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三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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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小餘和喪彪兩人的質問,二姐卻隻是冷笑一聲,並不解釋其中緣由。她隨即轉頭望向菩提生,嗔道:“磨磨唧唧許久做甚,還不趕緊動手收拾掉這兩個家夥?”
    菩提生微微一怔,再看到已經醉倒在桌上的阮金洪和黃教頭,心知事已至此,自己要解決的麻煩就隻剩下這兩個夜神殿的少年教眾,自然不可手下留情。
    當下菩提生雙掌一揚,便要再度出手,卻被小餘喝止,強忍著體內紊亂的真氣問道:“菩提先生,大家一路至此,相互間並無仇怨,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菩提生心裏多少存有一絲愧疚,並未開口作答,倒是與他沆瀣一氣的那客棧二姐接口笑道:“我們之前的約定,你們兩個毛頭小孩就不必打聽啦!左右是死,做個無憂無慮的糊塗鬼不好麽?”
    聽到對方這話,小餘和喪彪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神裏看到了放手一搏的決絕。然而不等雙方下場廝殺,忽聽客棧門外傳來一陣動靜,隨即便有一個粗壯的男子聲音從門外傳來,用生澀的漢語吆喝道:“老板,住店!”
    話音落處,連同二姐在內,客棧大堂裏的四人都是一愣,可見來者分明是不速之客。
    緊接著便見一個赤裸著上半身、身穿短褲涼鞋的壯年漢子大步踏進客棧,亂蓬蓬的頭發胡須和身上油亮的肌肉,透露出一股野獸般的壓迫感。
    看到來人這副架勢,四人都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這壯漢來頭不小。那二姐開店做生意,見慣了四方來客,一時也不禁有些局促,強笑道:“貴客從哪來?莫非……莫非就隻是孤身一人麽?”
    那壯漢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隨即掃視大堂裏的情形,最後將目光落到菩提生身上,冷笑一聲,從嘴裏蹦出幾句小餘聽不懂的東籲話。
    而菩提生聞言,頓時臉色大變,退後兩步全神戒備。那二姐似乎也懂得東籲話,急忙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
    隻見菩提生麵色尷尬,又瞥了一眼對麵的小餘二人,用漢語解釋說道:“這人是……是東籲孟族有名的高手【豹風】,與另外的【虎嘯】、【龍霸】兩名高手合稱為【龍虎豹三聖】。他們和先前在半路埋伏的孟人殺手是一路的,乃是衝著這批軍械而來。”
    這話一出,小餘和喪彪才恍然大悟。記得隊伍先前遇伏,便曾從俘獲的孟族殺手口中得知,此番除了他們設伏,後麵還有一批東籲殺手,乃是東籲國中有名的三位高手,被稱之為【龍虎豹三聖】。而此刻踏入客棧的這個壯漢名為【豹風】,顯然正是那所謂的【龍虎豹三聖】之一。
    可想而知,由於先前隊伍遇襲,菩提生和東籲為首的波欽將軍決定改走這條荒僻小路,雖然暫時避開了緊隨其後的龍虎豹三位高手,但他們三人到底還是一路追尋到了此處,而且恰好是在菩提生的隊伍內訌之際,踏進了這家仙福客棧。
    如此一來,菩提生既是驚恐,又是尷尬,一時間難免有些手足無措,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小餘反應夠快,立刻理清了其中關鍵,知道對方是衝著這批軍械而來,自是認準了隊伍為首的菩提生。他急忙向喪彪小聲嘀咕兩句,由喪彪扶著他退回桌前,打算和暈倒的阮金洪、黃教頭二人來一個坐山觀虎鬥。
    果然,看到小餘和喪彪二人的後退,那豹風全然不做理會,隻是死死盯著菩提生這個隊伍的首腦。菩提生心中忐忑,一個勁地打量大堂門外,問道:“既然是孟族三聖大駕光臨,卻不知另外的【虎嘯】、【龍霸】兩位如何不進來?”
    卻聽那豹風用漢語回答道:“對付你這胖子,我一個人便已夠了,哪裏需要兩位兄長出手?”
    說罷,他雙手一翻,手中已赫然出現了一對半月形的奇門利刃,繼而舉步逼近菩提生,又說道:“你要是能打贏我,我那兩位兄長自然會出手。”
    菩提生急忙向二姐投去求助的目光,誰知不等他開口說話,豹風已驟然逼近,揮舞的兩條手臂間寒光閃爍,利刃直取菩提生的咽喉。
    話說豹風的這對兵刃雖然奇怪,其實卻頗有來頭,名為【子午鴛鴦鉞】,又叫【日月乾坤劍】,乃是一門極難修煉的奇門兵刃。但一經練成,卻是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盡管菩提生的佛門修為精湛,但陡然遇上這等冷門甚至偏門的兵刃,又是空手迎戰,難免吃虧不小,轉眼間便隻能在豹風的利刃光中連連躲避,全無還手之力。
    百忙中菩提生哪還能向小餘和喪彪求助?隻能向在旁掠陣的二姐吆喝道:“我這一趟生意走通,往後才能源源不斷,讓所有的商隊都從你這條路走,你我也能各取所需。倘若此番被東籲孟族所阻,大家便再也沒有往後了!”
    聽到這話,那二姐冷笑一聲,啐道:“你這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最後還得靠女人幫忙!”話雖如此,她還是自袖中亮出一柄短刀,飄然入場攻向豹風的背心,所用路數又是夜神殿地界的【血河刀】。
    如此一來,場中局麵便成了菩提生和二姐前後夾擊那豹風。但這位東籲高手將手裏那對子午鴛鴦鉞呼呼施展開來,可謂神威凜凜,以一敵二全然不落下風,可見武技猶在菩提生和二姐兩人之上,果然不愧為東籲國內有名的人物。更何況這豹風隻不過是東籲孟族【龍虎豹三聖】中排名最末的一個,便已身負如此實力,實不敢想象在他之上的【虎嘯】、【龍霸】二人又是何等厲害的人物。
    眼見客棧大堂裏激戰的三人相持不下,短時間內難分勝負,小餘和喪彪略一聲量,都決定冒險一搏。畢竟以如今的形勢來看,商隊為首菩提生已經和這家仙福客棧的三姐妹達成了什麽約定,要想謀害隊伍裏其他人的性命。單是菩提生和二姐兩人,已經受傷的小餘和喪彪便已難以應付,更別說樓上還有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大姐。
    再加上眼下東籲孟族派來阻攔這批軍械的【龍虎豹三聖】也隨之現身,隻是其中的豹風一人,實力便已如此可怕,若是三大高手齊至,更非小餘和喪彪兩人所能應對。
    當下兩人便嚐試著弄醒阮金洪和黃教頭,不料那壇酒裏的迷藥極是厲害,喪彪朝他們臉上連扇七八個耳光,兩人依舊沉睡不醒。最後隻能由小餘背起黃教頭,喪彪則背起阮金洪,雙雙破窗而出,打算奪得一輛馬車逃生,最不濟也能搶到兩匹拉車的馬。
    隻可惜兩人這番的冒險一搏,的確太過冒險。因為無論是這座仙福客棧的主人,還是已經守候在客棧外麵的另外兩名孟族高手,又豈能任由他們幾個就此逃走?
    就在小餘和喪彪衝到窗邊之時,陡然間隻聽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麵前的客棧木牆當場破裂,從外麵撞進來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削瘦老者,十根留著鋒利指甲的手指猛然插向前麵喪彪的胸膛,勢要將他開膛破肚;
    與此同時,兩人頭頂上方也是一陣氣息湧動,一道漆黑的身影猶如巨鷹般撲落,一掌拍向後麵小餘的頭頂。其招式未至,陰寒的內力便已籠罩小餘渾身,眼看便要將他打一個頭骨碎裂,卻是眾人之前見過的、一直住在客棧二樓盡頭那個房間裏的客棧大姐。
    一時間麵對這兩大高手的前後夾擊,而且還是不留絲毫餘地的殺招,就算小餘和喪彪早有防備,依然落得個身陷絕境。
    前麵的喪彪眼見削瘦老者攻來的十指已然避無可避,百忙中隻能將心一橫,原地轉個身,用背上昏迷未醒的阮金洪去擋對方淩厲的十指。緊接著便聽“嗤”的一聲,那削瘦老者的十根手指徑直插入阮金洪的身體,猶如手抓豆腐般輕鬆。隨後那老者雙手往外一分,伴隨著一聲大響,竟然徒手將阮金洪整個人從中撕成兩片,內髒血肉當場掉落了一地。
    而喪彪雖然用阮金洪的性命逃過一劫,但自己的後背也被那削瘦老者的指甲劃破,泛起大片淋漓的鮮血。與此同時,從天而降的大姐全力一掌拍落,小餘倒是沒用背上的黃教頭去擋,隻能勉強提起功力,舉掌去硬接這避無可避的當頭一掌。
    隨後兩人雙掌相交,麵對大姐掌間渾厚的陰派內力源源襲來,小餘口鼻中鮮血齊噴,根本無法抵擋。不止是他,連同他背上的黃教頭,又撞上前麵的喪彪,三人竟在這位大姐的一掌之下同時身受內傷,紛紛摔倒在地。
    而且幸好有了黃教頭和喪彪兩人的分擔,這才削減了對方掌間的內力,否則本就已經受傷不輕的小餘硬受客棧大姐的這奪命一掌,隻怕當場便要經脈盡裂,氣絕身亡。
    如此一來,鑒於削瘦老者和客棧大姐的前後夾擊,小餘和喪彪雙雙受創,再也無力起身,甚至還因此折損了冬雪堂教眾阮金洪的性命。而本就中了迷藥的百刀門黃教頭,更是因此生死未卜。
    幸好破牆而入的削瘦老者和飛身躍下的客棧大姐並沒有繼續向他們幾人狠下殺手,而是不約而同地盯向對方,知道對方才是自己真正的勁敵。
    緊接著那削瘦老者十指成爪,大姐雙掌翻飛,同時攻向對方,便如同客棧大堂裏正在激戰的豹風、菩提生和二姐三人一般,徑直纏鬥在了一起。
    隻是不同於旁邊三人的相持不下,這削瘦老者和客棧大姐都是狠辣角色,招式路數也都是不留餘地,交手不過數招,便要決出勝負生死。待到那削瘦老者又是一爪掏心,客棧大姐便出掌正麵硬接,五根手指正好錯開對方的五指,探入對方指縫,從而以掌心貼上對方的掌心,通過內力進行硬拚。
    伴隨著兩大高手掌心相交,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削瘦老者和客棧大姐都是身形一晃,各自退後數步,雙雙盤膝坐倒,喘息著運功調息。卻是兩人以真氣不留餘地地進行比拚,轉眼間都已受了不輕的內傷。
    其中那客棧大姐似乎傷勢較輕,還能開口說話,向那削瘦老者沉聲問道:“你……你是何人?”
    那老者卻隻管閉目調息,並不理會,很快便有一縷白霧自他頭頂上方蒸騰而起。倒是另一邊和菩提生、二姐兩人激戰中的豹風回答說道:“這便是我二哥【虎嘯】!”
    由此可見,東籲孟族有名的龍、虎、豹三大高手此番果然齊至於此,隻是守候在了客棧外麵,並未急著露麵而已。那邊的菩提生和二姐見狀,心中更是焦急,一個全力使出【蓮台甘露手】,一個徹底施展【血河刀】,卻始終拿不下豹風手裏的那對子午鴛鴦鉞。
    而這邊受傷在地的小餘情況卻是不容樂觀,甚至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要知道他體內本就有著無法調和的陰陽二氣,一直都是在用少陽子和夏風堂風之祭師灌注的陰派真氣壓製著原本的陽派真氣。而在他將體內的陽派真氣磨損耗盡之前,強行用陰派真氣將其壓製,再調用陰派內力與人動手,本就有著不小的凶險。
    此番小餘先是同時承受了菩提生的佛門陽派內力和二姐的夜神殿陰派內力,不但身受重創,而且伴隨著外來的陰陽二氣入體,他體內本就難以相持不下的陰陽二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兩者就仿佛是將小餘體內的各處經脈穴道當作了戰場,來回廝殺不休,都想要爭奪丹田這一處城池,可謂凶險至極。
    此後他又硬接了客棧大姐的全力一掌,被對方的真氣一股腦襲入體內,而且同樣是夜神殿一脈相承的陰派內力,立刻就和他體內少陽子、風之祭師的陰派真氣融為一體,令其愈發肆虐,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勢,要將小餘體內原本的佛門陽派內力徹底擊潰,為此甚至不惜衝破他的周身經脈,要來一個玉石俱焚。
    也就是說,對於此刻身受重傷的小餘而言,他所受的傷勢倒成了小事,真正致命的則是他體內陰陽二氣的衝突。試問原本要花十年、二十年才能將他體內陽派真氣磨損耗盡的這一場持久之戰,眼下伴隨著小餘的種種遭遇,就像是已經淹沒至堤壩頂端的洪水,勢要在頃刻之間取得勝利,這又如何是普通人的肉體凡胎所能承受之重?
    就在小餘陷入生死邊緣、意識朦朧之際,不遠處盤膝而坐的削瘦老者虎嘯突然睜開雙眼,繼而緩緩站起身來。而方才與他對掌比拚內力的客棧大姐,卻依然還在運功調息,全然動彈不得。與之相比,兩人的修為深淺立判高下。
    按理說東籲孟族【龍虎豹三聖】中的虎嘯先一步恢複行動,要向對麵的客棧大姐出手,暫時還與小餘、喪彪二人無關。不料東籲孟族這三大高手此番前來南疆境內,為了阻止兩國之間的這筆軍械買賣,自是存了趕盡殺絕的念頭。
    那虎嘯眼見自己和客棧大姐之間的阮金洪已經淪為兩片碎屍,小餘和黃教頭半死不活,但喪彪則是在盤膝運功,拚命調理內傷。虎嘯一時間也沒急著向對麵的客棧大姐動手,而是轉向喪彪走去,右手五指成爪,鋒利的指甲徑直插向喪彪頭頂。
    喪彪此時神智猶在,麵對虎嘯這奪命一爪,百忙中隻能努力側開身子。隻聽“嗤”的一聲輕響,虎嘯原本插向他頭頂的五指徑直沒入他的左肩,頓時血流如注。於此同時,喪彪提起體內的所有真氣,拚盡全部力氣向麵前的虎嘯攻出一掌,以此來做垂死掙紮,想要和對方拚一個兩敗俱傷。
    隻可惜虎嘯哪裏會和一個將死之人比拚蠻力?空著的左手也成爪探出,一舉扣住喪彪攻出的手腕,繼而發力一扭,頓時便將喪彪的整條手臂扭斷,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喪彪也因此痛得悶哼一聲。
    隨後虎嘯一手插入喪彪肩頭,一手扣住喪彪手腕,便要像方才對付阮金洪一樣,將這個年紀輕輕的南疆少年撕成兩片。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旁邊奄奄一息的小餘體內卻突然有了奇遇,仿佛是恢複如初,甚至還坐了起來。
    要知道小餘此刻的情況,乃是體內的陰陽二氣相衝,已到了生死關頭,也便是俗稱的“走火入魔”。按理來說,無論換作任何修煉內力之人,到了這一地步,幾乎都是必死之局,再也沒有存活的可能,更別說是突然恢複如初。
    卻不料就在小餘彌留之時,他體內的陽派真氣被勢不可擋的陰派真氣所逼,本已是無處可躲,隻能炸破周身的十二條經脈而出。但他體內的陽派真氣走投無路,突然間仿佛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豁然開朗之下,這些陽派真氣竟一股腦盡數湧上了他的頭頂,繼而衝破桎梏,一泄千裏,悉數注入了他右邊身體裏的一條經脈之中。而這條詭異的經脈,竟是全然不屬於修煉內功的六條陽脈和六條陰脈?
    而伴隨著所有陽派真氣全部注入這條經脈之中,這些由伽末離當年灌注的佛門陽派內力便仿佛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見絲毫蹤跡,隻剩下陰派真氣飛速流傳於小餘體內的十二條經脈之中。由於再沒有之前陽派真氣的阻礙,這些陰派真氣所到之處,可謂暢通無阻,好不自由,頃刻間便在小餘體內流轉了三個周天,不但徹底化為了小餘自身的內力,而且就連他剛剛所受的內傷都給壓製了下去,從而令小餘能夠重新行動。
    小餘陡然清醒過來,略一辨別,立刻明白了其中緣由,不禁暗道僥幸。
    原來他體內陽派真氣的突然消失,並非什麽仙術魔法,而是得益於他幼年時遇到的那個天竺少年阿布哈桑所傳授的【三脈七輪】功法。
    就在方才他體內陰陽二氣即將一決生死的危機關頭,本該背水一戰的陽派真氣,居然鬼使神差地湧入了他頭頂位置的【頂輪】,繼而全部注入了天竺【三脈七輪】功法之中被稱為【陽脈】或者【太陽脈】的【右脈】之中。而這條右脈早在小餘年幼時,便曾誤打誤撞將其打通,當時還是靠鄧坊主及時出手相助,這才將他從走火入魔的邊緣救了回來。
    由於天竺【三脈七輪】的功法與南疆乃至中原的內力修行之法有著天壤之別,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體係。此刻伴隨著小餘體內的陽派真氣悉數注入【三脈七輪】的右脈之中,便與中原內力修行所涉及到的六條陽脈、六條陰脈再無半點瓜葛。而他體內的陰派真氣在十二條經脈之中暢通無阻,流轉不休,頃刻間便令小餘整個人仿佛是脫胎換骨一般,由過往修煉的陽派內功徹底轉化成了不折不扣的陰派內功!
    隻是此刻眼見從小一同長大的喪彪即將遇險,倉促間小餘也來不及細想這些,急忙從地上飛身躍起,一掌拍向那虎嘯的麵門。
    虎嘯見這原本奄奄一息的少年突然起身出手,盡管有些驚愕,倒也不以為意,當即挪動手裏的喪彪,要用喪彪的身體來擋小餘這一掌。
    然而小餘體內由少陽子和風之祭師兩人灌注的陰派內力,本就遠勝於幼年時伽末離灌注到他體內的佛門陽派內力,而今伴隨著陽派真氣的隱遁、陰派真氣完全占據主導,此時小餘的內力竟是前所未有的強勁,隻覺自己從未有過如此厲害的修為。
    於是小餘半途化掌為爪,使出【分筋錯骨手】的路數扣向虎嘯抓住喪彪的兩隻手腕,繼而演變成【大擒拿手】的招式去擒對方肩膀。那虎嘯不料這少年的招式竟然如此巧妙,頓時收起小覷之心,丟開重傷的喪彪來和小餘拆招。
    倘若虎嘯這個上了年紀的老者要來和小餘比拚內力修為,即便是剛剛陰派內力大成的小餘,恐怕也是難以匹敵。但他卻偏要來和小餘拆招,卻是恰好挑中了小餘的強項。
    當下小餘通過【融香決】的妙諦,將自己學過的種種武技一並施展開來,連同之前熟記在心的【幻陰掌】、【血河刀】和【鶴舞術】這些夜神殿地界的陰派武學也悉數融入其中,手上招式變化直看得虎嘯眼花繚亂,一時竟逼得這個東籲孟族的成名高手連連後退。
    小餘手中招數不停,自然要乘勝追擊。數招一過,虎嘯漸漸定下心神,將內力灌注於自己的十指之間,使出虎爪般的攻勢反擊,一爪直搗小餘胸膛。
    誰知這卻是小餘故意賣出的破綻。眼見對方一爪攻來,他當即拔出於漁送他的那柄【碧海青天】,短劍鋒利的劍光過處,虎嘯縮手不及,五根手指上那鋒利的指甲連同一截小指,當場便被劍鋒無聲無息削斷。
    那虎嘯到底是年老膽怯,驚恐之際立刻抽身後退,回到了客棧牆壁的破洞處,衝著外麵高喊了一句東籲話。而另一邊的豹風、菩提生和二姐三人此時仍在纏鬥不休,聽到虎嘯這話,那豹風也扯開嗓子,用漢語大聲叫道:“老大,你趕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