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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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連續兩個漂亮男孩子跟張浩南搭訕,都被張浩南冷冷的打發走。
朋友知道他為什麽事煩,好像是經手的幾個項目臨門一腳出了問題,被他老子指著鼻梁訓“幹什麽吃的”,在公司幾個高層麵前罵了快兩個小時,向來風光的小張總顏麵掃地,連續幾日都泡在水木芳華,也不叫人陪,光喝酒,喝醉了就嚷嚷著要提刀衝去淩躍,跟裴景臣拚命。
張浩南的那些項目,就是被裴景臣“不講江湖規矩”,硬生生撬走的。
其實做生意賺錢嘛,哪來的什麽江湖規矩,被挖走,被截胡,都司空見慣。
就是有些不知情者,實在搞不懂張氏哪裏得罪淩躍了嗎?咋就被圈內出了名的“老實本分生意人”裴景臣給針對了呢?如果那項目是大饅頭也就算了,可那就是個窩窩頭,擱在淩躍麵前根本不夠看,這也值得搶?
除了張氏得罪人家,根本想不到其他合理的理由。
朋友提醒酩酊大醉的張浩南:“就慈善拍賣會那天,你是不是對蘇清詞發騷了?”
張浩南渾身一激靈:“草?!”
有人問什麽情況,舅舅在新聞社工作的閔公子說:“這都不知道?裴景臣跟蘇清詞在一起多少年了,你們這群花花公子,腦子裏成天裝的隻有漂亮男生下半身的尺寸是不是?”
“跟蘇清詞?我的媽耶,蘇清詞那樣的怪物還有人愛?”
“愛個屁,據說蘇清詞給裴景臣獻過血,他挾恩圖報。”
“我雖然沒見過他本人,但我看過他照片。挺清俊優雅的,特別有藝術家那味。”
閔公子噴笑,勾住天真無邪的朋友肩膀:“又被他的臉和氣質騙了是不是?畫家就優雅嗎,他爸還是大學教授呢,高知分子,牛逼不牛逼,結果是個人麵獸心的家暴男,說出來嚇死你。”
眾人立馬七嘴八舌的追問。
蘇格長得帥,斯文又貴氣,頭腦聰明,海外名校畢業,學曆赫赫,不到三十歲就做了教授。重點他沒有身為學神居高自傲的架子,更沒有因為顯赫的家世自覺高人一等,他溫柔隨和,平易近人,對誰都笑眯眯的,謙遜有禮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後來遇到古箏演奏家薑瑟如,一見鍾情,英年早婚,著實讓萬千少女美夢破碎。再後來突發心源性猝死病故,學校沉痛哀悼,商圈人人惋惜。
有黑料?快講快講!
閔公子也喝多了,借著酒勁兒說:“有句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他性格扭曲,是個偏執的變態,總是懷疑老婆有外遇,所以虐待她家暴她,跟蹤她監視她,弄什麽針孔攝像頭啊之類的,活活把她逼瘋了,後來被她老婆亂刀砍死。誒,有個電視劇,男主叫安嘉和的,就那樣差不多。”
眾人瞠目結舌,光聽形容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樣的控製狂能生出什麽好兒子?看看蘇清詞對裴景臣做的事,巧取豪奪,軟硬皆施,聽說還查崗呢,裴景臣跟誰在一起他要問,晚回家了都要鬧,還不許裴景臣交朋友,隻能陪著他。哈哈,又是個瘋子,那句話咋說來著?對對對,有其父必有其子!”
啪!
酒瓶狠狠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殷紅的酒液如滾燙的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眾人怔鄂轉頭,閔公子當場酒醒了一半——蘇清詞?!
背地裏嚼舌根說壞話不要緊,被正主聽到就尷尬了。眾人臉色發白,紛紛後退,他的媽是捅殺丈夫一百多刀的精神病,他的爸是死有餘辜的心理變態,他們相結合的兒子拿著斷裂的另一半酒瓶,一身戾氣,大步流星的朝閔公子衝來。
閔公子差點嚇尿了:“蘇清詞,你別,你敢……”
酒瓶被扔掉,蘇清詞抄起拳頭砸在閔公子臉上!
“啊!”
閔公子殺豬似的嚎叫,對方身材勁瘦單薄,又赤手空拳,他當然敢還手,可才揮出一拳,就被對方摁在地上揍了十拳。
整個大廳都亂了起來,經理匆匆忙忙過來拉架,一起玩的朋友躲得老遠,沒人想惹禍上身。
蘇清詞的拳頭如疾風驟雨,不顧一切的毆打閔公子。他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有多麵無全非,在所有人看來,他現在就跟發了狂犬病的惡犬沒兩樣,是精神病和心理變態的結合體。
可是蘇清詞顧不得了。
他平生最恨最恐懼的一句話,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這個姓閔的混蛋居然拿他跟蘇格相提並論?!
“別打了別打了!”經理本以為要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拉動蘇清詞,沒想到一拽就起來了,遠比自己想象的弱不禁風。
張浩南突然驚叫:“血!快報警啊不是,叫救護車!”
經理猝不及防,眼睜睜看著蘇清詞弓著背咳嗽起來,竟大口大口的吐血!
閔公子整個傻了,心說他雖然還手了但根本沒打到蘇清詞,這是幹啥啊,碰瓷呢?
經理和閔公子亂作一團,一個怕攤上事,一個怕攤上大事,趕緊扶著蘇清詞坐下,驚慌失措的問他到底咋了。
蘇清詞把他們推開,自己躲進了衛生間。門被敲的哐哐響,經理的呼喊聲透著哭腔,蘇清詞回了句沒事,別號喪似的,捧起清水漱口。
冷靜過後方知衝動是魔鬼。可他恨那句話,蘇格是蘇格,就算是親爹,也不代表他會繼承他的惡魔之血。
他也恐懼這句話,尤其是怕有人當著裴景臣的麵說。
蘇清詞攥緊雙拳。
不是的,他不是控製狂,雖然有占有欲,但恪守一線,並未做出太過分的事。
他不是心理變態,從未想過把裴景臣做成提線木偶。不一樣的,他跟蘇格不一樣!他恨蘇格,恨不得他下地獄永不超生!他永永遠遠也不要做蘇格那樣的人,絕對不要!
救護車很快到了,把幹幹淨淨的蘇清詞和鼻青臉腫的閔公子一起帶走。
蘇清詞在衛生間處理好了自己,也不吐血了,跟腫成豬頭的閔公子比起來,還是後者更慘不忍睹。
到醫院急診,蘇清詞坐在床上說:“我沒事,可以走了。”
醫生說吐血不能忽視,消化道出血是大問題,蘇清詞無奈說:“我有特發性肺動脈高壓。”
醫生眼睛頓時瞪溜圓,這下更不允許蘇清詞亂跑了,各種化驗單檢查單,從晚上弄到淩晨,醫生看著檢查結果,肺都快氣炸了:“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折騰,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啊!!”
這個醫生說話難聽,但蘇清詞並不討厭他,所以很客氣很有耐心的拒絕入院。
醫生差點噴火,聲色俱厲的把蘇清詞訓成了孫子,蘇清詞隻是笑笑:“要簽拒絕治療的承諾書嗎,在哪兒簽,借我支筆。”
上流圈子玩的花,打架鬥毆是最低檔次的,大家都默認不報警,私下調解,所以蘇清詞沒有麻煩。況且張浩南都是皮外傷,而且張浩南很心虛,十分害怕被蘇清詞反過來碰瓷,寧可吃啞巴虧了,離遠點,惹不起。
蘇清詞留觀察室觀察一天。左邊病床是失戀喝藥的小姑娘,洗完胃之後一直在哭,陪床的爸媽又氣又心疼,嘴上罵罵咧咧,卻一個幫她看著輸液進度,一個幫她掖被子。右邊病床是腿摔骨折的小夥子,舉著厚重的石膏嬉皮笑臉,陪床的朋友說他讓你嘚瑟,現在樂極生悲了吧。
有護士路過,狐疑的問:“你的陪護呢?”
蘇清詞:“沒有。”
護士:“爸媽、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朋友同事、對象,一個人在急診哪兒成啊!”
蘇清詞:“都沒有。”
“……”護士無語的走了。
蘇清詞關掉床頭燈,躺下。
他做夢了,在畫板前,自己坐在別人的腿上。
他下意識回頭看,隻見蘇格穿著白襯衫,外套v領的深色毛衣,從他的角度能看見蘇格刮的幹幹淨淨的下巴,連一點青胡茬都沒有。薑瑟如不止一次說過他皮膚好,像貴妃娘娘用的玉如意。
“小詞畫的真棒。”父親的嘴唇落在他的額頭,濕濕的,軟軟的。
他眨眨眼睛,正要開口,冷不防蘇格臉色大變,捏著他胳膊將他狠狠扔地上:“雜種!”
“那個快遞員來咱家三次了,他是你親爹嗎?”
“你媽今天跟小區保安隊長說了兩句話,他們是不是有一腿?你告訴爸爸,爸爸會獎勵你的。”
“你媽又打你了是不是?她恨你討厭你,既然如此,那你就消失吧!我愛你媽媽,這世上沒人能讓她哭,就算你是我的兒子也不行。”
他被掐住脖子,男人高大的身軀遮雲蔽日,那張臉變得扭曲,像深海旋渦吞噬一切。
蘇清詞猛地驚醒,絕望的窒息感從夢裏延伸到現實,渾身止不住的顫栗。
他好像被海浪拍上岸的魚,拚命的掙紮,反複拍打自己的身軀朝水裏跌跌撞撞——蘇清詞本能的掏出手機,就像過去三年裏裴景臣每晚夜不歸宿,他“查崗”一樣!
就在撥通之前,蘇清詞清醒了。
他以前每晚都做噩夢,後來認識裴景臣,做噩夢的頻率就變少了。跟裴景臣戀愛同居之後,他就幾乎不做噩夢了。
就算偶爾做一次也不怕,因為他知道他的救贖就在身邊。
蘇清詞躺回枕頭上,徹骨的寒涼讓他牙關都在打顫。
分手了,他再也不能因為害怕而給裴景臣打電話。
蘇清詞看著通訊錄裏“裴景臣”的名字,將手機貼到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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