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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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小餘說出【吸血妖族】這個名字,菩提生和黃教頭都是一愣,隻是依稀聽過南疆有這樣的傳說,並不知道其中詳情。
隨後冬雪堂的阮金洪和喪彪雙雙趕來,雖然兩人和小餘一樣都是地界教眾,卻因為夜神殿上下對吸血妖族一事諱莫如深,他們二人也是全然不知。
小餘難免心中納悶,若是按照故事裏麵的說法,行走於南疆地界的吸血妖族不是早就被傳說中的夜神降服,鎮壓在了長夜穀中的神寂山下,為何還會出現在這邊境地界的山野之中吸血殺人,趁夜害了這名東籲軍士的性命?
由於吸血妖族之事畢竟隻是傳說,小餘本就不太敢相信,加上自己所知有限,所以對於這名東籲軍士之死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而菩提生等人將屍體仔細視察一番,最後也沒有其他收獲,那黃教頭忍不住問道:“方才客棧裏的那個大姐說了,這一片荒山之中常有妖物出沒,還叮囑我們小心為是,難道便是指殺死這名東籲軍士的什麽吸血妖族?”
菩提生不好下結論,隻得讓眾人將先將屍體帶回,經過波欽的確認,的確便是昨夜失蹤的那名東籲軍士。眾人便找來客棧裏那二姐詢問,二姐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說道:“方才我家大姐也曾告誡過各位客人,這山中自古便有妖物出沒,尤其是在夜裏,所以這條通往東籲的山間小路極少會有行人。我們姐妹三人仗著練過一些武技,在此經營這間【仙福客棧】,也算能落個清靜清閑。隻要夜裏不胡亂外出,倒也不曾撞見過什麽危險。”
聽到這話,黃教頭立刻問道:“既然你也知道夜裏危險,昨夜我們這位同伴問你借傘外出,你為何不阻止他?”
二姐卻是麵露嫌棄,說道:“這位客人昨夜好像是鬧了肚子,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哪裏聽得進去小女子的話?他堅持要問我借傘,那我就隻能借給他了,難道讓他在這大堂裏麵就地解決?”
眾人一時也挑不出這位二姐話裏的毛病,隻是麵麵相覷。最後那菩提生沉吟半晌,便說道:“且不論那所謂的妖物是何來曆,又或者是真是假,既然此間凶險,我等絕不可久留,需得盡快趕路才是。”
接著菩提生便替眾人分工,讓夜神殿的三名高手和百刀門的黃教頭前去清理前方堵塞的山道,自己則和波欽以及剩下那名東籲軍士清點馬車,將八輛馬車裏麵的軍械重新裝成七輛。待到兩邊處理妥當,最好能在今日下午重新動身。
小餘此番的身份隻是隨喪彪外出辦差的夏風堂教眾,原本不想多嘴。但是眼見在這間客棧外鬧出了人命,行凶的又多半是自己曾聽聞多次的【吸血妖族】,難免上了心。
於是待到眾人分頭行事,他便將為首的菩提生拉到一旁,私下說道:“那名東籲軍士的死,多半是與這間客棧有關。”
菩提生微微一怔,反問道:“何以見得?就因為客棧裏的那兩名女子身懷武技?”
小餘搖頭說道:“都說那名東籲軍士昨夜外出方便,曾向那二姐借過油傘,但今日我們找到他的屍體,身旁卻並沒有什麽油傘。倘若當真是什麽妖物行凶殺人,又怎會拿走那東籲軍士遮雨的油傘?”
菩提生這才注意到這一細節,不禁問道:“那照你看來,這是怎麽回事?”
小餘跟隨天界禁地裏那位木中之人學習功課已有多年,盡管沒學過對方擅長的什麽詭道之術,然而常年耳聽目濡,心思和洞察也已比常人要機敏許多。當下他便思索著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也說不準,隻是單說那東籲軍士的屍體旁邊不見油傘,思來想去,便隻有三種可能:
其一是被行凶者取了這柄油傘,試問就連一柄油傘也要拿走,那麽行凶的顯然就不可能是什麽妖物。說不定便是客棧裏的那大姐、二姐所為,殺完了人順手取回自己店裏的油傘。若是外人行凶,能夠在這荒山野嶺間出沒,而且恰好出現在這間客棧附近,顯然也和她們脫不了幹係;
其二便是我們發現屍體的地方,或許並非是那東籲軍士真正的遇害之地,而是被拋屍至此,所以才沒有將他借來的油傘一並丟到草叢裏。而那名東籲軍士真正遇害的地方,說不定正是在這間客棧裏麵;
至於其三,則是那名東籲軍士昨夜外出,其實根本就不曾問那二姐借過油傘,又或者是沒借到油傘。而那個二姐之所以撒這麽一個謊,也許就是她下手殺害了那名東籲軍士,所以才會故意說那東籲軍士問她借傘外出,是在客棧外麵遇害的。”
聽到小餘的這一番分析,菩提生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望著客棧門口擺放的幾柄油傘,他不禁沉吟道:“自古捉奸捉雙,捉賊捉贓,就算我等有此懷疑,終究沒有真憑實據。倘若就此翻臉,拿下那三名女子審問,未免有些唐突,而且還有點冒險。方才看房間裏那個大姐的修為深不可測,盡管有傷在身,真要動起手來,隻怕我也未必是她對手,更別說還有那二姐。除此之外,如果當真還有什麽隱身於暗處的吸血妖族,我等畢竟身在別人的地盤,難免吃虧不小。”
最後他便向小餘說道:“這樣,你照舊隨大夥去前方開路,盡快動身起行,我獨自一人去找那大姐二姐再聊上一聊。再怎麽說,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生計的,目的都是求財,換一口吃食過日子,又有誰是以傷人殺人為樂?況且雙方本就無冤無仇,大家萍水相逢,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總是能夠聊得清楚。”
小餘見他已有計較,便不再多言,離開客棧和另外三人一同去前麵開路。待到四名高手相繼掃理完前方坡道的草木爛泥,都已累得四肢酸軟,濕透的衣衫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再看天色,則已過了正午,竟是一口氣忙碌了兩個多時辰。
隨後四人便返回客棧,卻見客棧外麵的空地上八輛馬車停放如故,並沒有將裏麵軍械重新裝成七輛馬車。眾人難免心中疑惑,再進店一看,大堂裏卻已擺好一桌飯菜,還備了兩壇酒。而菩提生則是獨自一人坐在桌前,見到四人回來,急忙起身招呼,讓大家先來吃飯。
四人都是又餓又累,看到為首的菩提生居然備好酒菜,一時間哪還顧得許多?
那黃教頭率先上前,拍開一隻酒壇封泥,替自己斟滿一大碗酒,仰頭一飲而盡,讚道:“好酒!好酒!這些日子大夥連日奔波,不曾沾染一滴酒,倒是饞壞了我!”
小餘見到桌上有酒,也是頓感親熱,但心裏卻無端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奇怪。再看菩提生臉上的神情雖不見異常,但眼神卻分明有些閃爍,似乎不敢與他們四人的目光相對,不禁愈發感到詫異。
當下小餘便沒急著喝酒,而是向菩提生問道:“你方才去找這間客棧的大姐二姐,可有聊出什麽結果?”
聽到這話,菩提生頓時笑道:“已經聊過了,都是在道上討生活的,自當和氣生財,能有什麽事?況且波欽將軍方才已經放出隨身攜帶的信鴿,通知東籲境界的駐軍動身趕往此間,前來接手馬車裏的這批貨物。所以接下來的幾日,兄弟們隻管在此安心住下,靜候東籲軍士的到來便是。隻要東籲大軍一到,這趟差事便算是成功交差了。”
這話一出,忙碌歸來的四人都是一愣,不想轉眼間竟有了如此之大的變故,不由地放下碗筷,向菩提生詢問緣由。
菩提生隻是笑道:“喝酒喝酒!大家邊說邊聊!說來也是在下見各位英雄這一路辛苦不易,再加上如今人手不夠,又被大雨困在山中,這才與波欽將軍商議,終於說服了他通知駐紮在東籲境內的軍士前來幫忙。反正此地已是兩國邊境,又是人跡罕至的山地,東籲大軍悄然入境接應這批軍械,也是無妨。”
眾人這才想起不見波欽和剩下那名東籲軍士,菩提生卻說他們兩人已經吃過了飯,自行回了房間歇息,隨即又繼續勸眾人喝酒。
那黃教頭此時已是好幾碗酒下肚,阮金洪推脫不過,也跟著喝了兩碗。喪彪卻滴酒未沾,冷冷說道:“我從不喝酒。”隻管低頭吃菜扒飯。
小餘始終覺得有些不安,也順著喪彪的話說自己不喝酒。要知道這間客棧本就暗藏詭異,而且還與傳說中那吸血妖族有關,已經害了隊伍裏一名東籲軍士的性命,原當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戒備才是。
可是就在他們四人出去清理道路的這一會兒工夫,為首的這菩提生也不知是和對方聊了些什麽,突然之間便完全放下了戒備,不但安排下這桌酒食款待大家,還說通知了東籲境內的駐軍前來迎接,讓眾人隻管安心住下等候。試問整件事轉折得如此突兀,如何不令人心生疑惑?
菩提生見小餘和喪彪兩人不肯喝酒,倒也不好再勸,隻是隨口與眾人談笑,說些恭維的話。
過了半晌,客棧裏那個瘋瘋癲癲的小妹抱來一桶蒸熟的米飯,剛把米飯放到桌上,一扭頭又看到桌前的小餘,頓時如同之前的反應,指著小餘驚恐地說道:“鬼!你是鬼!”
小餘雖然不明所以,但如今也已見怪不怪,不和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小女孩計較。誰知菩提生這回卻是麵色一變,凝視小餘冷冷說道:“小兄弟,這位姑娘始終說你是鬼,卻不知是何緣由?若說她是胡言亂語,但她卻為何不指認我等是鬼?”
聽到這話,同桌幾人頓時向小餘投來疑惑的目光。不等小餘開口辯解,忽聽客棧中那個二姐的聲音已從樓上傳來,笑道:“山間妖物本是無形無相,隻能附身於活人身上行凶殺人。我這個小妹雖然心智欠缺,卻是天生了一對陰陽眼,一眼便能分辨出妖邪之物。”
說話之間,這位客棧二姐已笑盈盈地走下樓來,身上隻穿了一件輕薄的衣衫,似乎剛沐浴了一番,盡顯嫵媚身姿。她又向為首的菩提生說道:“既然你們的這位同伴已經被妖物附身,那麽昨天夜裏遇害的那人,十有八九就是死在了他的手裏。”
這話一出,桌上眾人都是臉色大變。菩提生更是瞪著小餘說道:“先將他拿下再說!”話音未落,他便探手拍向小餘的肩頭。
麵對眼前發生的這一突變,小餘難免有些莫名其妙,實不知自己怎麽突然就成了被妖物附身的殺人凶手?倉促間他隻能舉掌格開菩提的攻勢,起身離席退避。
菩提生緊隨其後,繼續出手攻向小餘,同時招呼另外三人,喝道:“大夥一起動手!”
那黃教頭不假思索,正要上前相助,誰知剛一起身便覺腦袋裏一陣眩暈,似乎是不勝酒力,又隻能重新坐下。
而夜神殿此行為首的阮金洪也想向小餘動手,卻被一旁的喪彪按住,冷冷問道:“昨天夜裏我們三個同住一屋,不曾有人離開半步,他又怎麽可能出去殺人?”
阮金洪被他問得一愣,這才醒悟過來。他本想開口勸阻,隨即也是一陣頭暈眼花,好像是剛喝的這壇酒有些不對勁。
就在桌上三人遲疑之際,大堂裏的菩提生已展開一雙肉掌,呼呼拍向對麵的小餘。盡管他的掌勢迅猛,招式間卻留有三分餘地,並未狠下殺手,也不知是因為他的佛門功法本就是以慈悲為懷,還是他隻是想將小餘製服,而後設法祛除附在他身上的什麽妖物。
小餘此時已漸漸定下神來,留神應對菩提生的攻勢,心裏卻明白對方所謂的什麽“妖物附身”,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要知道這一番變故來得雖然突然,但是結合客棧裏小妹和二姐的湊巧出現,以及這姐妹二人和菩提生的一搭一檔,可想而知,恐怕就在他們四人前去清理山路之時,菩提生去找客棧裏的姐妹三人商談,多半已經和她們沆瀣一氣,有了什麽不為人知的勾當。
正因如此,菩提生才會一反常態,在大堂裏擺下酒菜招待疲憊的眾人。看黃教頭和阮金洪此刻的反應,自然是菩提生在酒裏動了手腳,下了蒙汗藥一類的迷藥,目的便是要將他們四人放倒。至於菩提生和客棧裏的三姐妹將眾人製服之後還有什麽打算,那卻不得而知了。
不料小餘和喪彪兩人堅持不肯喝酒,菩提生為了省事,便與客棧裏的二姐和小妹合演了一出妖物附身的說辭,以此作為借口要將小餘擒下。如此一來,就算另外三人並未受他蠱惑一同向小餘出手,至少也會因為這套說辭,讓他們沒理由阻止菩提生動手。
隻可惜菩提生的計劃雖妙,卻低估了喪彪和小餘兩人之間的信任,也低估了小餘這個隻有十幾歲年紀的夜神殿少年教眾的實力。
伴隨著菩提生的這一番全力搶攻,小餘立刻使出【八卦遊身掌】的身法遊走躲避,同時調用體內的陰派真氣壓製住陽派真氣,以夜神殿的武技招架。盡管一直被菩提生的攻勢壓製落於下風,但也平平穩穩地接下了菩提生十多招,不見絲毫敗象。
菩提生見狀,不禁心中一凜,暗道:“我好歹也是南疆武林中有頭有臉的成名人物,卻沒能在十招之內拿下這個十幾歲的娃娃。一旦傳揚出去,教我往後如何見人?”
想到這裏,菩提生再不敢藏私,當即揚聲喝道:“我佛慈悲,亦有金剛怒目、降妖除魔之相!兀那妖物,且接我這套【蓮台甘露手】!”
話音落處,隻見菩提生掌間招式一變,漫天掌影穿梭交織,猶如蓮台上的千手觀音手持淨瓶,以純陽佛門真氣化出的暖流為甘露之相,令人如沐春風,又隱隱有一種普度眾生的慈悲,頓時便將小餘整個人困於其間。
要說這菩提生的本事,早在前日他與那山蘿吳氏的家主吳文闊交手時,小餘便已看在眼裏,深知這個佛門出身的中年胖子是個厲害的人物,修為隻會在自己之上,甚至不弱於當年那同為佛門高手的東籲高僧伽末離和中原惡僧慈信。
此刻他這套【蓮台甘露手】一出,其招式之精妙,更是小餘前所未見,頓時暗叫不妙。
倘若換做以前,小餘身懷伽末離灌注的佛門陽派內力,尚且能以【融香決】的精要彌補招式上的不足,來和這菩提生硬拚內力。但如今的他體內真氣已化陽為陰,能夠施展出來的陰派內力,威力最多隻有過去施展陽派內力時的一半,又怎麽可能拿來和菩提生這般修為的高手硬拚?
當下小餘隻能咬緊牙關,使出夜神殿入門武技中的那套【蓮葉綿掌】,取了十成防守,來應對菩提生這套高深莫測的【蓮台甘露手】。如此又是十餘招一過,“蓮葉”之守終究難敵“蓮台”之攻,小餘的招式間也漸漸露出敗相。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掠陣的那個二姐已向場中的菩提生笑道:“虧你還有臉跟我吹牛,說自己有多麽神勇無敵,誰知非但床上功夫不行,手上功夫也是中看不中用,就連一個少年都拿他不下。看來今日之事,還得由小女子親自出手,助你一臂之力才是了。”
話音落處,卻見喪彪身形一動,搶先一步攔在二姐身前,沉聲說道:“他們兩人一對一,再是公平不過。你要是想打,就和我打!”
聽到場外這一動靜,場中的菩提生和小餘都是心中焦急。百忙中小餘抽空一瞥,才發現黃教頭和阮金洪兩人都已醉倒在了桌前,隻剩喪彪孤身一人攔在那二姐麵前,也不知以喪彪如今的修為,是否能夠對付這個客棧裏的二老板。
而菩提生一心要在二姐麵前替自己正名,更是將他這套【蓮台甘露手】催發到極致,原本大慈大悲的佛門功法,也由此生出幾分暴虐之氣,反而變得有些欲速則不達,又讓小餘伺機扳平了局麵。
就在這時,那躍躍欲試的二姐也終於出手,徑直逼近喪彪,探出兩根纖長的玉指戳向喪彪的雙眼。
喪彪見她出手狠辣,當即斜退一步避讓,正欲出招反攻,不料那二姐卻隻是使了個幌子佯攻,趁著喪彪這一側身,她已將腰身一扭,居然一舉繞過了喪彪的阻攔,飛身一掌拍向正在與菩提生激戰中的小餘。
小餘正在全神應對菩提生的雙掌,忽然心中預警,又聽到身旁動靜聲響,深知那二姐這一掌分明是要取自己性命。
倉促間小餘也顧不得理會對麵的菩提生,立刻側身舉掌,先行接住二姐偷襲而來的這一掌,頓覺一陣冰涼襲遍全身,對方掌間蘊含的居然也是陰派內力,而且似乎還與自己新修煉的夜神殿陰派內力如出一轍?
小餘一驚之下,伴隨著對方的陰派真氣入體,五髒六腑都是一陣針刺般的劇痛,已然受了暗傷。
與此同時,菩提生的掌力也迎麵襲來,卻是正宗的佛門陽派內力。小餘無奈之下,隻能用另一支手舉掌相迎,但聽“噗”的一聲悶響,竟是同時與菩提生和二姐一陰一陽的兩股掌力抗衡。
好在一旁的喪彪見勢不妙,及時出手相助,一上來就施展出他【赤影手】的絕學,祭出血紅色的掌影一舉逼退了菩提生和二姐兩人。
小餘受此重創,不禁踉蹌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喪彪急忙伸手將他扶住,隨即兩人齊齊盯向著客棧裏的這個二姐,眼中都有驚訝之色,一個開口喝問道:“【鶴舞術】?”另一個則脫口說道:“【六玄決】?”
原來二姐方才這一番出手,所用武技分明是夜神殿地界的輕功身法【鶴舞術】和【六玄決】的內力。
也就是說,這間開在荒郊野嶺中的客棧裏麵,身為客棧二老板的這個年輕女子,居然竟是夜神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