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蜂窩煤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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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長江出租車公司,陳光良立即召開管理層會議,出席會議的有總經理梁孟起、業務經理許業廣、汽車部經理鄭文生等七名高層。
    “司機招募情況如何?”
    鄭文生匯報道:“目前已經招募到52名司機,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我們招募工作比較動靜小。”
    長江出租車進口的第一批一百輛雪佛蘭,已經在海上了,預計3月初旬就能抵滬。
    當然,抵達滬市後,還需要注冊、納稅、改色。
    預計投入運營的時間,得3月下旬了。
    陳光良叮囑道:“司機的培訓,絕對不能馬虎。哪怕是上崗的司機,每個月也要保持一定的培訓時間。服務至上,顧客至上。”
    這個時代的出租車,還真是要拚服務,幸好這個難不倒陳光良這個後世的人,各種規章製度、獎勵懲罰的出現,讓長江出租車一直有著不錯的服務水平,不比外商差。
    鄭文生心知老板所重視的,當即認真的說道:“明白,我們已經將這種經營理念刻在骨子裏,大家一定是時常牢記,不敢鬆懈。”
    接下來,陳光良又對業務經理許業廣說道:“第一批一百輛車投入使用的同時,也意味著長江出租車要大做廣告宣傳。你們的具體方案呢?”
    許業廣當即說道:“已經出來了我們將‘四萬萬同胞,撥4萬號電話,坐四萬號汽車’作為廣告宣傳口號,在報紙上、飲食遊樂場上、出租車上、牆麵廣告上等地方進行大肆宣傳。另外,我們還會製定一批日曆,在底板上印製‘40000’和‘愛國廣告語’”
    好家夥,這個年代大家想的都是‘愛國綁架’,但確實是深受大家喜歡。
    陳光良點點頭,說道:“再加一個,由我們製作‘電話底座’,聯合電話公司,給每個安裝電話的客戶送。我們隻需在電話底座上印製廣告即可,這樣不僅電話公司高興,就是客戶也能看到我們的出租車廣告。”
    無所不用其極啊!
    當然,這個年代經營出租車企業,就是要會做廣告宣傳。
    因為可不是‘招手即停’的模式,畢竟油費那麽貴,大街上打車比例極少,所以那種模式虧死。
    所有打車的方式,都是以電話叫車的模式。
    許業廣驚喜的說道:“老板高明”
    此時大家都非常興奮和激動,畢竟第一批增加一百輛出租車,他們便是120輛車,也就僅次於兩家外商。而且,他們六月份還有一百輛投入運營,相當於一舉成為最多的汽車的出租車企業。
    關鍵是,他們現在籌謀的‘營銷’、‘管理’都十分的先進,一旦爆發,他們將穩居滬市最大的出租車企業。
    最後,陳光良又問道:“五家分行裝修怎麽樣?”
    總經理梁孟起說道:“這個月正好完成,屆時七家分行,兩個叫車電話(有個備用),各家分行又有聯絡方式,我們能在第一時間最快抵達叫車點,逐步做到十分鍾之內必達。”
    七家分行隻是第一批,隨後又會增加八家分行,最終可能要近20家分行,這樣就布滿滬市及周邊。
    既然要做這一行,陳光良決定就要做到最好,畢竟資金他有、經營手段他也有。
    “好,大家繼續招募職員,同時做最充分的準備。我希望一年後,長江出租車才是這個市場的霸主,不管是英商還是美商,也隻能甘拜下風。”
    “是,老板”
    眾人激情澎湃,畢竟誰不想做行業第一!
    目前,長江出租車一同是投入22萬美金,其中20萬是車款,另外2萬美金則用在購入40000電話、租賃分行、招募職員、廣告投入上。
    至於下一批的汽車首付款,自然是先從長江地產支取;然後再抵押一百輛汽車,繼續借貸資金。
    在長江車行的愚園路基地,陳光良正在為‘煤炭大王’謝蘅牕,介紹他的新發明——蜂窩煤。
    “蘅牕公,你看我這個發明如何?”陳光良指著自己的‘爐子’,得意的說道。
    他早就想發明‘蜂窩煤’了,當初看到燒製煤球,而產生大量的灰塵,陳光良就想到了這個。
    不過‘白做’的事情他才不幹,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謝蘅牕今年五十五歲,一直從事煤礦行業,但今天算是開了眼界:“這個煤球似乎燃燒的性能更好,不過這裏麵加了什麽東西,居然可以定型?”
    陳光良說道:“我這個煤球,比起劉鴻生的煤球,更省煤炭,一天差不多也就需要五六個這樣的煤球;同時,煤煙和煤灰都減少了。”
    當初劉鴻生發明了一種煤球,其實是從國外考察學回來的技術,並不算高明。
    而真正的‘蜂窩煤’技術,要四十年代末,才被德州一名煤炭工人發明,現在可是足足提前近二十年時間。
    謝蘅牕左看右看,拿起‘火剪’夾起來又看,終於大概確定這是一種非常先進的‘煤球’技術,包括這個爐子都是配套設施。
    “光良,明人不說暗話,你想怎麽個合作方式?”
    說起來,兩人有一次打牌,謝蘅牕還‘輸’了一幅地皮,即威海路的10.2畝地皮,當然實際上是賣給陳光良的。
    但這個地皮,現在被陳光良拿在手裏,自然是賺翻了!
    陳光良之所以選擇謝蘅牕,自然是此人比較誠信,不然就該選擇同為寧波的另外一名煤炭大王劉鴻生了,大家也是‘寧波旅滬同鄉會’的熟人。
    “合作成立一家公司,各出資一半,五五分成。你出煤炭采購資源、經營管理,我出這種技術、推廣銷售,在極短的時間內,我們將滬市的市場迅速拿下,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謝蘅牕立即權衡利弊起來,陳光良一個外行,居然想占五成股份?
    這個技術應該是不難的,煤球的成分應該有土(定型、延緩燃燒)、木炭等,隻是用什麽設備做的還不知道?
    關鍵在於以陳光良的手段,如果找到另外一個人合作,憑借其經商的本領,一定可以快速占領滬市及周邊市場。
    “行,我們合作成立一家企業,五五分成。”
    眼見目的達成,陳光良頓時喜笑顏開,讓謝蘅牕覺得是小狐狸一個。
    隨後,雙方又初步交換了意見。
    兩家先各出10萬大洋,成立一家企業,要在郊區租賃一幅很大的地皮,來作為工廠。當然這個工廠不需要太大的廠房,主要是露天操作。
    隻有公司成立後,陳光良才會將完整的技術,轉讓給新公司。
    可別小看這個‘技術’,僅僅是‘蜂窩煤’的成分,其實就是有:無煙煤、木削、木炭、黃土成分,這裏麵還有相關的比例。
    除此之外,還有‘蜂窩煤的模具’,這個根本就沒有拿給謝蘅牕看。再加上煤爐,也是專門設計製造的。
    隻要公司成立,量謝蘅牕也不會再搞其它的小動作。
    2月9日(星期天),在大華飯店的包廂裏,十幾名滬市的‘炒金者’齊聚在一起,包括陳光良、嚴智多、史今升(孔祥熙代表),其餘還有‘寧波幫’的鎮海方家、鎮海葉家、小港李家、慈溪董家和寧波秦家等的代表。
    儼然,這個團體是以‘寧波幫’為首,而又以陳光良為首。
    其實這個團體還不是陳光良主動拉起來的,因為他的名氣現在最大,所以大家就推薦他做‘總舵主’。
    代表‘鎮海葉家’的新順記總經理李賓臣,率先開口道:“陳先生,這次我們大家夥聚在一起,旨在推舉你做我們炒金的總舵主。我們不為其它,隻為預防程霖生的惡意賣空,造成市場不良的影響。”
    “是啊,這國外都發生經濟大蕭條,黃金那也是逐步上漲。那滬市的標金市場,自然應該上漲,我們不能因為程霖生的資金雄厚,而讓他惡意賣空。”
    眾人紛紛點出這次聚會的目的!
    陳光良這時候說道:“交易所不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吧,更何況如果是他惡意拋空,那我們要求實物交割,他又該如何應對?”
    期貨的價格雖然不等於現貨的價格,但絕對不會相差離譜。
    同理,程霖生的資金再多,那也比不上整個滬市‘炒金者’的實力。
    所以最終這個價格,還是要綜合‘倫敦紐約巴黎的黃金市場價格’、‘本地勢力的角逐’等等。
    史今升這時候出言道:“你們這些人,想陳先生來做總舵主,卻不說實話,真當他年輕就好欺騙是吧。說起來,我們這些人加起來,就未必有陳先生聰明呢!”
    一群‘寧波幫’的錢莊代理人,頓時哥哥麵色窘迫起來。
    史今升又繼續說道:“說白了,大家就是想聯合在一起,將程霖生的財產瓜分。就是如此簡單,何必拐那麽多灣子!”
    好家夥,孔祥熙的代理人果然夠直白!
    好在陳光良不想和寧波錢幫鬧得太僵,及時說道:“史先生話說的太直白,也是不對的。我們坐在一起,也是為了預防有人破壞金業交易所的製度。上海標金的價格,不應該是某一個人說了算,而是該由紐約、倫敦巴黎的市場參考,再由本地實際行情來決定。”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不是應該由某個人說了算,標金價格理應參照國際價格。”
    “還是陳先生說的明白”
    MLGD,想讓自己來做出頭鳥,他又豈是那麽容易當出頭鳥的。
    他和程霖生的‘鬥’,除了擁有‘輿論’外,就沒有其它的優勢。
    等這個月賺了錢,陳光良還打算收收額度,重新回到1000萬的額度。
    接下來,事情總算明朗。
    大家暗地裏形成個‘倒程聯盟’,但不公開。
    回去的途中,陳光良和嚴智多坐在同一輛車上。
    “嚴伯父,這個月交割後,我打算將利潤都變成標金現貨。另外,將期貨的額度規定在不超過1000萬,避免野心越來越大,最後難以控製。”
    嚴智多很驚訝,這個未來女婿冷靜的不像話,根本不像一個二十歲的人。
    “可行,畢竟利潤已經有了不少,該降低一下風險。更何況,炒金太過繁瑣,消耗你太多的精力,還沒有做地產穩當。”
    若是能一直做地產,陳光良當然不想介入標金期貨。但他恰恰知道,可能今年下半年,市場就有可能逐漸出現‘供大於求’。
    所以他才想在標金期貨當中多賺點,怎麽也得讓他在1931年左右,成為一名‘千萬富翁’。
    “地產怕是也不能長久,畢竟哪裏有那麽多購買房子的人,市場可能很快供大於求。”
    嚴智多驚訝的看著陳光良,這個年輕人簡直高深莫測,隨即感歎道:“可惜很多人不明白這些道理”
    他算是比較冷靜的‘富三代’,哪怕是認識陳光良這個‘商業奇才’,至今也沒有真正介入炒標金和炒地皮上。
    當然,嚴智多還是兌換了不少大黃魚,就像陳光良說的那樣——至少可以保值。
    這個時候嚴智多突然才想起,自己女兒和陳光良的事情,並沒有真正的‘訂婚’。
    隻是這事陳光良不急,他也不能太急,免得讓人覺得他的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新的一周開始,標金市場在‘多空’激烈的交織中運轉。
    與此同時,上海的兩家標金市場宣布一個重大消息——鑒於最近一段時間交易太過活躍,交割日期改成每月交割,以梳理繁瑣的賬目。
    “又大漲了,標金價格都已經440以上了!”
    “倫敦、紐約、巴黎的黃金大漲,壓不住了”
    “看來,世界金融大蕭條真的發生了”
    “可不是嘛,現在很多人都在做多”
    從元旦過後的416.5元,標金在一個多月又上漲了近30漲幅,漲幅7%。
    吳桂貞向程霖生建議道:“老板,這個月我們虧的還不算多,再加上現在海外市場大漲,我看暫停大肆賣空為妙。”
    程霖生當即問道:“假設這個月在440,我們要虧多少?”
    雖然他們是從416開始賣空的,但第一是金額賣的不多,第二是賣空的價格後來是有更高的。
    賣的越高,虧的越少。
    吳桂貞說道:“不到百萬”
    程霖生差點栽倒,這還叫虧的不多,不過轉念一想,標金漲得那麽厲害,他準備投入那麽大,虧損不到百萬,確實也可以這樣說。
    “等快要交割的幾天,我們再拋空試試,我不信這標金隻漲不跌!”
    “好的”
    說到底,程霖生還是堅持的‘賣空’。
    440的價格,他反而覺得有賣空的潛力,畢竟較去年的行情,已經漲了10%,已經是波動非常大了。
    有漲有跌,才是正常的,在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