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9年10月18日）

    今天傍晚，波曆和威廉姆斯一起走出蚊子室大樓。

    威廉姆斯忽然問他，你真的想到歡樂世界去？

    波曆有些驚訝。平時都是他問威廉姆斯。他上一次問威廉姆斯大概還是在六、七天前。

    威廉姆斯好象是過了六、七天忽然聽到了波曆的問題，或者說波曆的問題從他的耳朵口到他腦子裏走了六、七天，終於到地方了。

    波曆說是要給我門卡嗎？

    威廉姆斯說我給你當門卡。這總行了吧？

    波曆說你的意思是，你陪我去？

    威廉姆斯沒有理他。他一直走在前麵，一路上都沒有回過頭來看波曆一眼。

    他的樣子很奇怪。

    威廉姆斯說波曆，你小子是個人才。你可不能走噢。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回頭看波曆。

    波曆說走？我到三b區來之後沒有聽說過任何關於走的事情。好象這裏的人對到東麵去都沒有什麽興趣。

    他說這話的時候往前快走了兩步，意思是要達到跟威廉姆斯並肩前行的位置。可是威廉姆斯卻也加快了兩步，意思顯然是不讓波曆跟他並肩。

    威廉姆斯說我的意思是。算了，我不說了。你會明白的。記著我的話你就會明白了。

    波曆反倒是一頭霧水了。

    歡樂世界門口的兩名保安見到他們，就鞠躬說區長。威廉姆斯鼻子裏發出一個輕輕的哼聲，算是答複。

    他們沒有提出關於波曆的資格的問題。

    歡樂世界還就是歡樂世界。跟三a區的歡樂世界一樣，一進門就相當於被泡入了音樂裏。作者應該還沒有描述過這種黑科技，實在是因為這裏黑科技太多了，多到了描述不過來的地步。作者想說的是，這裏的大門明明是開著的，但你踏進去之前，什麽音樂都聽不到，一步踏進去，就音樂大作。

    這裏轟鳴著重金屬音樂。這個前廳也跟三a的歡樂世界一樣，也就是說設計得一模一樣，幾乎會以為這裏就是那裏。

    前廳裏已經坐了好多人，都是男人，但他們並不聚堆，而是分開坐著，互相之間都不說話，各自喝著自己的酒或者飲料。

    一些漂亮的、因為穿著單薄而凸顯身材的女孩子飄來飄去，一個飄過來的問了他們想要喝什麽，就飄走了。

    威廉姆斯說了什麽，因為音樂聲太響，波曆問他說了什麽。他卻不理睬波曆。

    波曆忽然想起，他聽不見威廉姆斯說的話，可是剛才那女孩子說的話即問他們想喝什麽的話，他卻聽得清清楚楚。而那個女孩子並沒有大聲叫喊，她就是那麽自然地說著，可是他聽得很清楚。他說完他要喝什麽，她點了點頭，顯然她也聽得很清楚。

    好像他跟她就能自然溝通。或許又是一種黑科技，相當於定向傳音那種隻有武俠小說裏才有的技能或者設施。

    他說他要去一下洗手間，也不管威廉姆斯是否聽得見，站起來就往裏走去。

    這裏的一切，吧台，桌椅，玻璃後的房間，衛生間的位置，都是波曆熟悉的，跟他熟悉的那個歡樂世界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裏飄來飄去的女孩子他都沒有見過。

    從衛生間出來，他往裏走去。可是他走不動了，也就是說，忽然就沒有他可以走的空間了。本來這裏會柳暗花明，峰回路轉，裏麵是一個一個很大的空間，溶洞。可是他轉過去，就再也轉不了了，他麵對的是普通的高大的石壁，看不出有通路的樣子。

    畢竟還是不一樣。看來這裏什麽東西都是袖珍版的。他想。

    他回到他們剛才坐的地方。剛才問他們喝什麽的女孩子已經站在他們的座位那裏。桌子上並沒有他要的啤酒，隻放著兩個裝著清水的玻璃杯，還有兩個小碟子，每個小碟子裏放著一粒小小的藥片。

    威廉姆斯把藥片放到嘴裏，就著玻璃杯裏的水就喝了下去。

    波曆大聲地喝問這是什麽藥？

    威廉姆斯的回答波曆一如既往地聽不到，但他配合著做的手勢波曆看懂了，他用手指指著藥片，然後指了指裏麵。那女孩子笑了起來，說吃了這粒藥，才能進去，不吃不能進去。

    波曆想，既然威廉姆斯吃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於是波曆也拿起那藥片放在嘴裏，然後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水。

    那女孩子把立在桌上的一塊塑料板放到他麵前，說你要先讀一下這個。

    波曆已經對這女孩子在這麽熱鬧的音樂裏輕輕地說話卻能夠聽得這麽清晰已經不驚訝了。他把那塑料板拿起來看。那上麵寫著入門須知。一，服藥。二，入內場等候。三，進入自然麵對的入口。四，藥性過去之前原路返回。五，不得走出二道口。否則生死不論。

    文字不多，可是不是那麽好懂。可是不等他提問，威廉姆斯已經站了起來，在那女孩子陪同下向前走去。他不得不站起來，跟著他們倆。

    他跟著威廉姆斯走進了一個相當大的房間。這個房間有點象火車站的候車室，麵對麵地坐著兩排人。教授坐到了右邊那排去，他本想跟過去，那一直跟在他們旁邊的女孩子卻指著左邊這排的位置，說你得坐在這裏，要交錯著坐。

    坐下後，他看到跟威廉姆斯隔著兩個位置的地方坐著盧帕特。他舉起手向他打招呼。他對他點了點頭。

    然後他旁邊有人跟他說話。他轉過頭去，正看到魏羅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他高興地說太好了，你也來了。魏羅說看這個這個樣子，你大概是第一次來？他說是啊。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低下頭咳嗽了幾下。他咳嗽的時候用手遮擋著。這是做人的禮貌。其實他是在手的遮擋下，把仍然含在嘴裏的那粒藥片吐在了地上。那藥片落在地上就不動了。看得出來，有一半應該已經融化在他的嘴裏了。

    魏羅應該是看見了。波曆看見他在竊笑。魏羅說沒用的。波曆說什麽沒用的？他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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