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01.
    “如果不是親戚的話，要麽咱就別投這個電影了？”
    林澤南盡可能委婉地和顧白說道。
    雖然顧白沒給林澤南詳細說明，但林澤南猜想顧白的目的就是投片子。
    其他人不知道顧白多有錢，但林澤南知道。
    這個大佬隨隨便便就拿五千萬說投資夢想，而他一開始不看好的《江山社稷》最後居然狂攬那麽多票房，這位大佬應該拿到了一億多的分成。
    一億啊，這是什麽概念，自己月薪一萬得從宋朝工作到現在才能拿一億啊。
    真就為了投資夢想？
    自己現在改行當導演還來得及嗎？林澤南在腦子裏亂想。
    顧白聽到林澤南的話，笑得頓時很快樂了：“澤南，你是覺得這個片子不行嗎？”
    林澤南直言不諱：“倒不至於特別不行，隻是一般不行吧。”
    這話把顧白給逗樂了。
    “《江山社稷》你也是這麽說的啊。”
    “哈哈，顧總真幽默。”林澤南笑了：“《江山社稷》這麽好，一半是您的功勞啊，是您選了路導。說起來今晚路導的個人訪談要播出了，您記得看啊。”
    顧白頭皮發麻：“別說是我的功勞，這話聽著怎麽這麽晦氣，明明是路導的功勞。我才沒有拿四億票房的能力。”這話對於一般人來說是誇讚，對於顧白來說真的是晦氣的話。
    林澤南：“顧總你真幽默。是這樣的，顧總。雖然我這話有些不中聽，但《江山社稷》的成功，是存在著一些偶然性的。”
    顧白：“不不不，我就喜歡聽這種話，你給我說說這偶然性。”
    林澤南感覺顧總真的是不驕不躁的人，他對顧白有些佩服，於是認真說道：
    “顧總你有所不知，《江山社稷》的成功，讓它現在在業內已經成為一個經典營銷案例了，很多公司專門開會討論它的營銷套路。它在互聯網上引起的轟動雖說不是前所未有，但已經值得人們去琢磨了。這種營銷案例是很難複刻的，即使是穀遠，也不能保證自己再次搞一個這樣的營銷傳奇。”
    顧白點頭：“是的，我也覺得挺偶然的。”
    所以當初怎麽就成功了呢，真邪門。
    想到這裏顧白又氣的不行。
    “還有一個重點是，《江山社稷》本身的實力過硬。
    它有多硬呢？很多懷揣著找茬心理的人過來看，都挑不出多少毛病來。
    這兩者缺一不可，如果隻是實力過硬的話，被埋沒的好片不少。如果營銷出圈的話，出圈了被罵爛的也不是沒有。”
    林澤南繼續說道。
    顧白傻笑：“我聽明白了，澤南你是覺得這部片子必賠！”
    自己真棒，自己慧眼如炬！
    林澤南：“噗。”
    林澤南：“這倒不是，影視界沒有必賠或者必贏的事情。”
    這個道理顧白倒是知道。
    傳言說迪士尼一開始並不看好《加勒比海盜》，拍《加勒比海盜》隻是為了宣傳他們的遊樂園。在此之前海盜題材就是票房毒藥，拍一部撲一部。卻沒想到《加勒比海盜》出來後居然爆火，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
    《江山社稷》的成功已經是偶然了，怎麽可能接連碰上兩次偶然呢？
    再說了，這部電影的導演並不專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白擺出了曹丞相的架勢。
    顧白還有些提防：“現在青春片是熱門題材，你說會不會……”
    林澤南一臉為難：“是這樣，顧總。青春片現在是流行題材，但如果您看分析圖的話，會發現最近幾個月的青春片基本票房都不佳。”
    顧白：“哦~你的意思是飽和了？”
    林澤南點頭：“是，市場飽和了，觀眾們也厭倦看了。青春片的熱門導致不少拍的一般的電影進去圈錢了，這樣就更砸了青春片的口碑……如果顧總你想在青春片上賺錢的話，最好還是投名導和名演員的片子，在這些的加持下，盈利還是有可能的。”
    “好嘞，那我就投這個電影了。”顧白聽了後更高興了。
    林澤南差點又噴了。
    “顧總，我這個，您，……”
    顧白：“為了夢想嘛，既然他這個片子這麽渺茫了，肯定沒人投。那這個項目我顧白投了！說不定還能開辟青春片的新潮流呢！”
    這話聽著耳熟。
    林澤南撓頭，忍不住又撓了撓頭。
    最終他說道：“倒也可以吧……反正您錢多……”
    顧白聽了這話有點不開心：“我錢也不多。”
    林澤南：“哈哈，顧總，謙虛了，您要是錢不多，就沒幾個錢多的了。”
    顧白：“嗬嗬，嗬嗬嗬……”
    我自己的事我比你知道。
    林澤南：“那麽接下來就看宣傳了。”他顯然已經將自己代入製片人角色中了。
    顧白：“咳，我不打算交給宏達傳媒。”
    林澤南：“啊？”
    顧白：“是這樣的。”他開始胡扯了，“導演有認識的發行公司，而且我想更多讓他感受到夢想的分量。宏達的話他的起點就太高了。”
    林澤南：“額，您高興就好。”他本就有事，和顧白又說了幾句話後便離開了。林澤南離開的時候想到，啊，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吧。
    顧白看到林澤南離開前的表情就大概知道他在想啥，無非就是以為他人傻錢多隨便作。
    顧白沉思了一會兒，忍不住來了個空氣投籃。
    人人都以為他是富豪，實際上他連回去都舍不得坐出租車，得擠公交車。
    想到這裏，他又來了個空氣投籃來平複心情。
    林澤南離開後，顧白就更加放心了。
    他回去找封肅導演，封肅導演多多少少有些忐忑不安。
    如果這次他再次失敗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勇氣在這條路走多遠。
    或者他可以將自己的房子賣了拍電影，也許他就應該孤注一擲。
    作文素材上寫了很多人為了夢想奉獻一切，平時新聞媒體的雞湯裏也時常有這樣的故事。
    顧白還是笑眯眯的樣子，封肅摸不清這位顧總在想什麽，他叫了一聲：“顧總。”
    顧白：“我和澤南談過了，我對你的情況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封肅：“那顧總，您是怎麽決定的？”
    “澤南不太看好這個電影。”顧白說。
    封肅的心提了起來。
    顧白笑了：“但我看好。”
    封肅感覺自己心髒狂跳。
    他過了幾秒後才問道：“顧總，您同意投資了？”
    顧白：“同意了。”
    封肅喜形於色：“真的是太好了，顧總，我剛剛都打算將房子賣了……”
    顧白：“哈哈哈不至於吧！”
    封肅老實說道：“因為我想到我為夢想付出的不夠多。”
    顧白：“說不定已經夠多了呢，你很努力了，你現在這不就碰到我這個投資人了嗎？”如果一開始讓顧白這麽說，他會感覺有點酸溜溜的。但對方都說自己準備賣房了，顧白也就順理成章把這話說出來了。
    封肅聽了後心中怔了怔。
    喜悅變成了感動。
    他的語氣慎重起來：“謝謝你，顧總。”
    顧白感覺剛剛的氣氛有點讓他受不了，於是他立刻轉移話題：“這部電影，你打算用多少錢拍出來？”
    封肅說道：“三百萬。”
    顧白盤算了一下：“你是打算拍數字電影啊。”
    封肅說道：“是的，顧總，這樣便宜一些。”
    顧白：“這樣吧，我再給你100萬，你用膠卷拍吧。”
    封肅眼睛好像有點泛紅。
    顧白：“你不用感動，我知道的，現在膠卷的質感比數字要好很多。”
    封肅：“不是，顧總，100萬可能不夠我拍膠卷。
    顧白：“……”
    咳咳咳，原來膠卷這麽貴的嗎？
    封肅趕緊說道：“不好意思啊顧總。”他這時候也沒法自吹了，膠卷這個東西太燒錢了，“可能比起專業的劇組，我劇組不太成熟，100萬對於專業團隊差不多了，所以我這邊需要膠卷。”
    聽了封肅的話，顧白有些狐疑：“你會用膠卷拍吧？”
    他倒不怕燒錢，拍虧錢電影，前提是這得是個成功上映的電影才行，係統才承認。
    封肅：“這個當然會，顧總，我還沒外行到這種程度。”然後他說：“而且膠卷拍攝還會有更多的人工費。”
    顧白直接答應：“這些不成問題，另外就是演員費用。”
    封肅回答：“演員費用嗯……男女主的片酬是八千，他們也理解，還有一些……”
    “這不行。”顧白大驚失色：“演員的片酬怎麽能這麽低。”他尋思了一下：“我看一個就開十萬吧。”能多賠點就多賠點。
    封肅：“咳這有點多了顧總，這亂價。”
    顧白想了下，自己對這個的確不是很懂，所以他索性說道：“能高一些就高一些。算了，我就這樣說吧，你所有都按照最高標準給我拉個清單，然後告訴我最後的費用。哦，包括你的工資也算在裏麵，記住啊。”
    顧白這話讓封肅有些迷惑：“顧總，這……”
    【警告，宿主已引起他人懷疑。】
    顧白聽到係統的警告後立刻找補：“我以前也有過一些夢想，但因為現實的緣故無法實現。現在我也算機緣巧合有錢了，所以我很樂意幫有夢想並且付諸行動的人實現夢想。”他一邊想一邊說：“我現在是在投資夢想，而不是投資電影！所以不要用普通電影投資商的目光來看待我！”
    封肅聽了後，頓時對顧白肅然起敬。
    “我明白了，顧總，剛剛是我太庸俗了。”
    係統沒再提醒，看上去是這關過了，顧白鬆了一口氣：“沒關係，以後別這樣就行了。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拍，好好拍，什麽都別考慮。”
    封肅認真點頭：“我明白了。”
    他對自己和自己的劇組很有信心，他劇組裏的演員也同樣是和他一樣心懷夢想的年輕人。
    他一定要向顧總證明，他沒看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