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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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讓陳二虎和他的人不要動,哪兒也不要去。”單羽說。
    “好。”胡畔馬上轉身往樓下跑去。
    單羽扳著陳澗的肩,從床上跳了下來。
    “我幫你把輪椅……”趙芳芳準備去推放在角落裏的輪椅。
    “不用,趙姐,”陳澗出聲阻止趙芳芳的同時一把把單羽按回了床上,“你先去幫著攔一下人,我馬上下去。”
    “嘿?”單羽看著他。
    “好的好的。”趙芳芳慌手慌腳地跑了。
    “我先下去看看情況,”陳澗看著單羽,“你窗口站著看會兒熱鬧的。”
    “一會兒就會打起來,”單羽也看著他,“你下去攔得住陳二虎他們嗎?”
    今天因為要開會,還要求接下去兩個月內需要到民宿來輪值的安保人員們都到場,所以這會兒民宿裏陳二虎的人有四五個。
    這種在人大門上潑血的行為是相當能挑動神經的,挑釁中帶著點兒詛咒,配合上鬼屋的名頭,這是明擺著不想讓枕溪重新開業。
    這種情況下,陳二虎幾個人絕對是蓄勢待發,一點就著,他們揚名立萬的機會可算來了。
    “不能。”陳澗老實地回答。
    “那你不讓我下去?”單羽說。
    誰知道你是不是扛著棒球棍下去呢。
    “你是去攔他們嗎?”陳澗為了保險起見又確認了一下,下周開業,這會兒要打起來就麻煩了。
    “那我去帶著他們把裏麵幾家都砸了。”單羽說。
    陳澗把輪椅拖到了床邊。
    單羽起身坐了上去,還專門把輪椅的踏板抬到最高,把左腿架了起來:“你推我吧。”
    “不是電動的嗎?”陳澗問。
    “你推著顯得比較慘。”單羽說著把拐杖橫放在了自己腿上。
    這架式看上去的確挺慘,坐實了癱瘓的身份。
    陳澗推著單羽出現在枕溪大門的時候,外麵小路上站著陳二虎和他的手下,一個個表情猙獰,仿佛寫著三個大字。
    幹丫的!
    路口站著七八個附近商鋪的人,因為有陳二虎他們,這些人沒敢往這邊來,小路向裏的岔道那兒也站著人,看樣子是裏麵那幾個民宿裏的閑人。
    “拍個視頻留證。”單羽說。
    陳澗拿出手機,對著外牆開始錄。
    院子門上,兩邊的牆上都是血,延續了差不多三四米的,看著像是一桶一桶潑上去的,淌得地上都是,場麵的確是挺嚇人。
    “這事兒不能忍吧?”陳二虎瞪著略顯平靜的單羽,“這能忍?”
    “忍不了,”老四轉頭衝著裏麵,“我們不挑事兒備不住別人找麻煩!不惹事不代表我們怕事!”
    “別說話,”單羽開口,“都錄進去了。”
    陳二虎看著單羽,臉上的震怒都快破皮而出了。
    “重新錄一遍沒聲音的。”單羽說。
    “為什麽?”老五問。
    單羽沒說話。
    陳澗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但他還是衝老四老五他們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然後重新又從這頭到那頭地錄了一遍。
    “好了?”單羽問。
    “好了。”陳澗說。
    “單老板,”陳二虎已經切換出了豬圈形態,看起來這會兒也不打算切回去,語氣裏全是不爽,“怎麽個意思?”
    “先開會。”單羽偏了偏頭,陳澗推著輪椅往院子裏走。
    “什麽?”陳二虎這一聲疑問是從天靈蓋上掀出來的。
    “黃嘍——”裏麵一個光頭喊了一聲。
    “操你大爺。”陳二虎一甩膀子轉身就要衝過去。
    “陳老板!”陳澗一直就防著他要爆衝,回手一把掏住了他的胳膊,企圖用這個稱謂把他拽回來。
    但陳二虎要那麽容易冷靜下來也不至於是個混混,這會兒根本拉不住,加上老四老五倆跟著也要衝,場麵頓時有些危急起來。
    好在三餅在關鍵時刻選擇了叛變,跟陳澗一塊兒摟著這幾位往後推,趙芳芳都上手了:“天哪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最後胡畔撲過去用力推了陳二虎一把:“站著!”
    陳二虎被推得一個趔趄停了下來。
    “幹什麽啊!”胡畔臉懟到他臉麵前,“就會打啊?多大個人了就會這點兒?”
    “你信不信我……”陳二虎指著她。
    “不信!”胡畔還是懟著他臉。
    單羽伸手扳了一下輪椅的控製器,從大門裏退了半個身位出來,轉頭看著那邊的幾個人,聲音有些冷:“剛誰喊的。”
    “黃嘍!”光頭又喊了一聲,“我喊的!”
    單羽眯縫了一下眼睛,拿過拐杖往那邊一指:“你過來。”
    光頭站著沒動。
    “怕了就閉嘴。”單羽說。
    “誰他媽怕你一個瘸子?”光頭啐了一口。
    單羽看了他兩秒,笑了笑,控製著輪椅往院子裏去了:“那你慢慢喊。”
    光頭被這個嘲諷給激著了,頓時就大步往這邊走了過來:“找老子有事?”
    單羽的輪椅退了出來,接著原地轉了半圈,背向了光頭過來的方向,在光頭還在往前邁步的時候,輪椅猛地向後衝了兩米,迎著光頭貼在了他麵前。
    陳澗完全不知道這輪椅還能有這個速度和靈活性,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攔住單羽。
    你幹什麽?
    說好的不動手呢老板!
    光頭一個急刹,跟著就抬手估計是想推開輪椅,陳澗往前想拉住輪椅的瞬間單羽左手一抬,反手扣在了光頭的手腕上。
    光頭猛地抽手,但輪椅鎖死了,輪椅的重量加上單羽的力量,他沒成功。
    接著單羽扣著他手腕往下一壓一拽,力是向著側麵的,光頭沒有支撐,被直接甩到了院牆上,慣性帶著腦袋也往牆上磕了一下,嗵的一聲悶響。
    陳澗現在覺得單羽健身可能就是為了揍人。
    而目前這裏還沒有人能讓單羽使出這招之外更牛的招。
    當然可能他也就會這一招……
    “操!”光頭這一下撞得不輕,而且還撞在了牆上沒幹的血跡上,頭上衣服上都沾上了血。
    他想要衝過來的時候陳二虎幾個人已經堵了上去。
    “別動手。”單羽沉著聲音。
    陳二虎這回控製著沒有動手,但幾個人圍著光頭也是隨時會動手的架式。
    “你幹的吧?”單羽緩緩轉過輪椅,從人縫裏看著光頭,“身上都沾著血呢,潑的時候弄上的吧。”
    光頭還沒從怒火中燒裏回過神,聽到他這話一下炸了:“放你媽的屁!你少張嘴就來。”
    “身上血哪兒來的?”單羽問。
    “是他媽你……”光頭指著他。
    “他能怎麽著你,”陳澗說,“他一個瘸子。”
    單羽嘖了一聲。
    “耍無賴是吧!”光頭吼,回手指著自己那邊的人,“這可一堆人都看著呢!”
    “你們都一夥兒的!”胡畔聲音很亮,“一塊兒說瞎話唄。”
    “監控都開著呢,是誰肯定會查出來的,”單羽說,“這也是為了大家,都是這塊兒做生意的,這人要沒找出來,還不知道下一個遭殃的是誰家呢。”
    “到時誰家也遭了可別怪我們上門鼓掌去!”三餅指著那邊吼。
    陳二虎這幫人雖然沒動手,但今天人比平時多,在單羽的加持下顯得格外凶神惡煞,那邊明顯也不想衝突升級,過來了幾個人,拉著光頭往回走。
    這些人就是店員,每月就掙個仨瓜倆棗的,不想得罪老板,幹點兒缺德事也就幹了,但麵對這些長期騷擾商戶一分不掙隻為純粹的混混事業而奮鬥的豬圈幫們,犯不上為這些事兒再被揍一頓,大概率也不會漲工資。
    那邊人一退,單羽轉頭就看向這邊路口。
    看熱鬧的人立馬開始往四周散去,陳二虎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帶著人追出去挨個兒攆著罵了個遍。
    回到餐廳開會的時候,他臉色都很難看。
    “不是我說,”陳二虎看著單羽,“你那一下不解氣,真的,不解氣!”
    “那你想怎麽著,”單羽起身從輪椅換到了椅子上坐著,“讓你們衝過去打一架,然後呢?誰再傷個人,我民宿頂著個鬼屋的名號還沒開業又打架鬥毆,以後我帶你們一塊兒喝風吧,我扇風,你們受累張嘴接著。”
    “……那這事兒就這麽過了?”陳二虎問。
    “你晚上……”單羽開口。
    一聽這話,陳二虎來勁了,立馬湊了過去:“你說。”
    “穿嚴實點兒,”單羽說,“潑回去,明天再帶倆人過去看熱鬧順便喊喊。”
    “喊什麽?”陳二虎問。
    “黃嘍。”單羽說。
    陳二虎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說:“多幼稚啊。”
    “你也知道幼稚啊,”單羽說,“你還想打回去呢。”
    “操。”陳二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真潑嗎?”老五問。
    “潑。”單羽說。
    “那不都知道是我們幹的了?”三餅說。
    “證據呢。”單羽說。
    “萬一他們也有監控,錄下來了呢?”陳二虎問。
    “那就讓我們看看,”單羽說,“我們一看,哎對,就是這個人,我們錄下來的就這個人。”
    “但明明就不是啊,咱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三餅說。
    “那他們又怎麽會知道?他們要知道不是同一個人說明就是他們幹的。”陳澗開口說了一句。
    “店長腦子好使。”單羽豎了豎拇指。
    “那人家要看我們的監控錄像呢?”趙芳芳問。
    “交給警察了,問警察要去吧。”單羽說。
    “真交啊?這事要報警嗎?”陳二虎說。
    “報屁,這事兒沒人會報警,”單羽說,“我們也沒監控,我們監控去年就到期了,就是個擺設。”
    陳二虎沒再說話,似乎陷入了思考。
    “這事兒沒多大,配不上動手這個檔次,”單羽說,“你惡心過來,我惡心回去,不吃虧也不升級就完了。”
    陳二虎還是沒說話。
    “暴力能解決的事情很少,”單羽說,“陳老板你那天帶著人來我這兒的時候,想沒想過使用暴力辦不成事兒?”
    陳澗看了一眼單羽。
    老板,那天他們還沒來得及暴力。
    使用暴力的是你。
    “大家來這兒就是想好好賺點兒錢,”單羽說,“賺錢才是最重要的,他們無非就是不想咱們賺錢,你打他有什麽用,你賺錢了才有用。”
    “媽的,咱們是不是下周開業。”陳二虎問。
    “嗯。”單羽點點頭。
    “下周必開業,我看他們還有什麽不要臉的招!”陳二虎一拍桌子。
    “開會嗎?”陳澗怕他情緒再次激昂起來,趕緊問了一句。
    “都找地方坐著吧。”單羽說,“開會之前我先追個責。”
    “追責?什麽意思?”陳二虎看著他。
    “就是追究責任。”陳澗說。
    “我知道!”陳二虎說,“我就是問追究什麽玩意兒的責任!”
    “我二十四小時巡邏的安保人員呢?”單羽看著他,“民宿周邊包括門口那條路上二十四小時巡邏的安保人員呢?”
    陳二虎沉默了。
    “是我,”三餅看了一眼他老大,舉了舉手,“我昨天晚上是負責外麵路的……”
    “不是他,”陳二虎打斷了三餅的話,“本來是他,但是我想出去抽根煙,就跟他換了一下,去後麵抽煙了……估計就是那會兒來的,我後來也沒往牆上看……”
    “民宿沒開業,遊客也少,”單羽說,“晚上不睡覺不打牌就那麽轉悠很無聊,我能理解,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這次麻煩本來是有可能避免的。”
    陳二虎歎了口氣。
    “以後注意吧。”單羽很簡單地補了一句,沒再說別的。
    “追完了?”陳二虎看著他。
    “完了。”單羽說。
    “扣我錢吧,沒事兒,應該的。”陳二虎說。
    “不用,”單羽說,“這幾天院子和外牆還有外麵的路都要修整,店長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幫著點兒吧。”
    “行,”陳二虎看著陳澗,“有什麽事兒你安排給我就行。”
    “好。”陳澗應了一聲。
    “正式開會,”單羽往後靠在了椅子裏,衝陳澗一擺手,“店長。”
    店長什麽?
    店長幹嘛?
    陳澗趕緊從兜裏掏出昨天單羽給他的那張紙,上麵他已經按單羽給的思路補充好了內容,照著說就可以,但他還是很緊張。
    他長這麽大,這種一對多所有人都看著他的場麵除了幾年前麵對同時上門的債主之外,就是今天了。
    “這是枕溪擴……哦沒有擴……”陳澗看著紙上自己寫上去的字,他在枕溪後麵加了個“要改名,名字記得問單羽)”,他沒事兒加這麽一句上去幹嘛呢腦子不好用到這種程度了嗎連這都覺得自己會忘?
    “是咱們民宿第一次會議……”陳澗繼續往下說。
    “什麽擴?”陳二虎很認真地問了一句,“什麽枕溪擴?”
    “沒有擴。”陳澗說。
    單羽在旁邊很低地清了清嗓子,陳澗掃了他一眼,本以為老板是在提示他什麽,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是沒憋住笑。
    “沒有擴是什麽意思啊!”陳二虎對於自己開會第一句都沒聽明白很不爽。
    “意思就是他說錯字兒了啊!”胡畔白了他一眼。
    “是,”陳澗吸了口氣,重新看了一遍紙上的字,自我介紹環節,“大家應該相互都認識了吧?”
    “認識了。”陳二虎抱著胳膊看著胡畔。
    “認識不認識就那麽回事兒吧。”胡畔說。
    “以後就都是同事了,大家把名字都報一遍吧。”陳澗懷疑這倆人要不打個岔能當場嗆起來。
    雖然這個要求有些奇特,但大家還是很配合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單羽。”單羽也跟著說了一句。
    陳澗看了看他,忍住了沒當眾歎氣。
    “接下去要說一下具體的崗位和工作安排,大家有什麽疑問或者建議可以在後麵提出來……”陳澗抬頭看了一圈東倒西歪坐著的各位。
    真像啊……
    看到單羽的時候,單羽倒是沒東倒西歪,但手指撐著額角一副似笑非笑看戲一樣的表情讓本來就沒底的陳澗更沒底了。
    看戲是吧,那你先演。
    “在此之前,有一個比較重要的事,就是枕溪改名的事,”陳澗說,“請單老板給大家說一下。”
    單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笑著坐正了身體。
    “真要改名嗎?”趙芳芳問。
    大家一塊兒看著單羽。
    “大隱。”單羽說完又重新往後一靠,衝陳澗抬了抬下巴,“店長繼續。”
    什麽?
    這就完了?
    不過陳澗在對這個回答的簡潔程度震驚之餘還沒忘了單羽的那句“你們鼓掌通過一下就行了”,於是他舉手拍了拍。
    胡畔第一個跟上,接著是三餅,很快大家都鼓起了掌。
    “大什麽玩意兒?”陳二虎一邊鼓掌一邊問旁邊的三餅。
    “大益。”三餅說。
    “那不是茶葉店嗎?”陳二虎說。
    “可能以後賣茶葉。”三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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