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食屍鬼:血之宴 OR7-EP1:地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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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的戰友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邁克爾·麥克尼爾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離開房間,循著熟悉的路徑找到了通往一樓的樓梯,卻在樓梯口附近被伯頓攔住了。
“你不能輕舉妄動。”伯頓快步走到麥克尼爾身前,“這事交給我就行。”
“作為指揮官卻不能將敵人拒於視距之外,反而讓自身落到像黑幫一樣被迫用原始的鬥毆手段迎戰敵人的地步,這是我的過失。”麥克尼爾的右手也提著一個銀白色的手提箱,“別爭執了,你一個人沒法搞定。”
“行了,我有不下十種理由認為你在看不起我。”伯頓從嗓子裏擠出了粗魯的笑聲,“我惹來的麻煩,我自己解決。”
“記得別把房子砸了,我還挺喜歡這地方的。”麥克尼爾望著伯頓迅速地消失在旋轉樓梯下方的身影,補充了一句。
彼得·伯頓剛來到一樓,就見到客廳裏之前緊閉著的窗子不知何時已經敞開了。他料定敵人因找不到他們兩人的蹤跡而開始了搜索,於是準備趁著敵人慌亂地尋找目標的下落時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還沒等他將自己構思好的室內反擊戰策略付諸實踐,旁邊傳來了一連串零碎的響聲,那聲音聽得伯頓直皺眉。
“見鬼,這年頭的客人真是不講禮貌。”伯頓冷笑著,“那就留下來當飯後甜點吧。”
麥克尼爾和伯頓的上司雖然替他們搞定了住處,卻不可能為他們同時安排充足的人手來維護這棟別墅。因此,為了避免來路不明的不速之客或敵人闖入住處,麥克尼爾寧願降低生活質量也不願意冒著住所被入侵的風險隨便打開窗子,這直接導致屋子裏的環境在大部分情況下猶如蒸籠。安裝大量監控攝像頭以加強控製的事宜雖然已被麥克尼爾提上了日程,但在這樣一座有一百多年曆史的老房子裏傷筋動骨地裝修又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關注。但凡這些客觀因素當中有一項得到了克服,敵人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輕而易舉地闖入且未能在此前就引起他們的警覺。
以伯頓的話來說,他們所麵臨的大部分問題可以概括為——缺錢。
“沒有什麽事情是加錢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來十倍。”伯頓經常如此評論麥克尼爾向他抱怨的問題,“老弟,問題是經濟啊。”
嚴格來說,伯頓的投資並不是總能恰到好處地起到作用。他在上一個平行世界雖然成功地利用舒勒的巨額存款做了一些投資,其收益和本金最終全部被用於卡薩德重建黎凡特旅的武器裝備走私網絡的工作,以至於麥克尼爾事後責怪說伯頓的投資沒有半分錢用在和他們自己相關的事務上。目前他們兩人初來乍到,還沒能建立起一個穩定的關係網絡,不想過早地打草驚蛇的伯頓也沒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可能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覺。他一方麵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感到遺憾,另一方麵又打定主意先把膽敢暗算他們的幕後黑手抓出來殺雞儆猴。
伯頓不緊不慢地邁著小步從客廳一側走到另一側,當他來到靠近前門的位置時,隻瞥見後廚裏鑽出來了一個人影。他沒有立即展開攻擊,而是又等待了片刻,直到那不請自來的敵人主動暴露出真麵目為止。
“喂,回去告訴你的雇主,來暗殺別人的時候至少記得帶槍。”伯頓看到那隻是個穿著運動服的男青年,不由得大失所望,“都21世紀了——”
話音未落,男青年從口袋裏掏出手槍向伯頓連開三槍,但沒有一發子彈能夠命中目標。那三發子彈被一麵堅硬的牆壁牢固地擋在了伯頓麵前,再也不能前進半步。猶如凝固的血液一般呈現出暗紅色的盾牌立在伯頓前方,成為了任何子彈都無法輕易穿透的天塹,而這體積驚人的兵器卻是他從那不起眼的銀白色手提箱裏拎出來的。
“……果然,連食屍鬼都知道該拿槍了。我還以為你們是活在原始社會的猴子呢。”伯頓捏了一把冷汗,嘴上卻氣勢不減地繼續嘲笑對方,“那我確實該為自己忘了拿槍下樓而感到羞愧啊,不知名的食屍鬼先生。”
換作平時,伯頓還不至於在明知道有人來刺殺自己的時候還輕率地走入缺乏掩體的大廳裏,但現在他有另一種裝備護身,並因此而忽略了許多致命的危險。有這麵【盾牌】在手,別說是普通的手槍子彈,就連機槍子彈也無法取他的性命,那全是因為這所謂的兵器實則是從食屍鬼身上取下的【器官】。
由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軸心國創造出的專門用於對付食屍鬼的武器——庫因克(qunque)。
見到伯頓不再掩飾真實身份,不知名的襲擊者同樣卸掉了偽裝。他丟掉了手裏那把無用的手槍,另有一條暗紅色的觸須從他的身後伸出、順著地板蜿蜒前行,停留在離伯頓約有數米遠的地方。雙方對峙著,都在等待另一方首先發起攻擊。
“皮埃爾。”麥克尼爾的聲音忽然從上方傳來,原來他竟不緊不慢地端著一杯咖啡沿著樓梯緩緩走下,“別把屋子裏的家具砸壞了。”
“……那你也沒必要下來監督我吧。”伯頓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麥克尼爾,不由得大呼倒黴。戰鬥時的束手束腳對當事人而言是致命的,更不必說他的敵人是凶神惡煞的異形怪物了。
敵人本該在這時候趁著伯頓分心而偷襲的,但分心的反而是敵人。穿著運動服的男青年殺手在見到站在樓梯上的麥克尼爾摘下墨鏡的那一刹那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而他的遲疑帶來的是毫無疑問的潰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近敵人的伯頓轉動了連接盾牌的把手,那深紅色的如同血肉碎塊堆積成的盾牌於頃刻之間變化成為了長達數米的長槍、把還處於驚愕中的殺手貫穿並讓那軀體伴隨著武器形態變化的過程而一直沿著最近的窗子撞到了花園裏。多虧窗子已經被打開了,不然這時候麥克尼爾大概會為伯頓撞碎了一扇窗戶而大呼小叫。
麥克尼爾來到伯頓身旁,緊張地望向窗外。
“派食屍鬼來執行暗殺任務可以說是風險最高的做法了。”他皺起眉頭,“本能無聲無息地完成的工作,卻非要讓殺手來明目張膽地入室殺人,這樣缺乏基本判斷能力的雇主大概是嫌自己活得太長。”
“和人類殺手相比,食屍鬼殺手有許多明顯的優點。”伯頓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他們可以先用人類的辦法,到一切手段都行不通的時候再改用食屍鬼的方法。你看,如果今天咱們兩個被對方用手槍射殺,事後趕到的警方也隻會認為凶手是個普通的人類殺手。再說了,到市區裏開槍甚至製造大規模爆炸會引來所有人的關注,而且槍械走私鏈條會暴露一切。這樣一想,食屍鬼簡直是最合適的殺手了,它們可以真正做到無聲無息地殺死一個人……而且連罪證都不會留下。”
說罷,伯頓和麥克尼爾一前一後地沿著前方的窗戶跳進花園,尋找敵人的蹤跡。兩人圍著房子轉了半圈,才發現被伯頓擊中的食屍鬼還在附近徘徊。從那怪物的行動上來看,它並未因為負傷而出現明顯的體能下降。
麥克尼爾仍然保持著警覺,他擔心敵人在附近安排了狙擊手或是第二批殺手,不過他的擔心在伯頓看來都是不必要的——遍布百年老別墅的街區沒法安排那麽多人手,也沒有合適的狙擊位置。排除了這些擔憂後,伯頓所要做的便是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食屍鬼送去見上帝,如果能在對方死前問出雇主的身份那就再好不過了。
在公眾眼中青麵獠牙、不可名狀的食屍鬼,其真正的外貌看上去同人類並無明顯差別。不過,考慮到它們體內驚人的rc細胞含量,情況就不可同日而語了。富集的rc細胞形成的組織堅硬程度儼然超過了普通的鋼鐵,受這些因素影響,食屍鬼的身體素質無疑高出常人數十倍,普通的子彈甚至無法擊穿食屍鬼的表皮。此外,集中在食屍鬼體內的大量rc細胞會形成類似新器官一樣的變異組織並延伸到體外,而這些【新器官】又成為了食屍鬼用來捕食人類或是同類時所能使用的最有力的凶器。
但那是在外行人的眼中。
無論身體素質多麽驚人,食屍鬼依舊是人形的;無論有著多麽強大的外力,人的搏鬥策略終究是可預料的;再補齊硬件裝備上的差距,食屍鬼也不過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牲口。
仍然不死心的殺手發出了瘮人的怒吼聲,他的眼睛迅速變成了紅色,眼白則被暗紅色所吞噬。裹挾著風聲向伯頓襲來的觸須卻在半路上又一次被攔住了,不甘認輸的殺手瘋狂地采用同樣的手段攻擊伯頓,卻怎麽都打不穿伯頓的盾牌。望著伯頓隻需要靈活地調整盾牌的位置和覆蓋角度就能擋住敵人攻勢的悠閑姿態,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麥克尼爾不由自主地笑了。
如果不是為了避免破壞自己的住處,他本來還可以使用效率更高的武器。德國人和日本人發明的庫因克雖然在過去的幾十年間經曆了數次製造工藝和設計理念上的革新,終究已經落後於時代了。也許在21世紀10年代,它就將逐漸退出曆史舞台,而那時人類也不必陷於必須使用食屍鬼的器官製造武器的悖論中了。
在他的思維發散到大洋彼岸的同一時間,彼得·伯頓又一次攔下了敵人的攻擊。
“喂,你的招式重複了。”伯頓咧開嘴笑了,那笑容把站在捕食者立場的食屍鬼嚇得連連後退,“就這點本事嗎?那麽……輪到我了。”
打不破伯頓那烏龜殼的青年食屍鬼正在氣惱,忽然見到一個巨大的包絡從伯頓前方的盾牌後噴湧而出、轉瞬間就覆蓋了自己的觸須。還沒等他想明白那些狀似菌絲的繩索有什麽用途,一股驚人的力量從伯頓那一側傳來,把倉促之間來不及防備的食屍鬼拉向了伯頓一側。軀體飛到半空中的青年食屍鬼急得不知所措,他想要用那條從後背生長出來的觸須給伯頓一個教訓,但當他試圖把自己的念頭化作現實時,才發現整條觸須不知何時已經在那些【菌絲】的拉扯下斷裂成數段、飄散到了風中。
迎接他的是伯頓那碩大的盾牌。
“下手輕一點,我們需要的是線索,不是一具屍體。”麥克尼爾見那殺手已經被伯頓砸進了草坪裏,連忙上前示意伯頓優先削弱敵人的自由活動能力,“這別墅空空蕩蕩的,還有足夠的空間設立監獄和審訊室。”
伯頓聽得麥克尼爾叫他手下留情,欣然同意,便放鬆了控製盾牌的力度,以便把被他砸進了草地裏的食屍鬼抓出來。接下來,他隻需要用手中的武器把敵人的四肢全部砍斷、留下一個短期內沒法自愈的軀幹,屆時敵人的命運就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有這麽多現代化的藥物的協助,意誌堅強得如同鋼鐵一般的勇士也會乖乖地投降認輸。
以為大局已定的伯頓正要把盾牌再變換為長槍,冷不防沒被他砸得失去意識的食屍鬼一個箭步跳離了人形深坑,朝著麥克尼爾衝去。自知無望安全逃脫的殺手起碼要在失手被擒之前殺死其中一個目標,而這個從頭到尾沒參加戰鬥、隻會站在旁邊吆喝的家夥無疑是最好的目標。沒錯,看看那個渾身上下肌肉凸起的人形坦克伯頓,再看看這個戴著墨鏡、僅憑狐假虎威的手段嚇唬他的懦夫,誰強誰弱一目了然。隻需要再接近一點,他就能看到麥克尼爾的腦袋伴隨著噴湧而出的鮮血直飛三尺高——
等等,他好像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就算是食屍鬼,沒了腦袋也活不成的,就像僵屍一樣。”望著轟然倒下的無頭屍體,邁克爾·麥克尼爾的嘴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他走到那軀體前,撿起還在眨眼的腦袋,又一次在對方麵前摘下了自己的墨鏡,“剛才你大概眼瞎,那這一次……看清楚了。”
一道白影閃過,麥克尼爾手中的頭顱炸得粉碎。因敵人的死亡而失去了打聽線索的興趣的麥克尼爾提起手裏的銀白色手提箱,告訴伯頓先把屋子裏打掃幹淨再到外麵收拾花園。
“以及,記得報警。”他補充了一句,“不報警的話,也得通知傑萊裏督察官。”
“我可不希望羅馬尼亞人全都湊到這裏來看熱鬧。”伯頓最不想做的就是應付數不盡的檢查,“趁早把這屍體處理掉,我們就能避開很多麻煩。”
“老兄,就算你不說,羅馬尼亞人也會找過來的。”麥克尼爾拍了拍伯頓的肩膀,從伯頓手裏收走了另外兩個手提箱,“不要以為我們能把事情隱瞞住……說不定這家夥就是羅馬尼亞人故意放進來試探我們的。不然,如果一個食屍鬼能在白天公然進入別墅區殺人,那麽這些異形怪物同樣就能跑到那些達官顯貴的家裏吃個痛快。”
一個多小時之後,兩名羅馬尼亞探員來到了別墅外,見到那食屍鬼的屍體已經被蒙上白布、擺放在擔架上,以為麥克尼爾或是伯頓其中一人遇害,嚇得手足無措。法國人來他們的地盤上辦事,雖然終究讓人不快,但放任外國友人被本國的異形怪物所殺顯然更不體麵。
“看體型,好像是亞當姆斯先生。”其中一名探員站在屍體前,不敢邁出半步,誰也不知道別墅這時候是否已經成為了食屍鬼的巢穴,“……應該回去呼叫增援。”
“喂,我還活著呢。”穿著短袖衫的麥克尼爾從旁邊放置園藝工具的崗哨亭裏走出,他扛著清掃工具,不悅地訓斥著兩名灰頭土臉的探員,“到了現場之後不做調查,甚至都不敢看看屍體的狀況,卻先憑著妄想去惡意揣測到底是誰死了,這可不是探員該辦的事情。”
麥克尼爾隻數落了兩人幾句就離開了,他可不想把時間花費在罵人上。然而,被打攪了興致的伯頓卻非常樂意代勞,他氣勢洶洶地走向裝模作樣地檢查屍體的兩名探員,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伯頓從職業精神到個人素質再到教育,從上到下把對方罵了個遍,也不見兩名唯唯諾諾的探員還嘴,要不是康斯坦丁·傑萊裏帶著下一批探員趕到現場,伯頓大概還會嚐試著用多國語言輪番痛罵這些不稱職的探員們。
多虧附近的住戶不多,眾人免去了封鎖現場並進行公開調查的麻煩。康斯坦丁·傑萊裏略帶歉意地和麥克尼爾解釋,他們誰也沒想到食屍鬼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充快遞員潛入了這處曆史悠久的別墅區,類似的事情以前還從未發生過。
“唉,您也清楚,像這樣的老社區,其管理方式一直十分混亂,各方之間也互相推卸責任。”坐在被打掃得幹淨整潔的客廳中,傑萊裏再一次向麥克尼爾和伯頓道歉,“出了這麽嚴重的問題,我方會立即進行調查並——”
“傑萊裏督察官,問題並不在於這個社區的管理和運營模式。”麥克尼爾打斷了他的道歉,“今日有一個冒充快遞員的食屍鬼上門殺人,來日就會有一百個乃至一萬個食屍鬼做出類似的事情。我很想知道從您的答複中了解到兩點:其一,貴國的快遞員當中的食屍鬼比例有多高?其二,貴國有多少個社區的安保措施對食屍鬼而言形同虛設?”
坐在麥克尼爾身旁的伯頓本來想說法國的情況也不見得更好,但他還是忍住了。別國的情況和他們無關,隻有羅馬尼亞的情況才會直接關係到此次調查的具體進度。更進一步地說,能否在危機擴大化之前發現問題的根源且不被李林誤導著走向錯誤的道路,也全要依靠對羅馬尼亞實地情況的了解。
麵對著麥克尼爾的詰問,傑萊裏支吾了半天都給不出半句明確的回答。他隻得向麥克尼爾承認,由於這些問題並不歸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管理,他本人也無從知曉詳情。
“……那可能是其他部門的工作,或者幹脆就是那些政客的事情。”滿頭大汗的傑萊裏希望麥克尼爾別再深究了,“我是說,我們隻管對付食屍鬼,其他的工作和我們沒關係。再者……”他有些遲疑,但還是開口了,“我們沒有試圖調查過潛伏在人類社會內的食屍鬼的生活狀況,因為統計數據顯示被我們消滅的食屍鬼當中有70%以上的個體沒有用於在人類社會中生活的虛假身份,剩下那不到30%的案例實在缺乏參考價值。如果他們像你所說的那樣遍布於服務業……貿然地用激烈手段把他們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可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
傑萊裏越是語無倫次地辯解,麥克尼爾越是高興。他本就不指望傑萊裏拿出一個勉強合格的說法,但他仍然要讓傑萊裏產生自己將會把這起意外事件告訴上級的錯覺——不想把事情鬧大的傑萊裏屆時為了說服麥克尼爾放棄到處控告,恐怕別無選擇。
“不管怎麽說,貴國的安保措施差得離譜,我會向兩國的總局如實反映。”麥克尼爾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傑萊裏臉色發白,兩位同行招待他的飲料也沒了滋味,“……純屬意外,沒必要這麽張揚。”
“傑萊裏先生,我們可不是差點被殺還能心平氣和地談公事的大人物。”伯頓開口了,“要麽我們把事情報告給上級、讓你我的上司來調查,要麽就是您來幫我們調查,總之我們得知道是誰要來殺我們。另外,我並不覺得搬離這地方是個好主意,恰恰相反,此次襲擊的失敗對於敵人而言是一種警示。”
“您看,我們兩個法國人初來乍到,還沒住滿一個月就被人送上如此一份大禮,可見這背後的主使者對我們恨之入骨啊。退讓,沒有任何意義,隻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麥克尼爾見到傑萊裏有所動搖,連忙趁熱打鐵,“但是,我們兩個人的身份如同貴國的探員一樣,這輩子不見得有什麽成就,此次不過是奉命辦公;倒是您呢,如果成功地協助我們查出了背後的真相,一定會成為在這場對抗食屍鬼的戰爭中又一顆升起的新星。傑萊裏先生,這麽多異形怪物藏在社會各處時刻威脅著我們的同胞,若不把它們斬盡殺絕,我們哪裏敢吃一頓安穩的飯菜呢?”
可憐的二十多歲的食屍鬼搜查官被麥克尼爾和伯頓用責怪和吹捧輪番招待得神誌不清,稀裏糊塗地答應了兩人的委托。雖說麥克尼爾和伯頓還牽扯到一個涉及法國政壇的案子,但此番共同行動隻關係到前來暗殺麥克尼爾和伯頓的那食屍鬼背後的主使者,不會讓傑萊裏也卷入深不見底的漩渦中,因此康斯坦丁·傑萊裏最終決定放心地接受對方的要求。畢竟,隻要麥克尼爾一通電話打出去,到時候傑萊裏的仕途就要受到影響——誰讓他沒本事保護特地前來羅馬尼亞做調查的外國同行的?
“嘿……咱們要是俄羅斯人哪,死了也就死了,說不定他們還要上來踩兩腳。”送走了如釋重負的傑萊裏之後,伯頓躺在客廳裏向麥克尼爾抱怨,“……多虧法國和羅馬尼亞的合作關係還說得過去,不然哪,你這計策是完全沒用的。換成是我啊,看著別國的密探死在自己這裏,光慶祝還來不及呢。”
“看來羅馬尼亞人是不可能采取任何堅決措施打擊食屍鬼了。”麥克尼爾坐在沙發上歎氣,“明明他們可以從學校入手把食屍鬼逐步從人類社會中徹底驅逐,但他們就是放任不管。養著這樣一群異形怪物,日子是過不下去的。縱使——我不妨說得誇張一些——食屍鬼當中有90%都是願意和人類和平相處的理智個體,隻要它們必須吃人才能活下去,這些怪物就永遠是個威脅……更不必說,食屍鬼裏大概隻有1%的個體不把人類視為食物。”
“哎呀,維持現狀不也挺好嗎?”伯頓跳了起來,“他說得對,這時候動手反而會帶來許多問題……多年以來,食屍鬼之間大概也形成了默契。”
“規矩和默契,就是要被打破的。”麥克尼爾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雖然耽誤了一點時間,我們還是要按原計劃行動的。把買主的情報列出來,我們逐一上門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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