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想得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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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曉玉轉身揚著頭看著羅鳴浩說:“你就不能省點唾沫星子,養養牙?你看你那一口大黃牙,還八下漏風,離著稍微近一點都能被熏得把昨天吃下肚的吐出來。”
    李雲輝哈哈大笑,說:“丫頭你這嘴是越來越厲害了。”
    “誰讓他老招我?!”韓曉玉說著出了辦公室。
    李雲輝說:“他就是找罵,咱們胖點咋了?廢布料也是咱們自己掏錢買的,沒礙著誰。”
    羅鳴浩哼了一聲說:“是,我一眼看過去,你倆不能同時在我眼睛裏,是真裝不下啊。”
    說著,羅鳴浩走進辦公室,李雲輝跟在後麵說:“我們也沒想進你的眼,你不行就閉上。”
    韓曉玉還想再說點啥,唐應凱趕緊起身關上辦公室的門。
    “你說你何必呢?”唐應凱走回去坐下:“案子破了?”
    羅鳴浩說:“你先給我們倆上杯咖啡,快天亮的時候才眯了一小會兒,再整點早點吃,餓得慌。”
    唐應凱趕緊起身出去交代韓曉玉去買三套雞蛋灌餅,又親自給倆人衝了速溶咖啡端到桌前。
    羅鳴浩端起紙杯吹了吹,喝了一口說:“要不是怕你惦記著,我們倆直接回家睡覺了。”
    李雲輝也喝了一口說:“這天兒是一天比一天涼,我這一身肥膘早晨從醫院剛出來的時候,凍得還一激靈呢,你說你們得多冷。”
    “能不能說點有用的?”唐應凱著急的問。
    “你昨天不是問出餘川說案發當晚喝的是啤酒了嘛,我和老李正兒八經的陪著老板娘好好回憶了一下子,可老板娘別說八號晚上,就是最近半個月,她也不記得哪一桌點了三瓶以上的啤酒,她那個飯館就是便便宜宜吃飽肚子的地方,真說喝酒也不去那地方呀,一個下酒菜都沒有。”
    李雲輝說完又喝了一口速溶咖啡。
    羅鳴浩接口道:
    “倆人三瓶喝高了不是不可能,但高到撞牆就有點離譜了,我們就得找到他說謊的證據,首先老板娘通過照片記得餘川兩口子去她那裏吃過飯,但我讓她確認是七號還是八號,她就記不清了,這說明啥?說明要麽餘川通過啥方法讓老板娘記住了他倆,要麽他倆平時老去,我問老板娘了,她說這倆人並不是常客,她能記得是因為這倆人穿著打扮的不像是會去她那裏吃飯的,但這倆人來的時候好像正是忙的時候,所以她不記得他們喝沒喝酒,但是就算是喝了也不可能多過三瓶。”
    李雲輝又說:
    “我們倆就坐在店裏等著上人,來一個問一個,終於還是問出來有人在七號晚上見過他們倆,八號晚上快八點多有人在飯館裏吃飯,沒看到這倆人,也就是說餘川確實帶死者去過飯館,應該是為了以防萬一,老板娘能記得他們倆來過就行。”
    羅鳴浩說:
    “謝勇和武強倆人又在七號的監控中找到了餘川的車,證明他確實是在七號帶著死者去飯館吃過飯,而八號晚上他隻是停在附近,時間差不多了開向事發地,老秦昨天下午找到了死者真正的閨蜜,是她高中同學,這位高中同學說,兩個月前餘川去做了檢查,他不能生育。”
    唐應凱瞪大眼睛,愣了一會兒神,才問:“所以,想要離婚的是死者?餘川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起了殺心?”
    羅鳴浩擺手說:“殺人動機你聽了可能都不能理解,他是怕死者說出去,殺人是為了滅口。”
    “啊?!”唐應凱不可置信。
    “是不是?我就是說你都不能信,餘川咋想的?他覺得死者跟他離不離婚,他不能生育這事都瞞不住,在他看來,這件事丟人可丟大發了,他忍受不了。”
    “他……承認了?”
    李雲輝說:“他倒是想不認,秦隊昨晚上就把死者父母找來了,我們好一通說,老兩口這些年被餘川蒙蔽的夠嗆,要說也是,閨女不善言辭,姑爺是個話簍子,有啥事都是姑爺張羅,跑前跑後的,老兩口還想著將來姑爺給他們養老送終呢,這下好了,老兩口也不糊塗,聽明白了,也就同意屍檢了。”
    唐應凱深吸一口氣,問:“死因不是因為車禍?”
    “是因為車禍,但死者體內有過量的苯二氮卓類藥物,就是安眠藥,也就是說案發時死者處於昏睡中,這也就解釋了為啥她沒有係安全帶,昏睡狀態中,這麽猛烈的撞擊,有一根肋骨折了插進內髒都是要命的,死者身上差不多就沒有沒斷的骨頭,你想啊,餘川把自己保護的那麽好,撞擊的時候還有氣囊彈出,他還好幾處骨折呢,跟別說死者了。”
    “死者體內沒有酒精?”
    “不能說沒有,餘川還是很細致的,他買了一瓶白酒,在停車耗時間的時候給死者嘴裏灌了灌,沒灌進去,但是能聞出來,他自己也喝了一些,然後丟了瓶子開車奔著事先勘查好的出事地點就去了。”李雲輝說。
    這時韓曉玉拎著一個塑料兜進來了,什麽都沒說,把東西往桌上一放,轉身出去了。
    羅鳴浩迫不及待的取出一套雞蛋灌餅,咬了一口說:“不是我說你,小玉太不懂禮貌了,你得管管。”
    李雲輝也拿出來一套,邊吃邊說:“你還有臉說個孩子沒禮貌,你自己啥德行?扶著老太太闖紅燈,這是人幹的事嗎?”
    “我那不是趕時間嘛。”
    “你趕時間,人家老太太多的是時間,你自己不要命你就闖唄,扶著人家老太太算咋回事?”
    “我怕她一會兒沒人管。”
    唐應凱像是沒聽到倆人的話,盯著桌上的雞蛋灌餅發呆。
    羅鳴浩朝李雲輝使了個眼神,說:“他還想不明白呢,咱倆誰先吃完,桌上那個就是誰的。”
    唐應凱慢悠悠的拿起雞蛋灌餅,說:“他就沒想過,這事兒一旦被查明白了,他別說臉麵,命都保不住啊。”
    羅鳴浩哼了一聲說:“除了激情犯罪的,那些謀劃半天動手的,哪個不是覺著自己可聰明了,輕而易舉就可以瞞天過海,我們都是廢物,不可能想到是他們幹的,就算知道是咋回事,我們也找不到證據。”
    “其實說到底就是僥幸心理,感覺像是沒有路走了,隻能這麽幹,咋想都是這麽回事,根本不願意想一旦暴露了下場是啥,餘川今天早晨見我們去病房,還一本正經的想要圓謊呢,屍檢報告一拿出來,你猜咋著?”李雲輝問。
    “他還想編?”
    “哭!哇哇的哭,說自己沒辦法,要是讓別人知道他沒有生育能力,他就沒法活了,我說你殺了人不是一樣活不了?他馬上說我交代,我主動交代,算自首行不行?要不是看他一身傷,我真想上去踹兩腳。”
    羅鳴浩一口吃了太多,噎得他隻能用咖啡往下送,等送下去了,他長舒一口氣說:
    “他們這種人吧,好像總覺著這個事情啊,掌握在他們手裏,此一時彼一時,想殺人的時候就像是誰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不殺不行,殺完了被抓了,又覺得自己可憐,想讓警方覺得他們情有可原,要說演戲我最服他們,絕對是真心出演,殺人時那股子狠勁再到被抓後那慫樣,誰能信是同一個人?”
    “他對自己也是夠狠的。”唐應凱嘟囔了一句。
    羅鳴浩聳了聳肩說:
    “誰說不是呢,秦隊問他咋下去的手?他說一想到單位同事背地裏嘲笑他不能生育,他就覺得有力氣了,他還說這事兒不能全怪他,是死者提出離婚的時候說了一句,說他要是不同意離婚,就把他不能生育的事說出去,他說這是死者逼他動手的。”
    “不是說他們兩口子感情很好嗎?”唐應凱問。
    李雲輝說:
    “要不咋說人啊,長了一張嘴,那就得用起來,死者這個人平時話不多,誰問起兩口子咋樣?她都回答挺好,然後餘川這個人又是個八麵玲瓏了,最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死者的高中同學說,這幾年餘川一家人沒少折騰死者,吃中藥,吃偏方,死者早就煩透了,你說突然有一天知道不是自己的問題,是男人的事,她積壓這麽多年的怨氣還不許人家撒一撒了?”
    “就是!”羅鳴浩接口道:“餘川覺得這事丟臉,就沒想過讓媳婦兒這些年受了多少罪!他醒來之後,他單位領導去看過他,這也在他預料之中,往可憐裏表現唄,他領導就給咱們領導打了電話,他以為咱們找不到證據,再有領導的壓力,這案子折騰幾天也就回交警大隊,按交通意外處理了。”
    李雲輝說:“他指不定要給這位領導多少好處,酒駕也是個事,他想著在冷宮待幾年,隻要不開除,他這麽可憐,單位也不能這麽絕情,幾年後,他上下一運做,是不是?啥事沒有。”
    羅鳴浩哼了一聲說:“他想的是真的美!所以說,你又幫了我們一次,說吧,想讓我們咋回報?”
    唐應凱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麽突然,剛想開口提要求,羅鳴浩搶先開口說:
    “我們來的路上,老李給王兵打了個電話,王兵讓他轉告你,馬星月弟弟馬星辰自殺的事屬實,沒有啥蹊蹺的地方,這個馬星辰一直有抑鬱症,雖說一直在治療,看樣子治療的不咋地。”
    “完了?”
    “完了,你還想知道啥?”
    唐應凱覺得腦子有點亂,他說:“你等我想想啊。”
    羅鳴浩起身從唐應凱的手裏拿走雞蛋灌餅,說:“反正你動腦子用不上這玩意,我替你吃了吧。”
    “有你這樣的嗎?分我一半!”
    唐應凱想到了馬星辰的自殺是確有其事,王兵他們一定是覺得沒什麽必要,才沒有打電話給他,但那種不安還在心裏折騰,後麵應該做什麽?
    唐應凱沉思著。
    羅鳴浩和李雲輝一人一半吃完了雞蛋灌餅後,紛紛起身,羅鳴浩說:“累了,我們回去補覺了,你想起啥了再給老李打電話。”
    “為啥不是給你打?”
    “我得睡覺。”
    “我缺點啥呀,不用睡?”
    “缺德唄,還能缺啥。”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走到玻璃門的時候,唐應凱追了出來,說:“能不能幫我問問馬星月家到底是多大的買賣?公司叫啥名?”
    李雲輝點點頭說:“沒問題,等我睡醒了就給你問,老王他們不是問詢過馬星月嗎?應該有記錄,這都不是事兒,等我電話。”
    羅鳴浩轉頭朝唐應凱呲了呲牙。
    李雲輝比羅鳴浩年紀大,在隊裏時間長,最主要他曾經與王兵並肩作戰過,比起羅鳴浩來說,他打電話更合適。
    唐應凱知道羅鳴浩這是想幫他,他深吸一口氣說:“等你們睡醒了我請你們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