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遠山守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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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誠,你還在練習嗎?”
    “是的,大哥。”
    遠山守誠停下手中的動作,略帶拘謹和尊敬地看向麵前,是另一位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臉上帶著豪爽的笑容。
    這是他的大哥,遠山守正。
    他們兩個是遠山家這一代的繼承者,按照父親和祖父的說法,應該是互相幫襯、共同進步的關係。
    話雖如此,以後隻能有一位道場主,也隻能有一位劍聖……
    不不不,這麽想大哥會傷心的。
    遠山守誠使勁搖搖頭,將這種恐怖的想法從腦海中驅散。
    “守誠,你練習的時長已經太久了,勤勉固而值得令人稱讚,但是勞逸結合也是真理哦?”
    大哥笑著拍了拍遠山守誠的肩膀,並遞給他一條毛巾。
    可是,如果不這麽做,就永遠不能追上大哥的腳步。
    遠山守誠將這句話埋在心裏,並接過毛巾。
    “好冰……”
    “是吧?天氣這麽熱,所以我拿了一條冰過的毛巾,怎麽樣,舒服嗎?”
    大哥用永遠不會失去陽光的笑容注視遠山守誠。
    “舒服,但是特地麻煩大哥跑一趟,我心裏……”
    “哪裏哪裏,守誠你練習這麽認真,這是大哥該做的,唉,老爺子天天罵我貪玩,不過他最看好你了,作為報答,守誠你下次就幫我美言幾句唄?”
    大哥半開玩笑地說道。
    “老爺子,啊,祖父也沒有特別看好我就是了……”
    雖然知道大哥的意思是讓自己不要介懷他送毛巾的事,但遠山守誠心中還是有處疙瘩。
    在父親以及祖父的操練下,守正守誠兩兄弟自幼習劍。
    兩人之中,大哥的天賦可謂是絕世罕見,而自己得到的評價則是一塊頑石。
    這是祖父的原話。
    想到祖父當時嚴苛的語氣,遠山守誠十分懷疑大哥說的“老爺子最看好你了”這件事隻是他的信口開河。
    再加上祖父雖然確實斥責過大哥貪玩,但那是因為大哥天賦出眾,尋常人一個月才能學會的劍法,大哥往往不到半天就能徹底掌握。掌握過後,無事可做的大哥自然會消磨時間。
    而遠山守誠自己,則要花費比尋常人還多一倍的時間。
    他不僅要拒絕大哥喊他下山時的邀請,還要多花時間練習。
    所謂貪玩,想必是對大哥驚人天賦的另一種褒獎。
    想到這裏,遠山守誠不禁覺得大哥笑容中的陽光照在身上有些寒冷。
    “守誠,冰毛巾雖好,但也要及時衝洗更衣,避免風吹著涼。”
    “啊,好的,大哥。”
    在大哥關切的眼神中,遠山守誠拿下冰毛巾,暫且中止今日的額外練習。
    寒來暑往,就這樣過了幾年,他們到了進入遠山道場研習的年齡。
    即便是遠山家的子嗣,道場主,也就是他們的父親也不會對他們有絲毫包庇。
    很快,繁重的課業就讓遠山守誠逐漸感到萬分吃力。
    那些要掌握的劍法在他眼中如牛鬼蛇神的文字一般,道場中的弟子基本都能在每日下課前至少領會要訣,而遠山守誠縱然使出吃奶的勁來,卻連其形意都無法把控。
    “哎,不說追上大哥的腳步,我能順利結業嗎……”
    這一天,遠山守誠在空無一人的道場結束額外練習,踏著黯淡的月色,緩緩向自家宅院走去。
    “這是……”
    聽到遠處傳來的模糊人聲,遠山守誠不禁頓住腳步。
    他似乎從對話聲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於是,雖然明知偷聽不好,但遠山守誠還是管不住身體,雙腳擅自向那裏邁開。
    “……老爺子,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
    這是大哥的聲音,聽上去語氣十分不耐煩。
    遠山守誠知道,平日友善的大哥幾乎不會這麽衝,遑論與他對話的似乎還是威儀具足的祖父。
    “沒大沒小,應該是你好好聽我說話,守正!”
    祖父咳了一聲,緩緩說道:
    “有關守誠的事,你已經找過我好幾次……”
    果然在談論自己,遠山守誠悄悄倚在牆上,心懸在空中。
    祖父繼續說道:
    “你想讓守誠中止道場的學業,和我說沒用,你問過他本人的意見嗎?”
    中止學業?
    為什麽大哥想讓我中止學業?
    遠山守誠的心猛然揪痛,隨後聽到大哥的聲音。
    或許是他的錯覺,大哥的聲音中似乎同樣充斥著痛苦:
    “所以好好聽我說話啊!就算我去找守誠,他也一定會拒絕的,老爺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的脾氣!我來找你說,就想著你以什麽理由強行讓他從道場退出好了!對了,家裏不是在山下開了個浴場嗎,幹脆……”
    “守正,這樣真的好嗎?”
    祖父重重打斷了大哥,話語中滿是無奈和疲憊。
    大哥短暫一怔,之後用更強烈的語氣,不顧一切地喊道:
    “什麽好不好的,難道老爺子你沒看到守誠自從進入道場後的狀態嗎?每天早出晚歸,即便我製止了好幾次,還是悄悄瞞著我練習,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垮掉的啊!所以我……”
    之後的話語,遠山守誠並沒有聽到。
    他拖著仿佛灌鉛的沉重雙腿,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門口擺著大哥為他提前準備的晚膳,算好他回來的時間,溫度還是恰好。
    以往遠山守誠都會一邊大口吃下,一邊感歎大哥的廚藝。
    但今天沒有,遠山守誠躺在床上,望著素白的天花板,感覺心裏空了一塊。
    聽到大哥和祖父的對話,他能夠理解。
    他理解得一清二楚,大哥是為了他好,才會三番五次勸說祖父讓他從道場退出。
    隻要他退出,就不用再背負沉重的課業,再也不用每日練習他根本一竅不通的劍術。
    他可以待在山下的浴場,那裏生意雖然不是很好,但勝在悠閑。
    這樣一來,大哥可以繼續憑借出眾的劍術天賦,成為道場主,繼承劍聖。
    而大哥自幼便對他如此照顧,他說不定還能仰賴大哥的餘蔭,過上豐衣足食的人生。
    這樣的生活,其實聽上去很不錯。
    不僅是他輕鬆自在,也能讓大哥免於憂慮。
    隻不過……
    遠山守誠抬起雙手,試圖抓住窗外缺了一角的月亮。
    “為什麽,我永遠追不上大哥的腳步呢……”
    迷茫的話語,被冷寂的晚風吹散於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