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喬喬:娘親快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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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者,正是滕真意二人。
    玄色龍袍女人麵沉如水,神色肅穆,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畏畏縮縮在她身後偷看幾人的粉發女孩。
    “滕真意,你來這幹嘛?”
    雖昨日有雲雨之歡,但昨天的事情薑河還不清楚嗎?
    莫非,是來找他秋後算賬的?
    薑河麵色警惕,將幾個少女護在身後,他眼神微動,很快就注意到滕真意身後的粉發女孩。
    這小丫頭裝做不認識他的樣子,抱著滕真意的手臂,活似女兒依賴在母親身邊,怯弱地打量外人。
    隻是,不時朝薑河瞥來的粉眸,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做賊心虛?”
    滕真意微勾唇角,輕描淡寫地道。
    “薑河,她是誰?怎麽和小粉蛇這麽像啊……”
    鳳蘇蘇拉著薑河的衣袖,低聲問道。
    她心中掠過一個大膽的想法,眼皮一跳,還在猶豫著是否詢問,鳳儀就已經大大咧咧地道:
    “活該,欺負人家女兒,現在她娘找來了,看你怎麽辦!”
    此言一出,薑河和滕真意的臉色俱是一黑。
    小粉蛇惟恐天下不亂,抱著滕真意的手臂委屈的嚶嚶叫個不停。
    “啊?”鳳蘇蘇還真當是小粉蛇的娘親找來了,急切地拉著薑河的衣角,語氣頗有幾分埋怨,
    “你怎麽能欺負人家孩子……明明身邊都有這麽多女孩子了。”
    薑河生怕越描越黑,果斷解釋道:
    “說起來很複雜,此二人本是一人,以後再跟你們慢慢解釋。”
    二人本是一人?
    這話讓鳳蘇蘇和鳳儀兩人都不明所以,不住打量著二人。
    這一看還真看出些蹊蹺來,這兩人何止是相貌相似,簡直是一個是放大版,一個是縮小版。
    被赤裸裸打量的滕真意眉目蹙了蹙,她無心停留太久,輕輕推了下小粉蛇,將小粉蛇推到前麵:
    “這蠢蛇一直吵著要見你,幹脆就把這蠢蛇送給你了,這些天,好好照顧她。少一根毫毛,唯你是問!”
    “嚶?”
    小粉蛇措手不及,傻傻地回頭望了滕真意一眼,又邁著小碎步,抱著她的手臂不鬆手,撅起的小嘴都快掛上一個油瓶了。
    這下她是真的難過了,雖然嘴上說著壞女人壞女人,可被壞女人拋棄時,小粉蛇心中還是有說不出的難過。
    “不是不要你……”
    滕真意幽幽地歎了口氣,她也舍不得小粉蛇,更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麵。
    可在她的身邊實在太危險了,蕭黯的劍氣,心懷鬼胎的誅魔殿修者,正在趕來的陰陽殿長老,這些,都是她即將麵對的威脅。
    讓小粉蛇在她的身邊,不僅會讓她分心,也會讓這丫頭受到驚嚇。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小粉蛇能感受到滕真意心中那些複雜的念頭,在滕真意推了推她的後背之後,粉發女孩依依不舍地鬆開滕真意的手臂,來到薑河身邊。
    “滕真意,為何……你要當這大齊國君,還讓火神宮的修士都來到大齊?”
    薑河安撫地牽住小粉蛇柔軟的手兒,問出了心底埋藏已久的疑惑。
    他想不出滕真意在虛弱的狀態下,還冒著諾大的風險去冒充陰陽殿聖子,當這大齊國君。
    滕真意麵色稍顯猶豫,她望向大齊的西邊,目光深遠:
    “不知你可知曉瀚星樓?”
    她的目標,是瀚星樓?
    在薑河初來大齊之時,鳳儀便憑借大齊西境那巍峨的瀚星樓確定他們所在的方位。
    對於瀚星樓,薑河自然是再熟悉不過。
    瀚星樓,乃是朱明仙宗的遺跡,一共有七座,曾是仙宗堅不可摧的屏障,抵禦著其他仙宗與妖族的侵擾。
    其昔日的顯赫地位,從它承擔仙宗防禦重任中便可見一斑。
    在朱明仙宗最為輝煌的歲月裏,瀚星樓更是享有元嬰難侵的威名。
    然而歲月變遷,仙宗隕滅,瀚星樓早就被其他宗門勢力拆的一幹二淨,隻剩下最原始的遺跡。
    但薑河知曉原文,明白瀚星樓不隻是這麽簡單。
    這七座樓閣,雖數量寥寥,卻坐落於朱明域的關鍵靈脈之上,猶如七把巨鎖,牢牢鎖住了整個朱明域的靈脈之源。
    正因如此,朱明仙宗方能將廣袤無垠的朱明域打造得固若金湯,讓其他勢力的元嬰真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涉足。
    因此,朱明仙宗才能讓如此浩瀚的朱明域變得固若金湯,其他勢力的元嬰真人,根本不敢輕易踏入。
    而這瀚星樓更是朱明仙宗之所以能在沒有擁有至寶的情況下,還能和身為仙人後裔的青陽仙宗並列四大仙宗,其中最關鍵的原因之一,便是因為朱明仙宗設法鎖住了朱明域的靈脈。
    隻可惜,諾大的仙宗,終究還是因為執著於煉製至寶而隕滅。
    薑河感受著丹田內滴溜溜旋轉的珠子,心中五味雜陳,思緒萬千。
    他隱約揣測到了滕真意的意圖,猛然間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之色,失聲問道:
    “你莫非是要對朱明域的靈脈下手?”
    滕真意美眸掠過一抹異采,遙望天穹,有不加掩飾的勢在必得之意:
    “不錯,你竟然知道瀚星樓和靈脈之間的關聯?倒是我小瞧你了。靈脈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波及一州一域乃至更廣。我貿然冒充大齊國君,看似張揚跋扈,實則正是為了借此身份之便,悄無聲息地對靈脈動手。”
    滕真意,打的竟然是這個算盤!
    以一個諾大國家為掩護,暗中對朱明域的靈脈動手腳。
    幾個少女都麵麵相覷,鳳蘇蘇倒還好,她對靈脈之事不甚了解。
    但鳳儀涉獵廣泛,又曾在朱明域遊曆,接觸的瀚星樓都不在少數,她難以置信自語:
    “什麽?瀚星樓竟然和靈脈有關?可惡……我一生四處搜刮資源,卻不料這朱明域最珍貴之物竟然和我擦肩而過。若是得了朱明域靈脈,豈不是飛升成仙都不在話下?”
    “非也,倘若如此簡單,朱明仙宗也不會亡於數百年前。”
    薑河搖頭,他目光逼視滕真意,
    “你沉眠上萬年,是怎麽得知朱明仙宗的瀚星樓?按理來說,在朱明仙宗自起而落之時,你一直都在沉眠之中。”
    然而,滕真意卻不想和他解釋太多,隻是似笑非笑地道:
    “你以為本宮留下火神宮意欲何為?罷了,多說無益。這期間,你務必替我照顧好她,不準少一塊肉,更不準……多一塊肉!”
    “嚶!”
    小粉蛇摸摸自己的小肚腩,不滿地嚶叫一聲。
    ……
    待到滕真意走後,鳳儀警惕地掃視四周,才拉著薑河低聲道:
    “薑河,我我們還是離她遠一點,這個瘋女人竟然想對靈脈動手,她莫不是想以一域之靈氣煉為己用?如此瘋狂的行為,勢必引來太真天和神感教的敵對,這是要毀了朱明域的根基啊!”
    她確實眼饞靈脈的緊,但也有自知之明,深知若想逆天而行,斷一方天下之靈,勢必引來在這同一方天下的其他修者敵對。
    薑河更心情沉重,在原文中就算是神感教這樣的魔教知曉了瀚星樓之秘後,都未曾斷絕靈脈,隻是將其利用起來,和青陽仙宗交戰。
    當然,這更大的可能性是神感教不知如何截取一域之靈,但這來自上古的圖騰,卻說不定有著辦法。
    “在上萬年前,這些圖騰本就是應天而生,為先天神獸,獨占一方靈脈供養自身。可現在今非昔比,修者繁多,豈會讓她繼續獨占靈脈?“
    薑河麵色凝重,但也知滕真意心意已決,她如今剛從上萬年的沉眠蘇醒,要想快速恢複實力,對她這種先天神獸而言,任何靈丹妙藥都沒有一絲作用,唯有坐擁天地靈脈才可壯大己身。
    而且,從她的口吻來看,似乎她在沉眠之前,就布下火神宮這個棋子,方便日後蘇醒尋得靈脈,恢複狀態。
    鳳儀聞言,認同的點了點腦袋,忽然狐疑的嘟囔道:
    “這滕真意倒是深謀遠慮,在大劫將至之前,就提前準備好了沉眠避難,更是想到萬年後如何恢複狀態……她準備了這麽多,真的隻是為了恢複嗎?”
    “嚶!”
    小粉蛇不滿地白了鳳儀一眼,她還在這裏,就當著她的麵蛐蛐自己是吧!
    鳳儀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裏還有一個小家夥,據薑河所說,這個小粉蛇和那個滕真意就是同一個人。
    以她的厚臉皮也不免有些尷尬:
    “呃……哈哈,反正你都把你自己送給我們了,總歸不是和我們敵對的吧。”
    這話倒也是。
    無論滕真意想做什麽,但應該不會害他們,否則便不會把小粉蛇送給薑河照顧了。
    薑河摩挲著小粉蛇的腦瓜:
    “哼!反正咱們手上有人質,大不了就讓小粉蛇和我們一起陪葬!”
    小粉蛇更氣了。
    可惡,沒了壞女人,一個個都逮著她一條孤苦無依的小蛇欺負是吧!
    “嗚!”小粉蛇不語,隻是瞄準薑河,狠狠咬了上去。
    “我靠!”
    “咦!!”
    薑河吃疼,少女驚呼,唯有一條小粉蛇得意地咬在薑河身上,死不撒嘴。
    ……
    鎮北王府不見往日的繁華與喧鬧,一層近乎死寂的寧靜如陰霾將整個王府籠罩,空氣彌漫著不言而喻的哀愁。
    紙花紛紛揚揚飄灑,白色布幔斂映著靈堂,女眷身著縞素,麵容哀戚,齊聲慟哭。
    一位溫婉賢淑的女子,此刻正坐在靈堂之中,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淚水無聲的滑落。
    “王妃,國君已經走了。”
    打扮成王府管家的陳舸靠近女人,低聲道。
    “嗬——”
    女人年齡約莫三十出頭,容貌端莊,一顰一笑皆是風華絕代,她拿著手帕沾著淚水,語氣淒涼至極,
    “王爺已經死了,莫非……她還想對王府的孤兒寡女斬盡殺絕嗎?”
    陳舸對眼前的女子放的極為恭敬,他眼神微動,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廝衝著他點頭示意,這才輕聲道:
    “伯母放心,眼下並無他人,旁人都已經清退。”
    王妃輕挽雲鬢,步搖微顫,眼中藏著萬千愁緒,玉容憔悴:
    “舸兒,囡囡的事情還勞煩你操心……”
    說著,王妃語氣哽咽,美眸灑下點點淚水,好似一樹梨花春帶雨,讓人望而心疼。
    “伯母……是舸兒無能,勞煩伯母千金之軀,來此魔地。”
    美婦人的淒婉嬌顏,讓陳舸目光一滯,隨後心跳如雷,自知大不敬,急忙低下頭,恭聲道。
    “那老不死的,囡囡了無音訊,可他卻渾然不擔心,口口聲聲有長命燈庇護,可若是……若是出了意外,那我還有何顏麵……”
    王妃說到一半,忽然掩住小嘴,失聲痛哭著。
    見幼時對自己照拂有加,親如母子的伯母心傷至此,陳舸緊緊攥著拳頭,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將手心攥出血,他眼神堅定。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回師妹!
    “呼……讓舸兒見笑了。”
    美婦人抹著淚水,忽然有些擔心,
    “舸兒,還是盡量不要稱我為伯母,我怕之後出什麽意外,隔牆有耳,讓旁人發現虛實,影響尋找囡囡。”
    陳舸歎了口氣,伯母如此小心謹慎,唯恐出了查實,正是因為她太過重視師妹了。
    他恭聲道:“好,今後無論是在外還是在內,舸兒都會盡力扮演王府管家!”
    沒有過多停留,陳舸恭敬地退出靈堂,給伯母留下獨自安靜的時間。
    他來到後院演武場,目光來回掃了一圈,示意著一個人高馬大的馬奴過來:
    “那兩位供奉現在可在王府內?”
    為了避人耳目,諾大的王府其實隻有寥寥幾人被他們取代,以他們這些誅魔殿修者的手段,諒這些凡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而一直搜尋他們的神感教修者,恐怕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他們一行人自然而然地融入進一個諾大的王府。
    馬奴是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魁梧高大,穿著破舊汗衫的男人,此時正牽著一匹汗血寶馬。聽到他的話,忙不迭地的小跑到陳舸身邊,卑躬屈膝道:
    “稟告陳管家,那二位供奉還未回府。”
    “哦……”
    陳舸緊鎖眉頭,陷入沉思,顯然席長老與葉長老仍在外頭四處搜尋師妹的下落。
    如今,他們已能確信師妹就藏身於上京之內,因為不久前,一直有人施展著自在法,似乎在刻意吸引他們的注意,這極有可能是師妹特意留給他們的線索。
    兩位長老順著那氣息最初浮現的泰寧宗一路追蹤至上京,本已近在咫尺,眼看就要與師妹重逢,卻不料在此刻,師妹突然停止了功法的運轉,不再向他們發出呼喚,致使所有線索在上京戛然而止。
    他望向這個恭順的馬奴,隨口問道:“你這是要去幹嘛?”
    高大男人目光微斂,嗅到一縷陳舸身上殘留的美婦人淡香,目現沉思,嘴上卻及時回道:
    “這是三公子要的寶馬,李管家吩咐小的送給三公子。”
    “嗤——”
    陳舸嗤笑一聲,他對這王府原先的幾個紈絝子弟可謂一點好感都沒有,但奈何此時還奈他們不得,擺手道:
    “那你快送給三公子吧,若讓他等得急了,你可討不了好!”
    “是……小的知曉。“男人連連點頭,似乎也感到急切,牽著寶馬就匆匆趕往前院。
    陳舸微不可查地掩了掩鼻子,皺眉上下打量了眼遠去的男人。
    隻見他身著破舊汗衫短褲,赤著腳底板,小腿上滿是泥濘,一身肌肉橫生,透著十足的糟漢氣息。
    “這鎮北王府,下人竟如此邋遢?”
    陳舸嫌棄的搖了搖頭,忽然念起什麽,衝著遠去的男人厲聲道,
    “待會不可汙了王妃眼睛,離她遠一點!”
    “小人,絕不會頂撞王妃!”聽得遠處的馬奴似是被嚇到,顫顫巍巍地道。
    見此,陳舸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腦袋。
    他也是多慮了,這小小馬奴,豈會不識抬舉地闖進靈堂?
    再說,伯母身邊還有修者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