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高興點頭。
    “謝謝爺爺，我爸還說你要過兩日才到呢！”
    老爺子解釋：“有順風車，我搭了一下，速度就快些。”
    靈曦不知道是什麽順風車，也不清楚老爺子原本的位置並未多想，然而裴二叔聽著卻一言難盡，這順風車，怕是長翅膀的那種吧！
    這橫跨半個華國呢！
    裴二叔：“……”
    但他也沒拆老爺子的台的意思。
    這種隻要他們需要，他能在第一時間就可以趕到的舉動，還是讓裴二叔心中很是舒服的。
    靈曦連忙讓人進屋，開了裴宴寧的臥室，老爺子去年過年的時候就是這麽住的，這回自然也是。
    裴二叔順手點了廊下的燈籠，看靈曦沒什麽精神有些迷糊的模樣，不叫靈曦繼續跟著了。
    “你回去繼續睡。”
    他給老爺子解釋：“昨兒夜裏靈曦才和我們到家，她也沒睡多少時間。”現在天色還早，距離靈曦正常起床時間還得等個幾個小時。
    老爺子嗯了聲，將帶回來的包裹給靈曦放下。
    “去睡吧！”
    靈曦乖乖點頭，主打就一個聽話。
    裴二叔揉了揉她腦袋，絮絮叨叨：“去吧，晗晗他們你不需要擔心，有二叔在……”
    裴二叔他們和晗晗阿昭曄寶寶他們很熟悉，倒是不需要擔心他們不適應。
    靈曦哭笑不得，嗯呐，知道！
    靈曦笑了笑，離開前想起什麽，她把昨晚沒來得及拿出來的各個房間的鑰匙都放在了桌子上，示意老爺子要用的時候，自己找。
    這才安心去休息。
    這會兒也就淩晨三四點鍾，是真的時間很早。
    然而——
    她似乎並未睡著多久，她又看見了老太太。
    老太太穿著一件她熟悉又陌生的靛藍色斜襟的褂子，笑嗬嗬的。
    靈曦定定看著她，腦海中瞬間浮現一張她記憶深處曾經見過的，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片，眼淚涮的就下來了。
    “奶！”
    她終於明白，她為什麽下意識會覺得家裏麵並沒有老太太的存在。
    在她記憶中以前發生過的那一世，老太太在她生晗晗他們那晚，是真的就直接沒了。
    而等她坐完月子等到洪水過去她終於回到村子裏，那時候她才知道，可最後能看見的隻是掛在牆上的照片。
    此時的靈曦也終於明白她四哥為什麽堅持救老太太，為什麽說不叫她再留遺憾。
    老太太笑嗬嗬的。
    “靈曦兒呀！不哭。”
    她上前，拉住靈曦的手，一下一下的摩挲著她的背。
    老太太給靈曦講了個故事。
    小老太太是現在的老太太，可在她死亡的那一瞬間，她同樣的也覺醒了上一世的記憶。
    上一世和現在相同也不相同。
    上一世的她同樣的對靈曦好，可靈曦出生的動靜沒瞞得過她，她對靈曦好歸好，未嚐沒有因著靈曦有福氣知道她總能心想事成的原故。
    特別是她因著某些原因，身體也一日比一日差的時候。
    可她不想死。
    她就想到了靈曦，靈曦有福氣呀，她總能心想事成，誰若是想要害她，幾乎是當場就能反噬到自己身上，而她的福氣甚至能讓周遭的人都沐浴福澤當中。
    她當初想方設法瞞住了裴二叔，假裝自己身子已經利索，就去照顧懷孕的靈曦。
    後續的事情，和這一世差不多，她沒掐靈曦脖子，可靈曦還是因著她湊得太近，想要‘吸’仙氣兒而驚嚇到，再往後……
    她回了村子。
    而前世在她沒了的那晚，靈曦就被她嚇得早產了。
    她當初怎麽想的呢！
    她明知道靈曦性子軟，她還和她交代了要照顧這個，照顧那個……
    靈曦的眼前隨著她的講述，浮現了一張張畫麵，最後定格在一張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片上。
    靈曦的眼淚止不住，搖頭：“不管您為的是什麽，對我好，而且一直都極好的是您，就足夠了！”
    老太太笑了笑。
    這輩子……
    在開局之初，靈曦的情況就被裴宴寧裴二叔他們瞞的死死的。
    並不清楚靈曦特殊的她，對靈曦的疼愛，全然是因為靈曦是裴家老大留下的獨苗苗，相對來說更純粹一些……
    可事情就是那麽巧，她被嚇到了，開始疑神疑鬼，她又到了靈曦的身邊，故事再度重合。
    靈曦正準備說些什麽，就乍然看見一束金光灑下，老太太的身影逐漸化作虛無，消失在視線中，隻留下一句：“你爸答應送奶去享福，奶走了啊！”
    靈曦瞬間驚醒。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哭聲。
    她昏昏沉沉睜開眼，眼前天似乎是亮了一些，晗晗阿昭小三子坐在她裏側的炕上，在那玩兒著九連環魯班鎖七巧板等玩具。
    然下一瞬，她聽見二嬸和小姑他們哭著喊娘的聲音，她瞬間清醒。
    她顧不上其他，連忙拽了外套匆忙套上，踉蹌往出跑。
    老爺子就在外間，自己和自己下棋，看見靈曦驚了一下，到底沒說其他。
    靈曦到院子裏的時候，外麵已經開始掛白，她瞧見這一幕，眼淚涮的下來了。
    屋子裏，二嬸和小姑正在裏麵幫老太太整理儀容。
    靈曦是孫輩，被族裏的一個嬸子攔在了外麵。
    “小孩子就算了。
    你二嬸他們在呢！”
    同樣趕來的裴福珠拽住靈曦，“咱們得這邊跪著。”
    靈曦不懂，跟著裴福珠一起跪在了房門前，身上不知道是誰給她披上了孝衣，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她被人拉了起來。
    全程不知道該做什麽，能做什麽的靈曦，因著一直有人指點，她倒是沒出岔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著一早上就沒吃飯，眼前這會兒一陣陣的發黑。
    裴福珠一把扶住靈曦，察覺到這裏動靜的裴瑾上前一看，他又急又氣：“不舒服怎麽不說一聲？”
    他直接拉著人往靈曦那邊的廂房去。
    陸續被通知到的人上門的不少，家裏麵人多眼雜的，還是靈曦那邊的屋子清淨些。
    靈曦晃了晃腦袋，還有些昏沉，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感覺。
    她安撫裴瑾。
    “我感覺還成，等會兒找顆藥吃就好了，大哥爺爺你們別擔心，可能是昨晚被子沒蓋好，我去找顆藥吃就好了。”她昨晚昏昏沉沉，一夜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沒睡著，估摸著就是這麽折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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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