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爺爺!我花開後百花殺?【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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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朝會,李世民當眾宣布了大唐對突厥的大勝,令眾臣無不歡呼雀躍。
    散朝後,長孫無忌第一次主動找到了李承乾。
    這是他們自朔方歸來後的第二次相見,也是最坦誠的一次相見。
    仿佛回到了一年多以前,李承乾幫長孫無忌坐上右仆射那時候。
    卻聽長孫無忌笑著道:“太子前段時間找中書令的事,陛下已經知道了。”
    “這麽說,我父皇沒同意?”李承乾仿佛早有預料似的回道。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語氣平和卻意味深長的道:“陛下的性格,看似寬容,實際還是挺嚴苛的!”
    “那舅舅覺得,我讓馬周擔任戶部尚書,可能嗎?”
    “太子可知朝中最近發生的事?”
    李承乾眉頭微皺,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警惕:“舅舅想說什麽,不妨直說。”
    “嗬嗬.”
    長孫無忌淡淡一笑,並沒有急於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漫步在禦花園中,直到周圍不再有其他人,才娓娓道來:“太子乃國之儲君,你的一舉一動,不僅關乎社稷,還關乎陛下對你的態度。”
    “自從太子在朔方嶄露頭角後,整個大唐上下都對太子刮目相看,包括陛下也是如此。”
    “特別是太子最近對世家大族的手段,讓所有人都心生警惕,其中包括我長孫家的一部分人。”
    “所以,舅舅是來勸我的?”
    李承乾眉毛一挑,平靜而淡漠的道:“讓我不要成為公敵是嗎?”
    “那倒不是。”
    長孫無忌笑著搖頭道:“你的性格,與陛下的性格差不多,如果你們真有那麽好勸,也就不需要魏征,孫伏珈這些臣子了!”
    “舅舅這麽說,我倒越聽越糊塗了.”
    李承乾眉頭皺得很高。
    長孫無忌也不再賣關子,而是壓低聲音提醒李承乾道:“據我所知,越王最近與五姓七望,乃至其他世家大族,走得很近,太子可曾留意?”
    “這”
    李承乾詫異了一瞬,然後眼珠子一轉,笑著道:“舅舅應該是誤會了,越王的老師是禦史大夫王珪,而王珪本身就是王家的家主,五姓七望同氣連枝,自然走得很近,不足為奇。”
    “至於其他世家大族,或許隻是學術上的交流。我這個當兄長的,難道還要懷疑自己的弟弟嗎?”
    長孫無忌知道李承乾還在為當初拒絕他而生氣,於是微微一笑,目光深邃的道:“太子看重親情,自然是好事,但權力爭鬥,自古無情。越王的年紀雖然還小,可不要小瞧他。”
    李承乾沉默片刻,語氣稍微認真的道:“舅舅也知曉,母親對我的期望,我若對兄弟心生猜忌,豈非寒了母親的心?”
    長孫無輕輕搖頭,語氣堅定的道:“你母親是皇後,她考慮的是君臣和睦,兄友弟恭,但太子要明白,仁德雖然是治國之本,然過猶不及。”
    說到這裏,頓了頓,又意味深長的道:“昔日漢景帝與梁王,亦是兄弟情深,可梁王終因權欲熏心,釀成大禍。太子當以此為鑒,防微杜漸。”
    “那依舅舅之見,我應該如何應對?”李承乾神色凝重,低聲問道。
    長孫無忌看了他一眼,目光如炬的說道:“太子的大勢已成,其實沒必要急功近利,當以靜製動,暗中積蓄力量。再一舉擊破,否則持續跟他們消耗,得不償失。”
    “哦,明白了。舅舅的意思是,越王現在之所以能背靠五姓七望,是因為我還沒有一舉擊破他們,等我有足夠的實力,能一舉擊破他們,越王便不足為慮了?”李承乾恍然說道。
    “太子聰慧,用不著舅舅我多言。”長孫無忌含笑拱手。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沒過多久,便分開了。
    等李承乾出了皇宮,坐上回太子府的馬車,他才朝來福說道:“來福,我讓你交給工部的圖紙,都交了嗎?”
    “回太子殿下,已經交了。”來福一邊駕馭馬車,一邊答道。
    李承乾微微頷首,又接著道:“那九月的重陽宴,我們的人應該能參賽吧?”
    “據岑大人說,我們的人訓練很刻苦,已經基本掌握了遊戲規則,重陽宴參賽,絕對沒問題!”
    “那好,你有空也去盯著,我準備在那晚幹票大的!”
    “這”
    來福遲疑了一下,然後重重點頭:“我知道了殿下。”
    “報!”
    李承乾的馬車剛拐進朱雀大街,一名策馬而來的騎士就來到了他的麵前。
    卻見那名騎士下馬道:“啟稟太子殿下,太上皇在城外等你,要你輕車簡從去見他!”
    “嗯?”
    李承乾微微一詫,心說李淵居然回來了?而且還是這個時候!
    難道他知道自己想要幹一票大的,所以特地趕回來的?
    想到這裏,李承乾滿臉興奮的掀開車簾,朝那名騎士道:“可有憑證?”
    “有!”
    那名騎士聞言,二話不說的就掏出一把火槍,遞給李承乾道:“這是太上皇交給屬下的,他說殿下看到這個,就明白了。”
    “嗯。不錯,是太上皇的。”
    李承乾笑著點了點頭,又好奇的問道:“太上皇為何邀請我去城外,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這個屬下不清楚,屬下隻是來傳信的!”
    “好吧,那就引路吧,我也好久沒見皇爺爺了!”
    “諾!”
    那名騎士應諾一聲,然後便重新翻上馬匹,帶著李承乾二人,出了城門。
    與此同時,長安,工部尚書辦公室。
    幾個工部官員正在研究李承乾送來的圖紙,某個年長的官員,捋著胡須說道:“老夫在工部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樣式的盔甲,就算是在戰場上繳獲的異族盔甲,也不曾出現過這種製式的!”
    “既然是太子派人送來的,恐怕又跟熱氣球一樣,是他獨創的。”
    某個參與過熱氣球項目的官員,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然後又拿起圖紙,看了一眼,滿臉疑惑的道:“可這盔甲到底有何用處,如此厚重,難道是東宮六率的新裝備?”
    “你說的應該是鐵浮屠吧?那裝備我看過,跟這個也不太一樣!”年長的官員,皺眉搖了搖頭,然後指著圖紙上的設計道:“這裝備的肩頭,明顯比正常的盔甲寬,不像重騎兵的裝備!”
    說完,又再次陷入疑惑:“但我也從未聽說過任何兵種,對肩膀處的盔甲有如此要求!”
    “還有一點,你看這盔甲的封閉,是不是太嚴密了一些,連大部分的臉都包裹了起來,難道不會影響傳令和視線?”那名年輕的官員,再次說道。
    又一名官員湊過來,補充道:“而且這套盔甲隻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太奇怪了!”
    “是啊,有些亂來了。”
    中年官員輕蔑的撇了撇嘴,然後看向年長的官員,道:“這東西雖是太子創造的,但太子對武器裝備的研究,還是有些淺薄了,想必是隨手一畫,就送來給我們做了,不能當真!”
    聽到這話,那名參與過熱氣球項目的官員,正要開口說什麽,忽地看到戶部尚書段綸走了進來。
    幾名官員立即放下圖紙,而段綸並未理會他們,徑直將圖紙拿了起來,看了看,然後說道:“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對於這套盔甲,你們似乎有意見?”
    “這”
    眾官員聞言,麵麵相覷。
    那名年長的官員連忙笑著解釋道:“太子送來的設計,不像我們熟知的盔甲樣式,所以我們才會覺得,這是太子一時興起,欠缺考慮的設計,故而,我們想等尚書大人來的時候,稟名尚書大人,不要讓工匠們白費力氣。”
    “嗬!”
    段綸聞言,冷笑一聲,然後放下手中的圖紙,環顧眾人道:“你們覺得太子殿下是門外漢,不懂軍中器物是嗎?那你們知道,火藥武器是誰創造的?馬蹄鐵,鐵浮屠盔甲,還有那唐刀,陌刀,又是誰創造的?”
    “就連我們熟知的孔明燈,太子都能改造成熱氣球!你們居然敢小瞧太子殿下?”
    “這”
    眾工部官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卻聽段綸語氣不悅的道:“你們自己想不出來,卻又排斥別人的創新,如何進步?”
    “自己無能也就罷了,還敢貶低他人?”
    “屬下不敢!”
    眾工部官員滿臉惶恐,紛紛躬身行禮。
    倒是那名年長的官員,思忖了一下,朝段綸道:“尚書大人息怒,這盔甲的樣式雖然新穎,但也不是造不出來,隻是會耗費一些時間。等我們有了實物,再去請教太子殿下,就能知道此物的用處了。”
    “沒有太多時間。”
    段綸一個冷眼掃過去,然後說道:“隻限五天!”
    “五天?”
    那名年長官員有些吃驚的道;“這恐怕來不及吧?”
    “我工部有數萬名工匠,五天還做不出來幾套盔甲,別人江陵私兵器作坊,隻有幾百工匠,就能做出幾萬人的裝備,以後讓陛下知道,你們讓我這工部尚書如何自處?”
    段綸臉色變得無比難堪的說道。
    還有一個原因,他沒有告訴自己的屬下。那就是李承乾準備成立科學院的事。
    一旦科學院成立,這數萬工匠,數百工部官員,怕是會被裁減大半。
    現在還不討好李承乾,以後估計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隻見那名年長官員暗牙一咬,然後朝段綸道;“是下官等辦事不力,讓尚書大人蒙羞了!”
    “別說這些話了,我們在熱氣球項目上,還是讓陛下很滿意的,所以,現在告訴我,五天時間,能不能將太子製作的東西趕出來?”
    年長那名官員看了眼其他官員,然後行禮道:“工部上下定當全力以赴!”
    與此同時,兵部。
    杜如晦得知李承乾要製造新的裝備,第一時間就搞來了圖紙,跟兵器坊的工匠,探討這新裝備的作用。
    卻聽杜如晦有些不悅的道:“據說太子要求的護具,是貼身使用的,這牛皮厚度是夠了,但如此粗糙的製造工藝,你們也想拿來敷衍本官?”
    “尚書大人息怒,我們兵部隻擅長鐵器鍛造,這種內襯的活計,實在不擅長!”一名兵部工匠連忙解釋道。
    杜如晦當即冷哼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自己不擅長,難道不會找擅長的嗎?那胡人工匠,不就擅長皮革製作嗎?讓他們教教你們,怎麽製作胡具,很難嗎?一點也不動腦子!”
    “是是是,我們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下去做?”
    “是是是!”
    工匠如蒙大赦的趕緊退下。
    杜如晦直接扔了手裏的牛皮,然後拿起工部弄來的圖紙,仔細研究。
    “這鞋子也著實古怪,居然還要用繩子穿過,還要在鞋底上弄上棱角”
    杜如晦自言自語著思考了一會兒,依舊想不明白:“太子到底要做什麽?”說話間,有兩個兵部官員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行禮。
    “你們負責的火槍,有眉目了嗎?”
    “不瞞尚書大人,若隻是仿製,我們能仿製個大概,但火槍擊發的原理,實在是.說來慚愧”
    “哼!”
    杜如晦聞言,不禁冷哼道:“你們除了說慚愧,還能說什麽?”
    “這”
    “行了,火槍的事先擱置一下,跟我研究研究這鞋子,最好盡快造出來,我好獻給陛下!”
    “鞋子?”
    兩名兵部官員對視一眼,麵露不解之色。
    卻聽一名官吏率先開口道:“尚書大人讓我們造鞋子?”
    “怎麽?敢小瞧造鞋子?”
    杜如晦有些好笑的問了一句,然後拿起手中的圖紙,遞給他們道:“限你們一天之內,造出這鞋子,若是明天問你們,還是說慚愧,那你們就等著被革職吧!”
    “啊?”
    兩名兵部官員嚇了一跳,急忙接過圖紙查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滿頭大汗。
    “看不明白?”
    杜如晦眯了眯眼睛:“那就拿回去好好看!”
    聽到這話,兩名官官連忙捧起圖紙,戰戰兢兢的退下了。
    杜如晦見狀,抬手扶額,覺得李承乾太能折騰了,就像一條對沙丁魚窮追不舍的鯰魚,讓所有人都不敢停下來。
    特別是江陵製造,越來越高端,甚至還要弄出一個科學院,簡直不給別人活路。
    不過,隨著江陵製造越來越高端,李承乾鼓搗出來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大唐的強盛,可以說與日俱增。
    想到這裏,杜如晦又不禁會心一笑,覺得李承乾帶來的壓力,也並非全是壞處。
    然而,正當杜如晦準備向李世民稟報李承乾的新裝備的時候,門外再次走來一名官員,稟報道:“尚書大人,太上皇返回長安了!”
    “什麽?!”
    杜如晦驚了一瞬,當即從座位上站起來道:“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據說已經到了城外了!”
    “快!快備馬車!我要進宮麵見陛下!”
    “諾!”
    官員應諾而退。
    很快,杜如晦就坐著馬車,前往了宮中。
    與此同時,長安城外的西山獵場。
    雖然現在才八月末,但獵場中的樹木,已經顯得有點凋零。
    草也不像夏天那樣嫩綠,有的甚至開始枯萎。
    風吹之後,西山的樹木在風中搖擺,顯得更加蒼老,而沒有生機。
    在樹林的一處,幾雙眼睛緊緊的盯在一堆比較新鮮的綠草處,那裏有一隻野兔。
    野兔顯然是經常遇到類似射獵的場景,它在被盯著的時候,已經做出了逃跑的準備。
    就在有人取出弓,搭上箭,瞄準的時候,突然拔腿就跑。
    來不及細想,箭矢破弦而出,剛好擦過野兔的身體,釘在了地上。
    “哎呀!”
    李承乾為沒有射中野兔而感到可惜。
    一旁的李淵見狀,啞然一笑,然後直接策馬追了上去。
    周圍的護衛見狀,也跟了上去。
    可是,兔子的逃跑路線,十分狡猾,讓追擊的眾人費了不少力氣。
    它專門挑樹木茂密,雜草叢生的地方跑。
    這對騎術是一巨大的考驗。
    可是,李淵雖然年近七旬,但騎術卻沒有李承乾想象的弱,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來福和杜才幹能跟上他,其餘人,包括李承乾在內,都沒有他們這樣的騎術,被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野兔跑了很久,發現自己並沒有把追擊者甩開,似乎有點慌張,跑著跑著就跑出了樹林。
    眼看前麵是開闊地,李淵心裏頓時一樂,拿出弓,搭上箭,用雙腿駕馭者馬匹,緊追在野兔身後。
    而野兔突然一個急轉彎,想要甩開追擊。
    可是,早就判斷好了它的路線的李淵,顯得胸有成竹,隻是一瞬間,一支箭羽就破空而出,將野兔釘在了地上。
    身後的杜才幹和來福見到李淵在奔跑中射殺了野兔,不禁為他喝彩。
    這時候,李承乾也追了上來,大聲喝彩,稱讚其箭法。
    而杜才幹則將那隻野兔遞給李淵道:“太上皇老當益壯,箭矢不偏不倚,正中頭部!”
    李淵看了一眼兔子,然後對一旁的李承乾道:“孫兒知道嗎,打獵的時候,隻要你能明白獵物逃跑的路線,就算它長了翅膀也逃不出你的箭下。”
    “皇爺爺對狩獵之道,頗有研究啊!”
    李承乾笑著接口道。
    李淵看了他一眼,又意味深長的道:“比起你,確實要好一點!”
    李承乾滿臉尷尬,心說誇你一句,怎麽還拽上了?
    卻聽李淵漫不經心的道:“聽說你在長安折騰了許久,也沒一個好的結果?”
    “爺爺指的是?”
    “那些世家大族,不是還沒有分崩離析嗎?”
    李淵笑著調侃道:“沒有爺爺我,你還是不行啊!”
    “呃,那個.,其實不瞞皇爺爺,我一直在等您!”
    “是嗎?”
    “那當然!還記得孫兒說的那句話嗎?”
    “什麽話?”
    “待到秋來九月八?”
    李淵聞言,不禁有些古怪的接口道:“我花開後百花殺?”
    李承乾笑了:“嘿!好戲馬上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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