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萬死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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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蕭成親的當夜,司馬家眾人陰沉著臉,聽家丁匯報外麵的情況。
“梁蕭成親,家家戶戶皆是張燈結彩,頗耗財力,卻樂在其中……”
司馬淩雲已經聽不進多餘的廢話了,問道:“他娶了八個女子,並為嫡妻,百姓沒有意見?”
司馬家眾人也是一臉好奇。
“主人,百姓何止是沒有意見,都在祝福他呢……”家丁幹笑道。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司馬淩雲咬牙哀歎。
隻有司徒落月失魂落魄,低著頭,已無顏見人。
她也明白,司馬淩雲不過是嘴硬罷了。
百姓哪會在乎並嫡之事?
武王府本該有她一席之地,而今她卻是家破人亡,身敗名裂!
就在司馬家眾人激憤難平之時,一名家丁趕來提醒:“主人,有貴客來訪……”
貴客?
司馬淩雲打起精神,立即陪司馬東前去接見。
西秦人來了……
梁蕭成親之夜,京城儼然成了不夜城。
在這家家戶戶為武王府歡天喜地的時刻,一支精銳親兵小隊趁夜入京,隨行旗號為“朝廷要犯”……
好在梁蕭早有準備,名下的糖坊為家家戶戶派發喜糖。
拜完天地之後,梁蕭便領著新娘們回了院子,將她們一個一個送進洞房。
這一刻,四位新娘的緊張無以複加了。
她們還未商量好,今夜誰服侍自己的夫君……
某人卻是一臉雲淡風輕,來到院子裏,望著四個婚房,正尋思如何洞房之際,鍾離清風突然從外麵趕來,神情複雜。
“主公,南王帶到……”
鍾離清風鬱悶不已。
這是梁蕭的大喜之日,梁敬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又似乎來得太是時候……
梁蕭也是一愣,隨即一笑,轉身叮囑鍾離晚雪。
“雪兒,有勞你們先照看了。”
鍾離晚雪柔聲應允,目送夫君離去,隨即和姐妹們輕手輕腳地進了婚房,分別陪同一位新娘。
她們作為“過來人”,在新娘們沒有女性長輩在場的情況下,有“婚前教導”的義務……
天策府,一處偏廳。
梁敬已經被五花大綁,癱坐在地上,如鬥敗的公雞。
昔日不可一世的南王,如今已成喪家之犬,甕中之鱉。
“主公駕到!”
天策軍的呼喚,驚醒了失魂落魄的梁敬。
駕到?
梁敬冷笑不已,用仿佛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奚落。
“不過是亂臣賊子,也敢稱駕?”
劍白衣怒視著南王,厲聲道:“誰是亂臣賊子?”
南王道:“我們南王府,世代皆是武朝宗親,如今不過是成王敗寇。至於你梁蕭,可是公然反叛朝廷,不是亂臣賊子是什麽?”
不等劍白衣回應,門外突然傳來一道陰沉的回應。
“是麽?”
梁敬心頭一震,望向門口,瞬間魂飛天外!
門口的梁蕭,明明是一身喜慶的新郎裝,氣度從容,神態自若,但那如炬的目光,似是要射穿梁敬的靈魂。
那是如視死物的眼神。
而在梁蕭的身後,是卓子房和玄奇,二人同樣神色平靜,目光鎖定了梁敬。
這一刻,梁敬如墜冰窟。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麵對梁蕭,眼前的年輕人已成了決定天下大勢的關鍵人物,再也不是可以任門閥拿捏的忠武侯之後了。
而南王府還保守著幾百年前的秘密……
僅僅隻是片刻,梁敬便心虛地低下了往昔高傲的頭顱,喃喃自語。
“你是亂臣賊子,你是亂臣賊子……”
梁蕭讓親兵們先去外麵守候,隻留下卓子房、玄奇和劍白衣。
劍白衣頗有些受寵若驚。
梁蕭是真把他當心腹的,甚至讓他負責對軍吏的監督。
監督權,是梁蕭對劍族的許諾,也是劍族最樂見的權利。
梁敬仍是癱坐在地上,將死的恐懼,冰冷的地麵,讓他渾身戰栗。
“梁蕭,本王不是你的對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梁敬努力維持著最後的硬氣。
他太清楚了,自己的罪行夠自己淩遲處死無數次了。
光是因為殺良冒功而屠戮的平民,至少都有三萬之眾……
“當年你南王一家偷換太子,以此竊奪我先祖的江山,其罪,足以震驚萬世。”
梁蕭一開口,明明是輕聲細語,卻如晴天霹靂,震得梁敬腦袋嗡嗡作響!
“你……”梁敬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怎會知道這個秘密?
“你很意外?”梁蕭冷然一笑,“玄公公……”
玄奇會意,取出了先帝的遺詔和一份記錄,小心翼翼攤開,就在距離梁敬三尺的地方,向他展示。
梁敬看到最後,心驚肉跳,連連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種遺臭萬年的事,怎麽能記錄起來呢……”
梁蕭盯著梁敬,也不禁感慨。
“當年惠帝作為最大的受益者,心不自安,直到身體每況愈下,自感時日無多,便留下這份記錄,作為對曆代武帝的祖訓。”
“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先帝居然也決定將此事公之於眾,歸還本該屬於我們這一脈的江山……”
“曆代武帝是否有罪,待我奪回帝位之後再議不遲。但無可爭議的是,你們南王府和司馬家罪惡滔天,萬死亦難辭其咎!”
梁蕭似是自言自語,但梁敬已是滿臉蒼白,汗如雨下。
“你、你想對本王怎樣!”
眼前便是竊奪江山的寇仇,即使是大喜之日,梁蕭仍是難掩恨意,霍然起身,上前揪住梁敬的衣領。
“我要你當眾指認南王府與司馬家當年之罪。”
梁敬一怔,隨即嗤笑:“你認為,本王能接受這等身敗名裂、遺臭萬年的下場?”
梁蕭隨手將他推倒在地,坐回原位,俯視著他。
“今夜正是我的大婚之日,你是要我抓你去祖祠,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靈,還是想要苟全性命?”
苟全性命?
梁敬抬頭望著他,滿眼渴望。
“你當眾認罪,我留你一命,從此你便留在京城,死罪可免,活罪難赦。”梁蕭以不容抗拒的口吻命令道。
看著猶豫的梁敬,梁蕭一臉平靜。
梁敬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至於梁敬的子孫,自然是斬草除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