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真心話大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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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日,衛州城裏搜查沒有任何鬆懈下來的跡象,反倒越發頻繁殘酷到了令人發指。
李敘白很忙,白日裏跟著鄭景同習武,強身健體,希冀他日不但能有自保之力,更有披靡之勢。入夜後便帶著鄭景同幾人到春風樓鬼混,海水樣的銀子撒下去,成效很是明顯。
李敘白和露華,一個心懷鬼胎,一個曲意奉承,很快便打成了一片,熟絡了起來。
宋時雨似乎比李敘白更忙,人家是晝伏夜出,她卻是晝出夜也出,連著兩日,都沒和李敘白照過麵。
李敘白也懶得過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知道的太多,心累。
春風樓裏燈火通明,熱鬧喧囂。
李敘白曲起一條腿,隨著妙曼風情的歌舞打著拍子,時不時的抄起酒壺,對著壺嘴兒灌一口酒。
著實體會了一把紙醉金迷的墮落生活。
春風樓的酒不烈,入口回甘,不會讓人大醉,隻會略有朦朧,更適合賞輕歌曼舞。
李敘白斜睨了身旁的歌姬一眼,笑眯眯的問道:“你們這沒有更烈點的酒嗎?”
那歌姬嫵媚的一笑:“酒太烈了人容易醉,就賞不了樓裏的歌舞了,那豈不是浪費了奴家們的一片巧思。”
“......”李敘白嘿嘿一笑。
明明是怕酒蒙子酒後無德,喝多了鬧事砸場子,可偏偏話說的好聽又文雅,叫人覺得在春風樓裏喝醉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李敘白勾起歌姬小巧精致的下巴,雙眼閃著瀲灩的微光:“那我可要好好的賞一賞春風美景了。”
歌姬臉上生出淡淡紅暈,像是羞怯,又像是柔媚,慢慢的靠近了李敘白,妖冶的紅唇微動:“奴家任君采擷。”
看到這一幕,鄭景同幾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眠花宿柳這種事,果然隻要是個男的,都能無師自通。
如李敘白這般頭一回逛青樓的,隻短短兩日,就已經如此嫻熟了。
李敘白借著歌姬的手,飲了一盞酒,伸手捏了兩把歌姬柔嫩的臉頰,眯著眼笑道:“是嗎?可我沒有銀子。”
歌姬的神情一滯,艱難的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極為難看的媚笑:“公子,說笑了。”
李敘白微微挑眉:“當然是說笑,小爺我有的是錢,隻是,看花在誰的身上,花的值不值得。”
歌姬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笑的愈發甜膩:“公子看看奴家,值不值得?”
李敘白的雙眼波光瀲灩,似笑非笑的看著歌姬。
他在春風樓廝混兩日,查的很清楚。
眼前這個歌姬名喚顰顰,算是春風樓裏資格最老的歌姬了。
當然,資格老指的是在春風樓裏呆的時間,而非年紀。
她時春風樓裏的妓子所生,生父不知是哪個恩客。
她自幼在春風樓長大,沒有人對她心存戒備,甚至老奸巨猾的露華都對她毫不設防。
隻怕這春風樓裏的秘密,她知道的都比露華多。
她在這個身不由己的地方,甚至可以拒絕旁人無法拒絕的恩客,是個最自由的妓子。
這樣的人,知道的多,自保的手段自然也多,尋常的威逼利誘未必有用。
李敘白這兩日可沒少在她身上砸錢。
總算是初見效果了。
“小爺覺得......”李敘白伸手在顰顰的臉頰上來回摩挲,像個風月場的老手一般,衝著她的耳畔吹了口氣:“你得說點什麽,小爺才有興致給你花銀子。”
顰顰的臉色微微一變,雖然還笑著,可眸光鋒利而又冷薄:“你們是誰?不是來尋花問柳的!”
李敘白絲毫不見慌亂,調笑了一句:“尋花問柳有什麽趣?真心話大冒險才更有性價比!”
顰顰一臉茫然,顯然一個字都沒聽懂。
但她聽懂沒聽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瞬,鄭景同幾人分別守在了門窗下。
李敘白動作極快,伸手扣住她的臉頰,迫使她張開嘴,飛快的往她的嘴裏塞了一丸藥,又迫使她咽了下去。
顰顰嚇得臉色慘白,嘴唇顫抖的厲害,張著嘴就要尖叫。
李敘白在嘴上豎起一根手指,陰惻惻的笑了:“這會兒叫了,以後就叫不出來了。”
顰顰嚇得又飛快的閉上了嘴,險些閃了下頜。
“你們,你們想幹什麽!”顰顰嚇得身子往後仰,一下子撞到了後頭的屏風,發出巨大的響聲。
李敘白輕佻的笑了笑:“真心話大冒險啊,”他微微一頓,掏出一丸藥搓成長條,又掰成一個個米粒大小的小球,擱在放點心的白瓷盤裏,看著顰顰,笑的殘忍又冷酷:“方才你吃的是毒藥,這盤子裏是解藥,我問,你答,答的我滿意,就給你一粒解藥。”
顰顰閱人無數,眼力極好,絲毫不懷疑李敘白方才的話,也真切的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殺意,狠狠的畏縮了一下,驚懼異常,又沒什麽氣節的問道:“公子,公子想問什麽?奴家一定,一定實話實說。”
李敘白滿意的點點頭,笑吟吟的問道:“那一隊胡商去哪了?”
顰顰愣了一下:“奴家,不知道。”
李敘白笑出了聲:“看來,你是不想要解藥了。”
顰顰恐懼而又不舍的看了眼解藥,狠狠的咽了兩口唾沫,搖了搖頭:“奴家不喜胡商身上的腥膻氣,沒有去伺候他們,更沒有留意他們的去向。”
李敘白沒想到顰顰看起來柔弱嬌媚,竟然還是個寧死不屈的,笑的不禁更加的深邃陰險了:“看來,咱們得換個地方說話了。”
說著,他朝鄭景同掀了下眼皮兒。
鄭景同會意,開門徑直下樓,與露華商討了一番,不知道他是如何遊說的露華,也不知又撒了多少銀子,最終,露華答應他們將顰顰帶出春風樓,去外頭過夜。
李敘白就像所有進出春風樓的紈絝子弟一樣,緊緊的摟著顰顰,滿臉曖昧而沉醉的笑,手上的匕首死死的抵著顰顰的腰際,再往前一寸,便是血濺當場。
顰顰嚇得不敢哭不敢叫也不敢動,更不敢呼救。
一行人登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柳金亞重重揮鞭,那車絕塵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