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01.
    1月19日，《江山社稷》單日票房308萬。
    各大影院見狀紛紛增多了排片量。
    1月23日，《江山社稷》七千四百場排片，九百六十二萬單日票房。
    看到這個消息，顧白整個人呈出半癡傻狀態。
    打臉能不能別來的這麽快？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在做什麽？！
    《江山社稷》直接碾壓了同檔期的兩部大作，成為周冠。
    最終上映十六天後，在顧白麻木的注視下，票房在4.3億定格。
    4.3億票房，聽上去似乎還湊合，畢竟在21世紀二十年代後，好片子票房時常過十億票房。
    但是在2010年則不同。
    在顧白原本的世界，2010年過四億的國產片一共就三部，分別是《讓子彈飛》、《唐山大地震》和《非誠勿擾2》，這三部電影統統都是大名鼎鼎，創造了不同領域的神話。
    而古裝電影的票房和其他電影更加不同。在2010年之前，票房最高的古裝電影是《赤壁（上）》，這部眾星雲集的三國電影取得了3.21億的票房。
    是的，《赤壁（上）》才3.21億票房。
    （《赤壁（下）更低一些》）
    電影院數量的局限性，國人看電影的習慣，這些將電影票房直接卡死了。
    橫向對比之下，便知道《江山社稷》4.3億票房的含金量了。
    這部片子可謂是將所有可以利用的東西都利用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才能造就這樣的高票房。
    顧白坐在家裏表情麻木。
    真是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闖一闖摩托退回廠。
    這一天正是大年三十。
    整整一天，顧白看著實時數據一直上漲，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被這可怕的數字給摁住了。
    他甚至都不敢算自己最終能結出多少錢。
    他的大別墅飛了，他想給父母買的別墅也飛了……
    顧白麻木地往嘴裏塞著米飯，整個人呈現出癡呆狀態。
    “哥你咋不吃菜啊？”旁邊的妹妹顧清問道。
    顧白：“我用我的憂傷和寂寞當配菜。”
    顧清想了想，皺起了臉：“好惡心。”
    顧白想了想，也皺起了臉：“的確有點惡心。”
    ……
    那又能怎麽辦呢。
    大年三十。
    一家人喜氣洋洋地看春晚。
    劇組群裏在喜氣洋洋地相互恭賀票房。
    隻有顧白一個人捧著茶在慢慢地喝。
    他真的已經努力了，他做了好多努力了，他覺得從各個角度都做到最好了。
    題材，導演，選角，內容，宣發……
    怎麽現在就這麽多票房呢？
    虧的錢，他能拿到雙倍。
    但賺的錢，他卻隻能拿到萬分之一。
    這麽個設定，第一反應肯定是要選虧錢啊。
    然後再用虧了係統折的錢來拍更多爛片，這樣虧更多錢。
    顧白的眼裏逐漸失去了高光，他甚至感覺嘴裏的年夜飯再次變得味如嚼蠟。
    隨著電影下映，係統給顧白送來了第一波結算。
    【爛片係統結算中。】
    【《江山社稷》投資：5000萬，票房收入：4.3億，盈利：124700000】
    【盈利轉換率：10000:1】
    【宿主收入：12470元.】
    【電影資金：100000000元.】
    手機震動了兩下，接連來了兩條短信。
    [您尾號****的儲蓄卡於1月25日10時40分存入RMB12470元，活期餘額31523.2元。]
    [您尾號……活期餘額1000000031523.2元]
    顧白看著自己的短信，手指發顫。
    他自然明白，自己現在可以自由支配的收入隻有三萬多，那一億是電影專項資金，自己是不能隨便花的。
    本來那一億他也是可以花的來著……
    顧白心裏木然。
    但生活總是要繼續……
    盡管他現在想尖叫扭曲陰暗爬行就是了。
    拿起手機在微信上找到房東：“張姐，我再租半年房……”
    張姐回複得很快：“小顧，你前段時間不是說不租了嗎？”
    看到這句話，顧白差點當場兩腿一蹬扭曲痙攣嘶吼蠕動。
    是的，他本以為結算後自己就能買房了！如果不順利的話，即使買不了別墅至少也能買個公寓，所以他就告訴房東說自己應該是不租房了。
    顧白隻好扯謊：“我本來打算回老家的，但是準備再打拚一年。”
    張姐：“這樣啊。但那裏是黃金地段，年後我準備漲價來著。”
    顧白所租的房子地理位置的確是不錯，一出門就有公交站和地鐵站，距離大商場也近。
    顧白自己也不想搬家了。
    “多少錢啊張姐？”
    張姐：“一個月1500.”
    顧白：“…………”
    一個月一千五，再加上水電費的話一個月就接近兩千了。
    而現在自己手頭隻有三萬塊，自己的薪水隻有三千塊。
    加上一個月的押金，他需要給房東10500。
    顧白痛苦打字：“可以……”
    說完後他長痛不如短痛，立刻把房租打了過去。
    然後他發現，自己之前奮戰了六個月，剛好賺了房租。
    ………………
    顧白當場就想發出陰森的低吼，然後滿地亂爬一波。
    等過完年後自己立馬回去拍電影！繼續拍！
    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另外就是，得趕緊開啟一個項目，自己就可以從裏麵支工資了。
    好心酸。
    02.
    過完年後顧白返回了A市。
    此時《江山社稷》已經下映了，開始賣網絡版去了。
    現階段網絡版權售價一般按票房的10%來賣的，以前也有過網絡電影版權費膨脹的時期，但因為收視率不如預期，所以電影的網絡版權的價格就降下來了。
    這個收入就不需要抽一半給院線了，顧白通過網絡版權直接得到了四千萬，而這四千萬被係統直接轉成了四千塊打進了顧白的銀行卡裏。
    顧白看著銀行卡裏多出來錢，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如果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突然撿到四千塊，他當然會非常開心。
    但是如果有人告訴他，你本來有四千萬噠，但現在隻有四千塊啦。
    這種感覺就挺頂的。
    *
    “我真的好喜歡按裏麵台詞啊，那個‘你以為我在自傲嗎？我告訴你，我身上壓的萬民的請願，我飄不起來的’這句話真的好棒！”
    “說起來我很磕太傅和禦史的CP耶，隻有我一個人覺得他倆很好磕嗎？
    到最後知道倆人都是為了江山社稷啦，隻不過手法不同，他倆本來就是一同走入朝堂的意氣奮發的少年，而後走上了不同的路，是知己亦是仇人，這種感覺……嘶。”
    事實證明不止他一個人磕cp，網絡上映不久，視頻網上已經出現了兩位主角的剪輯了。
    各種古風音樂再配上他們的台詞，呈現出來的效果還有那麽點意思。
    “你為的究竟是江山社稷還是天下蒼生？還是你自己的位置？”
    “我是奸臣？你實心用事，要不是我十年前挨個給他們送禮，給那些個人邦邦磕頭求救，你在殿前的血都已經幹了！”
    ‘我的這顆心都給了這天下，無暇顧及良心！我告訴你，外麵死一萬人還是五萬人對我隻是數字，兩害相較取其輕，我要的是整個江山安寧！’
    ‘天降災禍，是我們沒德行觸犯了老天。總要有人付出代價，你什麽都想救？那付出代價的那個人就是你！’
    ‘如果有人要流血，那為什麽不是我？’
    ‘你癲了？你活著你才能救更多人！’
    這些台詞本身質量不錯，再短視頻的加持下，電影還在源源不斷的吸粉。
    但這些和顧白沒什麽關係了，因為顧白已經開始籌備下一個電影了。
    有道是，失敗是成功之母，自己都成功了一次了，還離失敗遠嗎。
    ……什麽胡言亂語。
    總之，顧白總結了成功的經驗教訓，爭取下次失敗。
    首先，他選的路關導演太專業了。
    他隻看到了路關導演獨立執掌的電影撲街了，但忽略了路關導演當了兩部大作的副導演，忽略了路關導演從攝影師幹起，一路打拚上來的經曆。
    其次，他找的演員分量太足了。
    他隻考慮到避開當紅明星，但沒考慮到那些演員們一個個都實力超強，一個好的演員甚至能讓人無視這部劇的各種缺點。
    最後呢，宏達傳媒太大了，作為一個專業的傳媒公司，他們在宣發上麵都有充分的經驗。顧白可以偶爾插手，但也沒法一直插手。有宏達傳媒給電影保駕護航，電影成功的概率自然又上升了。
    總結經驗完畢，顧白已經知道下一部要怎麽搞了。
    他翻出封肅微信，直接開口問道：“封導，你的投資拉的怎麽樣了？”
    封肅就是他在網上找的那個心懷夢想的年輕導演。
    封肅沒有立刻回複，而是隔了十幾分鍾才回複的。
    “不太順利，哈哈，顧總要投資嗎？”
    顧白：“有投資的想法，不過投資之前最好麵對麵談談對吧？”
    手機那端，封肅喜出望外。
    半年了，顧總終於打算投資自己的電影了嗎？
    是的，這就是顧白的策略。
    封肅作為純新人導演，沒有任何執導經驗。
    他所采用的演員幾乎都是沒什麽表演經驗的素人，他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草根，他甚至打算用數字拍攝還不是膠片拍攝，因為膠片太貴了。
    顧白明白，自己此前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己的團隊太專業了。
    那麽現在，就換一個純草根的團隊，甚至劇本都是導演自己寫的。
    在這樣競爭激烈的年代，這樣的電影怎麽可能盈利？
    顧白站起來了，顧白鼓足了幹勁，他覺得他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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