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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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春樓外。
    幾個穿著軍裝的鋤奸隊員已經準備齊當。
    羅安屏沉聲道:“同誌們,任務目標重要性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
    “時間緊迫,大家小心行事。
    “隻許成功,不可失敗。
    “我在書店等你們的好消息。”
    “放心吧,隻要能把人引走,我一刀就能削了那叛徒的狗腦袋。”領頭的中年紅票冷冷道。
    “老孫,靠你了。
    “保重。”
    羅安屏本想叮囑一句安全第一。
    但轉念一想,這次是死任務,就是奔著龍潭虎穴去的。
    袁佩林不死。
    就會死更多的人。
    無論如何,今晚鋤奸行動都必須執行。
    眾人偽裝成兵痞,很快混進了繡春樓。
    “大爺,裏邊請。
    “姑娘們,趕緊招呼上呢。”
    門口迎客的老鴇扯著尖嗓子吆喝著。
    ……
    房間內。
    肖國華和手下薑誌正抽煙、喝茶。
    “哥,我媳婦身體不好,上個月又剛有了身孕,還不知道胎兒能不能坐住。
    “我走了以後,你要寬裕時長給她勻點活命錢。”
    薑誌拿著鋒利的短刃削著蘋果皮,語氣平靜的像在說別家事。
    “說這話幹嘛?”肖國華眉頭狠狠跳了一下。
    “這個人很重要。
    “殺了他,無論是李隊長,又或者站長,都會讓我死。
    “尤其是站長。
    “因為隻有死人才會永遠的保守秘密。”
    薑誌苦笑道。
    肖國華沒說話,掐滅煙頭,吐出了口中殘餘的灰色煙氣。
    “把老鴇叫來。”他吩咐薑誌。
    很快,老鴇劉翠扭著大屁股走了過來,笑的跟朵一樣:
    “爺,中統的人來了。”
    “黨通局。”肖國華素來板正,提醒她道。
    “是,黨通局的孫主任派了三個人。
    “兩個男的,一個女的。
    “女的化好妝了,等著屋裏那位叫號呢。”
    劉翠諂媚道。
    “你倒很識趣啊。”肖國華冷笑看著她。
    “那當然。
    “誰不知道津海是吳站長說了算。
    “肅貪、肅奸,那都是他老人家抓的。
    “中……黨通局那個孫主任除了會養小姑娘,天天被老婆打,他還能幹嘛?
    “好不容易撈了個經濟檢查團的肥差。
    “結果在津海還被你們給砸了。
    “誰輕誰重,該向著誰我自然是清楚的。”
    劉翠揮舞著手絹,滿嘴抹蜜道。
    “李隊長知道嗎?”
    肖國華沉默了幾秒道。
    他想過了,如果站裏不知道孫傳誌的布局,就可以放任朱燕進去殺了“袁佩林”。
    這樣既能完成站長的任務。
    又能不用舍掉薑誌。
    還可以把鍋甩在黨通局的人頭上。
    可謂一箭雙雕。
    “放心,除了您,我連李隊長也沒告訴。”劉翠笑道。
    “李隊長可不是好惹的。
    “敢欺瞞他,小心吃槍子啊。”
    肖國華臉一沉,嚇唬她道。
    “爺,有人打過招呼……我不敢亂說的。
    “再說了,這人是剛到的。
    “我也沒機會跟別人說啊。”
    劉翠提到那人一臉懼色。
    肖國華滑動著茶盞,大概知道她說的人是誰了。
    “管好嘴,這個人很重要,話多了你會有麻煩。”
    “去吧。”
    肖國華揮手讓她下去。
    “知道,謝謝肖爺提醒。”劉翠道。
    劉翠帶上門出去了。
    “薑誌,待會你和我去抓紅票。
    “朱燕這邊留給齊大福。
    “樓裏這個人今晚是決計不能活的。
    “朱燕能除掉他最好。
    “除不掉,咱們再另尋他法。”
    肖國華想了想決定道。
    “肖科長,可站長……”薑誌道。
    “就這麽安排吧。
    “不過,你得找個口實,一定是齊大福不讓咱們進去。
    “而我,因為進不去,就沒把刺殺計劃告訴你。
    “回頭站長問了,咱倆必須得口徑一致了。”
    肖國華謹慎的叮囑道。
    他為人向來謹慎、低調,做事滴水不漏,否則吳敬中也不會讓他接任保衛科了。
    “明白了,肖科長。”薑誌領命。
    兩人一塊來到回廊。
    齊大福正跟一個妖豔的妓女在角落裏玩貓膩。
    “齊隊長。
    “一切還好吧?”
    肖國華走了過來,沉聲問道。
    “咳咳。
    “是肖科長啊。”
    齊大福趕緊提起了褲子,尬笑了一聲。
    妓女站起身剛要走,齊大福一臉意猶未盡的拉著她,示意不用走。
    “執行任務還玩活,不好吧。”肖國華麵無表情道。
    “老肖。
    “你的職責是保護站長,不是執法監督。
    “別學陸橋山什麽都想管。
    “那樣沒啥好果子吃。”
    齊大福跟了即將升為副站長的李涯,口氣硬的很。
    “站長有令,為了確保袁先生的安全,我必須進去做一下確認。”肖國華說著就要往“袁佩林”的房間走。
    “慢著。
    “肖科長,李隊長有令,除了我,任何不得進入房間。”齊大福喊住他。
    “什麽意思?
    “到底是聽李隊長的,還是站長的?”
    肖國華眉頭一沉,森然問道。
    “要是平時,自然得聽站長的。
    “不過這事嘛。
    “連站長都得聽李隊長的,肖科長,你是明白人,別讓我為難。”
    齊大福冷笑道。
    “那出了事算誰的?”肖國華皺眉道。
    “樓裏有三十多把槍,你跟我說出事?
    “老肖。
    “網撒好,魚要上鉤了,你賴在這不太好吧。
    “莫非你也想分一杯羹,去爭搶副站長的位置?
    “別忘了,你隻是芝麻粒少校軍銜。
    “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別這麽拚,小心子彈不長眼。”
    齊大福陰陽怪氣道。
    “行!
    “那這裏就交給齊隊長了。
    “薑誌,咱們走。”
    肖國華要的就是這句話,一擺手帶著薑誌下了樓。
    “寶貝,你繼續。”
    齊大福拉著女子走到角落,一把將她按了下去。
    “活不錯,以後就找你了。”
    半個小時後,他推開女人,神清氣爽的邁著八字步,從後邊回廊繞進了郭亮的房間。
    郭亮湊在燈光下喝茶、看報。
    “咋樣,樓裏一切還好吧?”他問道。
    “幾十條槍保護你,一卡車白也沒這安保待遇,你擔心個屁。
    “喝這麽多茶,還能睡著嗎?”
    齊大福坐下,抓了幾顆生米丟進嘴裏嚼了起來。
    “晚上的烤鴨太油膩了,喝點茶正好刮刮油。
    “時間不早了。
    “叫老鴇安排個漂亮點的來。”
    郭亮笑了笑道。
    “你不是刮油,是養足精神玩女人吧。
    “我就在你隔壁。
    “有事喊一聲就是了。”
    齊大福衝房間裏的兩個行動隊科員一招手,就要離開。
    “等等。
    “把他們留下來。”郭亮吩咐。
    現在紅票滿世界找他和袁佩林。
    時間每過去一天。
    危機就會增加一分。
    安全第一,隻有保住命才能享用榮華富貴和女人。
    “留下來?
    “隻要不影響興致,你隨意。”齊大福撇嘴嗤笑。
    “不影響,有蚊帳。
    “我讓姑娘收著點嗓子就是了。”郭亮幹笑道。
    “呸!”
    齊大福就覺得這個黑框眼鏡男簡直變態,一臉鄙夷的走了。
    ……
    很快,朱燕被領了進來。
    她心裏又緊張又高興。
    還是孫主任的人脈好使,老鴇隨便一句話,她就有了接觸“袁佩林”的機會。
    她腰間的短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在來之前,朱燕已經殺了十幾條狗和貓。
    她相信,這把刀子同樣能輕而易舉的刺進“袁佩林”的脖子,立下奇功,晉職受賞。
    然而,一進來她傻了。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
    跟照片上的袁佩林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更鬱悶的是。
    房間床頭兩側還站著兩個保密局的科員。
    叫妓女,還帶旁聽的?
    這還怎麽搞刺殺?
    朱燕瞬間心亂如麻,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美。”
    郭亮挑起她的下巴,嘖嘖讚道。
    然後,又繞著她轉了一圈。
    見她身材豐腴有料,愈發是心怒放。
    “以前沒見過你,新來的?”郭亮並沒有被美色衝昏頭腦。
    “不是。
    “前段時間回老家了,今兒剛回樓裏。
    “媽子說您尊貴,這不讓我過來了。”
    朱燕故作嬌笑。
    郭亮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他看出來這個女人很不自然。
    繡春樓的女人素來風騷,而這位似乎有點緊張、矜持啊。不對。
    她身上的香味似乎與樓裏其他姑娘也不太一樣。
    “搜她的身。”
    小心駛得萬年船,郭亮往後退了一步。
    “對不住了。”
    兩個行動隊員麵無表情的走上前,在她身上搜了一通,找到了那把別在腰間的皮套短刀。
    “別告訴我,你拿它來切水果的。
    “黨通局,還是紅票?”
    郭亮接了過來,在朱燕臉頰上輕輕比劃著。
    森寒的刀鋒讓朱燕頭皮陣陣發麻。
    來之前的一腔熱血,此刻完全化作了恐懼,渾身篩糠子一樣顫抖了起來。
    “不說?”
    郭亮刀子抵在了她脖子上,輕輕一劃,一絲血痕滲了出來。
    “我,我是黨通局孫主任派來的。
    “門外那兩個夥計是我的同夥。”
    朱燕兩腿一軟,嚇的連忙招供。
    “你,去通知齊隊長拿人。”郭亮指著一個科員吩咐。
    那人立即走了出去。
    “黨通局?
    “嗯,不是紅票就好。
    “殺了你怪可惜的。
    “來都來了,不想死的話,知道怎麽做吧。
    “別再想殺我。
    “我是北平警察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論單打獨鬥,你這樣的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
    “伺候舒服了,我可以放你走。
    “否則,保密局的酷刑你是知道的。”
    郭亮握著她的手,有說有笑的往床邊走去。
    “我,我知道怎麽做。”朱燕如同木偶般進了蚊帳,一顆顆的解開了紐扣。
    很快,蚊帳裏就傳來了響動。
    剩下的那個行動隊科員守在床邊,腦瓜子嗡嗡的。
    樓下。
    薑誌快步來到混成酒客的肖國華身邊,悄聲道:
    “肖主任,大事不好了。
    “樓上房間裏有李涯的人,孫傳誌派來那個女刺客被抓了現行,當場供出了兩位同伴,現在正床上陪睡呢。
    “指望她下手是沒戲了。”
    “黨通局這幫比豬還愚蠢的家夥!”肖國華皺眉暗罵。
    “沒法,樓上那位太鬼。
    “找女人睡覺床邊還得跟兩個,估摸著女刺客也沒想到這家夥會這般不要臉。
    “現在咋辦?”薑誌道。
    “別急。
    “黨通局不行,不還有紅票嗎?
    “鋤奸隊還是有些手段的。
    “記住一旦有亂,咱們把動靜鬧大點,爭取給他們製造機會。
    “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下手。”
    肖國華很穩重的吩咐。
    樓上。
    齊大福一聽抓了黨通局的刺客,顧不上陪妹子,第一時間到了裏間給李涯打電話邀功:
    “喂,李隊長,釣到魚了。
    “黨通局的三名刺客被我給拿下了,他們剛一露頭,我就嗅到味了,逮了個正著。
    “沒,就我拿的,沒保衛科啥事,您盡管放心。
    “行,先看起來,不得走漏風聲。
    “兩個男刺客已經抓了,女的,這會兒被郭先生拉床上去了。
    “知道了。
    “我這張著網呢,隻要他們敢來,今晚必須一網打盡。
    “是,打起一萬分精神。
    “李隊長再會。”
    齊大福掛斷了電話。
    “齊隊長,李隊長咋說?”一旁的米誌國湊過來問道。
    “讓咱們看起來。”齊大福道。
    “可那女的……”米誌國欲言又止。
    “郭先生是香餑餑。
    “隨他去吧。
    “指不定過了今晚,那娘們就得去見閻王了。”
    齊大福幹笑了一聲,又指了指他們幾人:
    “把你們的狗眼都睜大了,後半夜指不定還得熱鬧。
    “要抓到魚了,天天喝羊湯。
    “抓不到,出了茬子,你們幾個都得人頭落地。”
    說完,他拿著手電先回房歇著去了。
    晚上十一點。
    樓下大廳尋歡作樂的酒客來來往往,依舊人聲鼎沸。
    老鴇劉翠坐在櫃台邊,哈欠連連。
    上了歲數,他是真熬不住了。
    “紅兒,過來給我盯著台子,我上……”
    就在她打算回房歇著時,四個穿著軍裝背著槍的士兵,勾肩搭背踉踉蹌蹌走了進來。
    “老板娘,還有沒有姑娘。
    “給,給爺叫幾個漂亮的,再來幾壺好酒。”
    其中一個士兵伸手就掐劉翠的臉。
    “哎喲,幾位軍爺,急啥啊。
    “我這就給你們安排上。
    “姑娘們,好酒好菜,來客人了。”
    劉翠吆喝了一嗓子。
    幾人邊吃邊喝,陡然其中一人站起身,拿起酒杯摔在了地上:
    “什麽鳥酒,淡的跟水一樣。
    “老板娘,你賣的假酒吧。”
    說著一掀桌子,鬧騰了起來。
    “幾位軍爺,我店裏的酒水在全津海城數一數二,誰不知……”
    砰!
    “知你馬個頭。”
    其中一人拎起酒壇子砸在了劉翠頭上。
    劉翠哎喲一聲,身子一軟栽在了地上。
    “齊爺,齊爺出事了。”
    底下有姑娘們衝樓上大喊。
    “瑪德,敢不給好酒,今天把你這鳥店給砸了。”另外三個兵痞也跟著醉醺醺的亂砸亂打起來。
    “齊爺,樓下鬧起來了。”
    米誌國趕緊跑到門口通報道。
    “這時候鬧事,有點意思啊。”
    齊大福早聽到了動靜,不緊不慢的推開門冷笑走了出來。
    “底下嚎喪呢。
    “齊隊長,出啥事了?”
    郭亮在裏邊大喊。
    “兵鬼鬧事,老子盯著呢,睡你的娘們去吧。”齊大福隔著門嚎道。
    “瑪德,影響老子睡覺。
    “睡不著了,正好體力恢複了點,燕兒,咱們再來。”
    郭亮親了口懷裏嬌滴滴的美人兒,翻身又壓了上去。
    “齊隊長,這幫兵鬼會不會是紅票派來的?”宋飛在一旁提醒道。
    “這還用你說?
    “是不是,他們都得是。
    “不是,拿錢贖人。
    “是,咱們正好立功。
    “虧你在行動隊待了這麽久,這點規矩都不曉得?”
    齊大福翻了個白眼,左手槍,右手電筒,慢悠悠的下了樓來。
    “幹嘛呢?”
    齊大福問道。
    “喲嗬,還有看場子的……”
    一個魚泡眼兵痞剛要摘下肩頭的槍,齊大福手槍直接頂在他的下巴上:
    “馬拉個巴子的,送貨上門啊。”
    “老總,別,別衝動,小心走火。”那人連忙舉起手求饒。
    “下槍。”齊大福下令。
    “老總,您瞧好了,我們可是駐軍的人……”另一個人連忙解釋。
    “管你什麽人。
    “老子是保密局行動的,現在懷疑你們紅票。
    “把這幫紅票給我抓起來!”
    齊大福一揮手,十幾個行動隊科員圍了上來。
    “老總,有話好好說,我們真是駐軍的。”
    “沒牟軍長的令,想抓老子,你們算老幾。”
    幾個兵痞不服氣,推搡了起來。
    肖國華目光如鷹隼般掃蕩著。
    繡春樓有三道樓梯。
    正中左右各一道。
    這是供酒客們去包房的通道。
    在右邊,還有一條略顯狹窄的木梯,是方便姑娘們換衣服的單樓道。
    眼下人群亂糟糟的。
    指不定就是紅票的調虎離山之計。
    真正的殺手可能隱藏在酒客間。
    不行,得給他營造機會。
    砰!
    肖國華舉槍朝天一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齊隊長,跟他們客氣啥。
    “誰再敢鬧,一槍崩了。”
    肖國華厲聲喝道。
    趁亂,一道輕盈的身影三兩下飛奔上了樓。
    上樓的正是鋤奸隊老孫。
    他手執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摸到了郭亮的門口。
    剛要開門,裏邊有一人走了出來。
    正是負責保衛的科員。
    老孫眼疾手快,一刀刺進了那人的心窩,捂住嘴輕放在地上。
    然後帶上了門,走了進來。
    床上正有響動。
    郭亮正賣苦力,一想到有數十個精銳科員守護,再加上朱燕活兒又好,他往日警惕的心思全在女人身上。
    酣透之際,腦子都是木的空的。
    哪裏還顧得上諸多。
    隻當守衛尿急出去了。
    老孫走到光線的床邊,猛地掀開了蚊帳。
    “什麽人?”
    郭亮驚然大駭。
    不待摸槍,卻見刀光一閃,他頓覺脖子上有寒氣滲入,空氣為之凝固,哪裏還說的出話來。
    大股的鮮血,沿著指縫飛濺而出。
    朱燕容失色,剛要叫喊,老孫鋒刃不老,反手一刀紮穿了她的心髒。
    嗤啦。
    他連拉了幾刀,取下郭亮的人頭一卷兜了起來。
    然後撕了塊白布,用手指蘸著血水,寫下四個大字:
    “叛徒下場。”
    這是他多年來的老習慣。
    每殺一人,必留血書。
    以此震懾各方漢奸、走狗的囂張氣焰。
    寫完血書,老孫收刀輕步急走。
    剛推開門。
    一把手槍頂在了他的額頭,硬生生把他逼回了房間。
    一個三十幾歲的平頭漢子麵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
    “等你很久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