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宗澤就是下一個張乖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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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當趙煦的生物鍾將他喚醒時,他看到了向太後的身影。
    “六哥,睡的可好?”向太後問道。
    “謝母後關心,兒臣睡的很好!”趙煦甜甜的答道。
    “吾聽說,昨夜石得一來過?”向太後問道。
    趙煦的眼睛,瞥了一眼向太後身後站著的尚宮張氏,答道:“有這個事情!”
    “都知是來報兒臣,府界的急報。”
    “恩?”向太後不解。
    她已知道,昨夜石得一報告的事情。
    陳留縣出了一個命案,胥吏打死了一個商賈,有太學生卷入。
    照道理來說,這樣的事情,別說半夜驚動六哥,讓六哥起夜處置,還派出去了一位戰功卓著的入內內侍省押班,親自帶隊去處理。
    怕是連刑部左右曹的官員,也驚動不了吧?
    了不起,大理寺的一個主事去當地看看情況。
    所以,很不尋常!
    故此,向太後才要來問問。
    既是問清楚情況,好與朝臣們解釋——為什麽官家半夜派人出城去陳留?
    同時也存著防患於未然的心思。
    若無內情,那麽石得一半夜驚擾聖駕。
    該當死罪!
    趙煦笑了笑,對向太後道:“母後,實在是那被卷入的太學生,是兒臣所看重的未來賢才……”
    “故此,早早囑托過探事司,重點保護……”
    也隻能是拉著宗澤出來當擋箭牌了。
    難道告訴向太後,其實他一直在拱火?就等著死人,搞出大事來,再借題發揮?
    所以就讓探事司全麵啟動了在開封府府界各縣埋下的眼線,盯著一切風吹草動。
    還下了旨意,有任何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報告上來,以便他安排、部署。
    “竟是這樣?”向太後一楞,臉上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了:“原來如此……”
    她看著趙煦:“那位太學生,既得六哥欣賞、看重,想來定是有才的了!”
    這孩子已經用了兩年時間,證明了他在用人、選材方麵,確實是慧眼如炬。
    無論是力排眾議,任用向宗回、高公紀去熙河。
    還是後來的一錘定音,派章惇南下。
    乃至於將當時還默默無聞的章楶提拔到秦鳳路,更進一步拜為環慶路經略。
    至於在朝中……
    更是有著數不清的成功案例。
    更緊要的是,六哥親除的大臣,既有文臣,也有武臣,更有外戚勳貴!
    尤其是外戚勳貴,被點中的,都是功成名就,而且都發了大財!
    這就實在叫人豔羨。
    以向太後所知,如今,幾乎所有外戚勳貴人家,都已經自動自覺的站到了六哥身邊。
    一個個天天排著隊的入宮,想方設法的在六哥麵前露臉,就盼著哪天,禦筆欽點,放他們出去當官。
    前些時日,開封府府界那十幾個監當官,為什麽一看是六哥親除的,就什麽都不顧,當場丟下差遣,帶著細軟跑回汴京?
    就是因為,大家都想成為下一個向宗回、高公紀、高遵惠!
    想到這裏,向太後就不由得溫柔的看向自己身前的這個孩子。
    “恩!”趙煦迎著向太後的眼神,點頭道:“回稟母後,以兒臣觀之,那位宗生,至少也是下一個張乖崖!
    向太後聽著,眼神一凝。
    張乖崖,大宋的傳奇人物!
    若大宋王朝是個抽卡遊戲,那麽張乖崖必然是ssr!
    其他不說,國初被打成白地的川蜀,能再次成為天下財富、經濟中心之一,就多虧了這位名臣的治理。
    交子,這一劃時代的產物,正是這位名臣治蜀時,將之從民間商業行為,規範、製度化成了國家經濟金融政策。
    “若能好生栽培、磨礪……”趙煦在天平上再次放下一塊砝碼:“未來,未嚐不能成為類似晏元獻公、韓忠獻公般的社稷支柱!”
    晏殊、韓琦,在趙宋王朝有著特殊地位。
    前者,輔佐仁廟數十年,忠心耿耿,還為國家培養了大批人才。
    至於後者,不用多說。
    相三帝、扶二帝!
    可謂是周公般的人物!
    而且,對趙官家無比服從、忠心。
    趙官家們恨不得天下所有大臣,都是韓琦。
    又有能力,又忠心,還會辦事。
    向太後一聽趙煦,對那太學生如此看重,甚至認為他有成為下一個晏殊、韓琦的可能。
    頓時也開始著急了。
    “這等賢才,確實值得六哥如此關注!”
    她扭頭看向在殿外候著的馮景,問道:“馮景,去問問石得一,看看梁從吉那邊可有回信?”
    “諾!”
    做完此事,向太後就看向趙煦,道:“六哥……”
    “兒臣在……”
    “六哥既這般看重那太學生,自當好生保護……”向太後悠悠的說道:“須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當以賈長沙為鑒!”
    向太後讀過史書,自然知道一個年輕人,若驟然得到最高層的賞識、重用。
    那麽對他來說,這可能是災禍!
    遠有賈誼,近有當年熙寧變法時,先帝所任用的那些年輕大臣們。
    包括章惇在內的大部分新黨大臣,個個腦袋上迄今都還貼著‘幸進少年’的標簽。
    很多人,都在內外攻擊下,如賈誼般隕落了。
    譬如張唐英、候叔獻……
    元豐時,向太後就經常聽自己丈夫念叨‘若張次公在,朕何愁這般’‘使候景仁未死,黃河不為患也!’。
    “兒臣明白!”趙煦看著向太後道:“故此,兒臣一直隻是命人關注著該生的日常起居,並未直接拔擢!”
    “恩!”向太後點頭。
    這個孩子,就是聰明!
    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教,似乎天生就懂。
    想了想,向太後就對趙煦道:“如今,事情既已出了……”
    “朝臣們肯定會問……”
    “六哥打算怎麽答複群臣?”
    趙煦道:“此事……卻須請母後教之!”
    趙煦是很懂的。
    在細節上,他總是能想方設法的讓向太後有參與感和成就感。
    向太後沉吟片刻後,對趙煦道:“這樣吧……”
    “若朝臣們問起來,六哥便說,那太學生有張乖崖之風!”
    張乖崖,在民間雖然名聲很大。
    但其實際上官職一直不高,官終刑部侍郎、樞密直學士。
    連四入頭都沒有做過,死後更是沒有諡號、追贈。
    故此,用下一個張乖崖或者‘有張乖崖之風’來評價一個年輕人,並不會為其招來太多敵意。
    “恩!”趙煦甜甜的笑著:“就依母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