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諾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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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蕭承煦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我盯著遠方的景象出神,蕭承煦讓我靠在他的懷中。
“怎麽了?是不是蘇玉盈又對你說了什麽不恭敬的話?”
“蘇玉盈?沒想到這一晃半年的時間都快過去了”
要不是蕭承煦提醒,我都忘記了蘇玉盈,蕭承煦一看我這表情就知道我忘記了,可是蕭承煦很快皺眉,如果不是蘇玉盈,我到底在不開心什麽?
“星星,怎麽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承煦,如果以後你若是煩我了,不可以騙我,不可以用其他人考驗我,你光明正大地跟我說,我會放手的”
也許是因為孕期一開始,我懷的不踏實,這五個月之後就開始多愁善感的,什麽事都能想多了,這不蕭承睿的事情一出來,我就害怕,自己日後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怎麽說小時候,蕭承煦可以算是蕭承睿一手帶大的,我就害怕,蕭承煦日後也懷疑我,一想到這兒我就難過。
“我的王妃這是受什麽刺激了?我不是說過這一輩子隻會有你一個人,不會有其他人了”
“我相信你,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胡思亂想的”
我委屈地看向蕭承煦,我控製不住,冷靜下來看到自己那樣,都忍不住會難過,自己怎麽會變成那種讓人討厭的樣子?
蕭承煦問過紫茵,她這種情況就是沒有人能夠陪在她身邊,所以賀蘭茗玉的事情就讓我很上心,很容易投入進去,然後就會很容易聯想到其他的事情,最後就會無緣無故地流淚,委屈。
“是我不好,明知道你這段時間需要我陪在你身邊,還一直忙於工務不能陪你”
蕭承煦知道我這就是沒有人能陪著,紅秀忙著收集宮中的信息,可以在暗地裏幫助賀蘭茗玉,至於紫茵,整顆心都在醫術上,想和我聊,也聊不到一起去。
“星星,明日我們去南山吧!”
“南山?你不忙嗎?”
“在忙還能連陪我家星星的時間都沒有嗎?”
我瞬間哭不出來了,又哭又笑地,讓蕭承煦都覺得現在的我很真實,真實得依賴著他,讓蕭承煦很是安心。
第二日,蕭承煦帶著我去了南山,現在的南山和以前相比變化一點不大,天還是那樣藍,草也還是那樣綠,一切都是那麽熟悉。
“承煦,好像我們好久都沒有這麽出來透透氣了”
“是我的錯,是我最近太過於著急,想要建功立業,忽視了你的感受”
蘇玉盈知道我懷孕後很是震驚,想要找我大鬧一場,蕭承煦為了讓我好好養胎便沒給她好臉色,原本想休了她,但是自己身為一個王爺又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要是外人知道,傳到蕭承睿耳朵裏去可就不妙了,隻把她關起來禁足思過,罰俸祿半年,沒有他的允許,哪兒都不準去!
今年夏日熱的格外厲害。
已經有了身孕的我月份大了,更覺得身上燥熱,呼吸不暢,一手搖著團扇一手扶著腰在臥房裏踱步子。
“哎呀紅秀!我熱的喘不上氣來了!”我熱的煩躁,一把將扇子丟在床上:“反正蕭承煦又不在——”我眼珠轉了兩轉,賊兮兮看向紅秀:“你就讓膳房給我做一碗刨冰來——”
“堅決不可,王妃,燕王殿下說過,孕期貪涼是大忌。”紅秀麵無表情背誦標準答案。
“啊!那我要熱死了!我要連著他蕭承煦的孩子一起熱死了怎麽辦!”我跳腳大怒,奈何身子太重,隻能恨恨地在地板上跺了兩下。
“燕王殿下說過,膳房備下了綠豆湯,郡主熱的難受可以喝一碗消暑。”
“我不喝綠豆湯!喝了不知道多少碗了,一點兒也不清涼!好紅秀你就去幫我取點兒冰來嘛”我搖著素汐的袖子央求,紅秀穩如泰山不為所動:“燕王殿下說過,王妃當下休想什麽歪點子,等生下孩子出了月子,那便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燕王燕王燕王!你是被他蕭承煦奪舍了還是成了他的傳聲筒啊!”我氣得一屁股坐到床上,撫著肚子錘了兩下床。
“燕王殿下說過,再被他發現奴婢幫郡主偷尋那孕期不能吃的吃食,就把奴婢打發到浣衣所,而且看他回來怎麽收拾郡主。”
紅秀心裏苦,有苦說不出,上次她求膳房小蝶做的冰豆粥,我才吃了一口就被燕王逮了個正著,一下罰了她三個月的俸,不能買零嘴和玩意兒倒還在其次,她的脂粉都用完了!每日素顏當差還得負責看管著我不讓她吃這吃那,小心翼翼保住眼前的飯碗而不去浣衣所洗裹腳布,被奪舍了也好,當傳聲筒也罷,她都認了。
孩子啊,你可快出來吧,你再不出來——紅秀姑姑說不定被折騰的沒命照顧你了。
午後,我倚在榻邊上打著小盹兒,紅秀在旁邊搖扇子,還聽到蘇玉盈睡夢中呢喃:“冰豆粥蜜水冰酪”
房門吱呀一聲輕響,才從宮中回來的蕭承煦進了臥房,走到榻邊悄聲問紅秀:“星星今天,鬧沒鬧著吃冰?”
“殿下,王妃真是饞壞了,剛才夢裏還念叨著呢。”紅秀偷偷鬆了口氣,殿下回來了,她今天監管之責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蕭承煦看著睡夢中呢喃著吃食的我,不禁牽一牽嘴角,天氣炎熱,她身上隻穿著一件薄紗褻衣,孕期她豐腴了不少,氣色又紅潤,本就白皙的皮膚如今白裏透著粉。
蕭承煦每日睡前都為我圓滾滾的孕肚上細細地擦一遍油,因此也並沒有落下什麽肚紋。
我夢中吃飽了冷飲心滿意足地咂了咂嘴,睜開眼睛一眼看見了蕭承煦,迷迷糊糊地分不清夢境現實,以為自己偷著吃冰又被發現,嚇得“啊”地叫了一聲一下子翻下了臥榻。
“星星!”
“王妃!”
蕭承煦和素汐七手八腳把我扶起來,蕭承煦把迷迷糊糊的我摟到懷裏捋著背安撫:“好端端的怎麽掉下來了?身上有沒有傷著?”
“沒有,隻是”我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聽紅秀喊了一聲:“見紅了!”
午間慵懶的寂靜瞬間被打破,燕王府一下子熱鬧起來,仆人們忙著燒熱水準備毛巾帕子,管家快馬加鞭去請產婆。
我忐忑不安地平躺在榻上,蕭承煦緊握著我的手佯作鎮定,頭上急出的汗卻已經一滴一滴順著額角往下淌。
看底下人忙活了半天,正趕上屋子裏隻剩他們兩人時,我打破了緊張的沉默:“承煦,怎麽不疼啊?怎麽和聽說的不一樣?”
“不疼?”蕭承煦看我自己撐著身子坐起身來,兩人茫然地四目相對:“不會是孩子捉弄咱們的吧?”
宮裏的產婆劉嬤嬤匆匆趕到,見到兩人忙俯身行禮,細細端詳了蕭承煦一眼說:“當年沐王妃生燕王殿下的時候,就是奴婢接生的,時光飛逝,眼下殿下也要做父親了,沐王妃若是地下有知,定是心中歡喜的。”
蕭承煦許久沒有聽人提起過母妃,一時紅了眼眶。
榻上的我期期艾艾地說:“今日怕是勞煩嬤嬤白跑了一趟,當下我這腹中一點疼痛之感都沒有”
劉嬤嬤幾十年來見多了產婦,知曉他們年輕夫妻最是茫然懵懂,微笑著說:“王妃不急著下結論,請殿下去門外等候,讓奴婢為王妃檢查一下吧。”
我一聽讓蕭承煦出去,緊張地忙抓牢了他的手腕:“承煦我怕!”
蕭承煦將另一隻手罩在我手背上輕拍著,兩眼看向劉嬤嬤:“我想在房中陪著王妃,嬤嬤能應允嗎?”
“哎呀燕王殿下,這自古沒有丈夫陪產的先例,產房是至陰的血光之地,於男子陽氣有損”
“我慣不信那些鬼怪亂神的。”未等劉嬤嬤說完,蕭承煦緊鎖著眉頭打斷她:“若於產婦無妨害,我就留下了。”
劉嬤嬤讓我吃些東西增加體力,預備一會兒生產。
我可樂壞了,蕭承煦此時什麽都依我,往日裏不讓我吃的重糖重油的千層糕、金乳酥、冬瓜糖、熏肉幹一個勁兒的往嘴裏填,吃的兩腮鼓鼓的,還含糊地支使蕭承煦:“還要吃桃膠冰甜和冰酪。”
“不行!”蕭承煦和劉嬤嬤異口同聲,劉嬤嬤苦口婆心道:“燕王妃,涼物對胎兒最是有損,於增加體力也無半分好處”
我吃了癟,苦著臉小聲嘟噥:“不吃就不吃嘛!有什麽了不起。”
天色擦黑,陣痛也跟著愈演愈烈。
我失了胃口,痛的連清水也要蕭承煦哄著好說歹說才能喝下幾口去。
循著劉嬤嬤的指令或躺或跪,或是由蕭承煦扶著我在臥房裏繞著圈的走,我的頭昏腦漲雙腿發軟,整個人掛在蕭承煦身上。
直折騰到子時,一股熱流“嘩啦”從兩腿間湧出,劉嬤嬤吆喝道:“王妃羊水破了,快燒熱水來!”
整個燕王府霎時又燈火通明的喧鬧起來,蕭承煦雖久經沙場見慣了血雨腥風,但伴著我的哭叫看一盆清水幾下就染成一盆血水端下去,連摟著我的胳膊都微微發著抖。
“蕭承煦!你混蛋!”我痛的大哭大叫。
“我混蛋我混蛋”
“都怪你!痛死我了生完我要我要吃”
“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吃多少都行要吃天上的月亮我都去摘來”
“疼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好好好,不生了”
劉嬤嬤眼角一抽,這燕王留下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添亂的。
“怎麽過了這麽久還不好!”
蕭承煦摟著懷中抖得篩糠似的我,眸中因焦急迸出的火光直嚇得劉嬤嬤縮了縮脖子。
“殿下,女人產子都是這樣,王妃年紀輕體力又好,這已經是順順利利了”
把他的女孩疼成這樣,還算是順利的?
蕭承煦又是心疼又是害怕,急得雙拳緊握眼角泛紅,心中暗暗祈禱。
孩子啊,可快些出來吧,別再讓你娘親受苦了。
“王妃,再用力呀!先別忙著虐打殿下了,孩子要出來了!”
旁邊忙著洗帕子的紅秀覺得劉嬤嬤“虐打”一詞真是說到了精髓。
蕭承煦兩臂上被我又咬又抓又擰已是塊塊青紫道道血痕的一片慘狀,在我又一陣強烈陣痛襲來時還是乖順的遞上去任我發泄。
直折騰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伴隨著我一聲淒厲的哭叫,孩子才不緊不慢從產道滑了出來。
我脫了力,抽搭著喘息著低聲問蕭承煦:“孩子沒有受傷吧?我可是要痛死了”
蕭承煦還沒來得及去看孩子,我又是一聲吃痛地,劉嬤嬤從我腿間捧出一團血肉來。
“這又是什麽?!”蕭承煦驚的眼前一黑。
劉嬤嬤這一夜下來被蕭承煦的各式問題問的快煩死了,自顧自將胎盤交給紅秀讓她送到膳房一會兒煮了給王妃吃下,這邊才起身抱起包好的繈褓遞給蕭承煦:“恭喜殿下得了位小郡主,燕王妃一切安好,接下來隻需要好好調養,殿下無需過於憂心了。”
蕭承煦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我,發現我已累的沉沉睡著了。
劉嬤嬤又笑著說:“奴婢接生過這麽多孩子,就數殿下的小郡主生得最漂亮了,看這小臉兒鼓溜溜的,活像足了月的孩子。”
蕭承煦接過繈褓皺著眉頭端詳了半天,紅紅皺皺的一個胖孩子,頭發濕漉漉的貼在小腦瓜上,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手指腳趾倒是一個不缺,但沒品出怎樣“漂亮”來,不過小臉確是圓圓胖胖鼓鼓的,蕭承煦在臂彎裏小心翼翼掂了掂,才展一展緊皺的眉心輕聲念叨:“這丫頭,怎麽生得這樣胖!讓你娘親吃了多少苦頭。”
午間我悠悠轉醒,才抬手揉了揉眼睛,蕭承煦就忙湊過來。
“承煦”我倚著榻邊坐起來。
“我在。”蕭承煦握過我的手,盯著頭上包著抹額臉上還有些蒼白的小妻子,滿眼的愛意。
“能吃冰酪了嗎?”我眨巴眨巴大眼睛。
“”蕭承煦氣得半天說不出話。
“我去把女兒抱來給你看看。”蕭承煦轉移話題站起身走向榻邊的搖籃。
“呀!是女兒。”我後知後覺地眉開眼笑:“快讓我看看。”
蕭承煦站在搖籃邊卻犯了難。
午間天氣炎熱,小姑娘隻包著個紅肚兜躺在搖籃裏睡得酣甜,沒了繈褓的桎梏,小嬰兒散著小手小腳,軟的沒骨頭似的。蕭承煦設計了半天不知道從哪處下手,又怕弄醒了孩子,幹脆笨手笨腳連搖籃一起搬了過來。
搖籃落地輕震了一下,小姑娘被晃醒了,憋紅了小臉兒攥著小拳頭哇哇哭起來。
“哎喲,哎喲,是不是笨爹爹把你吵醒啦?娘親抱抱不哭了不哭了。”我倒是輕車熟路把孩子抱了出來摟到懷裏,得意地看著蕭承煦說到:“不好抱吧?我也是綁了個枕頭練了好久呢。”
蕭承煦笑著看眼前一片祥和的圖景。
我嘴裏哦哦的哄著,輕輕拍著懷裏的女兒,從小到大大咧咧的小姑娘才做了娘親,就連語氣都變得輕柔和藹了不少。
“淳兒的娘親辛苦啦。”蕭承煦坐到榻上將母女倆攏到懷裏。
兩人早就商量好,生的若是女兒,就起名叫蕭映淳。
我在蕭承煦冒出了青胡茬的下巴上輕輕親了一下:“嗯淳兒的笨爹爹也辛苦啦。”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兒,紅紅皺皺的小身子眼見著像白麵饅頭一樣不久就鼓的白嫩嫩胖乎乎的。
小映淳越長越討喜,越長越可愛,又活潑愛笑,輕輕撓撓她的咯吱窩或是對著她做個鬼臉,她就興奮的揮著胖藕似的手臂咯咯笑。
大眼睛烏溜溜水汪汪的,身上總是一股濃濃的奶香味兒。
蕭承煦每天下了朝就急著回家哄女兒,在院子裏怕下人們看了笑話,一進臥房就抱著親不夠一樣,還用下巴去蹭映淳滑嫩嫩的小臉蛋兒,映淳圓嘟嘟的小臉兒上不知道沾過這女兒奴多少口水。
一日我和蕭承煦在臥房裏哄著小映淳玩,映淳躺在臥榻上香噴噴吃著小拳頭,啃的胖胖的小手上滿是涎水。
蕭承煦拿過軟布手帕,幫她擦了擦濕噠噠黏糊糊的小嘴巴。
蕭承煦今天才注意到,映淳的小嘴兒長得很像我,嘴裏還沒有長牙齒,唇瓣兒圓鼓鼓紅潤潤的,總是嘬吮著要吃東西。
蕭承煦把她抱起來從嘴裏拖出小拳頭來,她又抓住蕭承煦的衣袖往嘴裏塞。
我見他盯著女兒的嘴巴發愣,笑著在他臂上輕敲了一拳:“別打淳兒小嘴的主意啊,這是留給她夫君親的呢。”
蕭承煦很受傷似的撇撇嘴,見我又忙著低頭去做針線,趁我不注意貼上去在我唇瓣上嘬了一口,還回味似的舔了舔唇:“幸好我有的親。”
一夜,宮中有人跑來傳口信,說是有要事要找燕王殿下幫忙。
紅秀走到臥房門前,聽到房裏一陣窸窣響動,傳來我嗔怪的聲音:“嗯…承煦一會兒映淳還要吃呢你也給她留一些”
紅秀鬧了個大紅臉,半天才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我們兩人半天才整了衣冠出來,蕭承煦先走到門口,蘇玉盈搖著被吵醒的映淳跟上來:“混蛋蕭承煦,一會兒若是奶不夠了你女兒鬧,就由你負責整夜的抱著。”
那宮裏來的淩蓁兒是賀蘭茗玉托來的。
賀蘭茗玉被蕭承睿冷落,關進了冷宮裏,今夜忽然臨產,宮中尋不到願意過去幫忙的產婆,走投無路隻好孤注一擲求蕭承煦伸出援手。
“王上知曉了嗎?”蕭承煦不看來人,語調冰冷。
見那人支支吾吾,蕭承煦已是心中了然,擺袖回首道:“請回吧,回去稟明麗妃,王上都袖手旁觀之事,我蕭承煦隻是區區一個王爺,無權插手。”
紅秀見我抱著映淳臉色凝重,也因為賀蘭茗玉這時還要來為我們夫妻添堵憤憤不平,在我身後悄聲說:“麗妃也真是的,她自己產子與咱們家殿下何幹——”
我卻像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把映淳往她懷裏一塞向門口走去。
紅秀錯愕的接過孩子,自己這馬屁拍歪了?
“蓁兒你等等。”我喚住那位正欲離開的淩蓁兒,又拉著蕭承煦的袖子問:“承煦,劉嬤嬤不是母妃生前的故人嗎?你寫一封簡信,薦她去吧?”
“我”蕭承煦心中詫異,萬萬沒想到我竟為賀蘭茗玉說情。
我見他眉頭緊鎖的不吭聲,丟了他的袖子走到書案邊:“你不寫,我寫,想必劉嬤嬤會賣我這燕王妃一個麵子的。”
蕭承煦站在一邊沉默著看我匆匆寫了簡信折好遞到門外,那淩蓁兒千恩萬謝的去了。
蕭承煦才低聲啟齒道:“星星,你為什麽”
我像完成了一件什麽大事似的籲了口氣,笑著抓住他的手:“承煦,我也是母親呀!分娩的痛苦,我最清楚不過了,賀蘭茗玉身在冷宮無人照料,料想是更艱難,何況——”我瞥了一眼已經在紅秀懷裏睡著的女兒,眸中閃著堅定滿足的光:“我們都有映淳了,我有底氣。”
“星星”蕭承煦感激欣慰的說不出話,一把抱緊了我,他的小妻子,賢惠懂事的讓他心疼。
不過沒隔幾天,燕王府就請了乳母帶著孩子到別的屋子睡去了。
紅秀背著手搖搖頭:“嗨呀,不可說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