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
    呐喊聲從窗口傳來。
    “什麽動靜？”
    城堡內，正舒舒服服靠在椅子上看書的李維忽地一轉頭，眉頭微皺。
    他把書合好放在桌子上，走到窗邊，探出頭，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當看到下麵的場景時，李維的那張臉是發懵的。
    隻見薩魯曼與小粉一左一右，正拽著手杖的兩邊進行角力，周邊則圍了一群居民在那加油鼓氣。
    “還挺熱鬧。”
    緩過神來，李維點點頭，也往窗框上一趴，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當角力進行到白熱化階段（主要是薩魯曼累得老臉發紅），他還把手伸出窗戶開始鼓掌。
    “李維！！”
    薩魯曼差點氣暈過去。
    “你還在那看，快管管你家裏這頭無禮的龍！”
    “什麽？”李維有些疑惑。
    咋，要讓我放黑哨？
    “我說，管管你家這條龍，那是我的手杖，我的！”
    這下李維恍然大悟。
    他直接從窗戶跳下來，衝著人群揮揮手：“散了散了，沒事別在這聚集。”
    於是居民們收聲各自散開。
    小粉也撒開手杖，對著薩魯曼不屑地喘了口氣。
    薩魯曼也不屑地哼了一聲，他護著自己的手杖，說道：
    “你應該知道什麽是‘龍’，希望你在培養這家夥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小粉不是那些惡龍。”
    李維反駁薩魯曼說的話。
    “我不信你體會不到小粉與那些惡龍的差別。”
    經過李維這麽一提醒，薩魯曼才緩過神來。
    的確。
    這隻龍，不太一樣。
    換成那些本性便是極端惡的惡龍，尤其是這種還沒長大的小龍——咬手杖玩？
    怕是得直接奔著腦袋咬過來，哪怕它們的主人在身邊也一樣。
    當然，一般情況下，能馴服惡龍的人也基本都是比惡龍還要凶殘暴戾的家夥。
    至於這條叫做‘小粉’的龍…
    薩魯曼微微眯起眼。
    真是奇怪。
    就一條龍來講，它的情緒太過穩定，性格也過於溫和，以至於自己居然下意識把它當作什麽小動物，即便它已經長得比一頭野牛還大。
    “我當然能感受到，不過我建議你還是看好它，免得出什麽亂子。”
    “這件事不用你提醒，而且，小粉上過學，是有文明有文化的龍。”
    李維摸了摸小粉如鐵一般的鱗片，小粉也把腦袋貼過來，蹭了蹭他的手。
    看著小粉已經初步長開的身軀，忽然之間，李維有些感慨。
    也記起一些事。
    小粉是不是已經長出噴火器官了？
    這件事回頭得看看…
    李維將注意力重歸眼前，問道：“還是說說你吧，你來這邊有什麽事嗎？”
    薩魯曼反問道：“難道我過來就一定要有事？”
    “我隻是在按照你所承諾的話進行活動，你說過，想知道什麽，就讓我自己來看。”
    “所以，我來了。”
    “我去那座無名高塔內逛了一圈，但並未能找到想要的東西。”
    說到這，薩魯曼終於能暢快地說出自己準備許久的那句話：
    “嗬，看來你也有不大氣的一麵，連一點資料都不舍得擺出來…”
    “什麽資料？”
    “關於那個信標的，還有你身上那些神秘器物。”
    “這個啊。”
    李維搖搖頭，打開城堡大門。
    “先跟我進來吧。”
    在門口站著也不是個事兒。
    與薩魯曼的居所不同，李維的城堡一整個就是明亮溫馨的氛圍，采光方麵也做得很好，家具之類的更都是自己親手搓的，或許不華麗，但一定舒服好看。
    這邊薩魯曼一坐下，就知道歐爾桑克高塔的一些硬椅子該換換了。
    坐在這種椅子上看看書或者搞研究，那絕對是件舒心的事。
    當進入靜謐而溫馨的城堡，有些話也就可以直白地說出來了。
    李維解釋道：“我並不希望你能理解，但有些知識，其本身就是一種危險，知曉之後會為自己招來禍患。”
    “我將它稱作‘禁忌知識’，這種知識即便是你——身為伊斯塔爾，也最好不要知道。”
    “至少在中土的時候我不會建議你去了解它。”
    “當然，其實它本身的危害並不算太高，隻要小心應對，時常做一些淨化措施，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承受。”
    “但我尚不知曉更邪惡的存在是否已經將目光投射到這裏，又是否真的銷聲匿跡，所以我通常不會讓人了解這些東西。”
    “有時候，‘不知道’本身就是一種保護。”
    這番話薩魯曼多少是能理解的。
    哪怕不提被放逐的魔苟斯，那位和創世神唱反調的維拉。
    就說索倫，在他最強大的時期，尋常人聽到他的名字都得過一次意誌判定，意誌不夠強的會直接陷入到恐懼當中。
    哪怕現在是索倫最虛弱的時候，人們也會盡量避免提起這個名字。
    隻是…
    “關於信標與其中那顆星辰的知識難道也是禁忌？”
    “哦，那倒不是。”
    李維擺擺手。
    “我單純懶得把它們記下來。”
    畢竟這世界除了李維就沒有第二個人能獲取下界之星，同樣的，除了他也沒人能用下界之星做什麽。
    薩魯曼說道：“最近我的研究正進行到一個關鍵節點，我對這方麵的知識很感興趣。”
    說完，他就等著李維提價。
    “哦？”
    果然，如薩魯曼所料，李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沒想到還真能被你研究出些東西。”
    “你是把它融化成液體做成布匹了，還是以它為核心研究出了什麽魔法，又或者從中解析出了什麽？”
    “…都不是。”
    “好吧。”
    李維略有些失望。
    他也沒賣關子，直入正題開始講解道：“關於信標，以及其中的下界之星，它們都源於一種極為強大的怪物，我稱之為‘凋靈’。”
    “按我對它的理解，凋靈是某種強大亡靈主宰的殘渣聚合物，雖然僅僅隻是殘渣，但當它複蘇時，整個世界都能聽到它的咆哮——伴隨著能將歐爾桑克高塔都炸塌的大爆炸。”
    “它掌握能讓生命凋零的力量，一切生命都是它的敵人，在被凋靈殺死的生命之上會綻放出一種黑色的玫瑰，凡是靠近那種玫瑰的人，都會快速陷入凋亡。”
    聽著李維的講述，薩魯曼感到有些意外。
    一方麵是對他講述的誇張內容表示意外，另一方麵也是沒想到李維根本沒提報酬之類的東西，居然直接就將這種隱秘說了出來。
    “聽起來那可不像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的確不是。”
    對於凋靈的具體來由，李維並未多做解釋。
    一方麵他自己也不確定，另一方麵也沒必要，薩魯曼是能理解的。
    畢竟阿爾達曆史上也是有一位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闖入者的，也就是那位蜘蛛形態的域外邪神：烏苟立安特。
    這位大蜘蛛邪神更是重量級，它能給魔苟斯打得求救聲大到地底睡著的炎魔群都被驚醒，最後還是靠著炎魔大軍及時救駕依靠屬性克製才把它逼退。
    關於烏苟立安特的結局，無人知曉，也無人能探查，但它幾個紀元以來確實沒再出現過。
    眼下說的一切尚且沒超出薩魯曼的認知範圍。
    李維繼續說道：
    “下界之星，就是凋靈死亡後凝聚出的物品。”
    “很奇妙不是麽，掌握能讓生命凋亡力量的強大亡靈怪物，在消逝後卻凝聚出一顆無瑕的、純潔且充滿生命力的星辰一般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