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好你個穀有牛

字數:16359   加入書籤

A+A-


    “大家看看這是誰?”
    李涯舉著照片展示一圈後,朗聲問道。
    “站長,陸處長,你們再仔細看看。”他把照片放在了審訊桌上。
    吳敬中看了眼照片,再看了眼翠平,微微一皺眉又轉手給了陸橋山。
    “橋山,你看看。”
    陸橋山來回打量了好幾眼,側身低沉道:“站長,這不是像,這的確就是一個人啊。”
    他衝餘則成和洪智有挑了挑下巴:
    “你倆也看看。”
    洪智有起身接過掃了一眼,遞給餘則成。
    “怎樣?
    “人可以偽裝,但照片是偽裝不了的。
    “這是邊保的軍服。
    “而且,我想沒人,也不會有人強迫餘太太穿上這身軍裝,再給她照相吧。”
    李涯聲音提高八度,傲然問道。
    “照片不會偽裝,這話沒毛病。”陸橋山少有的配合了李涯一波。
    岡村和李涯握手的照片,那就是他親手炮製的“真實”呀。
    “你想說什麽?”餘則成道。
    “餘太太,照片上的人是你嗎?”李涯走到翠平跟前,暗暗挖了個坑。
    “不是。”翠平道。
    “不是你。
    “好。
    “那就讓我來告訴各位吧,這個人叫陳秋平,是餘太太的妹妹。”
    李涯道。
    “我是有個妹妹。
    “但很早之前就走散了,她叫王菊香,也不叫秋平啊。”
    翠平說道。
    “菊香,秋平,倒都跟秋沾點關係。
    “餘太太,你也別裝了?
    “你根本不叫王翠萍,你叫陳桃花。
    “是紅票易縣的遊擊隊隊長。”
    李涯振振有詞道。
    “李隊長,照片中的人姑且不論,餘太太怎麽又叫陳桃花,成遊擊隊長了。
    “你有證據嗎?
    “別跟我拿喬三妹和段桂年說事,他們的案子是站長和我審理的,事實證據不清楚。
    “翻老賬隻能是浪費口水。”
    陸橋山手一合放在二郎腿上,神態鬆弛的提醒道。
    “如果我能證明照片中這個人是陳秋平。
    “是不是能證明,有人頂替陳秋平來到了津海執行潛伏任務?
    “同樣,是不是可以證明照片中的人,就是王翠平的妹妹。”
    李涯問道。
    “單從長相來論,的確有存在姐妹的可能。
    “要不然說不通啊。
    “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陸橋山看向站長,低聲道。
    他其實也存有一點私心。
    反正李涯的證據,已經握在了自己手裏。
    要是能借著李涯把餘則成咬死。
    自己在津海站就再也沒有了競爭對手。
    “李涯,你說照片中的人是陳秋平,邊保六科辦事員,可有證據?”吳敬中問。
    “有。
    “剛剛那兩封文件是其一。
    “其次,我幾天前去了趟西安,找到了一個人證。
    “這個人就是情報上提到的穀有牛。
    “他曾是陳秋平的馬夫,親眼目睹她掉落山穀,並出席了陳秋平的追悼會。
    “可以說是最有利的人證。”
    李涯道。
    說著,他衝門口的隊員打了個響指。
    立即有人把穀有牛帶了進來。
    見到穀有牛,翠平心頭一緊,狠狠吞了口唾沫。
    該死。
    她見過這個人。
    邊保和縣大隊中間隔了幾層組織關係,過去打鬼子時,她成天在山裏遊蕩,根本沒機會見小妹。
    44年12月份,小妹托人送了封信給她。
    當時送信的就是這個人。
    她還請穀有牛吃了大餅和麵糊糊,聊了些妹妹的事。
    沒錯,就是這個人。
    就這張憨厚的大餅臉,就是化成灰,翠平也不會忘記。
    一旦這個人招認。
    她就危險了。
    穀有牛搭聳著腦袋,戰戰兢兢走了進來。
    餘則成敏銳察覺到了翠平的細微異樣。
    他心裏暗叫糟糕。
    這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他手心和後背滲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
    “餘太太,你似乎有點緊張啊。
    “寶興,給她倒杯水。”
    李涯淡淡擺頭笑道。
    盧寶興倒了水,翠平沒喝。
    “說說吧,你的身份。”吳敬中道。
    “咱叫穀……穀有牛,是陝西王範嶺村人。”穀有牛道。
    “哪弄來的?”吳敬中又問。
    “胡宗南攻占延城時,俘虜了不少那邊的軍民,這個人就是俘虜。
    “我從大牢裏提出來的。”
    李涯回答道。
    “穀有牛就是邊保六科陳秋平的馬夫。
    “他親自目睹了陳秋平為了趕赴津海,回社會局複命遇難,並參加了追悼會。
    “而且,他曾經受陳秋平所托,去易縣送過信,並見過遊擊隊長陳桃花。
    “也就是餘太太。
    “信!
    “文件!
    “人證都齊了,站長這回您應該相信了吧。”
    李涯自信飛揚的仰著下巴道。
    “李隊長,先不著急定調。
    “我想問問,你這些情報可靠嗎?是從哪買來的,黑市、紅票,還是總部或者三青團提供的?”
    餘則成站起身問道。
    “情報從哪來的不重要。
    “上邊有簽字、蓋章,這就是原件。
    “它自然是可靠的。”李涯笑道。
    “明白了,有簽字、蓋章,可靠。”
    餘則成點了點頭,坐回了椅子:
    “站長我沒疑問了,可以繼續審訊。”
    “李涯,你繼續。”吳敬中道。
    “穀有牛,說說吧。
    “這照片中的人是誰,她跟餘太太是什麽關係。”
    李涯亮出照片,笑著吩咐道。
    穀有牛湊到近前,瞪眼看著照片,然後目光來回的在站長等人身上遊蕩,有些支支吾吾。
    “保密局不會虧待每一個線人,放心大膽的說。
    “站長會為你撐腰的。
    “照片中的人是邊保六科陳秋平嗎?”
    陸橋山笑著提醒道。
    “這……”穀有牛看了李涯一眼,嘴皮子打著哆嗦。
    “你倒是說啊。”李涯見他磨磨蹭蹭的,有些發火了。
    “是,是,我說。”
    穀有牛抬起頭,一臉害怕的衝著吳敬中道:
    “大長官,這……這個女人我不認識!”
    穀有牛低著頭一臉害怕道。
    “你,你說什麽?”李涯海以為自己聽茬了。
    “李隊長,她,她不是陳秋平。”穀有牛指了指照片道。
    “瑪德,你玩我?”
    李涯回過神來,一把揪住了穀有牛。
    “不認識?
    “李涯,這到底怎麽回事?”吳敬中皺眉道。
    就連洪智有也是心頭詫異不止。
    要知道這事周力打了包票會把人搞定。
    但李涯又把穀有牛帶了回來。
    他一度認為,周力就是個混兒,辦事忒差。
    現在看來這是藏了一手,另有隱情啊。
    “你不是給陳秋平牽馬的嗎?在車上,你還說認識陳秋平的。
    “穀有牛,你給我老實點。
    “要不然老子槍斃了你。”
    李涯一把揪住他的領口,火冒三丈道。
    “李隊長,注意你說話的口氣,不要威逼脅迫證人。
    “站長還在這。
    “還有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呢。”
    陸橋山冷冷提醒道。
    “我是給陳秋平牽馬的。
    “但,但這個人她確實不是陳秋平。
    “李隊長,咱是老實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睜眼說瞎話啊。”
    穀有牛結結巴巴,一臉為難道。
    “你現在就在睜眼說瞎話。
    “這張照片是我從陝北弄到的情報,確係是邊保六科陳秋平無疑。
    “你小子是在耍我嗎?”
    李涯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冷然低吼道。
    “我,我沒有。
    “真的,陳秋平是鵝蛋臉,長的比她好看多了。
    “各位長官,我對著蒼天發誓,陳秋平真的長的不是這樣啊。”
    穀有牛嚇的不輕,都快要哭了。
    “李隊長。
    “會不會是你的情報出現了問題?”吳敬中皺眉問道。
    “站長,延城總部組織遷移後,那邊關係挺亂的,李隊長出錯也不是不可能。
    “又或者李隊長找的人不專業?”
    陸橋山扶了扶眼鏡,一本正經的分析。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我這次調查天衣無縫,沒有漏洞。
    “是他,他臨時反悔。
    “他在故意狡辯替王翠平開脫。
    “混賬東西,你到底在幹什麽?”
    李涯雙目圓睜,死死瞪著穀有牛道。
    “長官……”穀有牛嚇的往後一退,一屁股癱在了地上。
    “站長,李隊長這是……急了。
    “這麽個審法,穀有牛怕是沒法說話了。”陸橋山搖頭輕笑,側身對吳敬中道。
    “李涯,你先坐下。
    “橋山,你來問話。”
    吳敬中瞪了李涯一眼,吩咐道。
    “是,站長。”
    陸橋山坐正身子,盯著穀有牛,開口就是過硬的專業:
    “穀有牛,李隊長說你曾代陳秋平去易縣送過信?”
    “是的。”
    虛假的微笑,溫和、低沉的聲音,讓穀有牛瞬間鬆弛了些許。
    “陳秋平的姐姐叫什麽?”陸橋山繼續問。
    “陳桃花。”
    “是易縣三大隊遊擊隊長嗎?”
    “是。
    “我去山裏,陳隊長還請我吃過大餅。”穀有牛點頭。
    “那就簡單了。
    “這位女士叫王翠平,李隊長指認她就是陳秋平的姐姐陳桃花。
    “你走到近前看清楚,是不是?”
    陸橋山拉了拉椅子,身子前傾指著翠平道。
    穀有牛轉過頭,隻是看了一眼,便搖頭道:
    “不是。
    “這大姐不是陳隊長,跟陳秋平也不掛相。”
    “明白了。”
    陸橋山點了點頭,身子側靠道:
    “站長,情況很明了。
    “李隊長認錯了人。
    “或者說,他的情報來源不精準,這才導致出現誤差。
    “李隊長,這趟西安之行來回上百塊大洋的路費不便宜,別忘了找餘副站長報銷。”
    他不忘溫馨提醒一句。
    “我隨時恭候。”餘則成眯著眼笑道。
    “李涯,你還有什麽補充證據?”吳敬中看向李涯。
    “站長,我無話可說。”
    李涯抓起椅背上的西裝,落寞冷笑。
    穀有牛的反水,讓自己直接成了笑話。
    他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
    “你給我等著。”
    李涯雙目微紅,死死盯著穀有牛,從牙縫裏蹦出冰冷的聲音。
    說完,他扭頭就走。
    “李隊長,且慢。”
    餘則成抬手擋住了李涯的去路。
    “餘副站長有何指教?”李涯冷然道。
    “我知道你是建豐的人。
    “匹夫一怒,尚且血濺百步,你沒有確鑿證據就羞辱我的妻子,這事得有個說法吧。”
    餘則成拔出槍,麵無表情的對準了李涯。
    李涯嘴角一撇,傲然而立,不予回答。
    “老餘,內部調查。
    “這不還沒上電,上刑具嘛?
    “不至於,不至於啊。”
    陸橋山在一旁拱火道。
    “不至於?
    “老陸,要是坐在那的是嫂子,你還會不至於嗎?”餘則成反問。
    “想抓人就抓人。
    “要不是寶興有良知,講規矩,翠平現在指不定成什麽樣了。
    “要證據沒證據。
    “人再打個半死,來上一句內部調查。
    “站長,各位有這麽個內部調查法嗎?
    “太猖狂了吧。”
    餘則成氣的渾身直發抖。
    “這事今天必須有個說法。”
    說著,他大拇指撥下了安全栓,手指扣上了扳機。
    “則成,冷靜。
    “李涯方式是過了,但出發點也是基於保密局的監察規矩,千萬別衝動,別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吳敬中也起身勸道。
    “站長,我冷靜不了。
    “李隊長針對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這事沒個說法,我這坎過不去。
    “我一個中校換一個上校,不虧。”
    餘則成盯著李涯,露著大白牙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說著。
    他手指猛地扣動扳機。
    這邊離的最近的洪智有眼疾手快,一把托起了他的手。
    砰!
    子彈在密室內,震的眾人兩耳嗡嗡直響。
    眾人無不是嚇的膽顫心驚。
    這一槍幾乎是擦著李涯頭皮打出去的,直接射在了對麵的門框上。
    要是洪智有晚上半秒。
    李涯的腦袋怕是開花了。
    誰也沒想到餘則成平時斯斯文文的,會這麽彪。
    一槍沒打死,餘則成還想開槍。
    吳敬中惱火大叫:
    “還愣著幹嘛,快下了他的槍。”
    “都別攔著。
    “今天我跟他必須死一個。”
    餘則成奮力掙紮著,還要開槍。
    洪智有則死死托著槍。
    砰砰!
    又是兩槍打在了天花頂上。
    “老餘,你別衝動。”
    “我特麽今天……”
    餘則成話沒說完,翠平一記手刀劈在他後脖子上。
    他眼一翻,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我男人彪,下次想抓老娘,先掂量掂量自己這條命幾斤幾兩。”翠平和洪智有攙起餘則成冷冷對李涯道。
    李涯抬頭看了眼天花板的彈孔,嘴角顫了顫,沒說話。
    “李涯。
    “別忘了找餘副站長報銷車費啊。”
    陸橋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去了。
    “穀有牛,跟我走吧!”
    他順帶把穀有牛給帶走了,省的李涯滅口。
    審訊室內很快隻剩下吳敬中。
    “站長,我又搞砸了手藝。”李涯聳肩道。
    “我早說過,一定要鐵證。
    “現在好了吧,人沒查到,還弄了個灰頭土臉。
    “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吳敬中輕歎了一聲道。
    “老師。
    “我的方向沒錯。
    “死,我倒沒怕過。紅票有紅票的信仰,我也有我的原則。
    “我敢砸謝若林的鍋,敢抓王翠平,就沒想過生死一事。
    “對抓紅票,我跟恩師一樣永不妥協。”
    李涯眼底傲氣未褪,淡淡道。
    “難怪你能進鐵血青年團了。
    “是夠鐵血的。
    “抽空去給則成道個歉,畢竟同事,適當緩和下,以後還是要一起工作的。”
    吳敬中站起身道。
    “明白。
    “不過這事沒完,我不會放手的。
    “易縣那麽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能證明她是紅票的人。”李涯眼神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我還是那句話。
    “查,可以。
    “你必須得有釘死人的證據。”吳敬中點點頭。
    “老師,這個穀有牛我還想再審審。”李涯道。
    “放了吧。
    “交給則成處理,也算是緩和下你們的關係。
    “你再審下去,餘副站長還以為你是針對他,下次開槍可沒有人去攔了。
    “要知道兔子急了還咬人。
    “你審出東西來還好說。
    “要沒審出來,人家真跟你玩命不值。
    “出來革命圖的啥,不就是效忠領袖,順便自己過點好日子,這兩者你得有命活著才行啊。
    “日子還長,慢慢來。
    “你看看今天陸橋山那個陰陽怪氣,人家在看你的好戲呢,餘則成的免職文書一下來,你的精力得往副站長上用。
    “這也是建豐的意思。”
    吳敬中擠眉點了點他道。
    “好。
    “那就暫時先放他們一馬。”李涯道。
    “去。
    “你親自去陸橋山提人交給餘則成,順便把車票錢報了,現在的火車票可不便宜。”吳敬中笑道。
    “謝謝老師。”李涯笑了笑,走了出去。
    ……
    情報處。
    陸橋山給穀有牛倒了杯水,語氣很是親和:
    “有牛。
    “在我這,你不用怕。
    “告訴我是有人教你這麽說的,還是你真不認識王翠平?”
    穀有牛捧著水杯,憨厚點頭道:“長官,我真的不認識照片中的人。”
    他話一出口,陸橋山臉色立馬變的陰戾起來:
    “你以為我是李涯,是那麽好糊弄的?
    “照片上的人就是陳秋平,王翠平要不是跟她是兩姐妹,長的很像,紅票組織怎麽會把她派來執行任務?
    “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長官,我真的沒有騙你啊,我確實沒見過她……”穀有牛哭喪著臉,都快給陸橋山跪了。
    “行,你就裝吧。”陸橋山手指一抖,沒再深挖。
    餘則成已經把副站長位置交出來了。
    而且這個人又沒生意。
    他現在還算不上自己的敵人。
    副站長一職就在頭上懸著呢,自己得集中精力搞李涯,把職務落坐為安。
    再者,就衝老餘對李涯拔槍那狠勁,自己沒必要在這時候去觸碰餘則成的黴頭。
    “陸處長。”
    正說著,李涯走了進來。
    “李隊長,有事嗎?”陸橋山笑問。
    “這個人我要帶走。”李涯道。
    “不太好吧。
    “你就不怕老餘真崩了你?
    “要不交給我帶稽查隊去,省的礙了你們的眼。”
    陸橋山笑道。
    “不了。
    “站長有令,把人交給餘副站長。
    “穀有牛,跟我走吧。”李涯道。
    他現在也有點暈。
    穀有牛的神態和表現不像是裝的。
    他好像真的不認識照片裏麵的人。
    更惱火的是,他昨晚去過一次南開,唐大春兩口子連帶著電台居然消失了。
    唐大春在延城就愛搞小偷小摸。
    人品可謂低劣。
    這張照片是否真是屠夫搞到的還是個問題。
    還有,他對照片這玩意有陰影。
    上次在火車上。
    他壓根沒和岡村握過手。
    但鬼使神差的,就被人搞出來登報了。
    萬一這張照片也是有人刻意做的呢?
    唐大春這蠢貨一直抱怨自己給的經費不夠,這種歪門邪道的事,他幹的出來。
    當然。
    最主要的是,李涯不想去點餘則成這個火藥桶。
    他說不怕死。
    那幾槍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餘則成可不是簡單人。
    青浦班出來的,也不會簡單。
    他敢孤身刺殺李海豐。
    真急了,打自己一槍也不是做不出來。
    還有陸橋山陰陽怪氣的鬼樣,讓李涯瞬間清醒百倍。
    建豐的確有過指示,務必坐上副站長的位置,為日後徹底掌控津海站打下基礎。
    得緩一緩了,留點精力對付陸橋山。
    當然,交出穀有牛也是有好處的。
    他想看看餘則成怎麽處理這個人。
    處理不好,這本身就是個破綻。
    想到這,李涯下巴一揚,冷笑走了出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