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文徵明的算計,胡宗憲和趙貞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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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文徵明的信息就出現在了莽瑞體和汪明月麵前。
    “明月,這個文徵明可有什麽特殊之處?”
    莽瑞體看著汪明月有些興奮的神情,忍不住問道。
    “殿下還記得妾身和你說過的周衡器嗎?”
    汪明月沒有直接回答莽瑞體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記得,前兩日大明的那個內閣之中的夏言,不是還來信了嗎,讓我們一定不要對大明使臣動手,一旦大明使臣到來,停止對占城用兵。”
    莽瑞體說道。
    給夏言送信的人,坐的也是火車,不過直接坐到了離東籲王朝很近的地方才下車,下車之後,早已有人給他備好了快馬,此人馬不停蹄直奔東籲王朝都城而去,倒是比文徵明抵達占城所用的時間早了一兩日。
    汪明月聽到這話,點了點頭。
    “周衡器,如今身為大明的錦衣衛指揮使,定國公,可謂是權傾朝野,而且周衡器用兵如神如鬼,那困擾大明百多年的倭寇,周衡器僅用了不到一年就徹底蕩平了。”
    一提到周楚,汪明月的情緒就很複雜,既佩服,又恨,佩服的是周楚做到了無數人做不到的事,恨的是,周楚從未真正把她放在眼裏過。
    汪明月做的一切,說是為了其他的,其實歸根結底的原動力,不過是為了尋求存在感罷了,一般人她從未放在眼裏,直到她知道周楚的存在,她對周楚研究的很深,周楚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越是研究,她對周楚越是癡迷,她內心極其渴望征服周楚,讓周楚正視她。
    之前她說的那些理由,所謂的底層百姓不該如何如何,不過是外在理由罷了。
    就像如今,汪明月不惜成為東籲王朝的太子妃,為的就是有一天,能讓周楚正眼看她。
    此時聽到出使的人居然是文徵明,汪明月內心極為興奮,就像當初抓方恒一般,現在汪明月瘋狂的想把文徵明這個周楚的老師抓起來,如此一來,才能引起周楚的注意。
    莽瑞體聽到這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大明的國力比東籲王朝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如今又有周楚這等善於用兵之人,莽瑞體不知道東籲王朝該如何出頭。
    “難道我東籲王朝就無出頭之日了嗎?”
    莽瑞體滿臉不甘心道。
    “不,殿下,臣妾想說的正是這個,這文徵明還有一個身份,他是周楚的書法老師,而且兩人關係極好,臣妾和殿下說過,周楚此人,最重感情,倘若我們把文徵明抓起來,那周楚就會投鼠忌器。”
    汪明月眼神深處閃爍著瘋狂且興奮的神情,說道。
    莽瑞體聽到這話,頓感頭皮一麻,不過轉頭一想,似乎汪明月說的倒也不是不可行,隻要自己抓住了文徵明,又不是對大明用兵,隻是向周邊擴張,到時候大明會投鼠忌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莽瑞體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
    “父王恐怕不會同意。”
    莽瑞體忽然想到自己的父王向來膽小怕事,倘若此事被他知道,他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殿下,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句不好聽的,大王膽小怕事,隻會誤了大事,而且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殿下不如趁早....”
    汪明月的話沒說完,不過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了,讓莽瑞體盡快把他爹弄死,直接登上王位,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大權在握。
    “此事容後再議,我們先去見那文徵明吧,先把文徵明騙到軍營之中,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把他抓起來了。”
    莽瑞體暫時回避了這個問題,說道。
    汪明月也知道,讓莽瑞體現在就下決心殺死他爹有些困難,倒也沒有堅持,點了點頭。
    “都聽殿下的。”
    東籲王朝不大,莽瑞體從都城抵達前線,快馬加鞭也隻用了半日不到的時間。
    此時文徵明正在被波劫熱情款待,文徵明的使團之中,還有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胡宗憲和趙貞吉,這兩人是周楚安插在使團之中,為了以防萬一的。
    周楚雖然嘴上說東籲王朝不敢之類的,但莽瑞體畢竟野心勃勃,萬一此人喪心病狂,有胡宗憲和趙貞吉在,也能兜個底。
    “上使,那莽瑞體已經抵達城外,他派人前來,說請上使去他們軍營之中一敘。”
    波劫聽到屬下的匯報,來到文徵明麵前躬身道。
    “上使的安危大於天,小王的意思是讓莽瑞體進城來談,一旦到了他們軍營之中,上使恐怕會有危險。”
    波劫滿臉擔憂道。
    “無妨,那莽瑞體若是不識好歹,對本使動手,我大明正好有了對東籲王朝出兵的理由,本使倒是很希望他能如此。”
    文徵明笑道。
    波劫聽到這話,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歐陽必進出使黎朝的事,關於歐陽必進的死因,他多少是有所耳聞的,此時聽到這話,頓感冷汗淋漓,心想這大明的使臣,果然沒有一個善茬。
    此時的波劫已經在考慮,是否要徹底歸順大明了,旁邊的安南百姓如今在大明的幫助下,通了火車,安南更是有大明的科舉名額,這讓占城的百姓極為羨慕,更何況如今的占城朝不保夕,倘若東籲王朝被大明滅了,他們周圍就都是大明的領土了。
    到了那個時候,大明恐怕會對他們起心思。
    一想到這裏,波劫不由心中一緊,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東籲王朝覆滅之日,就是他占城徹底歸順大明之時,到那個時候,他還能混個大明的國公當一當。
    “胡汝貞,趙孟靜,你們二人隨本官走一趟。”
    對於胡宗憲和趙貞吉的能力,文徵明是清楚的,文徵明帶著這兩人,一旦有什麽突發情況,還可以應付。
    文徵明很清楚,那莽瑞體即便是有其他想法,也萬萬不敢殺了自己,最多抓起來,殺了自己的後果不是他,也不是東籲王朝能承擔的起的。
    隻要不被殺,帶著胡宗憲和趙貞吉,再加上東籲王朝的大王膽小怕事,文徵明就自信有輾轉的方法。
    當然,這些想法也隻是以備不時之需,文徵明不會去賭莽瑞體真的不會動手,作為大明的使臣,他應該把所有的可能都算計好。
    文徵明早就不年輕了,從不會把希望放在他人身上,他不會寄希望於莽瑞體不敢動手。
    “是,大人。”
    胡宗憲兩人急忙行禮道。
    三人騎著馬出了城,波劫有些不放心,在城牆上不斷地觀望著。
    “誰是莽瑞體?出來見本使!”
    文徵明來到東籲王朝的軍營之前,高聲道。
    莽瑞體沒想到文徵明真的敢來,聽到這話,頓時精神一振,翻身上馬出了兵營,來到文徵明麵前的時候下馬行禮。
    “在下莽瑞體,見過天朝上使。”
    文徵明看著如此年輕的莽瑞體,心中感慨,若是讓此人成事,東籲王朝恐怕要興盛數十年,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東籲王朝徹底按死,順便為大明開疆拓土。
    “無知小兒,為何貿然興無名之師,對占城用兵?”
    文徵明此話可謂是極其不客氣了,為的就是挑起莽瑞體的火氣,讓他將自己抓起來,見到莽瑞體的時候,文徵明的想法就變了,原本想著的隻是調停,現在覺得不如趁機為大明找一個出兵的理由。
    索性莽瑞體也不敢殺了自己,即便是抓了自己,隻要自己能想辦法逃脫,大明就再無顧忌,可以出兵征伐了。
    “上使說的是,在下年少無知,還望上使借一步說話,在下好向上使賠罪。”
    莽瑞體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文徵明進東籲王朝的兵營。
    文徵明也不矯情,直接騎著馬,帶著胡宗憲兩人進了兵營之中。
    莽瑞體看到文徵明居然如此大膽,心想這還能讓你跑了?
    文徵明三人剛進兵營之中,就被東籲王朝的士兵團團圍住。
    “莽瑞體,你這是何意?”
    文徵明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莽瑞體,並沒有因為被圍而顯得驚慌失措,心中反而愈發高興,此時即便被圍,說話的語氣仍然充滿了威儀。
    這讓莽瑞體非常不爽。
    “文徵明,都到了眼下的光景了,你還看不清形勢嗎?”
    莽瑞體眯著眼睛,看著文徵明道。
    “你可想清楚了?”
    文徵明倒也沒說什麽威脅的話,此時文徵明生怕莽瑞體反悔,自然不敢驚嚇他。
    “本宮既然敢這麽做,自然是想清楚了,將他們三人拿下!”
    莽瑞體下令道。
    “不必,我等不會反抗。”
    文徵明揮了揮手道。
    大明使臣可以被抓,但不能過於狼狽。
    文徵明說完這話,便翻身下馬,同時給一旁的胡宗憲兩人使了個眼色,胡宗憲兩人也跟著翻身下馬,扔下了佩劍。
    “不愧是文大人,就是識時務,如此本宮也少一些麻煩,爾等也可以多一些體麵。”
    莽瑞體笑道。
    倘若以文徵明原本耿直剛毅的性子,此時貿然被抓,恐怕會拔劍自刎,畢竟以他的性格,肯定覺得大明使臣寧死不可辱。
    周楚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文徵明臨出發之前,就特意交代了他。
    “倘若那莽瑞體不識時務,想要把老師抓起來,老師也不必反抗,他們隻要抓了老師,大明就有了對東籲王朝用兵的借口,有胡汝貞和趙孟靜在,可保老師無虞。”
    實際上周楚早就幫文徵明規劃了所有的可能,雖然周楚覺得莽瑞體會動手的幾率極小,但也不得不防。
    兩國相交,自然要把所有的可能都考慮到。
    很快,文徵明三人就被帶到了東籲王朝的都城,至於東籲王朝的士兵,仍然在占城都城之外,和占城對峙著,要不要打占城,莽瑞體決定先和自己的父王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什麽?你抓了大明的使臣?”
    東籲王朝的大王莽紀歲聽到這個消息,噌的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莽紀歲作為東籲王朝的建立者,如今不過三十多歲,卻重病在身,不是他膽小怕事,而是他經過常年的征戰,更加了解大明的實力。
    他很清楚,大明想要碾死他們東籲王朝,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父王,這文徵明乃是大明的錦衣衛指揮使,定國公周楚的老師,兩人感情極好,那周楚是極重感情之人,而且權傾朝野,文徵明在我們手中,大明對我東籲王朝就會投鼠忌器,我東籲王朝就可以順勢擴張。”
    莽瑞體將汪明月的話向自己的父王說了一遍。
    “胡鬧!你懂什麽?大明作為天朝上國,豈會受這等威脅,簡直可笑,趕緊把大明的使臣放了,然後想辦法賠罪!”
    莽紀歲厲聲喝道。
    “明月說的沒錯,父王老了,膽小怕事。”
    莽瑞體看著莽紀歲,滿臉的失望,說完這話,莽瑞體便不再說什麽,直接離開了。
    莽紀歲剛想發火,卻聽到伺候他的太監一臉驚慌的跑了過來。
    “陛下,殿下讓人把這裏都圍住了。”
    莽紀歲聽到這話,臉色巨變,頓時明白了自己的這個兒子打的是什麽主意。
    莽紀歲常年臥病在床,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兒子如今恐怕已經大權在握了。
    在嚐試了數次之後,莽紀歲頹然回到床上,看著眼前一直伺候自己的這個太監,此時恐怕也就他對自己忠心耿耿了。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要把自己軟禁起來困死,莽紀歲心中對莽瑞體就充滿了恨。
    “既然你不把我這個父王放在眼裏,那父王就在臨死之前,給你留下一個大禮吧。”
    莽紀歲冷笑道。
    很快,王宮之中傳來消息,大王莽紀歲病死在床榻之上,這個消息一出,莽瑞體悲痛萬分,來到王宮之中痛哭流涕。
    伺候莽紀歲的太監也因此獲得了自由,沒人再在意他的去向。
    太監直接出了王宮,拿著莽紀歲給他的令牌,直奔天牢而去,有莽紀歲的令牌在手,他可謂是暢通無阻。
    “帶咱家去見大明的使者。”
    太監看著牢頭,說道。
    牢頭聽到這話,不敢怠慢,急忙在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