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落幕,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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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吏部尚書陳之仲開口,滿朝諸公均是愕然的看去。
誰也沒想到陳之仲竟然會為溫芳開脫,甚至提出三司會審,這明顯是拖字訣,如若啟動三司會審,審到最後恐怕就是另外的結果了。
溫芳雖然依舊麵色平靜,可心中卻極為詫異。
陳之仲是內閣次輔,也算是他的政敵,按理來說應該巴不得他倒台才對,怎麽會為自己說話?
再加上剛才盧劍鋒的態度,這不得不讓溫芳更加詫異,到底是誰讓這兩人幫自己的?又是以什麽辦法做到的?
等等,難道是他?!
溫芳心頭一驚,抬眼看向了江寒。
雖然他不知道那人是怎麽做到的,但有此能力的人除了江寒便無他人了!
江寒,畢竟多次的挽狂瀾之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嘉德皇帝眯起眼睛,向江寒深深的看了一眼。
眼見形勢急轉而下,王蒲生心頭也是頓感不妙,倘若啟動三司會審,再加上離明司也摻和進來……
雖說三司會審中的刑部,都察院有他和李察之在,自然會審出“真相”,可是大理寺卻有昭月公主的人,離明司更是昭月公主的。
哪怕昭月公主辭去了司主之職,可仍然深深影響著離明司。
如此一來,最後局麵必定會僵持住,很大概率真的無法定溫芳的罪。
王蒲生朝著陳之仲看去,目光探詢。
老大哥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就不知道這是扳倒溫芳的最好時機嗎?
你說話啊!
陳之仲對王蒲生的眼神視若無睹,他何嚐不知道這是扳倒溫芳的最好時機,可奈何自己有把柄在江寒那個狗東西手上!
魚死網破,兩敗俱傷,這不是他想要的。
眼下整個朝堂頓時陷入了僵局,氣氛無比的詭異,六科給事中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連陳之仲也有意為溫芳開脫,誰知道他是什麽立場,現在開口,不是得罪人嗎?
嘉德皇帝眉頭緊皺,這個局麵並不是他想看到的,沒想到江寒並未出麵,就能攪動朝堂的平衡……
江寒的影響什麽時候這麽大?!
秦玉乾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殺意,這股殺意一經湧出,便難以壓製。
江家如此權傾朝野,倘若,倘若……將來朝堂豈會成為他的一言堂?
便在這時,江寒終於邁步出列,朝著皇帝作揖。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江寒身上。
江寒朗聲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愛卿且說。”皇帝目光審視著江寒。
江寒朗聲道:“此案發酵至今,已使民怨四起,如今當務之急是如何平息民怨,安撫學子,至於溫芳和阮子謙兩人有沒有泄題,再讓離明司與刑部慢慢查。”
“嗯。”皇帝輕輕應了一聲:“你以為該如何平息民怨,安撫學子?”
江寒繼續道:“重新再考一場秋闈,滯留於京的學子給予銀兩補償,重新考試鎖院時間要提前一個月,學子們進入考場進行搜身,可以設祼檢,由吏員在房間裏單獨搜身,除此之外,采用糊名謄錄,避免有考官因為考生字跡而循私。
至於那售賣考題的算命先生,以及阮府的管家,殺!以向天下考生表示朝廷的態度。”
江寒這是在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諸公竟然無人反對江寒的提議。
這也是多虧了陳之仲和盧劍鋒的倒戈,否則現在給事中們勢必要群起而噴之。
嘉德皇帝盯著江寒審視了片刻,悠然笑道:“好,就依愛卿所言。”
王蒲生,李察之臉色難看,這場政鬥他們輸了,沒有當眾給溫芳定罪,就已經輸了。
但不僅是他們輸了,皇帝也輸了。
“重考之事,諸公擬定,朕乏了,退朝吧。”皇帝淡淡道。
秋闈舞弊之事,到此其實已經結束了。
王蒲生如同落敗的公雞,頹然地走出宮門,李察之跟在他身邊,沉聲道:“我們輸了!”
王蒲生冷冷道:“不錯,我們輸了,江寒此子,竟然把一盤死棋下活了。”
李察之臉色難看道:“隻是我怎麽也沒想到陳公竟然會……”
王蒲生一想到此事,心中也有被背叛的感覺。
老子在為你衝鋒陷陣,你轉頭就背刺我?
而且此事過後,溫芳必定會進行反擊,收集罪證,栽贓嫁禍。
官場就是這樣,一旦不能徹底弄死對方,就會迎來對方不死不休的報複。
“這不是這場政鬥的結束,而是政鬥的開始!走著瞧吧!”王蒲生冷笑道。
他們輸了嗎?當然輸了。
可這也意味著,皇帝將親自下場了。
“王大人。”便在這時,江寒的聲音從王蒲生背後響起。
王蒲生站住,回過頭來,沉聲道:“武成王還有何事指教?”
江寒道:“送你幾句詩。”
“嗯?”
江寒揚聲道:“不知群兒愚,那用故謗傷。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說罷,他長笑一聲,走出午門。
王蒲生愣了一下,隨即臉色鐵青,怒火上湧,怒道:“混帳,混帳!”
走在後麵的盧劍鋒聽到了這首詩,悄然鬆了一口氣,幸虧不是在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