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故意給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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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媽媽做了十二道菜,八熱四涼,都是硬菜,章嶺楠也幫忙端飯,項北端著最後一道菜出來卻看到父親提著包,穿上羽絨服要出門。
    “爸,飯點了你幹什麽去?”項北放下菜過去攔住他。
    “我學校有事先走了。”
    “大年初五法定節假日還沒結束能有什麽急事?爸,家裏有客人,至少吃了飯再走,可以嗎?”項北低聲請求道。
    “我不同意他當我女婿,這頓飯沒必要吃。”
    “所以您是故意讓我難堪是吧?”
    “我隻是表明我的態度。小北,等哪天你為他傷心難過的時候便不會覺得我的行為過分了。”
    “爸,你就算不滿意他,最起碼的尊重得給人家吧,至少現在他對你女兒不薄,不應該被如此對待。”
    “見家長就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要是我去他家也被如此對待您也覺得無所謂?”
    “如果他們家輕待你,正好驗證了這家門不能進,二話不說立刻回家跟他斷了才是上策。小北,爸爸建議你先別去他家,要是走到雙方家長見麵這一步,我不會出席。”
    “為什麽?您為什麽對他成見這麽大?”
    “他不值得托付,就這麽簡單。”
    “不對,不是這個理由,上學那會兒您對他的讚賞很真誠。”
    “身份不一樣,他作為你的老師,我依然讚賞,但要是作未來另一半,我找不到可以讚賞的點,好了,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顧你媽媽。”
    項前頭也不回的走了,項北攥緊拳頭,眉頭輕皺,感覺心髒的某個地方被刺破了,很疼,很委屈,很無助,眼淚提到了嗓子眼。
    “站門口幹什麽呢?”章嶺楠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難過情緒。
    項北不敢看他,轉過身輕輕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膛,聲音被衣服消弱了幾分,
    “對不起,我爸有事走了,不能一起吃飯。”
    章嶺楠心裏不是滋味,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這麽否定,還是未來嶽丈。他強打起精神安慰項北,
    “沒事,下次有空了一起吃也是一樣的,好啦,快去吃飯啦,伯母還在等我們呢。”
    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好像每道菜都是披著美麗外衣的毒藥,每個人臉上的笑都與內心相反,像一個善意的謊言。
    謊言結束了,大家似乎都鬆了口氣。三個人吃水果聊天,六點鍾的時候項北以送客為由跟章嶺楠出去約會了。
    路上,項北抱歉的頻頻看向章嶺楠。章嶺楠知道她要說什麽,摸摸她的頭發,
    “幹什麽啦,這麽沉重的表情,沒關係,見家長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狀況,很正常啦,我是打不死的小強,不會就此放棄。相信我,可以過伯父這關的。”
    “嗯。”
    “好啦,別不開心啦,伯母今天的飯菜很可口,我吃的小肚子都出來了,等會兒可得好好消消食。”
    “說謊,你明明沒吃多少。”
    “哪有,端飯那會兒我偷吃了很多。”
    章嶺楠盡力緩和這次登門拜訪的不愉快,可是項北心裏依然過不去,父親的一係列操作和表現她怎麽都想不明白,也許男生思路可以給出合理解釋。
    “章嶺楠,我在網上看到一個投稿你給分析分析,一個溫和上進的中年男人,原本很愛自己的家庭,對妻子和孩子極其包容、寵愛,一有時間便陪伴他們,家人之間從未紅臉大吵過。孩子成年後他升職了,變得忙碌起來,平常很少回家,慢慢的節假日也不再回家,春節跟妻子大吵鬧離婚,摔東西,變成了另一副模樣,你說這突然的改變是什麽原因?”
    “外麵有新歡了。”
    “什麽?!”項北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個人的改變不可能是突然發生,一定有潛在因子存在,比如這個人的本性。隻能說這個男人城府很深,很擅長偽裝,一看時機成熟放棄了偽裝,暴露本性。”
    “那也太會偽裝了,一裝裝二十多年,那個投稿的當事人挺崩潰,字裏行間都是無助和痛苦,網友的安慰也沒用。”
    “那個投稿人是男人的妻子還是孩子?”
    “孩子。”
    “當局者迷,何況是慈愛了二十多年的父親,換誰都想不到那兒去。”
    “不知道她會不會去查證父親外遇這事。”項北還是不相信父親會有外遇。
    “按你所說這個孩子應該畢業工作了,有自己的生活,這件事還是父母自己去處理比較好,孩子沒必要參與太深,畢竟不是小時候了,父母選擇在這個時候離婚肯定會考慮自身多一些,哪怕不征求孩子的意見也無可厚非,再說不好聽點,終歸是夫妻倆的事。”
    “嗯,你說的有道理。一個家庭從頭幸福到尾好像挺難的。”
    “這個不好說,每個人的幸福標準不一樣。”
    “真讓人害怕。”
    “別怕啦,人和人不一樣的,感情複雜也簡單,隻要彼此相愛,磨合到位,後麵差不到哪兒去。”
    “嗯。”項北嘴上應著心裏卻並不認同。她雖然已經畢業工作了,但依然不想父母離婚,如果父母以後各自有新家,那她就沒家了,她接受不了,她想守住原本的家。她越這樣期盼堅持,內心便有個聲音大聲告訴她:不可能的,他們不會再把你當成所有,為你考慮,他們要拋下你,尋找自己的幸福了,小可憐。
    項北壓抑的長出口氣,靠向椅背,望著車頂發呆。章嶺楠見她狀態不對,擔心道,
    “你怎麽了,還在生伯父的氣?”
    項北搖搖頭,
    “我害怕,從小到大從未有過這樣恐懼。”
    章嶺楠將車停到路邊,解開安全帶抱住她,
    “別怕,有我在,任何時候我都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嗯。”
    淚水最終還是跑了出來,項北用力往章嶺楠身上壓了壓,淚水瞬間被衣服吸收,沒流下來。
    “等會兒去城牆看花燈怎麽樣?”
    “不想去。”
    “那你想做什麽?”
    “我想躺著。”
    “那去我那兒?”
    “嗯。”
    “不過好久沒住了,可能會有點灰塵。”
    “沒關係。”
    房子隻是灰有點大,半個小時便打掃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