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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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桉冷哼一聲,偏頭不理。
可玄清道長一說話,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圍牆上,好奇、疑惑居多,熱烈開心的唯有向杺,他大笑:“小九可喜歡這白雪覆蓋的皇宮?”
向桉同樣不想理,眼睛卻沒忍向遠處眺望,白色的雪花落在金色琉璃瓦片上,厚厚的積雪填滿了凹槽,與下麵紅色的牆竟形成兩種十分鮮明卻又不違和的好顏色,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她道:“喜歡。”
底下的玄清道長聽到後轉述給向杺聽,向杺瞬時樂的不行,興高采烈指揮太監搬來梯子,揚言要上去和她一起看皇宮雪景。
看著七八太監架著腿軟的向杺,哆哆嗦嗦一步步爬上來,向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壞笑,晶亮的眼睛裏充滿期待,仿佛在等待著什麽有趣的事。
玄清道長看著麵老,眼神好使著,在他看見這抹笑時,立馬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他伸手立馬拉住了皇帝的鬥篷:“陛下,圍牆太危險了,若要看皇宮雪景,觀星樓便能完整看到。”
觀星樓乃是皇宮之中最高的樓房,足有九層之高,平常裏隻有監天欽上去夜觀星象。
“朕知道。”向杺抓著鬥篷從他手中扯出,“可是那裏沒有小九。”
寒風吹過,凍得手僵,鬥篷白絨上的白毛卻好似活了一般,尾尖抖個不停。
向杺爬梯子爬得艱難,好不容易坐下,張口還未說話,向桉先飄了下去,道:“有事進屋說。”
玄清道長老臉一僵,怒瞪大的雙眼就差沒氣的噴火,剛坐好的向杺見他如此,忙開口:“小九說什麽了?”
礙於皇帝在場,玄清道長不得不吞下一口氣,硬著頭皮將向桉下了圍牆的事告訴他。
向杺一怔,幾息功夫後哈哈大笑:“小九還是那個小九,調皮啊。”
聞言,玄清道長鬆了一口氣,隻是下一瞬,大笑中的向杺忽然翻了個臉色:“玄清道長欺君,罰一年俸祿。”
該有的罰還是沒有逃掉,即便皇帝在高興。
不過,玄清道長對金銀之類的東西向來不在意,身處皇宮之中,隻要需求不多,餓是肯定餓不死的。
迎著刺骨寒風,向杺坐在圍牆上看了一會雪景便說要下去,於是七八個太監和四個禦林軍小心翼翼抬著他下來。
“陛下———!!”玄清道長驚恐尖銳的慘叫聲劃破天際——
太監裏頭不知是誰腳滑了,一下子將扶的其他太監全絆倒,架在半空中的向杺一側身子瞬間失去平衡,另外四個禦林軍同樣受到影響,眾人東倒西歪站不穩,被抬著的向杺難受不已。
得虧四個禦林軍習武,下盤很穩,愣抓著向杺另一側身子不鬆手,歪斜著向杺迅速抬下。
事情發生的很快,僅就在轉瞬間,向杺方一落地,玄清道長立馬扒拉開四個禦林軍,伸手小心翼翼扶掀開混亂中胡亂蓋在向杺臉上的鬥篷——臉色慘白,神色僵硬。
嚇到了?還是撞到哪了?蓄意謀殺?還是……
塬國怎麽辦?新皇上位一年未到,民心未定……
短短一瞬間,無數種想法在向桉腦海裏劃過,而圍牆下的玄清道長慌張到已快站不穩,嘴皮蠕動,無聲好一會,憋了一口氣終於怒吼出口:“傳太醫!”
“是、是。”長福深一腳淺一腳跑去。
愣神的眾人隨之反應過來,七手八腳抬起地上的向杺快速上了暖轎,直奔皇帝寢宮。
目睹一切的向桉,慌裏慌張同樣想跟上去瞧瞧,奈何屏障的範圍就這麽大,就這麽一點大的範圍還是這兩天不知因為什麽原因擴大的。
“苻清白,我們出去看看!”
匆匆穿門而入,向桉知哇大叫。
叫了半天,苻清白躺在床上睡的香甜又安穩,驀地,向桉想起他聽不見她說話和他才喝過藥不久的事。
苻清白的傷口還未愈合,每日上的藥裏頭有一味比較辛辣的藥物,初時上好便會令人疼痛不堪一刻鍾,但治療效果奇好。
一般太醫為了使病人更好承受藥力,在上藥當天便會給病人熬製一些喝了容易犯困、助安眠的藥。
向桉焦慮的在屋裏來回踱步幾圈,院外忽然響起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隱隱約約聽到“陛下”“昏迷”之類的字眼。
來不及多想,向桉再次穿門而出,院前找了半天沒看見一個人,可是嘀咕的聲音並未停止,毫不猶豫的,向桉直接去了後院,果不其然找到了。
後院的後麵是一條小巷,小巷不大,狹窄昏暗,裏麵站了一群道士,三四個人湊一堆不知在說什麽,聲音壓得低低的,偶爾說到激動的地方,有的人控製不住聲量。
向桉站在他們身邊聽著——太醫的把脈下定論向杺是被嚇到了。
在眾多太醫下針過後,向杺依舊沒醒,此時,第一批得知消息的大臣已經入宮。
有欽天監當眾言明“皇宮的道士太多,擾亂了龍氣,要殺幾個道士,以示誠意”,結果被玄清道長壓下,現在大臣們已經請出了太後,商討著要宰哪些道士。
事情經過聽到這裏,道士們已經吵了起來,有的人說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逃出皇宮,有的人不願意,認得隻要把皇帝弄醒了,潑天富貴就來了,有的人則是想要再等等,觀望觀望,不著急。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最後有人提出舉手表決,可結果出來了,有人不認同,說什麽都不願意做,甚至有人要求再表決一次。
前後不承認結果的後果就是越來越亂,越亂人心越躁動,巷道裏甚至有道士直接動手。
見此情形沒什麽好繼續聽的了,向桉轉身穿牆進屋,誰知,抬眼就對上一雙漆黑而漂亮的眼睛。
——苻清白醒了。
向桉一怔:“你怎麽醒了?”
話剛落,一牆之隔的巷子裏便傳來打鬥的聲音,她便瞬間了然了,埃的這麽近,聲音這麽大,不醒也不可能。
苻清白靠著牆,漆黑的眼睛裏是深思的眼神,向桉也不再說話,靜靜看著他。
許久,前院大門嘭的一聲被人從外麵踹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