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箭芒,負荊之令

字數:9314   加入書籤

A+A-


    在這之後,
    沈連城緩緩起身,背負雙手在大廳內踱來踱去,厚重的軍靴踩在光潔的地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似敲在眾人心上。
    那聲音仿佛是戰鼓的前奏,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按傳回的消息,
    藍田鎮那個叫李超的鎮主,實力確實不弱,否則也無法擊敗自己派去的統領——
    要知道,
    那統領可是煉血境初階的好手,尋常小鎮鎮主根本不是對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不甘,仿佛李超的勝利是對他權威的挑戰。
    當然,
    即便如此,
    沈連城也沒太過放在心上。
    隻因他得到的消息,是從那統領臨死前問詢得來的——
    為了掩飾自己跪地求饒的窘境,那統領刻意誇大了戰況,說與李超打鬥了十幾個回合才力竭落敗,言語間將李超的實力往高了捧,卻也巧妙地掩蓋了自己的狼狽,這讓沈連城對李超的實力估算產生了偏差,隻當對方是煉血境初階中的佼佼者,略勝自己手下統領半分而已。
    他的心中充滿了傲慢和輕視,認為李超不過是僥幸獲勝。
    更重要的是,
    在他看來,
    能達到煉血境(即外界地境)的強者,早已能在中型城池占據一席之地,割據一方,誰會屈居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小鎮當鎮主?
    這般人物,實力再強又能強到哪去?
    多半是沒什麽背景靠山,隻能在底層打轉的野路子。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和嘲諷,仿佛李超隻是一個無名小卒。
    思索半晌,
    沈連城終於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做出決定:
    “來人,給李超下一道命令,讓他三日內親自來寶慶城負荊請罪!若對方抗命,我便親自領兵,踏平藍田鎮!”
    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仿佛蘊含著一股無形的力量。
    畢竟寶慶城是大城,管控著藍田鎮這類數十個小鎮,是這方圓千裏的絕對權威。
    如今下邊的鎮主如此囂張,以下犯上,傷了自己的人,若不給點教訓,他這城主的威嚴何在?
    日後如何服眾?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驕傲,覺得自己的權威不容挑戰。
    ……
    命令很快傳到藍田鎮,措辭嚴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李超將歡歡和李良叫到鎮主府書房,商議對策。
    歡歡麵帶憂色,秀眉緊蹙,
    雖然李超擊敗寶慶城統領後,大家便猜到會有這麽一天,可當真正麵對時,她還是忍不住緊張。
    寶慶城的名頭,
    這些年一直像座大山壓在尋常人心頭,那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如今對方言辭犀利地勒令李超前往,顯然沒安好心,多半是想趁機拿捏。
    可若是不去,等對方大軍壓境,藍田鎮這點人手,又免不了一場劫難,百姓怕是要遭殃。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眼神中透露出擔憂和不安。
    李良卻一臉坦然,
    甚至帶著幾分興奮,如今的他對李超已是全然信服,大有“超哥去哪我去哪,超哥說打我就上”的架勢,倒有幾分無知者無畏的坦蕩,
    在他眼裏,超哥無所不能,區區寶慶城根本不在話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李超的絕對信任和崇拜。
    李超也在權衡利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說真的,
    若論單打獨鬥,他並不畏懼沈連城,甚至有把握將其拿下,否則當初也不會直接與寶慶城統領翻臉。
    但關鍵在於,
    寶慶城是大城,人口數萬,光是常備士兵就有近千人,且都是精挑細選、受過正規訓練的精英,配備精良甲胄兵器,與藍田鎮這類小鎮臨時拚湊的烏合之眾截然不同,戰鬥力天差地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靜和思考,仿佛在分析著雙方的實力對比。
    若是這些精英士兵與沈連城一同出手,形成合圍之勢,他應付起來多少會有些吃力,甚至可能陷入險境。
    換做平時,
    李超或許會另尋更穩妥的法子,比如暫避鋒芒,帶著親信躲進深山,或是找個地方再“苟”一段時間,等實力更強再做打算。
    可現在,
    他實在沒退路了——
    手裏的靈幣又用完了。
    他的臉上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堅定,仿佛已經下定決心要采取行動。
    說得更精準些,
    是附近能搜刮的靈幣已被他一掃而空,那些小鎮的庫房比臉還幹淨。
    如今想再提升修為,突破煉血境中階,隻能將目標瞄準寶慶城這樣的大城,那裏的富豪鄉紳、城主府庫房,才可能有海量靈幣。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力量的渴望和追求。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話果然不假,
    哪怕是曾經的天境強者,沒了資源,也得為五鬥米折腰。
    他的心中不禁感慨萬千,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的輝煌和如今的困境。
    所以,
    即便沈連城不動手,李超也打算對寶慶城動手了,隻是沒想到對方來得這麽快,正好省了他尋找借口的功夫。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精明和果斷,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認真思索十幾分鍾後,
    李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敲定了一個計劃,低聲說給歡歡和李良聽。
    兩人聽完,
    李良連連點頭,摩拳擦掌,在眼下看來,這確實是最好的應對之法;
    歡歡雖仍有擔憂,但見李超胸有成竹,也點了點頭,選擇相信他。
    她的臉上透露出一絲信任和期待,仿佛已經將希望寄托在了李超身上。
    ……
    沒多久,
    藍田鎮的回複便送到了沈連城案頭——
    李超拒不接受命令,不願負荊請罪,隻回了一句“城主若有雅興,可來藍田鎮一敘”,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卑不亢的強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不屑,仿佛李超是在公然挑戰他的權威。
    這結果早在沈連城預料之中。
    寶慶城是他的地盤,此番擺出問責姿態,明眼人都知道是鴻門宴,李超自然不敢貿然前來。
    但在他看來,
    這恰恰證明了李超的心虛與膽怯,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
    他的心中充滿了輕視和嘲諷,覺得李超不過是一個膽小鬼。
    “好!你不來,我便打過去!”
    沈連城將回複竹簡狠狠摔在地上,眼中怒火熊熊,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的聲音如雷鳴般在大廳中回蕩,仿佛要將整個城主府都震碎。
    他留下一百多士兵鎮守寶慶城,防備其他勢力趁機偷襲,隨後親自點齊九百精兵,個個身披鎧甲,手持利刃,全副武裝出城,直奔藍田鎮而來。
    行軍途中毫無遮掩,旌旗招展,甲胄鮮明,氣勢洶洶,馬蹄踏地聲如同悶雷,仿佛要將藍田鎮碾為齏粉。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霸氣,仿佛已經看到了藍田鎮被攻破的場景。
    聽聞寶慶城出兵的消息,
    周圍那些曾被李超洗劫過的小鎮鎮主們個個激動不已,如同看到了報仇的希望,紛紛派遣心腹士兵趕往藍田鎮附近打探消息。
    他們躲在遠處的山坡上,暗自竊喜:
    小子,讓你張狂!
    如今惹上大麻煩了吧?
    沈城主可是煉血境中階的強者,又帶了這麽多兵,用不了多久,藍田鎮怕是就要血流成河,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得身首異處!
    他們的臉上透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仿佛已經看到了李超的失敗。
    畢竟藍田鎮再強,也隻是個小鎮,滿打滿算能戰的不過幾十人,怎可能與寶慶城的九百精兵抗衡?
    這簡直是以卵擊石!
    他們的臉上透露出嘲諷和不屑,仿佛藍田鎮注定要被毀滅。
    但結果,真的會如他們所願嗎?
    ……
    此時的沈連城,
    身披亮銀色的玄鐵鎧甲,反射著刺眼的陽光,騎著一匹神駿的黑色戰馬走在隊伍最前方,麵色冷峻,自有一股統帥的威嚴。
    蠻荒之地沒有柏油路,盡是坑窪不平的土路,行軍時除了步行,還有幾輛架著寬木板的馬車,每輛能載二十多人,算是這個世界簡陋的“運兵車”。
    士兵們輪流乘坐,加之蠻荒之地靈氣濃鬱,士兵們自幼修煉粗淺功法,耐力普遍較強,行軍速度倒也不慢,短短半日便行進了近百裏。
    一番長途跋涉後,
    沈連城遙望前方,地平線上已能看到藍田鎮的輪廓,距離已不算太遠。
    他抬手道:
    “全軍暫時休息半個時辰!”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在下達一道不可違抗的命令。
    行軍之道,講究勞逸結合。
    如今士兵已顯疲憊,額頭見汗,腳步也慢了下來,不如先吃些幹糧,補足精神,養精蓄銳,再兵臨城下也不遲,正好能以最佳狀態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謀略,仿佛已經規劃好了這場戰鬥的每一步。
    寶慶城的士兵依令停下,
    紛紛卸下背後的行囊,拿出幹糧飲水,就地盤膝而坐歇息,雖然疲憊,卻依舊保持著警惕,陣型不散,顯露出良好的軍紀。
    他們的臉上透露出堅毅和服從,仿佛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戰士。
    就在這時,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風聲,如同無數毒蟲振翅,
    緊接著,
    近百支羽箭如密集的雨點般從左側的樹林中猛射而來,帶著尖銳的破空聲!
    那箭矢仿佛是死亡的使者,帶著無盡的威脅。
    “敵襲!”
    有人高聲示警,聲音中帶著驚慌。
    士兵們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恐懼和不安。
    寶慶城士兵猝不及防,慌忙舉起盾牌格擋,
    或是向兩側翻滾躲避,
    即便如此,還是有十幾人中箭倒地,慘叫聲此起彼伏,當場斃命的就有七八人,箭矢穿透皮肉的悶響讓人頭皮發麻。
    他們的臉上透露出驚恐和絕望,仿佛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
    穩住陣型後,士兵們迅速張弓搭箭,對著樹林方向還擊,箭雨交織,可對方射出一輪箭後,便再無動靜,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顯然已經撤離得幹幹淨淨。
    他們的臉上透露出憤怒和不甘,仿佛被敵人戲弄了一番。
    沈連城看著地上的屍體,眉頭微皺,眼睛微微眯起,閃過一絲冷意。
    這些該死的老鼠,居然敢玩偷襲?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殺意,仿佛要將那些偷襲者碎屍萬段。
    隨行的新任統領,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上前抱拳道:
    “大人,看這箭矢的樣式和力道,應該是藍田鎮的人!他們人數不多,要不要屬下帶一隊人追上去,把他們一網打盡?”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忠誠和果斷,仿佛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沈連城搖頭,語氣帶著不屑:
    “不必。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不過是想擾亂我軍軍心罷了。傳令下去,做好防範,繼續休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輕視和傲慢,覺得那些偷襲者不過是跳梁小醜。
    他領兵多年,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一眼便看出這是對方的騷擾戰術,想用這種小打小鬧拖延時間,或是打擊己方士氣,懶得理會。
    隻是有些意外,對方明明處於絕對劣勢,居然還敢主動出擊?
    倒是有幾分膽色,可惜用錯了地方。
    他的心中充滿了自信和嘲諷,覺得對方的行為是徒勞的。
    統領想了想,又問:
    “萬一他們去而複返,再次偷襲怎麽辦?”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和謹慎,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可能的危險。
    沈連城冷笑一聲,帶著絕對的自信:
    “方才不過是猝不及防罷了。藍田鎮能有多少士兵?撐死了幾十人,弓箭手更是寥寥無幾。他們再敢來騷擾,隨便分一隊人出去,對射也能將他們盡數射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狂妄和自大,覺得對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寶慶城士兵不僅人多,弓箭手更是經過專門訓練,射程遠、準度高,戰鬥力遠勝小鎮兵卒,在他看來,對方頂多在剛才占了點小便宜,再敢來,必敗無疑!
    他的心中充滿了自信和輕視,仿佛已經穩操勝券。
    可還沒等他的笑意散去,不到十分鍾,新一輪的箭雨又落了下來,依舊是從不同的方向襲來,雖然數量少了些,卻更加突然。
    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士兵們早有防備,連歇息的地方都挪到了對方的常規射程之外,盾牌手組成盾牆,隻要對方敢靠近,立馬就能還擊。
    沈連城臉上依舊掛著輕蔑的笑,端起水囊喝了一口,壓根沒把這騷擾當回事,隻當是孩童打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和嘲諷,覺得對方的攻擊不過是小孩子的遊戲。
    但很快,
    他就笑不出來了。
    雖然絕大多數箭矢都落在了空處,或是被盾牌擋下,可其中一支箭卻與眾不同——
    那箭矢飛行的軌跡極為詭異,射程遠超尋常弓箭,角度刁鑽至極,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竟穿透人群縫隙,繞過盾牌的遮擋,精準地將一名正在發號施令的寶慶城小頭目釘死在當場!
    那小頭目甚至來不及慘叫,便雙目圓睜,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箭羽在他胸口微微顫動。
    那箭矢仿佛是一道閃電,帶著無盡的威力。
    那準頭,那力道,那超乎尋常的射程,就仿佛是雜牌軍裏混進了一個百發百中的神射手,讓人不寒而栗!
    沈連城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這箭術,絕非尋常小鎮士兵能擁有的!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震驚和疑惑,仿佛已經感受到了對手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