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下諸侯的表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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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仲,你糜家行商天下,消息靈通,你和某說說,這李君臨何人也!”陶謙對董卓有幾分了解,算是同朝為官的,隻是作為讀書人,士族出身,他自然是看不起西涼莽夫的董卓,卻不曾想到,亂世一至,莽夫以力破朝堂,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太師,可即使如此,他依舊看不起董卓。
在他看來,董卓不過隻是一時得誌而已,焚城,屠戮百姓,任何一樣,都讓天下容不下他。
所以他從不懼董卓。
但是對於年輕,迅速崛起的的李桓,他還真是了解的很薄弱啊。
他隻是知道,李桓很年輕,很能打,其餘的,很是模糊。
“諾!”
糜竺拱手,小心翼翼的對陶謙說起來了李桓的來曆。
李桓這點來曆,其實天下很多人都清楚。
沒有什麽神秘兮兮的。
各方諸侯都知道一些。
就是這成名的過程,顯得有些傳奇而已。
“大將軍如今也不過隻是弱冠之年而已,聽聞尚未及冠,歲末將會在太學蔡祭酒的主持之下,行冠禮!”
李桓即將行冠禮,關中已經傳遍了。
“他出身北地李氏子弟,傳聞是飛將軍李廣之後,從小卻好文不好武,鮮少展現自己的武藝,西涼之地苦寒,更是有四戰動亂之地,西涼子弟唯武藝而鎮四方,所以他從小不得族人之喜愛,更是不得族兄李傕之看好,一直以來,在族兄李傕麾下,籍籍無名!”
“不曾想,雒陽一戰,西涼軍在諸侯圍攻之下敗退,太師率兵陷入江東軍的圍攻,遇險,遭江東猛虎孫堅布局圍殺,恰在此時,大將軍李桓橫空殺出,僅僅以一招之力破了江東猛虎孫堅的殺招,其後,更是率領殘兵,一進一出雒陽城,所向披靡,為西涼軍拖住了所有追擊的主力……”
“自此之後,大將軍方一舉成名天下知,冠年少英雄,列當世武將之驍楚。”
“其後,他又親自率軍北上河東,解安邑之困,破河東黃巾與南匈奴的掠奪,有傳聞,他天生神力,所以在戰場上,一招破了南匈奴單於,於夫羅。”
這消息是後麵才傳出來的,是大將軍府為李桓造勢的消息,也不算是假的。
“入長安之後,李君臨被太師封為了執金吾,開始整治長安動亂,他毫無顧忌,皇親,貴族,世家,豪族,把長安城殺血流成河,抄家無數,而更有一些逃兵殘兵,城狐社鼠,地痞流氓,潑皮無賴,都被他一掃而空,長安方得以安寧!”
“再後,西涼馬騰韓遂突然之間聯合進軍長安,卻被他親自出征,以數日之時間,打了一場閃電戰,不費吹灰之力而平定西涼的內亂,此一戰,更是讓他再一次名揚天下,更有兵法大家之稱。”
“劉益州北上,劉荊州和袁南陽,甚至是曹兗州,袁冀州,都出兵震懾關中,本以為他難逃一劫,甚至朝廷要名譽掃地,不複天下之中樞,然而,不曾想,他李君臨絲毫不懼,主動出擊,以子午道破漢中,擊潰益州主力,強勢奪取漢中!”
“如今天下,西涼戰力凶猛,朝廷有大義之名,天下即使諸侯林立,中樞再起,天下若不尊長安朝廷,恐為叛賊也!”
糜竺的介紹,讓陶謙的麵色有些陰沉。
年輕的李桓。
讓他有些不安。
此獠,絕非董卓之輩。
對於李桓的來曆,成名經曆,他還是有幾分敬重和佩服的,但是如今的局勢,卻讓他非常的不安起來,不曾牧守徐州之前,他是一個忠君之臣,願為朝廷鞠躬盡瘁。
可成為了徐州牧,統領徐州,管轄萬民,掌軍,掌財,掌民,天上無日,一方諸侯,恣意妄為,何等逍遙自在。
隻是沒想到。
本以為已經失了大部分威嚴的朝廷,居然還會重新立起來了。
“劉君郎這一戰,輸的不是時候啊!”陶謙幽幽的說道:“若漢中之戰,西涼兵敗,天下或有幾分安定!”
糜竺低下頭,仿佛當聽不到這話。
這就是一方諸侯的心聲吧。
自私嗎?
也算是自私。
但是更多的是事實,牧守徐州,一方諸侯,豈能輕易放手,這時候再歸朝堂,落差太大了。
“徐州雖遠,隔著兗州豫州,然而並非無跡可尋,可若是朝廷直接下來的一份旨意,某也不能不遵!”
陶謙想了想,這時候還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保住徐州,才是最重要的,李桓打贏了的漢中一戰,他們這些諸侯,再想要掙紮,就得麵對精銳的西涼軍,該低頭,就要低頭。
起碼,不給人出師有名。
他目光看著糜竺,說道:“多一事不如,為今之計,隻有徐州先向天子表態,不給朝廷問責的機會,不知子仲,可代表徐州,走一趟長安城?”
他能信任的人,還是有一些的,但是無一人,有糜子仲的那一份博學和機變之才,糜子仲雖然出身商賈之家,但是這個商賈之家,在徐州來說,可比得上大部分門閥世家了。
他從來不小看糜子仲,數次想要征辟他入徐州牧府,然而讓糜子仲給拒絕了。
“某,願意為使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糜竺也想要去一趟長安,長安商機多,如果有徐州使者的身份,那就更好了,這樣最少有什麽問題,能保命。
……………………
兗州。
東郡。
曹操跪坐案前,手握竹簡,細看,上麵都是清晰的記著,從漢中傳回來的消息,包括李桓如何從子午道殺出去的,如何奪了陽平關,又如何渡河追擊,孤軍深入。
“好一個李君臨,厲害,太厲害了,隻是還是太年輕了!”
曹操喃喃自語,說道:“他居然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太貪心了!”
“非也!”
青年麵色白皙,有一種病態的蒼白,氣息微弱,跪坐旁側。
他一雙眼眸,墨黑如冷瞳,閃爍精芒,也在看這仔細記錄的戰場消息,說道:“李君臨之貪心,是謀定而後動,劍門天關乃是唯一南下的渠道,西涼主力對益州軍圍追堵截,逼得益州軍不得不把劍門關的兵力北調接應,劍門關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若李桓能千裏奔襲,再打一場閃電之戰,奪取劍門天關,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把益州主力堵死在漢中,如此一來,哪怕不需要直接出擊,隻需要一年半載,就能把益州主力給不戰而降了,益州垂手可得!”
“誌才,你還挺欣賞他的?”曹操眯眼,看著青年。
此乃他平定青州黃巾第一功臣,也是他門下第一軍師祭酒,有運籌帷幄之才。
“論兵法,大將軍頗有造詣,某心獵也!”
青年微笑,眼瞳閃閃,有戰意,也有鬥誌。
“會有機會的!”曹操放下竹簡,又拿起了另外一份布帛,仔細看了看,歎氣:“隻是這天子之詔,倒是讓某家有些為難了!”
“明公心思已定,有何為難啊!”
青年笑了笑。
“某意欲做大漢朝的征西將軍,奈何世道多變,今已主兗州,取舍難定啊!”曹操很是無奈,他的話,並非是虛妄之言,而是曾幾何時的夢想,隻是,世道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如今,他奪兗州,入豫州,麾下文臣武將無數,豈能舍棄之。
“漢室尚存,明公之心思,也並非異想天開,隻是需要慎重!”青年說道:“兗豫可為基業,可北有袁紹,南袁術,陶謙更是俯視眈眈的,關中如一體雄獅蟄伏,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張開獠牙了……”
“汝說,袁氏兄弟,可為忠臣?”曹操問。
“可天下皆忠臣良將,唯袁氏,心思已明,唯恐不久,大亂必起!”青年搖搖頭。
天下人都有眼睛的,都看得到,昔日雒陽時期,朝廷內鬥,外戚與宦官鬥的頭破血流的,袁氏之臣,朝廷大賢,卻絲毫不顧朝廷之動亂,甚至刻意營造動亂,無非就是想要天下大亂,取而代之。
董卓殺袁氏一族,青年不認為殺錯了。
袁紹袁術,皆乃野心勃勃之徒,特別是袁術,得南陽汝南兩大郡,兵強馬壯的,恐怕早就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了。
“所以,他們早晚會夾擊某家?”曹操眯眼。
“袁本初必須要和公孫瓚分一個高低,他才有膽子揮兵南下,而袁術,這幾年,必與明公廝殺一場,你死我活!”青年斬釘截鐵的聲音,非常自信。
“袁公路,何懼也!”
“明公懼之,當為長安朝廷!”
“言之有理啊!”
曹操看著手中的布帛,幽幽的說道:“某若是不與天子低頭,天子與大將軍聯手,討伐諸侯,吾之的兗州豫州,必然是首當其衝的事情!”
這布帛是天子的詔書。
召,曹操歸朝。
冠已太尉之權。
出自誰的手筆,不好說,但是這詔書說的情真意切,天子願為依仗,許下承諾,甚至允其率兵入關。
率兵入朝,這才是關鍵。
其他一切可變。
唯兵權,可依靠。
現在的情況而言,這無非就兩種可能。
第一,大將軍的手筆,誘引他入關,圍殺之。
第二,這正是天子的意思,天子唯恐大將軍權柄過高,讓他率兵入關以輔,分之平衡,乃是帝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