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持續了兩個時辰，朱有容已經開始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
    突然，江臨猛地轉向，朱有容差點從座位上滑下去。
    “哎喲！你幹什麽！”
    她揉著撞到窗框的額頭。
    江臨指了指窗外：“看下麵！”
    朱有容和徐妙清同時湊到窗邊，隻見下方是一片連綿不絕的雪山，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白光。
    “那是祁連山。”
    江臨解釋道，“我們已經飛出了大明疆域。”
    徐妙清倒吸一口涼氣：“這麽快......”
    “這才剛開始呢。”
    江臨笑著調整高度，“接下來會看到更多你們從未見過的風景。”
    正午時分，他們飛臨一片廣袤的沙漠上空。
    金黃的沙丘如同凝固的波浪，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盡頭。
    “這...這是什麽地方？”
    朱有容瞪大眼睛，“怎麽全是沙子？”
    “塔克拉瑪幹沙漠。”
    江臨回答，“西域最大的沙漠。”
    徐妙清眉頭緊鎖：“這樣的地方...真的有人住嗎？”
    “有，沙漠邊緣有綠洲和城市。”
    江臨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建築群，“那裏就是喀什，絲綢之路上的重要城市。”
    朱有容突然指著地麵幾個移動的黑點：“快看！那是什麽？”
    江臨降低高度，看清那是一隊駱駝商旅。
    商人們顯然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正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有幾匹駱駝甚至受驚跪地。
    “哈哈哈！他們嚇壞了！”
    朱有容拍著窗戶大笑。
    徐妙清卻麵露憂色：“我們這樣...會不會嚇到他們？”
    江臨拉升高度：“放心，他們隻會以為是神跡，過幾天就傳成神話故事了。”
    傍晚，他們在波斯灣附近的一處綠洲降落補給。
    江臨剛關閉引擎，朱有容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飛機，結果被撲麵而來的熱浪逼退兩步。
    “好熱！”
    她扯著領口扇風，“這地方比應天最熱的夏天還燙！”
    徐妙清小心翼翼地踩在沙地上，新奇地看著自己的腳印：“這沙子...好細啊。”
    江臨從後備箱取出水囊遞給他們：“多喝水，這裏幹燥得很。”
    突然，遠處傳來駝鈴聲。
    一隊阿拉伯商人牽著十幾匹駱駝緩緩走來，駱駝背上堆滿貨物。
    “天啊！”
    朱有容尖叫起來，“活的駱駝！比畫上的還大！”
    她不顧禮儀就要衝過去，被江臨一把拉住：“等等！先問問人家同不同意。”
    通過手勢和蹩腳的阿拉伯語，江臨與商隊首領交流後，對方同意讓兩位女士試騎駱駝。
    朱有容興奮地爬上駝背，結果駱駝起身時那突然的高度變化嚇得她尖叫連連。
    徐妙清則站在一旁，好奇地觀察駱駝長長的睫毛和寬大的腳掌。
    “不試試嗎？”
    江臨問她。
    徐妙清搖搖頭，卻指著駱駝背上的貨物：“那些...是什麽？”
    商隊首領聽懂了這個手勢，熱情地打開幾個袋子展示裏麵的香料。
    肉桂、豆蔻、藏紅花的濃鬱香氣頓時彌漫開來。
    “好香！”
    徐妙清驚訝地湊近聞了聞，“比宮裏的香料還......”
    她突然停住，因為那商人正用驚豔的目光打量著她。
    江臨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之間。
    “該走了。”
    他看了看表，“天黑前得到下一個補給點。”
    重新起飛後，徐妙清一直望著窗外發呆。
    朱有容則喋喋不休地描述騎駱駝的感受，直到困意襲來，漸漸睡去。
    “在想什麽？”江臨輕聲問徐妙清。
    徐妙清沉默片刻：“那些人...走了多遠才到那裏？”
    江臨明白她指的是阿拉伯商隊：“可能從很遠的地方來，穿過整個沙漠。”
    “就為了賣香料......”
    徐妙清喃喃道，“我們覺得稀罕的東西，在別人那裏可能很平常。”
    江臨心頭微動。徐妙清總是能注意到這些細微之處。
    夜幕降臨，他們在兩河流域的一處平原降落露營。
    江臨支起帳篷，點燃篝火，三人圍坐取暖。
    “明天就能看到歐洲了。”
    江臨指著星空，“往那個方向飛。”
    朱有容已經困得東倒西歪，含糊地應了一聲就鑽進睡袋。
    徐妙清卻仰頭望著滿天繁星，眼中映著星光。
    “你說......”
    她輕聲問，“歐洲的星空...也是這樣嗎？”
    江臨躺到她身邊：“一樣的星空，隻是地麵上的人不同。”
    徐妙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黎明時分，他們再次啟程。
    飛越高加索山脈時，遭遇了強烈氣流。
    直升機劇烈顛簸，朱有容嚇得臉色發白，徐妙清則死死抓住江臨的座椅。
    “別怕！”
    江臨緊握操縱杆，“很快就過去了！”
    當飛機衝出雲層，一片廣袤的綠色平原突然展現在眼前。
    無邊無際的森林和田野，點綴著星星點點的村莊，幾條河流如銀帶般蜿蜒其間。
    “這...這就是歐洲？”
    朱有容扒著窗戶，聲音發顫。
    徐妙清則盯著地麵上那些奇怪的建築——尖頂的教堂、圓頂的城堡，與大明完全不同的風格。
    “那是匈牙利平原。”
    江臨解釋道，“我們已經進入歐洲了。”
    隨著飛行繼續，地形逐漸起伏，遠處出現了更多城鎮。
    朱有容對地麵上螞蟻般大小的人和馬車大呼小叫，徐妙清則專注地觀察那些建築的細節。
    正午時分，江臨突然降低高度：“快到了！”
    前方地平線上，一座巨大的城市輪廓逐漸清晰。
    無數尖頂刺向天空，最顯眼的是一座巨大的哥特式教堂，兩座鍾樓如同利劍般聳立。
    “那是...巴黎聖母院。”
    江臨的聲音有些激動，“我們到了！”
    朱有容的尖叫聲幾乎蓋過引擎：“天啊天啊！那些房子怎麽這麽高！那個尖頂比大報恩寺琉璃塔還高！”
    直升機緩緩降低高度，螺旋槳卷起的狂風把營地周圍的旗幟吹得獵獵作響。
    江臨透過舷窗看到地麵上那些明軍士兵像受驚的螞蟻一樣四處奔逃。
    “瞧把他們嚇的！”
    朱有容趴在窗邊咯咯直笑，手指在玻璃上畫圈，“跟見了鬼似的！”
    徐妙清卻皺起眉頭：“這樣突然出現，會不會...”
    “沒事，”
    江臨調整操縱杆，“藍玉的兵應該都聽說過直升機。”
    他特意選了塊平整的空地降落，飛機輪子接觸地麵的瞬間，整個機身震了一下。
    艙門還沒完全打開，外麵已經圍了至少兩百名士兵，長矛和燧發槍全都對準了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