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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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州是京都一位司令家獨子,按理說輪不到他下鄉,但他是一個戀愛腦,自願陪著喜歡的青梅下鄉。
    可到的第一個月,他後悔了。
    哪怕京都每月寄東西,可幹農活到底把賀州折騰得夠嗆。
    而且——
    別的姑娘示好,青梅跟他冷戰,一項項事情不順。眼前自稱李珍珠的姑娘眼神熾熱,明顯帶著不一樣的心思。他一向不喜歡帶著目的湊上前的人,哪怕真幫忙,同樣討厭。
    賀州開口:“我自己來就行。”
    李珍珠握緊鋤頭:“你別逞強了,上次幹半天差點閃著腰,還把麥苗當草割了,我來吧。”
    “……”
    醜事可以別提嗎?
    大庭廣眾再提起丟臉的事,賀州掛不住笑,掃一圈,不出意料瞅見男知青再次朝他擠眉弄眼。
    知青裏的死對頭特意湊近哥倆好搭肩,實則小聲嘲諷:“靠女人的廢物,占別人便宜爽嗎,嘖嘖嘖。”
    “滾!”
    賀州瞬間甩開他的手臂,幾步跑上前想搶李珍珠手裏鋤頭。
    結果,僵持著。
    李珍珠瞧他真的想要,鬆開手:“行行行,不耽誤你幹活。”
    因為慣性,賀州摔個踉蹌。
    周圍村民瞧著哈哈大笑,賀州臉臊得通紅,在嘲笑聲裏掩麵悲憤離開,臨走前深深看一眼害他丟臉的始作俑者。
    “你等著。”
    青年一溜煙不見蹤影,李珍珠撓撓頭,想不明白自己按他的意思辦,賀州咋生氣了?
    “莫非男人那幾天到了?”
    離得近的知青瘋狂憋笑,當晚回知青點事情就傳開了,引得賀州更不待見李珍珠。
    李珍珠覺得再待著沒意思,一回頭就看見弟弟靜靜坐在陰涼處看著春耕,看著自己,眼神複雜。
    弟弟咋跑出來了?
    “阿弟!”
    她熱情招招手,聲音響亮,充滿著少年人的明媚朝氣。周圍村民忙裏偷閑瞅兩眼,見跟雲一樣白的人禁不住笑開。
    “當當當。”
    正午,大隊長老婆跟幾個婆子就地生火煮飯,有的瞧著姐弟招呼著要不要一起吃。
    “謝謝五婆,不用了。”
    *
    夜裏,李三家門窗緊閉,一條縫不露。
    常言吃啥補啥,家裏的公雞因生錯性別率先結束自己的生命。
    沈裕燒火,灶上鍋裏湯咕嚕咕嚕冒泡,把蘿卜蘑菇等青菜洗淨切好的李珍珠端著東西進小廚房。周娟直接倒到湯罐,再蓋上蓋子燜。
    柴火劈啪。
    暖芒映照,時間靜謐。
    周娟扔兩根小番薯到火堆裏熏,紅芒映著眉眼瞧著慈善。可聊著聊著又聊到村口老賴,唾沫橫飛。
    “老賴早跑了,今個一早不見人,老賴家裏不認,說老賴早跟他們斷絕關係,何況你人好好的,不願意賠醫藥費……”
    “嗬嗬,當我傻的。”
    “打斷骨頭連著筋,空口白牙說不是一家人就不是了。既然斷絕關係,明天我就到老賴家搬東西!”
    絮絮叨叨間幽香彌漫。
    半小時,李珍珠瞧著周娟出廚房悄悄掀開瓦罐深深嗅一口,滿臉滿足,笑得像一隻偷腥的野貓。
    “三姐。”
    聲音突然,她一抬頭就瞧見弟弟:“弟啊,要不要聞一口。”
    沈裕停頓兩秒再湊近,原本隻想淺淺嗅一口,忽聞肉味肚皮咕咕叫。
    李珍珠拍著腿開懷大笑。
    男生被笑得有些臊,耳尖微紅。
    沈裕烏睫掩蓋著眼裏一絲渴望。原主在家受寵,可物資匱乏的時代上一次喝肉湯是過年,平時隔幾天有碗雞蛋湯,剩下雞蛋得攢著到縣裏換東西。
    胃,果然是一個情緒器官。
    當然,聽到周娟腳步聲,倆人眼觀鼻鼻觀心當家裏好娃娃。
    周娟特意把一大鍋雞湯分裝到三個瓦罐,把其中一個放到籃裏,再往籃裏塞點新鮮的瓜果蔬菜,裝三碗麵粉,蓋上一塊布。
    李珍珠困惑:“媽,給爺奶嗎?”
    周娟伸手敲敲她額頭:“豬腦子,你弟出事李家人問都不問一聲,給他們不如喂狗!”
    姑娘家嘿嘿笑著。
    “喂狗浪費,喂我吧。”
    周娟跟李家兄弟關係差,李家爺奶都是難纏。
    親兄弟明算賬,李三犧牲,李大家想獨吞撫恤金甚至鬧出一件醜事,大冬天,李爺爺李奶奶跟兩位伯伯直接把周娟趕出門。
    哪怕誤會解除,長輩拉不下臉道歉,晚輩受委屈,目前兩家井水不犯河水。
    “貧嘴。”
    周娟彈她腦門:“去看看救你弟弟的恩人,昨晚個幸虧牛棚那邊的人喊救命,醫生說再晚點救不了。”
    恩人?
    男生拉拉周娟衣角:“媽,我想看看。”
    最終周母跟兒子一塊出門,踏入蒙蒙夜色。蠟燭貴,電尚未普及的年代行人靠著月色趕路,幸而月亮不曾辜負。
    圓月高懸,泥路印著行行腳印,路上犬吠聲聲……
    不久,倆人來到村裏牛棚。
    牛棚隔壁搭著一間簡陋的棚屋,主要是稻草跟木頭,房門緊閉,小小的窗口亮著暖黃色的燈,交談聲微小……
    “叩叩。”
    片刻,一位老人開門。
    老者兩鬢斑白,頭發稀疏,甚至缺掉一塊,麵容是經曆風雨的滄桑,可一雙眼睛清澈明亮
    老者瞧見男生頭上白紗,眼睛眯著:“進來吧。”
    “老謝,找你的。”
    他一瘸一拐慢慢挪進屋,男生忽然上前攙扶,瞧情況周娟微怔,但不曾細想跟著進屋。
    春寒料峭,夜裏不算暖。
    隔壁牛棚裏彌漫著一股難聞的牛糞味,順帶著人都沾染著那一股味。而屋裏光線暗,中間火堆驅趕著黑與冷,裏麵有五個滄桑老者。
    沈裕想到村裏常說牛棚隔壁是一些“犯錯的人”,平日不要靠近。而他們實際是科研領域學者,因命運不濟下放到村裏。
    原劇情裏他們是第一批平複的人,畢竟國家要發展科技。
    周娟跟他們年齡相仿,恩怨分明,讚美的話不要錢一樣吐著,把人哄得眉開眼笑再把籃子擺下。
    老謝不樂意,忙擺手推辭。
    “舉手之勞哪能要報酬呢,您拿回家吧,著正好給孩子補補。”
    “家裏還有呢,而且湯就要趁熱喝……”
    農村是一個人情社會,平時送東西,年節拜訪親戚間的推辭學周娟爐火純青。
    “不用了……”
    “要得要的。”
    老謝推辭著,一來二往間藤籃不知咋回事莫名其妙到手裏了。
    “再見。”
    月色裏,周娟踩著碎石離開牛棚範圍,腳步輕匆匆,走到半路忽然看看身側,再轉一圈。
    “幺兒?”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