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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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榮三十八年二月十六日清晨,長安禦書房內,燈火昏黃搖曳。景榮帝坐於龍椅之上,半眯著眼,酒水在手中的酒樽裏晃蕩,口中念念有詞,乃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旁邊大太監童心貫微微躬身站著。
“陛下,女真南侵秘報已至,此乃國之大事,望陛下聖裁!”丞相洪仁夫高聲奏道。
景榮帝皺眉,長歎道:“這些女真蠻夷真不讓人省心,各位愛卿是什麽意見啊?”
鎮國公韓忠霍然起身,雙目圓睜,聲若洪鍾:“陛下,女真虎狼之師,來勢洶洶,臣願親率雄師,與之一戰,血灑疆場亦在所不惜,定要護我華國錦繡山河!”
兵部尚書章軍林緊接著抱拳躬身:“陛下,鎮國公所言甚是。我朝兒郎不乏忠勇之士,雖軍備有所欠缺,然士氣可用,隻要君臣齊心,同仇敵愾,未必不能退敵。若此時怯懦,必失民心士氣,日後必遭其無盡勒索,國將永無寧日!”
吏部尚書陶本政輕哼一聲,拂袖說道:“二位大人且莫要紙上談兵。當下國內府庫空虛,軍餉糧草籌措艱難,百姓賦稅早已不堪重負。若貿然興兵,內亂恐先起。倒不如許以女真財帛土地,暫求太平,徐徐圖之。”
鎮國公氣得須眉皆張,怒喝道:“陶大人,怎如此短視!女真之欲壑難填,今日割肉飼虎,明日便要噬骨飲血。些許財帛土地豈能滿足其野心?此等行徑是賣國求榮,置祖宗基業於不顧!”
此時,戶部尚書方華明站了出來,愁眉苦臉地說道:“陛下,打仗打的就是錢糧啊。如今國庫之中,存銀寥寥無幾,各地糧倉亦是難以支撐一場大戰。賦稅收入連年減少,而各項開支卻有增無減。一旦開戰,士兵的軍餉、軍備的打造與購置、糧草的運輸與補給,這每一項都是巨額花費。莫說長久作戰,便是數月之戰,恐怕都難以維係,到時候軍隊嘩變、百姓流離失所,局麵將不可收拾啊。”
章軍林亦麵色冷峻,言辭犀利:“方大人隻思苟安,卻不顧長遠。身為臣子,受皇恩浩蕩,自當挺身而出,為陛下排憂解難,為江山社稷舍生忘死。戰雖有險,然退縮絕無生機!”
陶本政麵紅耳赤,仍強詞奪理:“鎮國公、章大人,休要逞匹夫之勇。戰場凶險莫測,一旦兵敗,陛下聖駕何安?莫因一時意氣,陷陛下於危境。”
丞相洪仁夫是一個老好人,誰都不願意得罪,道:“各位大人莫要爭吵,從長計議。”
禦書房內劍拔弩張,爭吵聲此起彼伏,而景榮帝卻仿若未聞,依舊沉醉在美酒中,對這關乎國家命運的紛爭意興闌珊。此刻他內心糾結萬分,女真即將南侵之事如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心頭。是戰是和,委實難決。自己年屆七十,年輕時的雄心壯誌早已在這漫漫歲月與酒色的消磨中消逝殆盡。如今的他,滿心滿眼隻想著求長生,妄圖多享些世間的榮華富貴與奢靡安逸。
前些日子與霓裳宮宮主宗師林菲兒探討長生之事時,她那一句“長生都是無稽之談,但是長壽卻可以做到。”仍在耳邊回響。景榮帝真想放下這裏的一切,在宮內建一個道觀,和霓裳宮宮主林菲兒暢談長生之道。
章軍林看著皇帝半眯著眼,仿佛神遊天外,長長歎了一口氣,景榮帝既想緊緊攥著整個天下的權力,將萬民踩於腳下,又不願背負起這天下的責任,一想到戰爭可能帶來的動蕩與操勞,以及勝負未知的風險,他便本能地想要逃避。
景榮帝隨意擺了擺手:“此事改日再議,朕倦了。”
……
繁華卻又暗流湧動的長安城中,李易獲取了女真即將南侵的密報。他深感局勢危急,在獨一味報上接連發表了大量言辭懇切、分析透徹的文章。文章中,他大聲疾呼,朝廷應當未雨綢繆,以堅決的態度應對女真的侵略,不可抱有絲毫的僥幸與退縮之心。同時,他還積極號召廣大民眾要防患於未然,從自身做起,為即將到來的危機做好充足準備,無論是儲備物資還是鼓舞士氣,人人都應盡一份力。
朝廷之中苟安派與主和派勢力龐大,他們一心隻想維持眼前的虛假太平,對於李易的這些言論深感忌憚與惱怒。在他們的操控下,朝廷迅速下令查封了獨一味報,並且嚴厲打擊一切他們認為不利於所謂“穩定”的言論在城中傳播。
黃昏,李易、蕭詩雯、來亮走在長安的大街上,從繁華的東區慢慢地走到西區的成化街,那裏是貧民最多的地方。走在街邊,看見一位老嫗正守著自己那簡陋的小攤,售賣著幾枚自家醃製的鹹菜,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無助。老嫗的臉上寫滿了愁苦,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日子該怎麽過下去。
再往前走,是一群衣衫襤褸的孩童,他們赤著腳在泥濘的道路上徘徊,眼睛緊緊盯著過往行人手中的食物。其中一個小女孩,瘦骨嶙峋,手中緊緊握著一塊破布,那是她僅有的“財產”,當有大戶人家的馬車疾馳而過,濺起的泥水潑灑在她身上時,她眼神中透露出對這個世界的迷茫與恐懼。
在醫館門前,一位年輕的婦人正抱著生病的嬰兒哀求。醫館的夥計冷漠地看著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沒錢就別在這兒擋著,我們也沒辦法。”婦人的淚水不停地滑落,滴在嬰兒那滾燙的臉頰上,嬰兒微弱的哭聲在這喧囂卻又無情的世界裏顯得格外淒慘。
李易腳步似有千斤重。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片淒涼景象。泥窪的道路兩旁,是東倒西歪、破敗不堪的茅屋,仿佛一陣大風便能將其連根拔起。百姓們瘦骨嶙峋,眼神中透著無盡的疲憊與絕望。老人們弓著背,在殘垣斷壁間艱難地尋覓著任何可堪食用或售賣之物;婦女們抱著啼哭不止、餓得奄奄一息的幼兒,眼神空洞而無助,淚水早已在這苦難的歲月中幹涸。
李易的心瞬間被揪緊,他的內心在痛苦地呐喊:“這便是我華國之民?這便是我欲要守護的社稷根基?”自己胸懷報國之誌,可如今麵對這民不聊生的慘狀,卻深感自身的渺小與無力。“我苦讀聖賢書,苦練武功,為的是經世濟民,可如今朝堂之上,奸佞當道,主和之聲甚囂塵上,我空有筆墨,卻難以喚醒那沉迷酒色、不顧蒼生的皇帝和大臣,又何談拯救萬民於水火?”
他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住,心中一陣悲涼湧起:“我曾以為,憑我之穿越之遠見卓識,定能在這朝堂之上有所作為,為百姓撐起一片青天。可現實卻如這眼前的黑暗,密不透風,讓我找不到一絲光亮。我是該繼續執著地撞向這南牆,直至粉身碎骨,還是該拋下這一切,遠離這塵世的喧囂與苦難,尋一處靜謐之地,獨善其身?”
李易緊閉雙眼,腦海中思緒紛雜。一邊是自幼所受的儒家教誨,那“達則兼濟天下”的使命如洪鍾大呂,振聾發聵;一邊是殘酷的現實,如一張無情的大網,將他緊緊束縛,讓他難以施展拳腳。“若我離去,這無數受苦受難的百姓又將何以為靠?可若我留下,又能改變什麽?難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饑餓與病痛中苦苦掙紮,直至被這無盡的黑暗吞噬?”
李易緩緩睜開雙眼,望著遠方那被陰霾籠罩的天空,心中滿是迷茫與掙紮。“我該如何抉擇?是向著那幾乎看不到希望的光明奮勇前行,還是在這黑暗的現實麵前低頭,退縮到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這華國的命運,這百姓的生死,難道真的要在這亂世中如飄萍般隨波逐流?”李易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站在這貧民區的中央,仿若置身於命運的十字路口,不知該邁向何方,唯有滿心的憂慮與迷茫如影隨形。
李易目睹著這一切,東區和西區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東區紙醉金迷,達官貴人們依舊沉浸在聲色犬馬之中,對即將到來的風暴渾然不覺,李易仰天長歎:“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如此這般,國家將何去何從,民眾又怎能逃脫戰火的肆虐?”若朝廷繼續這般昏庸腐朽,主和苟安之風盛行,那麽一旦女真大軍壓境,這看似堅固的長安,這歌舞升平的華國,都將在瞬間崩塌,而無數無辜的百姓也必將遭受滅頂之災。他勢單力孤,空有報國之誌,卻難以在這渾濁的局勢中力挽狂瀾,隻能在看著華國這破舊的大船,在女真這塊龐大堅固的礁石碰撞下漸漸傾覆。
李易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迷茫。蕭詩雯目光中滿是關切與溫柔。她輕輕握住李易的手,輕聲說道:“易哥,我知曉你近日為這女真之事煩悶不已,可莫要讓這愁苦將你壓垮。”
李易微微抬起頭,看著妻子,苦笑著說:“小雯,你看這如今的華國,內有奸臣當道,外有女真虎視眈眈,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空有一腔抱負,我之文字,在這權勢麵前仿若螻蟻,根本無力回天,我怎能不心憂,不沮喪?”
來亮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安邦,小僧雖在佛門,卻也心係天下蒼生。你胸懷天下,此乃大善。然世間諸事,皆有因果,亦有磨難。如今之困境,不過是磨礪施主之心性。”
蕭詩雯輕輕點頭,說道:“易哥,你常言為百姓謀福,為國家盡力。你已做諸多努力,那獨一味報上的文章,已讓許多有識之士開始覺醒。雖眼下艱難,可隻要你不放棄,總會有轉機。你之才華,如星耀於空,怎可因一時之陰霾而黯淡?”
來亮亦道:“安邦,古往今來,多少仁人誌士曆經坎坷。那玄奘大師,西行取經,途中磨難無數,卻始終堅定信念,終成大業,澤被後世。安邦亦當有此恒心與毅力,莫要被眼前困境所迷惑。振作起來,或可另尋他法,廣結善緣,積聚力量,以待天時。”
李易聽著妻子與和尚的話,微微動容,沉思片刻後說道:“詩雯,來亮,你們所言,如醍醐灌頂。我或因一時挫折而失了方向,然我既受聖人教誨,又有你們支持,自不應如此消沉。我當重拾信心,哪怕前路荊棘滿布,亦要為這華國尋出一條生路,為百姓謀求安寧。”
蕭詩雯麵露欣慰之色,柔聲道:“易哥,我與來亮定會在你身旁,陪你一同度過這艱難時世。”
來亮和尚微笑道:“善哉,安邦能重振精神,可喜可賀。往昔,那晉之祖逖,眼見中原淪陷,胡虜橫行,然其誌比磐石,不為困境所移。雖僅率部曲數百,卻毅然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複濟者,有如大江!’自此,其縱橫於中原大地,屢破敵軍,使石勒之輩亦忌憚三分,終為恢複晉室山河立下赫赫之功。安邦,既有報國之宏誌,何不學那祖逖,振臂一呼,集結忠義之士,於這亂世之中開辟出一片希望之境?”
李易恍然大悟,道:“是啊,那宋朝範仲淹,身處內憂外患之朝局。朝堂之上,奸佞弄權;邊疆之外,西夏侵擾。然仲淹公不以己悲,心懷天下之憂樂。出鎮邊關,苦心經營,使得西夏不敢輕易來犯;任職朝堂,力推新政,雖遭諸多阻礙,卻不改其誌。其文能興學育人,武能安邦禦敵,一生所為,皆為蒼生社稷。我飽讀詩書,才學不遜於古人,當以仲淹公為楷模,砥礪前行,莫要因一時挫折而餒。”
來亮好奇問道:“宋是什麽朝代?範仲淹是何人?我沒聽說過啊!”李易笑而不語。
次日,李易約何鑫、蕭詩雯、朱向陽、來亮、萬邦彥、蔡文君、王晨、成昆、陸霖、黃鳳娟等在獨一味酒樓開會,共商對策。
酒樓中,人聲嘈雜,各種言論紛至遝來。李易和何鑫坐在大堂中間等候其他人,一位身著青衫的書生正漲紅了臉,拍著桌子說道:“小李探花在報上說得多好啊,女真人即將南侵,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真乃至理。那洪仁夫狗賊,一味主和,定是收受了女真人的好處,此等奸臣,實乃誤國之賊!若不是他在朝堂上蠱惑聖聽,我華國何至於此般被動?”
旁邊一位老者卻搖了搖頭,歎道:“年輕人莫要衝動。這打仗豈是兒戲,你以為僅憑一腔熱血就能擊退女真?朝廷之事複雜著呢,我看還是聽天由命吧,國家大事,自有肉食者謀之,我們這些小百姓,能過好自己的日子便罷了。”
不遠處,有幾個年輕公子哥正高談闊論,另外一個油頭粉麵的富家子弟晃著手中的折扇,滿不在乎地說:“我看這女真南侵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朝地大物博,他們能奈我何?說不定到時候我朝大軍一出,便能輕鬆將其擊退,你們這般惶惶不可終日,實在是杞人憂天。”說罷,還發出一陣輕狂的笑聲。
而在角落裏,一位麵容滄桑的中年男子則眉頭緊鎖,低聲對同伴說:“你們還笑得出來?一旦戰爭爆發,這長安必定首當其衝。我聽聞女真軍隊殘暴無比,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家中尚有老弱妻兒,這可如何是好?”他的同伴也是一臉愁苦,無奈地歎息著,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聽著,蕭詩雯、朱向陽、來亮、萬邦彥、王晨、蔡文君、成昆、黃鳳娟等人走進酒樓,李易和何鑫站起迎接。
雅間內,李易率先打破沉默,麵色凝重地說:“諸位,女真南侵之勢迫在眉睫,可朝廷如今這般作為,實在令人憂心。大家發表意見吧。”
朱向陽為人剛正,濃眉緊皺,憤懣道:“安邦所言極是。那陶本政、方華明之流,隻想著求和保自身富貴,全然不顧國家安危,實乃賣國求榮之輩。我恨不得即刻上書陛下,痛斥其惡行,喚醒朝廷諸公的鬥誌。”
性格較為謹慎的王晨則輕輕放下茶杯,緩緩說道:“朱兄莫要衝動。朝廷局勢複雜,豈是你我一兩句話便能扭轉。且我們手無兵權,空有一腔熱血,若行事莽撞,恐遭奸人陷害,反誤大事。當從長計議,先尋得可靠助力,再做打算。”
平日裏灑脫不羈的成昆卻哈哈一笑,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你們啊,就是想得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女真來了又怎樣?大不了棄了這長安,去江南水鄉逍遙自在。這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安身?何必在此愁眉苦臉。”
李易聽了,眉頭皺得更緊,嚴肅地說:“成兄,你這想法太過天真。國之不存,家將焉附?若人人都如你這般逃避,我華國數百年基業豈非要毀於一旦?”
這時,一向樂天的何鑫開口了,聲音低沉卻堅定:“安邦,我雖無甚良策,但願追隨你左右,隻要能為抗擊女真出一份力,哪怕是微不足道之事,我亦在所不辭。我家中尚有幾分薄產,若需錢糧物資,我可傾囊而出。”
李易看著諸位友人,心中感慨萬千,既有朱向陽這般剛正憤慨之人,又有王晨的謹慎、成昆的灑脫不羈和何鑫的默默支持,可麵對這國家危局,僅靠我們幾人又能如何?前路艱難,但我不想放棄。
李易緩緩起身,他的目光緩緩掃過諸位友人,神色凝重而堅毅,雙手微微握拳,開口道:“諸位,今日之局勢,危如累卵。女真鐵蹄南下之訊,仿若驚雷在耳,可朝廷卻被主和之音蒙蔽,苟安之態盡顯。但我等不可如此,我華國千年傳承,豈容外敵輕易踐踏!”
他的聲音起初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悶雷在室內滾動。“想我等自幼誦讀聖賢之書,習得的是忠君愛國之道,是禮義廉恥之節。如今國難當頭,正乃吾輩挺身而出之時。古往今來,多少仁人誌士,為家國拋頭顱、灑熱血。霍去病封狼居胥,揚大漢天威;郭子儀精忠報國,護唐國半壁。他們在強敵麵前,可曾有過絲毫退縮?”
李易說到此處,微微提高了聲調,眼神中似有火焰燃燒。“朱兄,你之剛勇,恰似那古時忠臣,欲與奸臣當街理論,此等豪情令人欽佩。王晨兄的謹慎,亦是不可或缺,謀定而後動,可保行事周全。成昆兄,你雖灑脫,然國之不存,何處為你逍遙之地?江南水鄉亦將在戰火中化為焦土。”
李易向前邁了一步,身姿挺拔如鬆。“我等雖不是朝廷重臣,但我們有一腔熱血。一支筆,可書萬言,喚起民眾之鬥誌;一張嘴,能說千語,道破敵軍之虛實。我們的脊梁,就是華國的脊梁;我們的信念,就是華國的信念。”
“安邦,我要作詩一首,”陸霖鼓掌叫絕,道:“華燈照影意難寧,北虜南窺勢若霆。聖主偏安迷酒色,朝堂苟且陷膻腥。書生雖弱肝腸熱,筆劍猶鋒膽氣銘。且看諸君同赴難,豈容胡馬踐郊坰。”
“陸兄,這首詩寫出了我的心聲。”李易猛地將茶杯拿起,高高舉起,茶水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今日,我等在此立誓,不管前路如何艱難險阻,定要為華國之存續,為百姓之安寧,傾盡所有。哪怕隻剩最後一人,也要讓女真知曉,我華國男兒,寧死不屈!”言罷,他將杯中之茶一飲而盡,那豪爽的模樣宛如即將奔赴戰場的勇士。
會議達成共識,沒發言的蕭詩雯、蔡文君、黃鳳娟相視而笑。
在座的友人皆被李易的話語所震撼,萬邦彥率先起身,同樣舉起酒杯,大聲道:“安邦說得好,我萬邦彥願與兄同生死,共進退!”朱向陽亦緩緩起身,目光堅定:“我也願出謀劃策,盡我所能。”成昆收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表情嚴肅:“安邦,是我錯了,國之大事,我亦不能置身事外。”
眾人皆起身,茶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他們向命運宣戰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