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Chapter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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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聚會以簽名結束。
得知這張羊皮紙施有保密效果的魔法時紮卡賴斯還有些不想簽,但是他看到塞德裏克簽了之後就閉嘴了,排隊跟在莫裏身後落下自己的名字。
三個學院四個年級,一共三十四個人。
赫敏折起這張羊皮紙,阿爾特米亞知道它將在縮小後被塞進赫敏脖子上掛著的項鏈裏。
*
因為哈利周天要去斯內普的辦公室受刑,所以阿爾特米亞、赫敏和羅恩都沒再去霍格莫德,而是把作業帶到黑湖邊的那棵山毛櫸下寫。
準確來說,是隻有羅恩一個人帶了作業。赫敏在閱讀一本艱澀的如尼文古籍,而阿爾特米亞依舊在學習反咒。她又根據公式列出了一些理論上可行的咒語,準備等訂購的老鼠到了之後再去禁林進行試驗。
她之前試過幾次,但是不知道是後麵的黑魔法太強了還是反咒推錯了,總之效果都不是很好。活得最長的老鼠也隻苟延殘喘了一個星期——阿爾特米亞其實覺得它還能活得更長,可惜那幾天下了很大的雨,她圈出來的試驗場地都被水淹了。
要是海格在就好了,阿爾特米亞不止一次地想。他在的話就算禁林全被淹了,她的小老鼠也會活得好好的。
“已經很厲害了,阿爾。”赫敏安慰她,“你要是不管那些老鼠,它們不出十分鍾就會溶成一灘血水——而你讓它們完整地活了一個星期呢。”
“隻有一隻活了一個星期。”阿爾特米亞歎了口氣,“還是第一天做實驗的那三隻中的一隻——赫敏,你聽說過有什麽咒語是施得越多效果越不好的嗎?”
“……聽起來這個反咒比原咒更像黑魔法。”赫敏說。
“我還是覺得喬治和弗雷德送你一本黑魔法全集當聖誕禮物有點太——”羅恩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詞語,“——太致命了。”
“……不全是黑魔法。”阿爾特米亞咬著羽毛筆,皺眉把之前試驗過的第三個反咒圈了出來(這個是效果最好的),“我的研究就是要讓它們沒那麽致命。”
“或許是老鼠的問題?”赫敏放下如尼文古籍,幫她想著原因,“或者你不該在禁林試驗,裏麵幾乎全是普通老鼠的天敵。”
“我放了獅鷲羽毛。”阿爾特米亞說。
“那麽老鼠就是被你嚇死的。”羅恩說。
“你閉嘴!”兩個姑娘異口同聲道。
“說真的,阿爾,換個思路吧。”羅恩換了個盤腿的姿勢,“你有沒有考慮過其實不是反咒的問題,而是你的黑魔法越練越好了呢?”
赫敏下意識就想反駁,但是她的大腦飛速運轉,竟然發現羅恩的邏輯無懈可擊。
阿爾特米亞:“……”
她緩緩坐直了一點。
“……去找麥格教授,或者鄧布利多。”赫敏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在他們允許之前,你不能再做這個試驗了。”
*
阿爾特米亞不想把自己在研究黑魔法反咒的事情告訴教授們,但是她知道這件事確實不能拖。
好吧。她看著麵前的滴水嘴石獸深吸一口氣:“蟑螂堆。”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坦白,那麽她選擇鄧布利多。
石獸沒反應,於是阿爾特米亞換了一個:“檸檬雪寶。”
依舊沒反應。
“吹寶泡泡糖。”
“巧克力蛙。”
“熔岩巧克力。”
……
“甘草魔杖。”
“好了好了,進來吧,”石獸終於睜開了眼,迫不及待地往旁邊一跳,“你快把我說餓了。”
“你是石頭,不會餓。”阿爾特米亞反駁道,然後踏上旋轉樓梯。
“我是有生命的石頭。”石像“哼”了一聲,繼續閉上眼當一尊合格的雕像。
上樓的時候阿爾特米亞一直在思考措辭,但是走進門的那一刻,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辦公室裏大部分銀器的位置都被更換了。
上次來的時候也是,鄧布利多似乎熱衷於更換物品的位置,所以每次阿爾特米亞踏進這間辦公室的時候都會覺得很新奇。
“那是冥想盆。”鄧布利多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我最近總是要用到它,所以就把它挪到了一個比較方便的位置。”
他說的是阿爾特米亞正在看的一個銀盆。這個盆子裏盛滿了銀色的物質,和雲一樣既像液體又像氣體。
“冥想盆?”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光是記憶都足夠自己再好好學上一陣子了。”鄧布利多從盤子裏拿了一個巧克力蛙遞給阿爾特米亞,“其他甜食都被吃光了,隻能拿這個招待你了。”
阿爾特米亞接過那個巧克力蛙,緊張的感覺又蔓延了上來:“是這樣的,教授——”
“先拆開,”鄧布利多拍拍她的肩,“要喝點茶嗎?”
等阿爾特米亞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一把舒適的小圈椅裏,手裏還捧著一杯被放了兩勺糖的紅茶。
“拆出了誰?”鄧布利多問。
阿爾特米亞看了一眼被放在一旁的巧克力蛙卡片:“是您,教授。”
“唔,可以把它送給我嗎?”鄧布利多的語氣有些高興,“我有好些年沒拆出過自己了。”
“當然。”阿爾特米亞把卡片遞給他。
“謝謝你,阿爾。”鄧布利多把自己的巧克力蛙畫片夾進離手最近的一本書裏,“那麽,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呢?”
原本還在忐忑的心情奇異地平靜了下來。她略去了她的到這本冊子的原因,詳細地講述了她研究反咒的進程。
“……非黑魔法的攻擊性咒語的反咒我已經基本上解完了。這個比較簡單,反咒的效果也很好,但是黑魔法不是這樣。”阿爾特米亞說到這裏,小心地看了一眼鄧布利多,“抱歉,教授,我要研究這個不得不先學會原咒——”
“我知道,”鄧布利多溫和道,“你繼續講。”
“好。”阿爾特米亞深吸一口氣,“然後我發現研究黑魔法的反咒比研究單純的攻擊性咒語的反咒要難多了。我解出來的反咒幾乎沒用,隻能延緩而並非完全反製——但與之相對的,是我發現我施這些黑魔法越來越熟練了。”
“……我查過資料,黑魔法通常需要施法者主動引入強烈的負麵情緒。”她抿了抿嘴唇,“穆迪——小巴蒂上課時也告訴過我們,如果我們對他施殺戮咒,他連皮都不會破,因為我們沒有那麽濃烈的負麵情緒。”
“他說得沒錯,但是不太全麵。”鄧布利多說,“反咒研究是個漫長的過程,但之前並非沒有人在做。他們無一不精通黑魔法,但是極少被冠上‘黑巫師’的稱號。”
“極少?”阿爾特米亞問。
“有兩位巫師傾盡一生去研究殺戮咒的反咒。他們在進行最後一次試驗時,其中一位巫師向另一位施了殺戮咒,然後立刻施他們研究出來的反咒。”鄧布利多撥弄了一下放歪的球形儀器,“她當然失敗了。殺戮咒生效,但是反咒失效,於是她也自殺了。後來魔法部用閃回咒檢測了她的魔杖,判定她是黑巫師。”
他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抬頭看向阿爾特米亞:“你認為她在施那個殺戮咒時會抱有極端的負麵情緒嗎?”
阿爾特米亞毫不遲疑地搖頭:“不。”
“是的,不。她有的隻是執著和堅定。”鄧布利多輕聲道,“使用強大的黑魔法不一定需要濃烈的恨意,我一向這樣認為。但是因為能做到的人太少,所以那些反例並不足以支撐大眾改變想法。”
阿爾特米亞靈光一閃,幾乎是有些急切地問道:“所以黑魔法的反咒必須要有強烈的愛和守護欲望嗎?”
“我不確定這是否可行,因為每一個反咒的出現幾乎都是出於守護而非毀滅。”鄧布利多透過半月形的眼鏡看向阿爾特米亞的眼睛,“而到目前為止,出現的最有效的殺戮咒的反咒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反咒。”
“……媽媽。”阿爾特米亞低聲道。
“是的,莉莉。”鄧布利多說,“殺戮咒被反彈了,而非徹底消弭。”
“可是伏地魔也並沒有死。”阿爾特米亞說。
“所以他一定用了比殺戮咒還要邪惡的黑魔法。”鄧布利多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了起來,“他走上了一條更為極端的道路,完全喪失了做人的資格。”
辦公室一時變得寂靜,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
過了半晌,阿爾特米亞先打破沉默:“所以我還能繼續研究嗎,教授?”
“當然可以。但是你要知道,黑魔法之所以被稱之為黑魔法,那它本身就沒有留什麽反製的餘地。”鄧布利多說,“研究它們的反咒很難,除非你是它們的創造者。”
阿爾特米亞愣愣地看著鄧布利多。
他是什麽意思?讓我去向這本冊子的主人請教?
“因為創造者比誰都明白自己要用這個咒語達到什麽樣的效果,也比誰都明白它的弱點所在。再強大的龍腹部也會有缺失的鱗片,我想黑魔法也是如此。”鄧布利多輕輕地敲了敲桌麵,“先嚐試解開原本的那條咒語吧。從創造者的角度思考這條咒語的目的,我想這會有所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