第40章 徐鳳年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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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談到大姐徐脂虎,洪洗象總是避而不談。
氣的徐鳳年一個箭步衝過去,一腳將其踹翻在地,騎在對方身上,揮拳如雨。
武當山的道士對於這一幕似乎見怪不怪,站在原地沒動。
倒是有兩個年輕道士想要,但被身邊之人給拉住了。
這未來姐夫與小舅子之間矛盾,周承安也不好說什麽,隻是覺得武當山送他的禮物有些燙手。
因為下山的時候,他隨意翻了翻,竟是武當山的大黃庭經。
雖然隻是手抄本,但也是周承安萬萬沒想到的。
畢竟,大黃庭可是道教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
這禮送的……隻能說,人情欠大發了。
“洪道友,勞煩你給王掌教帶句話,武當山的人情,貧道記下了,還是那句話,以後武當有事說一聲,兩肋插刀的話不敢說,但力所能及之內,貧道必不推辭。”
“一定帶到……哎喲,別打臉,別打臉……”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之後,徐鳳年長長呼出一口氣,在一把將地上洪洗象拽起來的時候,輕聲問道:“你覺得我姐,如何?”
自打記事起,就在這琉璃世界裏捧著黃庭,倒騎牛看雲卷雲舒的道士,輕輕道:“最好。”
徐鳳年麵無表情的放開,招呼著周承安和老魁離開。
洪洗象揮手跟他們告別,等到世子殿下走遠後,視線投向了江南方向,怔怔出神,喃喃自語:“紅豆生南國,春來枝冬凋敝,相思不如不相思。”
在他頭頂,十數隻充滿靈氣的紅頂仙鶴盤旋鳴叫,將他襯托得宛如天上仙人。
他突然捂住肚子,愁眉苦臉道:“唉,又餓了。”
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往小蓮花峰而去。
小蓮花峰上。
王重樓已經跟王小屏聊了好一會,他收回望向玄武當興牌坊的目光,問道:“這位周道長如何?”
王小屏沉默了一下,臉色頗為肅然:“劍意,我不如他!”
王重樓疑惑的嗯了一聲:“可他腰間掛著一柄刀。”
“我能感覺到,他的劍,很強!”
王小屏的話音尚未落下,洪洗象回來了。
“小王師兄說的不錯,誰說用刀就不能用劍了,他不僅劍很強,道法和拳法也很強。”
洪洗象一身沾染了不少泥土,他故意將一身腳印留著,就是為了讓兩位師兄看看,他為武當山付出了多少……
王小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反應,與王重樓行了一禮,直接轉身離去。
對此,王重樓有些哭笑不得,倒也沒說什麽,隻是問道:“小師弟,你怎麽看?”
“我還能怎麽看,您不是連大黃庭都給人家了麽。”洪洗象笑道。
王重樓再次將目光投向山下,仿佛看到了下山的徐鳳年和周承安。
“那位世子殿下是真武轉世,這一點毋庸置疑,可兩人站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總不能世上有兩個真武吧?”
“他比世子殿下更像真武。”
洪洗象笑道,掐指算了起來。
等到他停手,王重樓趕忙問道:“如何?”
“今日不宜下江南。”洪洗象歎道。
王重樓:“……”
他以為洪洗象是要一窺天機,算一算周承安的前世今生,卻不想洪洗象算的竟是兒女情長。
另一邊。
下山路上。
徐鳳年看著周承安沉默不語,說道:“承安,剛才你跟那騎牛的說,你欠武當山的人情,他們是不是給你送禮了,你不知道怎麽還禮?”
周承安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看來我猜對了。”徐鳳年一笑:“要我說,咱們就不還禮,他們武當山能怎麽著?你放心,在北涼這片地界,有哥哥在,他們武當山翻不起浪來。”
“滾!”
“好嘞!”
徐鳳年不敢惹他,轉頭對楚狂奴道:“老楚,你也不行啊,看到那騎牛的,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在原劇情中,老黃去了武帝城後,徐鳳年對楚狂奴可是極力討好,一聲聲楚爺爺叫的那叫一個甜。
現在有了周承安,尤其他還看出,在周承安與老黃一戰後,楚狂奴大有跟隨周承安的意思。
故而,對楚王狂都是老楚、老楚的招呼。
楚狂奴也不在乎,嘖嘖說道:“你懂什麽,那小道士有點東西的。”
“怎麽說?”徐鳳年一臉好奇。
“那道士修的無上天道。”
徐鳳年一聽到這道啊什麽的狗屁就頭疼,皺眉道:“玄而又玄空而又空的東西,也有人往上麵鑽牛角尖?不怕到頭來,才發現是竹籃打水?”
“我也不喜歡這些摸不著頭腦的玩意。”楚狂奴放聲笑道。
但緊接著,他又正色道:“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那小道士修的無上天道是真嚇人,反正老夫活了這麽多年,就沒見過那麽嚇人的,估計也就當年的齊玄幀能與之相比。”
“就那騎牛的,能比得上當年的齊玄幀?”徐鳳年撇撇嘴:“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他就是齊玄幀。”周承安突然開口。
“啊?!”
徐鳳年驚呼。
楚狂奴則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絲毫沒懷疑周承安的話,頗有些心有餘悸道:“難怪,我就說他的氣象怎麽那麽嚇人。”
徐鳳年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再說話。
楚狂奴倒是想跟周承安聊聊,但見他一副思索模樣,也就沒開口。
之後三人一路沉默,來到了山腳的牌坊。
此時,山腳不僅有守山的武當弟子,還一隊北涼鐵騎,大約百人左右。
看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就知道是北涼鐵騎的精銳。
他們是奉命來接徐鳳年的,領頭之人北涼軍扛起的折衝都尉齊當國。
雖說他是兵權彪炳的大柱國徐驍六位義子之一,是一虎二熊三犬中的“狼犬”,可這些年他跟世子殿下的關係卻算不得融洽。
貧賤行伍出身的齊當國不太順眼世子殿下在州郡內的風流行徑,但忠義當頭,徐鳳年既然是王府嫡長子,便是要他齊當國親自去擄搶閨女,這位折衝都尉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之前,接到義父的命令,讓他帶人來武當山接徐鳳年,他本以為世子殿下是又惹了禍,需要動手。
但眼下看來,應該是不用衝擊武當山的,隻需把人安全接回去就行。
徐鳳年沒理睬那些祭酒道士的卑躬屈膝,抬頭回望了山上一眼,罵罵咧咧道:“你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一隻躲著不敢出來的烏龜!”
周承安覺得有必要給洪洗象說一句公道話:“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斬不了天命,若是出山,對他,對你大姐都不好。”
徐鳳年對天命這些神神叨叨的話題不感冒,問道:“那他什麽時候能出山?”
“時間到了,自然就會出山。”
徐鳳年:“……”
周承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正所謂,求人不如求己,為什麽你總是把目光放在洪洗象身上,就不能自己動手?
不可否認,北涼王府勢大。
但以勢壓人,跟以力壓人是不同的。
想來你也清楚,北涼王府不好出麵,但你自己什麽名聲,還用在乎別人怎麽議論嗎?”
“我……”
“不用跟我解釋,我也沒興趣聽你的解釋。”周承安打斷徐鳳年的話,直接翻身了上馬。
徐鳳年再次回望了山上一眼,卻是沒有再說什麽難聽的話。
恭立於台階下的驍騎,見到世子殿下上馬,他們也重新上馬,動作整齊爽利,沒有任何多餘。
北涼鐵騎,清一色配怒馬披鮮甲,而且每年都會被北涼王拉往邊境實戰練兵,加上涼地民風彪悍,許多女兒身都擅長弓馬,這是最獨到的優勢。
比如徐鳳年的姐姐徐脂虎,就從小騎射嫻熟,更別說他二姐徐渭熊,馬術超群不說,劍術更是一流,騰挪勝猿猴,有羚羊大掛角的美譽,十三歲便提劍殺人,至今手中劍割下近百顆頭顱。
涼人好戰,自古便然,所以在行家眼中,北涼鐵騎遠比燕剌王、膠東王麾下的兵馬更有戰力,是當之無愧的百戰雄獅。
不過這些都跟周承安沒關係,一路上都在尋思,武當山為什麽上來就送給他這麽一份大禮。
要知道,大黃庭可是武當山的鎮教之寶,曆來隻有武當掌教才能修行。
原劇情中,王重樓把一身大黃庭修為傳給徐鳳年,除了武當山想借北涼之力,重鑄昔日榮光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徐鳳年是真武轉世。
可他,既不能幫武當發揚光大,更不是武當山弟子。
但武當偏偏把大黃庭送給了他,到底是為什麽呢?
難不成隻是為了拉攏他們青城山?
那也不對啊……
不過,周承安可以確定的是,武當對他沒有任何惡意。
這是一種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但是他很確定。
一路馳騁回了陵州城,徐鳳年和楚狂奴回了王府,周承安則回到了自家在陵州城的府邸,親自動手做了一頓飯,吃過之後便開始修煉起了大黃庭。
在修煉大黃庭的時候,他發現大黃庭與太極拳十分契合,就像是為太極拳而生的一樣。
就像是陰陽相濟,內外結合,讓太極拳的威力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周承安的大黃庭已然步入坦途。
王重樓的大黃庭是按照徐鳳年的穴竅修行的,一共九九八十一個。
而周承安卻是半月通竅一百零八。
隻要將這一百零八處穴竅凝練,他的大黃庭便成了。
隨著大黃庭的步入正軌,他的真氣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雖然還是原本的底子,但在真氣質量上又提升了不少。
在這半個月期間,周承安沒有去北涼王府,倒是徐鳳年會隔三岔五來一趟,少不了要念叨一番老黃。
而他每次來,楚狂奴必定跟隨。
來了之後,還如同護法一般站在周承安身後。
這讓周承安心裏有了點想法,或許把楚狂奴弄回青城山當道士也不錯。
今日。
周承安沒有繼續修煉大黃庭,而是去了北涼王府。
眼下距離過年還有一個冬天,等他看完二樓的陰陽學縱橫學藏書,也差不多該回山過年了。
而就在他去北涼王府的時候,陵州城外來了一男一女。
正是從吳家劍塚出來的吳六鼎和翠花。
“翠花,你說周承安是不是忘了與我定下的約戰?”
上次在吳家劍塚外與周承安一戰之後,兩人約定一年後再打一場,為了這一戰吳六鼎真是不要命的修行,發誓要一洗前恥。
故而他比原劇情更早離開吳家劍塚,此時已經是吳家這一代的劍冠了。
“應該不會,他不像是那麽不靠譜的人,或許是有什麽耽擱了。”翠花開口說道。
聞言,吳六鼎有些擔憂,也有些抓狂。
“翠花,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沒有。”
吳六鼎不放心的看了兩眼,才帶著翠花走進陵州城。
北涼王府。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知周承安今日要來的緣故,徐鳳年和楚狂奴竟然在一樓看書。
當然,南宮仆射也在一樓,見到周承安進來,她還是如往昔一般,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但周承安這次卻是開了口。
“我先上去了,你加油!”
南宮仆射無奈一笑,模樣極美。
徐鳳年直接看呆了。
楚狂奴一巴掌扇在他腦袋,壓低聲音道:“南宮先生可不是你能打主意。”
“嗯?”
“你小子倒也不差,但南宮先生你小子把握不住。”楚狂奴一臉苦口婆心的樣子。
“那誰把握得住?”徐鳳年挑眉問道。
“自然是小先生,他跟南宮先生站在一起,就讓人覺得般配。”
說完,楚狂奴和徐鳳年一起笑了起來,然後一起被周承安一道刀氣打出了聽潮亭。
“不看書,就別打擾別人看書,滾蛋!”
留下這句話,周承安上了二樓。
聽潮亭外,徐鳳年氣的哇哇大叫,朝二樓喊道:“承安,我要學刀!”
聽到喊話,周承安來到窗邊,有些意外道:“你認真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徐鳳年是在得知老黃死訊後才決心學刀的吧,現在老黃估計都還沒有到武帝城,怎麽突然鬧著學刀了?
事實上,徐鳳年突然說學刀,其實是跟他有關。
從武當山回來後,徐鳳年一直在想周承安說過的那些話,經過半個月深思熟慮,他下定了決心練武。
“嗯”
“你確定?”
徐鳳年重重點頭,一臉認真道:“確定。”
“行吧!”
周承安轉頭看向楚狂奴,畢竟是請人家幫忙,所以他換了個稱呼:“楚前輩……”
“小先生,我在您麵前當不起前輩二字,您就叫我老楚便好。”
楚狂奴名字裏帶個狂字,性子也極其狂傲,但在周承安麵前,真是執弟子禮,足見此前八刀對他的震撼有多大。
當然,除了那八刀之外,也跟周承安指點過楚狂奴好幾次有關。
“老楚,麻煩你幫他開開蒙,不用擔心他身體吃不消,給我往死裏操練他。”
周承安說完,便轉身繼續看書去了。
不久,聽潮亭外便響起了徐鳳年慘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