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章 密謀和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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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宵禁,巡城的兵丁忽然發現前麵的岔路口閃出來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他正要喊止,同伴一把將他拉住。
“不要命了,那是位仙師。”
兵丁嚇了一跳,定眼再看,那個黑影腰間果然掛著一枚閃爍著微光的令牌。
黑影鑽進一條小巷,叩響了一座小院的房門。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從裏麵瀉出來的光線照亮了康家祈的眉眼。
“七叔”
“嗯”
開門的是康文士,他警惕的左右看了看,關上院門。
兩人快步進入正屋,屋裏坐著三人,其中一人正是史萬奇。
另外兩人,一個發須半白的雍容男子,一個華服貴氣的中年婦人。
史萬奇道:“不是讓你別過來嗎,這麽沉不住氣?”
康家祈連忙賠笑,道:“王丹師不放心,讓我來看看”
史萬奇冷哼一聲,放過了他。
康家祈小心坐下,道:“史叔,那小子怎麽說,可試探出什麽?”
史萬奇冷冷瞥他一眼,轉頭對那華服貴氣的婦人說道:“謝仙子考慮的如何?”
華服婦人閉目不答,仔細看,此女好似有些西域血統,眉高目深、五官深邃,貴氣中帶著一絲邪魅之意。
“謝仙子?”,史萬奇催促。
華服婦人睜眼,猩紅的靈光在眸子中一閃即逝。
她眉頭微蹙,“最近風聲很緊,城裏不能動手,需將他引到城外。”
史萬奇又看向坐在另一邊的雍容男子。
此人品著茶,慢悠悠的道:“供奉堂那邊我可插不進手,需另想辦法”
史萬奇眉頭緊皺,想了想,說道:“抓個張家人,引他出城?”
“不妥”,雍容男子搖頭,“這樣他就有了防備,或者來個見死不救,豈不是打草驚蛇?”
“那以重寶引誘呢?”,華服婦人問道。
這次輪到史萬奇搖頭了,“此人有些小聰明,再說拿什麽重寶來誘他?不妥”
“我聽說此人購了一塊家族令?”,雍容男子說道:“也許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靈地?”,史萬奇想了想,還是搖頭,“我可等不了那麽久”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華服婦人就有些不耐煩了,蛇一般的在座椅上扭動幾下,嘶聲道:“此人身上到底有何寶物,別再跟老娘打啞謎了。”
史萬奇忙道:“此人修煉十年隻胎息二層,分明是個廢物,卻在最近一年連破數境,已經有胎息六層修為,身上肯定有大機緣,謝仙子放心。”
這番說辭華服婦人早就聽過了,她向康家祈一指,問:“此人口中的王丹師又是誰?你還找了別家?”
史萬奇對她很是戒懼,連忙否認道:“仙子切莫多心,我這是做了兩手準備,那機緣若是什麽寶物,殺了搶來便是。若不是,也能將那人煉成丹藥,你我幾人分食,說不得也能搶來幾分機緣?因此聯係了一位浸淫此道多年的丹師。”
“既如此,為何還不露麵?”
“此人生性多疑,又是個散修,所以……嗬嗬,還請仙子見諒”
謝仙子容色稍緩,冷哼道:“我不稀罕什麽寶物,倒是這人丹……將來怎麽分?”
史萬奇還沒說話,雍容男子笑道:“人還沒到手呢,仙子也太急了些。”
謝仙子倒是給這人麵子,聞言冷哼一聲,再不多言。
“供奉堂不好插手,再說,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紕漏,要是讓那幾個老怪物知道,就怕這機緣被搶了去”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隻能抓人?”
“他家不是有個靈竅子嗎?”
“八歲童子,還是個旁支,能有幾分感情?”
“這可說不定,靈竅子難得,也許他是個心係家族的呢?”
史萬奇和雍容男子商議來商議去,好像隻有此法最可行。
一則不能讓更多人知道,很多辦法都不能用,二則供奉堂太過敏感,裏麵有幾個老怪物,本就壽元無多,但凡聽到什麽‘機緣’,那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
“隻能如此了?”
“就怕夜長夢多,要盡快動手”
“我省的”
計較已定,那華服婦人就化為一道血影,閃了閃,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
雍容男子從後門離開,史萬奇送他回來,見了康家祈就冷聲斥道:“你好大的膽子,不要命了?”
康家祈諂媚的笑道:“真是王丹師遣我來看看的。”
“哼!”,史萬奇甩袖而走,康家祈狗腿似的跟上,“史叔,姓張的肯定是吃了什麽天材地寶,絕不可能是什麽寶物。您老想啊,要是真有什麽寶貝那還輪得到咱們?早就被人奪走了,張家不是被搜過嗎?”
史萬奇腳步一頓,臉露癡色,“我何嚐不是這樣想的,天材地寶,天材地寶……嘿嘿,熬成血水煉成人丹也是一樣的,天不絕我,天不絕我啊”,他手舞足蹈,形如癲狂,接著又猛的一收,麵露憂色:“就怕,就怕還有旁人盯著。”
康家祈一臉狠戾,道:“那也顧不得了……史叔,先說好了,這人丹也有我的一份”
史萬奇回過神,橫他一眼,留下一句“少不了你的”,就閃身而去。
留下康家的叔侄二人。
康家祈的身形緩緩挺直,神色嚴肅,若有所思看著史萬奇消失的方向,喃喃道:“此人是個瘋的,七叔,你說呢?”
康文士從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站在那,好似個沒生命的木偶。
……
張誌遠並不知道有人正在密謀對付自己,但他已經意識到了危險。
從酒樓出來直到現在,他都在回想史萬奇說過的話。
反複琢磨。
漸漸的,一種不安籠罩心頭,好像有一片陰霾,趕不走也驅不散。
他意識到,與史萬奇的會麵絕不是偶遇,那就說明,他或他背後有一批人盯上了自己。
寶鑒‘自晦’讓張誌遠放鬆了警惕,可沒有觸及寶鑒的神通呢?
他的修為進境太快,衙門裏到處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有心人不難看出些什麽。
僅僅是一個可能就夠了。
他邊走邊想。
越走,思維就越活越,越是靠近某個地方,靈覺就越是清晰。
直至他遠遠的看見張誌欣。
那種感覺瞬間消失。
張誌遠心中一震,難道要應在十七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