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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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陳澗有那麽一瞬間體會到了自己上學那會兒老師在講台上麵對一群傻子時的無奈。
    不過這麽一來他倒是沒那麽緊張了,畢竟在連枕溪括都要追著問的人麵前,他隻要沒一直磕磕巴巴,就是一個優秀的店長了。
    接下去的內容也不難說,主要就是工作安排,所有的崗位都是身兼數職。
    前台除了接待入住,不忙的時候得給客人提供些簡單的服務,保潔得管做飯,保安……不,安保人員除了之前跟陳老板說的那些,現在還得幫著打掃院子和民宿門口那條路的衛生……
    店長還有修剪花木的工作。
    店長除了要去學開車,還得學習園林知識,因為老板沒有錢老請園丁過來打理。
    店長忍不住看了老板一眼。
    “大致就是這樣,”陳澗從頭到尾又掃了一遍紙上的內容,確定沒有什麽遺漏的了,“大家有什麽想法和建議現在可以說一下,一起討論討論。”
    “我有個建議。”胡畔舉手。
    “說吧。”陳澗說。
    “能不能把咖啡廳再弄起來?餐廳旁邊那塊是咖啡廳吧?有咖啡杯什麽的,但是沒設備了,”胡畔問,“我看小鎮上都沒有咖啡館,隻有超市裏賣瓶裝咖啡。”
    “誰喝那玩意兒啊。”陳二虎說,“單老板這麽洋氣的人天天都拿著瓶可樂灌。”
    陳二虎的觀察力居然還不錯。
    “就我們談合同那天他喝的是茶。”陳二虎又說。
    那天他喝的也是可樂。
    “以後還要賣茶葉。”陳二虎繼續說。
    ……什麽賣茶葉?
    “你見過幾個洋氣人啊?”胡畔說。
    “你這麽說就算挑事兒了啊。”陳二虎看著她。
    “不是你先的嗎?”胡畔說。
    “討論,”陳澗打斷他倆,“是討論,不是吵架。”
    “可以試一下,”單羽靠著椅子,很悠閑的樣子,“不過誰會做?”
    “我會一點兒,做得一般,不複雜的可以做。”胡畔倒是很誠實。
    “到這兒來玩了,也不太會追求咖啡的口味了,有就行,”單羽說,“一會兒散會了跟店長細說一下吧。”
    “好。”胡畔點點頭。
    “我也想問問,”趙芳芳也舉了舉手,“就是讓我做飯那個,菜單是按以前的嗎?有些我不會做。”
    “不要以前那份,你重新寫一份,你會做的寫上給店長,”單羽說,“不用太多,有幾個家常菜就可以。”
    “那我可以。”趙芳芳點頭。
    胡畔和趙芳芳都發了言,陳二虎作為一個陳老板,隻跟胡畔抬了一下杠還被老板駁回了,顯得有點兒沒麵子,於是他也舉了舉手:“單老板。”
    “陳老板說。”單羽很給麵子。
    “就那個……晚上……”陳二虎說到一半突然換上了神秘的表情,“晚上……”
    “晚上什麽?”單羽看著他,“你要約我吃飯還是散步。”
    陳澗沒忍住笑出了聲。
    陳二虎瞪了他一眼,剛還表示了會幫助陳澗,這會兒就被陳澗嘲笑讓他非常不滿。
    “陳老板是想說晚上的特別行動吧,”陳澗趕緊配合起來,看著單羽,“具體行動計劃用不用討論一下?”
    “陳老板下午不要待在民宿了,明天早上再出現,”單羽說,“去找點兒血,別在附近,去遠點兒的村子找點兒豬血雞血之類的。”
    “嗯。”陳二虎點頭,想了想又惡狠狠地補充,“要不要弄點兒活物過來現殺現潑,比較凶殘。”
    “你要不直接拿刀手腕子上劃兩下過去甩吧。”單羽說。
    陳澗非常想提醒他一下,別跟誰都這麽說話,陳老板他未必能聽懂。
    “行行行,我找現成的。”陳二虎說。
    喲聽懂了。
    “晚上等我電話,”單羽說,“直接過來進去就幹,我們的人不要出去,明天等著看戲就行了。”
    “明天用我們過去喊嗎?”三餅還記著這個事。
    “不會讓你們錯過的。”單羽說完輕輕拍了拍桌子,“會就到這兒吧,店長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陳澗鬆了口氣,可算開完會了。
    他快速把麵前的紙折好放回兜裏,跟在單羽身後走進了電梯。
    單羽靠著轎廂看著他。
    陳澗轉過頭,回手按了一下樓層。
    想到單羽的反手盲按,他猶豫了一下,轉回頭往後伸出手,在麵板上摸索著,想弄明白單羽是怎麽按到的。
    “是不是傻。”單羽說。
    “我試一下,”陳澗還是往後摸著,“你怎麽按的?”
    單羽把手裏的拐杖拿起來,往轎廂旁邊的金屬條上敲了敲:“看這兒,店長,我隻教一次。”
    陳澗順著看過去,發現金屬條上清楚地映出了麵板上的按鈕。
    “我靠。”他說。
    “厲害嗎?”單羽問。
    “……牛逼。”陳澗說。
    說實話,就算能看到,也還是挺厲害的,畢竟是反手,用的還是拐杖,而且隻一次精準點擊,還很快。
    四樓挺安靜,聽不到樓下一幫人熱烈的說話聲。
    “找我什麽事兒?”陳澗進了辦公室問了一句。
    “店長工作第一天感覺怎麽樣?”單羽坐到沙發上,斜著往旁邊一躺,“坐吧,聊聊。”
    陳澗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腦子有點兒亂。”
    “對手底下的員工有什麽想法嗎?”單羽問,手指在太陽穴上一下下揉著。
    “雖然……”陳澗想了想,“但大家對民宿還是挺有熱情的,陳二虎也能這麽配合是我沒想到的。”
    “他大概率幹不長,”單羽說,“現在還有新鮮感,是他沒體驗過的生活,過一陣發現工作無聊還處處受限,可能就會煩了。”
    “是麽?”陳澗說。
    “三餅還可以,三餅腦子比他老大的好使,”單羽說,“可以培養一下,以後也學個車什麽的。”
    “嗯,”陳澗點點頭,“老四老五他們跟陳二虎應該差不多,胡畔我覺得不錯。”
    “是,”單羽一邊揉腦袋一邊閉著眼睛說,“胡畔挺有意思,也是個有主意的,關鍵時刻拎得清。”
    陳澗沒說話,有點兒擔心單羽這個腦袋疼的問題,小豆兒奶奶有時候也頭疼,但一般睡一覺就能好,單羽這都兩天了還在疼。
    “有時間找胡畔問問需不需要預支工資,我看她應該手頭沒有錢了,試用期工資可以預支給她,”單羽說,“注意避著點兒人,小姑娘要麵子的。”
    “嗯,晚點兒我找她,”陳澗在單羽想要再開口的時候打斷了他的話,“你這個頭疼,不是說吃了止疼藥能好點兒嗎?開會的時候我看你還挺……”
    “挺貼心,”單羽手上動作停了,睜開眼睛看了看他,“我開會的時候躺椅子上按腦袋麽,會不開了啊?”
    “要有什麽問題去醫院看看吧。”陳澗說。
    “有按摩店嗎這兒?”單羽問,“我腦袋疼得脖子連帶背都有點兒酸。”
    “正規的嗎?”陳澗問。
    “不正規的我現在腿也不方便啊。”單羽說。
    “……什麽玩意兒!”陳澗愣了好幾秒才趕緊提高了聲音,“我說的是那種正規有證的按摩師之類的店!”
    “哦。”單羽笑了笑,“有嗎?”
    “沒有。”陳澗說。
    單羽按著腦袋笑得更厲害了:“你大爺,我這一笑腦袋疼得要炸了……不正規的有嗎?”
    “老村有一個正骨的老頭兒,小豆兒爺爺很信得過他,”陳澗說,“附近村子和鎮上也不少人找他,市裏都有人開車過來。”
    “我是頭疼,不是頭骨疼。”單羽說。
    “他也有按摩,”陳澗說,“不過你確定你這個按摩一下能緩解嗎?”
    “走,”單羽坐了起來,“現在就去,我快疼吐了。”
    買了車之後方便了不少,但現在整個店裏有車本兒的一共就倆人,陳二虎和單羽。
    陳二虎為了晚上的計劃,這會兒已經離開民宿,去外麵潛伏了。
    單羽頭疼得都快炸了的情況下,還得自己開車。
    陳澗去學個本兒的重要性這就體現出來了。
    “要不還是開挎子?或者我摩托車帶你?”陳澗問。
    “摩托車吧,挎子一會兒給我頭震掉了。”單羽說。
    陳澗把自己的摩托車開了過來,單羽跨到了後座上,腦門兒往他後背上一頂。
    “怎麽了?”三餅正在院子裏掃落葉,看到立馬過來問了一句。
    “頭疼……”陳澗往後看了一眼。
    “找陳按摩啊,他給捏捏沒準兒就不疼了。”三餅說。
    “就是要去找他呢。”陳澗說。
    “挺住啊單老板,”三餅看著單羽,“一會兒就好了。”
    “……你再囉嗦兩句我夠嗆能挺到路口。”單羽說。
    “走了。”陳澗一擰油門,摩托車衝出了院門。
    因為腿沒掛在陳澗手上,單羽得自己抬著左腿以免磕到腳蹬子上,開上小路之後這姿勢其實就有點兒吃力了,特別是頭疼的時候。
    陳澗鬆開了握著車把的左手,伸到身側,抓住了單羽膝蓋位置的褲子。
    “幹嘛?”單羽問了一句。
    “你腿放鬆吧,”陳澗說,“別一直使勁了,我怕你腦袋一會兒炸了濺我一身血。”
    “單手騎摩托?”單羽抬頭看了一眼前麵的路,“在這種破路上?”
    “這種破路上我還能撒把騎呢,”陳澗說著抓著他褲子又提了提,“放鬆吧,摔不了你。”
    單羽沒再說話,隻是放鬆了左腿。
    陳澗拎著單羽的腿開進了村裏,陳按摩家住得離小豆兒家挺近的,他和單羽不需要以這樣的形象穿過村子中間最熱鬧的那條路。
    單羽運氣還不錯,陳按摩家今天來的人不多,就一個正在拔罐的本村的大姨。
    “骨折成這樣我治不了啊。”陳按摩隔著褲子一看單羽的腿就說了一句。
    還是挺厲害的。
    “不治腿,他頭疼得厲害,脖子和背都酸了,”陳澗說,“您給捏捏吧?”
    “頭疼啊,”陳按摩起身走到一張椅子後麵,指了指椅子,“坐這兒吧,哪個位置疼或者酸?疼到什麽程度了?”
    “要炸了,”單羽坐到椅子上,“太陽穴往後都疼。”
    “沒睡好吧最近。”陳按摩一手抵著單羽腦門兒,一隻手捏住他脖子後麵一下下揉著。
    “嗯,這幾天有點兒失眠。”單羽說。
    陳澗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人天天不到十點就回房間了,進了屋就不再出來,陳澗一直覺得他作息比村裏的牛都規律,居然失眠?
    “不是這幾天,”陳按摩說著又捏住他手腕拿了一會兒脈,“得有一陣兒了。”
    單羽沒出聲。
    “是嗎?”陳澗問他。
    “別瞎打聽。”單羽說。
    “我給你捏一會兒你馬上就能好一半,回去睡一覺就基本沒事兒了,”陳按摩很有自信地說著,“但你這個失眠得調理一下,要不還得疼。”
    “中藥……”單羽剛開口說了兩個字,陳按摩手上突然使了點兒勁,單羽疼得一下坐直了,手往旁邊胡亂一抓,抓著陳澗的手就一把攥緊了,最後一個字起著調出來的,“嗎——”
    “哎哎哎哎哎喲……我次……”陳澗臉都擰巴了,一連串地喊著,他可算知道單羽為什麽能抓著人手腕就把人甩個跟鬥了,這手勁,骨節都抓得發白了,他在單羽手上搓著,希望他能鬆開,“放鬆放鬆放鬆……”
    “疼疼疼疼……”單羽擰著眉。
    陳澗趕緊又往陳按摩胳膊上拍著:“陳大爺你輕點兒輕點兒輕點兒……他疼疼疼疼……”
    “好了,就這一下,”陳按摩鬆了勁,在單羽脖子上一下下刮著,“我這還沒使多大勁呢,大小夥子這麽不吃勁兒。”
    旁邊拔罐的大姨都樂了:“這個老板長的這樣子,一看就忍不了疼,我頭疼還能下地呢。”
    這倆玩意兒還能有這個因果關係呢?
    陳澗看著單羽的臉,大姨應該看看這個不吃勁兒的老板是怎麽揍人的。
    單羽手上慢慢鬆了勁,但還是抓著他的手沒放開。
    “受不了別按了?”陳澗有點兒不放心,他沒找陳按摩看過病,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單羽再給按出新毛病來。
    “等,”單羽抓了抓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急,似乎在感受,“好像……不那麽疼了。”
    “以毒攻毒了吧這是,”陳澗說,“手劃一刀疼,在你腿上砍一刀,手立馬不疼了,陳大爺您有數沒數啊?”
    “你知道個屁,”陳按摩說著鬆開了單羽,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感覺一下吧。”
    單羽靠在椅子上,頭往後仰著,長長舒出一口氣。
    陳澗看著他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疼加上剛受完刑,這會兒閉著眼睛的單羽臉色有些蒼白,沒有了平時悠閑中透著無所謂的狀態,仿佛能輕鬆掌控一切的單羽居然在這一刻顯得有點兒脆弱。
    “怎麽樣?”陳澗輕聲問。
    單羽鬆開了他的手,豎起食指放到嘴邊“噓”了一聲,還是仰著頭閉著眼沒動。
    陳澗沒再出聲,趁著單羽沒看他,一通甩手。
    之前跟趙芳芳聊天兒的時候,趙芳芳也說過善人老板長得好,是小鎮上長得最好看的老板。
    這會兒單羽被陳按摩一通連招收拾得顧不上嘴欠了,看著的確是挺好看的。
    又過了一會兒,單羽才捂著自己脖子後麵把腦袋扶正了:“不怎麽疼了。”
    “真的嗎?”陳澗問。
    “怎麽你是見不得我好麽?”單羽掃了他一眼,“假的,你躲開點兒我腦袋馬上就要炸了留神濺你一身血。”
    “看來是好了。”陳澗說。
    “陳師傅怎麽收費?”單羽回頭問陳按摩。
    “隨手的事兒,”陳按摩說,“不收費。”
    陳按摩有自己的堅持,這種小手法一般都不收費,陳澗有點兒擔心以單羽的性格會堅持,但單羽並沒有,隻是讓陳按摩給他抓了幾副調理失眠的藥。
    “會煎嗎?”陳按摩問。
    “會煎嗎?”單羽問陳澗。
    “他當然會,”旁邊的大姨說,“小豆兒爺爺的藥都是他煎的,這些事兒他沒有不會的,從小就能幹。”
    “……會。”陳澗說。
    “會。”單羽衝陳按摩點點頭。
    拿了藥出來,單羽沒有坐上摩托車的意思,出了村口之後拄著拐順著外麵沿河的小路慢慢遛達著。
    陳澗隻能跨在摩托車上跟著他也慢慢用腿往前劃拉。
    劃拉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是要走回去嗎?”
    “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單羽說。
    “那些藥,”陳澗隻能繼續劃拉,“你真打算喝嗎?”
    “不打算,那麽苦。”單羽說。
    “我就知道,”陳澗說,“那你萬一……是不是店裏事兒太多了,你壓力太大睡不著啊?”
    “真逗,”單羽看了他一眼,“你個枕溪括都沒睡不著呢,這店幹得下去幹,幹不下去就當別墅住著,我有什麽壓力。”
    “那你為什麽失眠。”陳澗問。
    單羽歎了口氣:“你上學的時候作文是不是挺好的,都這麽一大圈兒了還能繞回之前的主題呢?”
    “老板一切安好我們才能賺錢。”陳澗說。
    單羽笑著看了他一眼:“你爸還欠著多少錢沒還?一共。”
    “交換。”陳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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