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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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金寺廟內,香煙繚繞,鍾聲悠揚,為這莊重的場合增添了幾分神聖的氣息。眾多僧侶身著袈裟,手持經卷,列隊歡迎華國使團和西夏國使團的到來,他們的臉上洋溢著誠摯與敬意,迎接遠道而來的貴賓。
    女真國師帕恩巴,這位在女真國中有極高聲望的智者,一言九鼎的最後仲裁者,今日迎來了他的七十壽辰。然而,他並未選擇大張旗鼓,而是以一種低調而內斂的方式來慶生,他的幾位得意門徒——東路軍元帥、大皇子完顏宗幹,西路軍元帥、二皇子完顏亮,丞相耶律大石、聖女阿茹娜及皇孫完顏布真,以及華夏國和西夏國的使者,齊聚於神廟之中,共享喜悅。
    華國使團代表李易身著華麗的官服,頭戴玉冠,神采飛揚地步入神廟。在見到帕恩巴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這位女真國師,是世間六名大宗師之一,雖然身材瘦小,但是目光銳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間的一切虛偽與真實,既是他的敵人,又是他不得不尊敬的對手。
    帕恩巴看著李易,眼中閃爍著欣賞與憂慮交織的光芒,李易的才能與智慧,絕非池中之物。曾經,他想要收李易為徒,傳授他女真國的武道與智慧,但卻被李易婉言拒絕。那一刻,帕恩巴便意識到,李易將來一定會成為女真人的大敵。
    “小李探花,幾日不見,武道又提升了,可喜可賀。”帕恩巴微笑著說道,對李易的進步感到很驚訝。
    李易微微一笑,謙虛回應道:“國師過譽了。在下一介書生,這三腳貓的功夫,豈能入宗師的法眼。”
    帕恩巴聞言,心中暗道:“好一個一介書生,你的手段與智謀,可不是三腳貓啊。”
    宴席開始了,帕恩巴輕輕拿起一杯茶,動作從容,笑道:“人老了,吃不下了,我先喝杯茶,你們先動筷子。”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如同鷹隼般銳利,時刻注意著李易的一舉一動,探究著這位年輕探花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李探花,聽聞你在科舉中獨占鼇頭,文采飛揚,更兼得武藝超群,實乃難得的人才。”耶律大石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真誠的讚賞,卻也隱藏著不易察覺的鋒芒,“我一生閱人無數,能如你這般文武雙全者,寥寥無幾。”
    李易聞言,謙遜地低下頭,道:“丞相謬讚了。在下不過是僥幸得中,比起丞相的博學多才,實乃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
    言罷,他舉起麵前的酒杯,輕抿一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向了在座的幾位女真人。完顏宗幹,沉穩內斂,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完顏亮,老成持重,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豪氣;耶律大石,身為契丹遺族,卻能在女真國中占據一席之地,其智謀與手段可見一斑;而阿茹娜,作為唯一的女性,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卻藏著不為人知的堅韌與決心。完顏布真鋒芒畢露,狠狠的盯著自己,絲毫不加掩飾。
    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而緊張。李易很納悶,我沒有得罪你啊。何必如此不共戴天的模樣。
    這是一場鴻門宴,李易心知肚明,不知道他們要搞什麽幺蛾子。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作為華國使團的代表,代表著國家的尊嚴,決不能輸。
    李易未將這場暗流湧動的宴席放在心上,問道:“國師,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國師不吝賜教。”
    帕恩巴微微一笑:“哦?李探花有何疑問,但說無妨。”
    “在下聽聞,女真國近年來國力日盛,兵馬強壯,似有南下之意。不知國師對此有何看法?”李易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試探,試圖從帕恩巴的口中套取更多的情報。
    帕恩巴聞言,笑容收斂,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李探花果然是個聰明人。不錯,我女真國確有南下之誌,此乃天命所歸,非人力所能阻擋。然而,戰爭並非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和平共處,互利共贏,方為上策。”
    說到這裏,帕恩巴突然話鋒一轉,目光如炬地盯著李易:“李探花,你身為華國使團代表,是否願意為兩國的和平而努力?”
    李易心中一動,知道這是帕恩巴在試探自己。他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在下自然願意為兩國的和平盡力。然而,和平需要雙方的共同努力和誠意。若女真國能放下刀兵,以誠相待,華國亦將報之以禮,共謀發展。”
    帕恩巴眼中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憂慮。李易的才能與智慧,若不能為女真國所用,必將成為其大敵。
    女真聖女阿茹娜看著師父和李易,心中憂慮,笑道:“師父,今日是您的大壽,咱們不談國事,李探花文采飛揚,不如讓他賦詩一首,為師父祝壽如何?”
    阿茹娜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麵,瞬間緩和了席間的緊張氣氛。她身著女真族的傳統服飾,銀飾閃爍,長發如瀑,眉眼間既有少女的純真,又蘊含著一種超脫世俗的美,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帕恩巴聞言,目光微閃,似乎對阿茹娜的提議頗為滿意。他點了點頭,道:“阿茹娜說得在理。李探花,你就依阿茹娜所言,賦詩一首吧。”
    李易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既然國師和阿茹娜姑娘有此雅興,在下就獻醜了。”
    言罷,他緩步走到席間,目光掃過窗外的景致,心中已有計較。片刻之後,他開口吟道:“七十古稀今更稀,壽星高照喜頻添。金樽美酒千杯醉,玉樹瓊花萬朵妍。歲月如歌人未老,風華依舊夢常牽。今朝共聚慶華誕,明日同舟創偉篇。”
    此詩一出,席間頓時響起了一片掌聲和讚歎聲。詩中既表達了對帕恩巴壽辰的祝福,又蘊含了對未來的美好期許,意境深遠,韻味悠長。
    帕恩巴聽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拍著手掌,道:“好詩!好詩!李探花果然名不虛傳,文采斐然,老夫佩服!”
    然而,就在這時,席間卻突然響起了一聲不合時宜的冷笑。隻見女真國王子,完顏宗幹的兒子完顏布真,一臉不屑地說道:“我女真國勇士,以武立國,詩詞歌賦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此言一出,席間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完顏布真年輕氣盛,一直對阿茹娜心生愛慕,但阿茹娜卻對李易頗為關注,這讓他心中醋意大發,言語間便多了幾分挑釁。
    李易聞言,並未動怒,隻是淡淡一笑,道:“王子此言差矣。詩詞歌賦雖為小道,但亦能陶冶情操,抒發胸臆。況且,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缺一不可。我華夏文明源遠流長,博大精深,豈是你所能理解的?”
    完顏布真聞言,臉色一沉,就要發作。然而,就在這時,阿茹娜卻突然開口,道:“布真,不得無禮。李探花所言極是,我女真國雖以武立國,但亦應尊重他國文化,不可妄自尊大。”
    阿茹娜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讓完顏布真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傲氣。他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但眼中卻仍帶著幾分不甘。
    帕恩巴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完顏布真雖然年輕氣盛,但心中卻頗有城府。而阿茹娜雖然聰慧過人,但過於善良,容易被人利用。至於李易,他的才能與智慧,絕非池中之物,將來必成大器。
    想到這裏,帕恩巴突然開口,道:“好了,今日是老僧的大壽,咱們不爭口舌之快。來來來,大家舉杯共飲!”
    言罷,他率先舉起茶杯,一飲而盡。眾人見狀,也紛紛舉杯,席間氣氛再次變得熱烈起來。
    在這歡聲笑語之中,帕恩巴的目光卻始終未曾離開過李易。他心中暗自盤算,如何能將這位年輕有為的探花收入麾下,為女真國所用。若不能成,則必須除之,以免將來成為心腹大患。
    完顏布真癡癡地看著阿茹娜,心想,你為什麽幫外人說話,心中對李易又嫉恨了幾分。他說道:”小李探花,可敢和我比武?為國師賀壽。“
    李易哈哈一笑道:“佛門清淨之地,不宜動刀動槍。”
    完顏布真聽罷,雖心有不甘,但也知李易所言在理,當下隻能強壓下怒氣,冷笑道:“哼,就知華人懦弱。”
    阿茹娜見狀,心中暗自焦急。她深知完顏布真的性格,睚眥必報,李易在上京城還是要小心為上。
    宴席繼續進行,眾人飲酒談天,氣氛看似和諧融洽,實則暗流湧動。帕恩巴的目光不時在李易身上停留,心中盤算著如何將他收為己用,或是如何除去這個潛在的威脅。
    李易感受到了帕恩巴的心情和態度,他依舊從容與自信,時而與鄰座的歐陽林、來亮交談,時而舉杯暢飲,仿佛完全未將帕恩巴的的殺氣放在心上。其實他也知道,帕恩巴要殺自己,不費吹灰之力,自己隻有賭帕恩巴不殺華國使者,鎮定如常,才有一線生機。
    帕恩巴思慮良久,終於決定放過李易,畢竟李易的身後有兩位大宗師。他緩緩站起身,舉起茶杯,向李易示意道:“李探花,老僧有個提議,不知你可願意一聽?”
    李易微微欠身,以示尊重,道:“國師但說無妨,在下洗耳恭聽。”
    帕恩巴微微一笑,目光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我女真國崇尚武力,但也尊重智者。我們就以‘治國之道’為題,各自闡述觀點,如何?”
    此言一出,席間眾人皆是一驚。這場辯論,看似簡單,實則暗含機鋒,不僅考驗雙方的知識與智慧,更是兩國文化、理念的碰撞。
    李易略一思索,便爽快答應:“國師提議甚妙,在下樂意奉陪。”
    阿茹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她深知這場對話的意義非凡,既能展現李易的才華,又能促進兩國之間的理解和尊重。
    一場別開生麵的“治國之道”辯論在廟內悄然展開。帕恩巴首先發言,他強調女真族的尚武精神與部落聯盟的強大凝聚力,認為唯有強大的武力方能保護族人,確保國家的長治久安。
    李易則從容應對,他從儒家思想出發,闡述了“仁政”與“德治”的重要性,認為一個國家的強盛,不僅在於武力,更在於民心所向,文化繁榮。他引用《論語》中的“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強調君主應以德治國,方能贏得百姓的真心擁戴。
    雙方你來我往,各抒己見,言辭犀利而不失風度,引得在場眾人連連點頭,紛紛感歎於兩位智者的博學多才與深刻見解。
    辯論結束後,帕恩巴麵帶微笑,眼中卻難掩一絲震撼。他不得不承認,李易的見解深刻且獨到,讓他對這位年輕的華國探花刮目相看。他道:“李探花,今日之辯,老僧受益匪淺。”
    李易亦起身回禮,笑道:“聽國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此言一出,席間氣氛達到了高潮,眾人紛紛舉杯,為兩國的友好未來幹杯。完顏布真雖然心中不甘,但在這樣的氛圍下,也不得不壓下心中的不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宴會結束後,李易、歐陽林、來亮、蕭狂在阿茹娜的陪同下,緩緩走出國廟。月光如水,灑在幾人身上,顯得格外寧靜而美好。阿茹娜輕聲說道:“李探花,今日之事,你展現出了非凡的智慧與勇氣,讓我十分敬佩。希望我們兩國真的能如你所願,和平共處,共享繁榮。”
    李易轉頭看向阿茹娜,兩國和平談何容易,這不過是阿茹娜一廂情願罷了,但是他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阿茹娜,我相信,隻要心中有光,路就不會暗。無論未來如何,我們都願與與女真國,共同書寫和平與友誼的新篇章。”
    阿茹娜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輕輕點頭,眼中閃著笑意。兩人相視一笑,那份跨越國界的友誼,在這一刻,悄然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