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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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小女孩的這一尖叫聲起,莫說是同行的菩提生和黃教頭,就連小餘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
試問自己好端端的一個人,如何在眼前這個詭異的小女孩口中卻變成了鬼?若說她本就是心智缺失之人,隻不過是胡言亂語,那她為何又不說旁邊的菩提生和黃教頭兩人也是鬼?
要知道眾人雖然一路護送這批軍械至此,但是包括小餘在內的夜神殿四人,在為首的菩提生眼中看來,不過是臨時雇來的冬雪堂高手,自然談不上熟稔,更別說是出身百刀門的黃教頭。此時聽到這小女孩說小餘是鬼,菩提生和黃教頭兩人都是眉頭一皺,下意識地退開兩步,暗自提防小餘這個夜神殿的少年教眾。
小餘難免有些莫名其妙,本想抓著那小女孩再問,她卻遠遠躲去了櫃台後麵,再也不肯露頭。幸好就在這時,客棧大堂的上方突然亮起一團燈火,卻是一個身披輕紗的年輕女子,手持油燈沿著樓梯下來,盈盈笑道:“長夜驟雨,濕熱難耐,不想還有貴客光臨,實是榮幸之至。還請各位客人恕小女子接待不周。”
大堂裏的三人急忙定睛望去,隻見從樓上下來的這名女子不過二十多歲年紀,不但生得麵容姣好,一顰一笑間更是極具魅惑。而她的身上此時隻罩了一件輕紗,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顯是剛從睡夢中驚醒,難免令人浮想聯翩。
一時間菩提生和黃教頭都不禁暗自咽了口唾沫,就像是長途奔行的疲憊之人,突然闖進了溫柔之鄉。好在菩提生肩負重任,急忙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定神,隨即上前合十行禮,說道:“我等乃是南疆行商,隻因山中遇雨,以至道路難行,恰逢此間建有客棧,不得已隻好深夜叨擾。敢問這位女施主,可是這間客棧的老板?”
那年輕女子已下樓來到堂中,目光依次在三人身上流轉一通,回答說道:“這間客棧是由我姐妹三人共同經營,小女子排行第二,是以來往的客人都稱我一聲‘二姐’,又或者是‘二姑娘’,倒也勉強算得上是這間客棧的半個老板。”
說罷,她又衝三人笑道:“至於客人說的叨擾,卻是言重了。試問有客人前來投宿,便是客棧有生意上了門,哪裏會嫌麻煩?隻不過各位也看到了,在這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不但來往的客人極少,客棧也便隻有我們這一處,所以價錢難免要貴上幾分,否則這門生意也就做不下去啦。
至於價錢麽,我們這【仙福客棧】是按人頭收取,每人每晚是白銀一兩,包吃包住;倘若隻住不吃,價錢折半,也便是每人每晚白銀五錢。此外若是有隨行的馬匹,每匹馬也是一晚五錢,客棧喂的都是上等草料。各位客人若是要住,還請銀錢先付,待到離店時再多退少補。”
聽到這話,小餘平日裏極少外出,倒還不覺得怎樣,但那黃教頭卻是嚇了一大跳,脫口問道:“每人每晚要白銀一兩,也便是一千文錢?哼!照我看來,你倒不如直接來搶!”
這位二姐卻隻是含笑不答,轉頭去招呼櫃台後麵那癡癡傻傻的小女孩,歎道:“也不怕各位客人笑話,這個便是我家三妹,生來便受了驚嚇,所以有些怕生,平日裏也隻能做些粗重的力氣活。她方才若是驚嚇到各位客人,小女子先替她陪個不是。”
黃教頭見她不理會自己話,還想再問,為首的菩提生已開口問道:“二老板方才說的這個價格,卻不知是‘明價’還是‘暗價’?”
二姐頓時麵色微凜,重新打量眼前這三位客人,意味深長地說道:“原來是道上來的朋友,倒是小女子眼拙了。既是如此,那麽各位客人若要投宿,按照方才說的價錢,還得再翻上一倍才行。”
說罷,她瞥了黃教頭一眼,又幽幽歎道:“客人花了大價錢,自然是為了買一個安心。否則的話,客棧賺不夠錢,恐怕當真要來搶啦!”
黃教頭一時沒聽懂她這話的意思,菩提生已連忙阻止,向這位二姐說道:“我們還有幾位同伴等在外麵,也有不少隨行的馬匹。有勞二老板在此稍候,等我們的人馬到齊,再一並與你算錢。”
說罷,菩提生便招呼黃教頭和小餘出了客棧,冒雨回去招呼車隊。路上黃教頭詢問客棧裏那個二姐的話,菩提生才歎道:“黃教頭過去吃的是官糧,又在龍城裏經營慣了,所以不知道上的這些勾當。要說這間【仙福客棧】能夠在這種地方經營下去,做的自然不會是什麽正經買賣,也便是俗稱的‘黑店’了。”
隨後他又解釋說道:“適才我問那女子開出的價錢是明價還是暗價,便是向她挑明了我等也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同道中人,叫她休要心生歹念,老老實實賺些銀錢便是,所以才有了她後來說的價錢需得翻上一倍,也便是所謂的‘明價’了。若是照她之前說的價格,其實隻是引我們上鉤的‘暗價’,待到我們入住之後,客棧另有斂財手段從我們身上賺錢,甚至是要謀財害命。”
黃教頭頓時一驚,問道:“既是黑店,那我們還住它做甚?就算是要找一處歇腳的地方避雨過夜,照那女子所言,客棧裏連同她和那個傻丫頭在內,總共也就三名女子,就憑我們幾個,輕輕鬆鬆便能蕩平了她這家黑店,又何必還要花冤枉錢住店?”
菩提生卻搖頭說道:“她說客棧裏隻有三個女子經營,也未必便是實話,保不準暗地裏還藏有人手,又或者是有什麽陰險狠辣的手段。我等此行送貨要緊,自然不必無端冒險,去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況且即便隻那個自稱二老板的女子,你別看她年紀輕輕,修為恐怕也不簡單,黃教頭匆忙間沒能察覺,想必這位夜神殿的小兄弟應該看出了些端倪?”
一旁的小餘本不想多嘴,但見菩提生問到自己,隻好開口說道:“雖不知那女子的武技如何,但是看她的身形步伐,還有言談間的呼吸吐納,顯然是個煉氣的高手,修為隻怕不弱於神寂山上的地緗討凇!?
黃教頭再次一驚,不想就連同行這個十五六歲年紀的夜神殿教眾都看出了端倪,自己居然全無察覺,頓時大感丟人,再不敢多言。而菩提生則是回望了一眼這間坐落於荒山小路旁的客棧,喃喃說道:“都說南疆和東籲兩國之間的這條小路暗藏凶險,幾乎無人敢走,照此看來,恐怕卻是與這間客棧脫不了幹係。眼下我等深夜遇雨,不得已隻好在此暫住一夜,說什麽也不能放鬆警惕,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是。”
於是三人回到車隊,簡單說了客棧裏情況,要在此處下榻對付一夜。眾人都是學過武技的高手,正所謂藝高人膽大,自然不會懼怕什麽黑店,便將八輛運載軍械的馬車相繼駛到客棧外麵的空地停放,然後進到客棧裏麵歇息。
由於眾人身上本就帶有幹糧,也不敢貿然去吃這家黑店的夥食,菩提生便和那二姐商量,八個人都按每人一兩銀子的價錢,隻需安排住宿便是。此外拉車的馬如今還剩二十多匹,也取了一個整數額外再付二十兩白銀。
對此那二姐隻是笑道:“山裏人熟知山裏的氣候,看今夜這場大雨的勢頭,沒個三五日是停不下來的。各位客人若是隻住一宿,怕是到明日也走不了的。”
菩提生微微一怔,卻不接她這茬,隻說若要續住再補銀錢。二姐便叫來之前那個癡傻的小女孩,稱呼她為“小妹”,讓這個小妹帶領眾人去樓上的房間裏歇息。
盡管那小妹癡傻如故,或許是因為有了燈火光,倒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懼怕生人,便領著眾人上樓。小餘想起這小女孩方才說自己是鬼,始終心存疑慮,待到同行眾人相繼進到房中,他便靠近兩步,向這個小妹問道:“你剛才為什麽說我是鬼?”
不料小妹看見他過來,立刻又是臉色大變,也不說話,一溜煙跑下樓去,再也不見了蹤影,隻留小餘一臉莫名其妙地留在原地。
他不禁心中嘀咕,尋思道:“聽說懵懂牲畜和心智未開的孩童,往往有異於常人,能夠看得見鬼。這小女孩如此怕我,還說我是鬼,難道是在暗示這趟差事我會遇到什麽危險,遇害便成厲鬼?若是如此,我須得更加小心才是。”
之後一行八人便在房中脫去濕衣,搬來炭火烤幹。聽著窗外轟鳴的大雨,又身在這間被菩提生稱為黑店的客棧裏,卻哪敢放心歇息?似這般一直挨到天亮,好在倒是一夜相安無事,眾人開窗一看,隻見山中這場大雨之勢非但絲毫不減,反而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如此一來,倒是應了那二姐昨夜的提醒。要知道在這雨天泥濘的山路之上,馬車本就難以行進,再加上隊伍又折損了不少人手,若是強行趕路,也是寸步難行,免不得隻能繼續住下,直到這場大雨消停。
為此菩提生和東籲將士裏為首的波欽商量了好幾次,最後隻能又付了一夜的房錢,讓眾人再歇息一日。其間小餘事不關己,隻管在房中自行練功,努力磨損體內的陰陽二氣。
誰知到了第二天夜裏,眾人頭一晚本就沒怎麽敢睡,都是困倦難耐,難免放鬆了警惕。小餘在房中修煉【銀夜心法】,也是昏昏欲睡,恍然間卻依稀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動靜,分明是有人走動詢問,頓時收斂心神,起身戒備。
伴隨著小餘這一警覺,和他同住一間屋子的阮金洪和喪彪兩人自然也聽到了,相繼起身開門查看。隻見房門外卻是菩提生和黃教頭,詢問之下,才知道竟是隊伍裏麵有一名東籲軍士失蹤了。
原來他們八人總共是住三個房間,乃是小餘、喪彪和阮金洪三個夜神殿的教眾一間,菩提生和黃教頭一間,東籲將領波欽和他麾下的兩名軍士一間,然而就在今夜,波欽房間裏的一名東籲軍士鬧肚子,怕用溺桶汙了房間,便問二姐討了把油傘,獨自去外麵解決。誰知他這一去,轉眼便是一個多時辰不見回來,波欽不敢大意,急忙找來菩提生商議。
待到房間裏的七個人碰頭,獨獨隻是少了那名東籲軍士,當即便決定冒雨去尋。眾人先去叫醒了那位二姐,問她借了油傘和馬燈,然後在客棧外的深夜大雨之中搜尋許久,卻始終沒能找到那名東籲軍士的下落。
菩提生心知不妙,但還是先和波欽確認道:“莫非是那軍士眼見此行凶險,又因連日大雨將馬車困在此間,所以選擇當逃兵獨自回了東籲?”
波欽當即搖頭,說絕無這一可能。眾人無奈之下,隻好又去尋了一通,眼見依然無果,最後隻得重新回到客棧,去問那客棧的老板二姐。
麵對眾人的盤問,二姐卻是一臉輕鬆,說道:“客人問我借傘外出,難道我還能攔著他不成?至於他出去了有沒有回來,這卻與我有什麽關係?”
黃教頭忍不住說道:“你這女子休想哄騙我等,早就看出你這家店不太幹淨,十有八九便是你在暗地裏耍了什麽花招。倘若我等始終尋不到人,定要將你這家黑店翻一個底朝天!”
二姐卻隻是掩嘴笑道:“客人一口咬定我這客棧是家黑店,那可要拿出真憑實據,否則若是告上公堂,免不得要治你們一個構陷之罪!況且你們的同伴是出去了沒有回來,卻要來搜查我這間客棧做什麽?就算小女子這間【仙福客棧】是行凶殺人的黑店,是我們姐妹三人害了你們的同伴,難道還會將他藏在店裏,故意給你們留下罪證不成?再說了,小女子方才也和各位一樣,一直待在房間裏,當然也不可能外出害了你們的同伴,何苦要來找我麻煩?”
黃教頭不料這女子竟是如此嘴利,頓時沒了言語。一旁的菩提生沉吟半晌,說道:“二老板說自己方才一直待在房間裏,這話是真是假,我們也不知道。就算這話是真,你這店裏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照你的說法,分明還有你的姐妹在。但我們從昨夜入住至今,卻隻見過你那個癡傻的小妹,至始至終沒看到你口中所謂的大姐,自然也便是這家【仙福客棧】的大老板。”
聽到這話,二姐的神色才微微一變,說道:“你們也知道我那小妹天生癡傻,又怎麽可能害了你們的同伴?倘若你們當真懷疑她,那隻管去盤問她便是。至於我家大姐,因為她近來身子不適,這些日子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不曾外出過半步,更不可能去外麵害了你們的同伴。”
原來這間【仙福客棧】的二樓總共是有六個房間。除了眾人已經入住的三間和一間空房,剩下兩間便是由大姐和二姐居住,也便是昨天夜裏眾人在雨夜中遙遙看見的兩個亮起燈光的房間。至於那個心智欠缺的小妹,平日裏則是獨自在柴房裏歇息。
至於大姐所在的那個房間,乃是位於二樓走道的盡頭,自從眾人入住以來,房門便從未開啟過。其間所有客棧裏的事宜皆是由這位二姐出麵打理,以至眾人始終沒有見過這位神秘的大姐、也便是這間【仙福客棧】的大老板。
直到此刻突發意外,眾人堅持要見這位大姐,二姐隻得說道:“這深更半夜的,你們這些大男人卻要硬闖女子閨房,這算怎麽回事?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反正我們姐妹三個一直都在客棧裏麵,待到明晨天亮,我再去向大姐請示,問她願不願意見你們便是。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失蹤的那個同伴都已經自己回來了。”
由於那名東籲軍士的失蹤畢竟還沒有定論,眾人也拿不出真憑實據說是這家黑店所為,自然不好就此撕破臉皮,便按照二姐說的留在店裏等到天亮。直到又是新的一天來臨,天光自雨中照進客棧,那二姐推脫不過,隻好帶眾人上到二樓,輕輕扣響大姐所在的房間請示。
隨後便聽“吱呀”一聲輕響,伴隨著房門拉開,這位大姐終於首次露麵,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模樣還算端莊秀麗,像是大戶人家出身,隻是麵色暗沉,果然是有恙在身。
二姐便將昨夜發生的事情簡單向這位大姐說了,言談舉止甚是恭敬。那大姐聞言,便用低沉的聲音向眾人說道:“各位的同伴若是在客棧裏麵發生意外,我們姐妹三人自是脫不了幹係。但他卻是外出未歸,此事原也落不到我們頭上。倘若各位堅持要向我們問責,此間雖然荒僻,卻也隸屬於山蘿地界的管轄,大可以去找山蘿的官府討一個說法。”
說完這話,這位大姐便要關上房門,再不理會眾人。菩提生見狀,急忙開口說道:“這位大掌櫃且慢,請恕在下多嘴問上一句。我見閣下氣定神閑,一身修為已然不俗,原當百病不侵才是,卻不知為何竟會身體不適?”
大姐的眼中頓時有精光一閃,冷冷反問道:“閣下既能看出我練功,如何卻看不出我是練功行岔了真氣?”
菩提生再問道:“以大掌櫃和這位二姐的修為,卻隻是在這窮山惡水之地經營一間客棧,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一身本領?既已如此,又何苦還要勤加練功,以至傷及自身?”
大姐卻隻是說道:“人各有誌,卻與各位何幹?”
頓了一頓,她又冷笑道:“在這窮山惡水之地做生意,武技倒也並非全無用處。須知這山中自古便有妖物橫行,隻望各位客人多加小心,莫要撞見為好。”
說完這話,這位大姐便再不多言,徑直關上房門,留下門外一臉茫然的眾人。
如此一來,眾人也不好再問什麽。眼見客棧外麵天色已亮,雨勢雖然未停,卻也變得緩和許多,隻好再次外出尋找那名失蹤的東籲軍士,同時也順便探查前方道路的情況,看看是否可以動身趕路。
要知道此行總共是八輛運送軍械的馬車,曆經東籲孟人的埋伏偷襲,原本剩下的八人正好能夠對應八輛馬車。但如今因為一名東籲軍士的無故失蹤,便意味著隊伍裏少了一個人,不得不落下一輛馬車。
為此東籲軍士那邊為首的波欽便來找菩提生商量,菩提生沉吟道:“倘若再找不到那名軍士,我們也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裏。實在不行,便將八輛馬車裏麵的長矛和盔甲勻一勻,重新裝成七輛馬車。正好拉車的馬也有損耗,繼續拉八輛馬車也不太夠用。”
隨後一行七人便兵分三路,由波欽和僅剩的那名東籲軍士留在客棧裏看守馬車,菩提生、黃教頭和小餘三人繼續去找那名失蹤的東籲軍士,阮金洪和喪彪兩人則是去探查前方的道路。
然而沒過多久,前去探路的阮金洪和喪彪就帶了一個壞消息回來,因為連日大雨不停,且不說山道泥濘積水,更有大量被雨水衝刷到路上的泥土和枝葉。再加上往後又是一長段上坡路,若要讓馬車順利通行,免不得要花費不少工夫來清掃開路才行。
而且壞消息還不止這一個,這邊菩提生、黃教頭和小餘三人擴大搜尋範圍,也終於在客棧後方半裏開外的草叢裏找到了失蹤的那名東籲軍士,又或者說是那名東籲軍士的屍體。
隻見曆經雨水的衝刷,這具東籲軍士的屍身已經被水泡得發白。可是他發白的肌膚卻並非完全來自被水浸泡,還有一種失去血色的慘白。再看他身上凹陷的皮肉和脖子上的一處咬痕,怎麽看都像是被什麽動物或者妖物咬住脖子,一口氣吸幹了體內的血。
要說這名東籲軍士如此恐怖的死狀,菩提生和黃教頭雖然見多識廣,但也是第一次看見,都是驚魂未定。但是對於小餘而言,卻已不是他第一次看見了。就在不久之前、那個中原道人少陽子闖上神寂山的第二日,他碰巧被秋月堂的那個阮二爺拉去處理兩具地界教眾的屍體,正是和眼前這名東籲軍士的死狀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昨天夜裏外出方便的這名東籲軍士,竟是在這一片荒山野嶺中撞見了傳說中南疆地界上的【吸血妖族】,所以被妖物吸幹了周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