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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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淩打定主意,這才淡一笑,故作驚訝道:“原以為此處離著京都還有千裏之遙,未曾想,這寂雪寺竟然是官家寺廟,還是戶部修建的實在是讓人意外啊”
濟源暗中罵那廣慧多嘴,隻是事到如今,說出去的卻是無論如何都收不回來了,隻得含含糊糊道:“額這些都不重要,再說私打鬥毆都是小事情,你們也不值得驚動京都官人,隻需本地縣衙來人,便能將你們力拘鎖戴,這位蘇施主,貧僧覺得,你應該不想鬧到那種地步吧不過是道個歉而已應該不難!”
蘇淩冷笑一聲道:“要說道個歉,鞠躬賠禮的事情,的確是不難,但是似乎蘇某從出生以來,還從來沒這樣做過大和尚,你讓我這樣做,請問,你憑什麽?”
那濟源聞言,知道蘇淩定然是不會道歉了,冷笑一聲道:“阿彌陀佛,既然施主你如此執迷不悟,那就休怪貧僧翻臉無情了!”
說著但見他眼眉一立,沉聲喝道:“左右,棍陣伺候,將他們給貧僧拿下!”
再看那圍著蘇淩等人的棍僧,各個頌了佛號,齊齊將手中大棍一順,擺好了陣勢,就要動手。
吳率教哈哈大笑道:“好啊,這下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了!”
他剛要上前,卻被蘇淩攔住道:“大老吳,一旁觀戰,這裏由我就夠了!”
蘇淩是害怕吳率教下手沒有輕重,傷幾個倒也好辦,若是失手殺了他們幾個,那事情就麻煩了。
所以蘇淩將他們都止住,自己親自上陣。
蘇淩滿臉不在乎的笑意,根本沒有將這些棍僧們放在眼中。
再看那些棍僧將蘇淩圍住,一麵不停地圍著蘇淩急速的轉圈,手中大棍亦隨著轉動的速度磕著地麵。
隨著他們的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那大棍磕在地上的聲音也越來越急,越來越大。
“砰砰砰——”的連續不斷,響聲嗡嗡回蕩在蘇淩的耳中,劈劈啪啪宛如爆豆子一般,又如急雨打葉,轟鳴不止。
再看那地上,原本地麵被積雪覆蓋,看不到土地本來的顏色,可是隨著這些棍僧越來越快地擊打著地麵,那厚厚的積雪被不斷地震蕩而起,彌漫飄蕩。
蘇淩原本並未將他們放在心上,可是隨著他們如此動作,蘇淩漸漸地收了輕視之心,覺得這棍陣看起來氣勢非常,不能掉以輕心才是。
人轉如飛,蘇淩漸漸地從能夠看清每個棍僧的本來麵目,到最後隻覺得自己眼前那些棍僧的麵目開始走馬燈一般急速的變幻著,到後來,他們的麵目和身形都有些看不清楚了,隻覺得冷風圍著蘇淩,嗖嗖風聲,蘇淩眼前是一團又一團的白霧虛影。
蘇淩頓時認真起來,覺得這寂雪寺的和尚還是頗有門道的,單這棍陣,就已經讓他不能小視了。
蘇淩屏息凝神,感受著他們細微的動作和變化,右手按在江山笑上,隨時隨地準備出劍。
身後,林不浪、軒轅聽荷等人的神情也漸漸變得重視起來,眼神不錯地盯著戰場。
張芷月這是第一次見到蘇淩跟人動手,見如此陣仗,又是蘇淩一人對付這許多人,不由得更加緊張,咬著櫻唇,握手成拳。
便在蘇淩屏息凝神,全力對敵之時,卻聽到那濟源冷冷的聲音傳來道:“施主啊,此乃我寂雪寺的伏魔棍陣,非比尋常蘇施主,啦貧僧還是勸你罷手吧否則今日你難逃公道!”
蘇淩聞言,冷聲大笑道:“和尚,休要假慈悲,你那什麽大陣能困得住魔,可困不住小爺!”
那濟源聞言,這才忽地轉頭,對著寂雪寺的大雄寶殿的方向,稽首高頌佛號道:“阿彌陀佛,貧僧濟源今日在佛祖麵前,要開殺戒了”
說著再次轉身,朗眉一豎道:“伏魔大陣,誅!”
再看他忽地一揮僧袖,那些棍僧圍著蘇淩轉動的速度更快,大棍磕在地上的聲音猶如狂風驟雨,轟轟作響。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那些棍僧突然同時張口,高頌佛號,聲震蒼穹,回蕩轟鳴。
蘇淩覺得整個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響,除了這震耳欲聾的佛號聲音,他根本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音了。
蘇淩心中暗忖,打個仗,這麽大的陣勢麽?
“這算什麽?大和尚打架還帶音波攻擊的麽?你們有點不講武德吧”蘇淩故意挖苦道。
然而話音未落,蘇淩隻覺後腦勺惡風不善,“呼——”的一聲響,自上而下,呼嘯而來。
蘇淩心中一凜,明白這應該是身後的棍僧出手了,好厲害,出手如電,拿捏的時機也恰到好處。
蘇淩明白,此時轉身已然不及,就算轉身過來,大棍也定然將自己砸得腦漿迸裂了。
於是,蘇淩根本不管身後,任憑那惡風朝自己砸下,他卻忽地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麵前十數丈仍舊在急速移動的和尚,直衝而去。
“嗖——”的一聲,一閃之下,數丈開外。
前衝的同時,蘇淩探手成爪,他雖然看不清楚眼前的棍僧,隻是看見一團因為他們身形急速移動而形成的殘影霧氣,但蘇淩要不是看清他們,要的是不管是誰,先抓一個再說。
反正這些霧氣就是移動的棍僧,所以,管他是誰,隻朝霧氣之中抓去,憑著自己極快的身法,必然能夠抓到一個。
果真,蘇淩剛閃而出,身後便是巨大的轟鳴聲響,“轟——”的一聲,那原本砸向自己後腦勺的大棍,狠狠的砸在了地麵之上,生生的將地麵的積雪震起數尺之高,然後四散飄蕩。
而與此同時,蘇淩已然激射到了那團白霧正前,隻輕輕一抓之下,聽得“嘭——”一聲,蘇淩正掐住一個剛好旋轉到他麵前的棍僧的哽嗓。
那棍僧也是真的倒黴,轉到蘇淩麵前早了,人過去了,自然安然無恙,轉到蘇淩麵前晚了,蘇淩那一抓還未到,也安然無恙。
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倒黴,他剛轉過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隻聽得砰一聲,他就感覺自己的哽嗓被什麽東西死死的摳住,刹那間喘不過氣來。
“哢——”
蘇淩心中暗道,和尚,這事可不能怪我,隻能怪你倒黴吧
然後手上又一使勁,那手指宛如怪獸鋒利的牙齒,狠狠地嵌在棍僧的哽嗓上。
那棍僧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呼吸不得,隻得手刨腳蹬,直翻白眼。
且說,那蘇淩身後突然出手的棍僧,見一棍未砸中蘇淩,正自遲疑懊惱,耳中便聽到“哢——”的一聲,他抬頭尋聲看去,卻見蘇淩早就在數丈之外,手中似乎還掐著一個人的哽嗓。
這棍僧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不由的慌得直念“彌陀佛佛”
慌亂之下,連佛號都念不囫圇了。
他眼中,那被蘇淩手中掐住哽嗓的正是自己的師兄弟,此時正手刨腳蹬,再不救他,他就得被蘇淩活活掐死不可。
那棍僧見狀,不顧一切地大吼一聲,一個疾跟步,手中大棍直著,一式黃龍出海,朝蘇淩的後背又追出一棍。
與此同時,蘇淩左右耳朵,同時傳來一陣嗡嗡的風聲。
蘇淩一邊掐著那棍僧的哽嗓,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去,便發覺,被自己製住的這棍僧左右兩邊,兩個棍僧見他被製住,先是一陣慌亂,緊跟著一晃手中大棍,摟頭蓋頂,朝著蘇淩狠狠地砸了過來。
蘇淩明白,自己此時不舍去掐著的這棍僧,那身後,依舊身左身右的三條大棍,將會齊齊的砸中自己,自己瞬間都得被拍扁了不可。
一旁觀戰的林不浪和軒轅聽荷也看出了蘇淩陷入危機,軒轅聽荷已然執劍在手,隨時準備出手。
林不浪更是急得大喊道:“公子,小心啊,左右後三麵,皆有敵人襲來!”
蘇淩沒有辦法,隻得輕輕一鬆手,那被掐著哽嗓的棍僧,這下才算解脫,頓時委頓倒地,一邊大口喘息,一邊哢哢地咳嗽著。
蘇淩也不管他。自己雖然放了這棍僧,可是左右後的敵人,不會因為自己放了他們的人,而停止進攻的。
蘇淩冷叱一聲道:“出手如此狠辣招招直奔要害,你們還是僧人呢,出的是什麽家,念的是什麽經,修的又是什麽佛!”
蘇淩心中發狠,大吼一聲,聽得“鏘——”、“鏘——”兩聲銳嘯,蘇淩左刀右劍,同時出鞘,再看他身形驀地旋起在半空,然後稍一吸氣,大吼道:“孤心八劍,破劍式——”
刹那之間,蘇淩氣勢陡升,仿佛能夠看到他身邊周圍騰起一團如有實質的勁氣,托舉著他的身體,一往無前地向上,向飄雪的夜空攀升、衝刺。
緊接著,似有刀嘯劍吟之聲,連綿不斷,轟然炸響。
竟似遮蔽住了那點點如雨的大棍僧以棍擊打地麵的聲音。
然而這時,那原本蘇淩身後的棍僧,已然一棍砸下,卻是砸了個空。
“轟——”的一聲,棍與地麵撞擊在一起,轟隆聲音,震蕩彌漫。
那轟隆之聲剛過,便聽得“哢哢——”兩道如重雪壓斷青竹的脆響,眾人正不知為何,便驀地看到,原本蘇淩左右兩側同時出手的棍僧,手中的大棍,竟在刹那間,刀光劍影一閃之下,被齊齊地削斷。
那兩個棍僧拿著斷棍,驚駭得睜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是真的。
而再看蘇淩,虛浮在半空之上,左手七彩光芒,七星刀刀氣轟鳴,右手白芒烈烈,江山笑劍氣巍巍。
蘇淩冷冷的看著那些已經忘記了布陣的棍僧,一字一頓道:“這隻是一個教訓,你們若是再敢動手,那兩根斷棍,便是你們的下場!”
那大和尚濟源見狀,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吃了一驚。
他原本沒有將蘇淩當回事,可是見蘇淩這幾招,非同尋常,暗暗覺得,這個姓蘇的人,功夫修為果真深藏不露,看著幾下,最少也在八境大巔峰。
若是他要是知道蘇淩乃是偽宗師之境,怕是連動手的勇氣都沒了。
那濟源心中發狠,大吼一聲道:“區區無名少姓之輩,也敢口出狂言!看掌——”
再看濟源,忽地身形旋起,一聲呼嘯,整個人已然閃到蘇淩近前,轟的一掌直拍蘇淩的胸口。
蘇淩冷笑道:“大和尚,你早該出手,卻要領教領教,你這掌法如何了!”
再看蘇淩雙眼盯著那濟源轟來的一掌,卻驀地發現,他這一掌果真不同尋常。
他這一掌由於灌滿了他的內息,所以一掌拍來,帶起一道如有實質的內息殘影,而這殘影跟普通的掌法便不同了,似乎像是片片落雪的形狀,若是不仔細加以分辨,跟這天上的飄雪幾乎完全沒有區別。
蘇淩心中一動,難不成這就是寂雪寺的掌法麽?
蘇淩原本想著側身躲開,可是見那濟源這一掌十分的特殊,有心想要試試到底威力如何,哈哈大笑道:“大和尚,我接你一掌試試,看看威力幾何!”
說著,蘇淩刷地將左手的七星刀收回刀鞘,然後抬頭再看時,那濟源的一掌,正拍了過來。
蘇淩這才在不慌不忙地抬起自己的左臂,似乎連一點內息都未曾注入,就好像倉促之間,隨意的擋了一下似的。
軒轅聽荷和林不浪的境界,在蘇淩這些人中算得上最高的,軒轅聽荷原本執著劍,高度緊張,生怕蘇淩有什麽閃失,可是見蘇淩一劍破了三個棍僧的圍攻,更是迫得那濟源親自出手,便放下心來。
更是由於蘇淩這幾招,軒轅聽荷更是有些驚訝,這小子似乎修為境界又有所突破啊
所以,她看到這裏時,已經收回了原先抽出的聽荷劍,表情也變得淡漠從容起來。
這一掌,她也看在眼裏,雖然蘇淩看起來倉促應戰,擋上去的這一掌,更像是不得已的,但是,那軒轅聽荷卻更是連看都不看了,轉頭跟張芷月道:“阿月咱們回馬車裏,這裏冷”
張芷月已然心提到嗓子眼了,如何能在這時離開,然而她也不好說出口,隻能隻作未聞。
軒轅聽荷瞪了幾息,看了張芷月緊張的神情,知道她的想法,隻得淡淡搖頭,自己徑自回了馬車之中,刷的一聲,拉住了車簾。
林不浪雖然沒有張芷月那麽簡單,但是卻也十分的緊張,他知道蘇淩的境界很高,可是眼前這一掌,連他也覺得蘇淩接的的確有些勉強。
卻見蘇淩將手舉起來,剛向前擋,那濟源這一掌,已然到了。
“啪——”耳輪之中,便聽到一聲轟響,音波在瞬間散開,震得在場所有人都不由的向後退了數步。
再看地上,刹那間轟轟幾聲,雪浪如潮,翻滾而起。
雪浪翻滾,將天地都遮擋住了,彌久不散。將蘇淩和和尚濟源的在半空的身影都一並遮住了。
又等了一陣,雪片漸漸地平息下來,天地又恢複了大雪紛飛的樣子。
再看,那半空之中,風雪之下,唯留下一人的身影。
白衣勝雪,衣襟飄動,氣勢淩天,半空之中,不動如山。
正是蘇淩。
眾人納悶,那濟源大和尚哪裏去了呢?
一掌過後,難不成會憑空消失了不成。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哇——”的聲音,從地麵上傳來,頓時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眾人尋聲望去,解開謎團的同時,不由得心中驚駭。
卻看蘇淩身前,大約三四丈外的一片雪地之上,濟源不知何時倒在那裏。
雖然倒下了,卻還是兀自強撐,用兩隻手撐著雪地,那濟源分明是想要站起來。
可是,他試了兩三次,卻是根本站不起來,稍一用力,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要碎了一般,氣血翻湧,兩眼發黑。
終於,濟源覺得自己的嗓子眼發腥,再也忍不住了,忽地大嘴一張,“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血濺在雪地之上,觸目驚心。
那濟源不斷喘息,一手撐著身體,半倒於地,仰頭看向蘇淩,神情是又驚又恨道:“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連我寺的寂雪神掌,都傷你不得”
半空中的蘇淩這才一道流光,穩穩地站在地上,點了點頭,似乎也頗為感歎道:“原來這便是寂雪神掌啊好厲害!怪不得我方才見大和尚你發招之時,那一掌的氣息隱隱泛起雪花形狀果真好厲害實不相瞞,蘇某此時覺得接你一掌的半條胳膊都已經冰冷異常了”
說著蘇淩不再說話,運用內息,將內息灌於那個冰冷的手臂上,來回地遊走起來。
濟源聞言,苦笑一聲道:“那又如何,還是無用啊,若是旁人,怕此時已然被寂雪神掌中的寒冰之氣傷了心脈了,可你卻罷了,貧僧不如施主甚也!”
剛說到這裏,他又覺得一陣氣血上湧,哇的一聲,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那些棍僧見狀,卻是不幹了,一個個挫碎口中牙,大喊佛號:“彌陀佛!——彌陀佛!——各位師兄師弟,今日定要為濟源師兄討回公道,上啊!”
那些棍僧言罷,皆各自又提了大棍,將蘇淩圍了。
蘇淩運功驅散了些許胳膊的寒氣,仍然覺得自己的左臂還有些冰冷僵硬,見著些棍僧拿了大棍,又衝了上來,隻得一咬牙,右手一動,抽出江山笑,一字一頓道:“不要逼我翻臉”
那些棍僧,因為濟源受傷,一心想要給他報仇,如何肯聽,呼喝一聲,各舉大棍就要來砸。
卻覺得眼前白影一閃,卻有一人橫劍擋在蘇淩麵前。
那些棍僧自然認得,正是方才一直沒有動手,注視著場中戰鬥的另一個白衣英俊的年輕公子。
來人非別,正是林不浪。
但見林不浪一晃手中長劍,長劍劍芒連閃之下,殺意凜然。
他大吼一聲道:“哪個敢前進一步,死於林某劍下!後退!”
那些棍僧見狀,先是一愣,隨即有人喊道:“他們傷了濟源師兄,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各位師兄弟,咱們就算是拚了性命不要,也得為濟源師兄出氣”
這一喊,頓時提振了這些棍僧的勢氣,但見他們各個眼睛赤紅,咬牙切齒,執著大棍,就要朝林不浪砸來。
便在這時,忽地一聲仿如洪鍾一般的高頌佛號之音,在半空之中回蕩開來,如雷炸響,轟雷貫耳。
“阿彌陀佛!——”
林不浪直覺的耳中轟鳴不斷,神魂震蕩,倒吸一口冷氣,吐出三個字來:“獅子吼!——”
正是佛門秘法,無上佛功——無量獅子吼!
眾人皆驚,轉頭看去。
卻見廟門之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老僧,站在那裏,身披伽藍袈裟,雙掌合十,雙目微閉。
方才那獅子吼,正是這老僧口中發出的。
林不浪和蘇淩等人皆不認識,可是這些棍僧和濟源卻是認識的。
那濟源從地上掙紮著起身,在眾棍僧的攙扶下,來到這老僧的近前,大禮參拜,口頌佛號道:“阿彌陀佛見過主持!”
蘇淩和林不浪聞言,心中不由的一驚,暗道,看來正主來了。
這正主,便是這老僧,寂雪寺的主持了。
那老僧並不說話,似乎對這些僧人的見禮恍如未聞,仍舊是那樣閉目站著。
冷風吹動他的袈裟,迎風飄蕩,長長的如雪壽眉,也飄蕩在風雪之中。
他整個人沐浴在寺門紅燈之下,寂寂無言,滄桑而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