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軍升在家照顧老太太，意外的是奶奶情況竟然真的好轉很多，她還打電話把他們叫回去，問了問沈媽媽在外旅行怎麽樣？
    沈軍升這才知道箏雲是去旅行了，隻是她一個人去嗎？
    林婉檸給了他答案，“奶奶放心，由小陳一起，會照顧好媽媽的。”
    小陳？男的還是女的？為什麽讓他陪著？他和箏雲是什麽關係？
    一係列問題砸在心裏，一時不知道該去問誰，最終等所有人吃完飯，正好沈律又去陪了奶奶，他才找到機會來問林婉檸，“婉檸，你媽媽她，是和朋友一起去旅遊的嗎？他們去了哪裏？”
    “不是朋友，現在還在法國，不過很快就去別處了，你放心我媽沒幾個月是不會回來的，你不用擔心會碰到。”
    他哪裏是擔心會碰到，他隻是……
    “哦！是那個女性朋友和你媽媽一起呢？”
    “是男的。”
    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眼裏全是不可置信，“男，男的？”
    林婉檸看著他皮笑肉不笑，“我不覺得爸爸有什麽資格去問媽媽的近況，她無論是和誰一起去旅遊，是朋友還是其他……這些前二十幾年爸爸都沒有過問過，那麽現在也是不過問的好，不是嗎？”
    他窘迫的閃了閃眼神，許久才道：“你們都很討厭我吧？”
    “對於不負責任的男人，是個女性都會本能的反感吧！不過您是沈律的爸爸，我還是會十分尊重你的。
    可，關於媽媽的情況，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去問，她現在過得很好。”
    是真的好，昨天他們還收到沈媽媽寄回來的照片，有山水有風景，還有人物，看的出來，鏡頭裏的人是開心快樂的。
    也是半輩子守著個不愛她的男人，她不出去走走怎麽會知道外麵的風景以及人都有多麽美好。
    沈律哄睡了奶奶又是無視他的離開，他到底忍不住問道：“阿律，你就打算這樣對待我一輩子嗎？”
    “怎麽？受不了嗎？”他看著他的眼睛滿是冷意，“可是這樣的無視我和媽媽承受了二十多年，你這才幾天呀？以後日子還長，我們慢慢過。”
    他也想原諒，可是一想到母親的絕望以及自己的無助他就沒有辦法原諒，他真的不是個好父親。
    人都走了，沈軍升才癱坐在沙發上悲痛萬分，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顯然不是呀！他，他隻是覺得他時間還長，終歸會好的。
    可怎麽就回不去了呢？
    一直都加沈律情緒都是低落的，林婉檸何嚐不知道他心裏難過，畢竟那也是有所期待的父親，曾經他也向往像他一樣為國奉獻，可現在……
    林婉檸輕輕攥了攥他的手道：“阿律……”
    他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婉檸，對不起讓你看到我們這樣糟糕的家庭，我……”
    “什麽糟糕？隻是父母沒有相愛而已，其實你也可以試試把他看做是自己的領導，或者同事，總是這樣針鋒相對你也不快樂不是嗎？還有奶奶，她是想要一家團員的。”
    奶奶心裏什麽都明白，她也從不會勉強沈律原諒自己的父親，隻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又了解自己的身體，終歸還是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裏看到一家人是在一起的。
    “可是你看到了嗎？他是奶奶的兒子，可是奶奶糊塗時提到最多的還是媽媽，這些年他太失職了，哪怕他不愛媽媽也不愛我，那奶奶呢？那個因為爺爺不負責家裏一手拉扯他長大的奶奶呢？他到底是怎麽忍心這麽多年不回來？奶奶每次身體不好都是媽媽和我陪著，開始我還試圖告訴他讓他回來看看奶奶，可是後來奶奶就不許我打給他了，奶奶他對他實在失望。”
    她但是聽奶奶提過沈律爺爺的，其實也不是像他爸爸這樣心裏裝了別人，爺爺更多的是不服氣，他當初是被家裏包辦婚姻的，開始幾年是排斥，後來有了孩子他也試圖離家出走過。
    不過也是奶奶有自己的人格魅力，隨著沈律爸爸慢慢長大，他爺爺也收了心思，接受了奶奶，後麵幾年他們過得挺幸福的。
    以至於奶奶提起臉上還帶了笑容，可惜爺爺身體原因沒陪她太久，沈律爸爸還是奶奶一人操心培養的。
    沈律搖搖頭，“那時候我就想，我們祖上是不是都有渣男基因呀？無論是誰都會辜負自己的妻子？所以我打算就不結婚了，也別連累別人，可是奶奶說了，他們上一輩，也就是爺爺的父母十分恩愛，他們那個年代其實隻生一個孩子是會被人說的，甚至還可以納妾，畢竟爺爺父母那時候家庭還是挺優渥的，爺爺父親的弟弟們都有納妾呢！
    可是他們就是沒有納妾，一輩子就一個爺爺，而且夫妻倆一輩子沒紅過臉，是遠近聞名的神仙夫妻呢？
    奶奶當時可羨慕他們了。”
    這樣說著沈律都有了幾分向往，畢竟那樣的婚姻對他來說才是美好，才是人應該踏入的美好未來，而不是像他們……
    “我還不知道有這些呢！”
    “你不知道的多了，奶奶跟你說爺爺沒那麽渣，那不過是不想讓你這個晚輩對死去的人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其實我知道的爺爺，他和奶奶一輩子都沒有那麽好過，他甚至登報和奶奶離過婚。
    還好曾爺爺明事理，把家裏一切都交給了奶奶，還和爺爺斷絕關係，爺爺也不是病死，聽說是為了救一個女人死的。
    奶奶常說，爺爺沒有做錯什麽，他隻是沒有娶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甚至他死後奶奶還把那兩個人以夫妻之名葬在一起。”
    其實若說受害者，奶奶又何嚐不是受害者，她的婚姻她自己也沒法選，聽說她家裏姊妹眾多，每一個人的婚姻都是明碼標價的。
    而她是和爺爺從小指了婚，所以比其他姐妹都幸運一些，即使知道爺爺不愛她，她也沒得選，她不嫁給他，就要嫁給別人當二房，她接受不了，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她耽誤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