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 神物自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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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誌遠不確定是否過關。
回家後,隻說供奉堂例行的身份調查。
張青山看著被送回來的諸物,神色狐疑,可見他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明智的不再提起。
兩人說起下聘的事。
日期定在三日後。
婚禮前的諸事不需他來操心,張青山讓他一心修煉就好。
嗬嗬,一心修煉。
張青山那裏知道他背負的巨大壓力,沒在運功的時候走火入魔就不錯了。
後悔不該入這供奉堂。
轉念一想,隻要是被盯上,入或不入,結果都是一樣。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太糟糕了。
終歸結底,還是實力太弱。
變強的渴望從未這樣強烈過。
送走張青山,張誌遠打開密室,把搜檢過的布置恢複原樣,盤坐在蒲團上,神識全開,沒察覺到有人窺視。
打坐一個時辰,心亂如麻,無法入定。
遂把心一橫,起身打開了那處暗格。
寶鑒好生生的躺在裏麵。
鑒子啊,鑒子啊,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他把寶鑒小心翼翼的捧了出來,癡迷的輕撫鏡麵上的缺口,腦海中回憶起得到它的一幕幕。
當初胡大慶未曾多看,隨手把它塞給自己。
現在想來,頗有些蹊蹺。
錦衣衛的規矩,辦差的繳獲要歸公,那凡人小官用鑒子賄賂,不管再怎麽不在意,都不該如此草率才對。
這一幕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事後竟沒一人提起,好似全都忽略了,忘了。
老謝明明見過,還曾起意買下來,也說不記得有這回事。
最後是廖勝廣。
堂堂練氣,竟沒發現這處暗格,是疏忽大意,還是……不,他不可能為自己隱瞞,又沒有貪墨下來,隻能也是忽略了,或者說“忘”了!
神物自晦?
怕是不止。
盜嬰如果隻是個幌子,胡大慶真是被搜魂而死,沒道理自己還能平安無事。
隻能是搜魂無果!
連搜魂都查不到它的蛛絲馬跡,這,這又是何等神物?
怕是把它放在那莫長老的眼前,也會和胡大慶一樣,不甚在意的還給自己吧?
但為什麽隻有我才能察覺到它的不凡之處?
認主嗎?
張誌遠想不到其他可能。
這麽分析下來,籠罩在心頭的陰霾散去不少。
其實有辦法驗證。
他找來一根普通的紅繩,把鑒子串起來做成吊墜,掛在脖子上,收進內衣裏貼身帶著,後盤膝打坐,雜念全消,很快就入定了。
翌日。
料理完家中瑣事,張誌遠去衙門辦理交接,接替他擔任乙隊小旗官的是個叫林良棟的人。
林良棟、林師兄、林曉……三個姓林的,這林家看來底蘊不淺啊。
自家竟一點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張家從未有人入過供奉堂,又或者,這供奉堂是最近幾百年才出現的,張家先祖沒趕上。
張誌遠離開的借口是‘高升’副千戶所。
錦衣衛經過這麽大的一次折損,補充新血勢在必行,位子空出來這麽多,各家都在各顯神通。
張青山昨天也提過,能不能把張誌欣塞衙門領一份俸祿,被他用年紀太小、後麵不知還有什麽危險給否了。
正好躲開這些麻煩事。
在一眾同僚的恭送中,張誌遠離開衙門,前往位於清遠坊後山的供奉堂。
寶鑒就帶在身上,沒有人發覺,也沒人突然跳出來把它奪走。
張誌遠在坊市中行走,遇到不少煉氣士,越來越篤定那個猜測。
供奉堂,丙院洞府。
張誌遠收功而起,驚喜的按住胸口。
今日修煉不僅雜念全消,效果更遠超以往,除了洞府和丹藥的原因,這寶鑒還有明心見性之效。
也是,符種就不止一次的展現過神異,連【問心符】和莫長老的親手探查都無可奈何,又豈止一種功效?
它還能輔助修煉!
他恨不得大笑幾聲。
修行之難,除卻資質、資糧、道法,還有雜念、欲念甚至魔念。
修真求的是大道長生,修士的欲望隻會被凡人更重。
偉力集於一身,更少了許多約束和敬畏。
淩駕於眾生之上,生殺予奪,一個不小心就會魔念滋生。
有了寶鑒的明心見性,以後會少走多少彎路,避開多少生死大難?
好寶貝,好寶貝。
張誌遠的驚喜不亞於符種入體之時。
好在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沒有冒失的把鑒子拿出來。
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發現他有重寶在身,可也犯不著作死的將它暴露在陽光之下。
張誌遠吞入一枚【春芽丹】,盤膝打坐,等藥力化開,又開始了周身靈力的搬運。
修煉不知歲月流逝,不知不覺就到了張家下聘的這天。
一大清早,張府就大門敞開,吹吹打打的樂手魚貫而出,隨後是一抬又一抬聘禮。
張青山滿臉紅光的在前麵領路,八歲的張誌欣騎在高頭大馬上,代替兄長前往劉家下聘。
一路上遍灑銅錢,引得許多孩童跟隨爭搶。
歡聲笑語穿過大半個清遠城,停在城西的一處雜院前。
這院子很是破敗,四下無人,冷冷清清,還有兵丁縮在巷口探頭探腦,看不到一點要辦喜事的準備。
張青山意識到有些不對,讓官媒上前敲門,等了好一會,才有人出來。
卻不是劉家人。
“爾等所為何來?”,這人很是倨傲,仰頭下巴衝著官媒,眼神卻斜斜的落在張青山身上。
官媒賠著笑把來意說了,這人冷冷一笑,道:“什麽張家,沒聽說過”
氣氛驟冷,眾人麵麵相窺,張青山上前一步,沉聲問:“你是何人?”
麵對仙師,這人好歹收斂了一些,不過還是有持無恐,“稟仙師,小的乃李家人”
張青山心裏一沉,問:“那個李家?”
這人又是倨傲的挺了挺身,道:“這清遠地界,還能有那個李家,仙師大人莫不是糊塗了俊?
“好膽!”,張青山一聲怒斥,靈力鼓蕩,恨不得一掌將這人拍死。
這人嚇的腿軟,一屁股跌在地上,嚎叫道:“公子救命”
“廢物!”
又有一人從院裏走出,卻是個年輕的修士,隻見他峨冠博帶,手持一把折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樣。
“爾等為何在我家別院前喧嘩?”,這人斜睨著張青山,冷聲問道。
張青山深吸一口氣,拱了拱,將來意說了。
“原來如此,好教老丈知道,這劉氏閨名紅玉的小娘子,昨日已嫁入我李家,成了我李家人了”
此言如晴空霹靂,震的張青山身形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