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申請書寫得無可挑剔，烏姆裏奇卻沒有立刻簽署，而是讓阿爾特米亞上完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術再來找她簽字。
    “剛好塞德裏克也不讓我們跟她起衝突，否則我還找不到什麽理由不鬧事呢。”哈利鬆了口氣，往嘴裏塞了一大塊肉鬆卷，“要是突然變聽話了，我還真怕她察覺出什麽。”
    阿爾特米亞也不知道他真這麽想還是說出來安慰自己的，不過這確實讓她好受多了。
    她估計得沒錯，算術占卜課下課後天空果然飄起了小雨，並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黑魔法防禦術還是那樣，烏姆裏奇讓他們閉嘴讀了一節課的書。剩下的一節課用來做試卷，考的全是上節課的知識。
    阿爾特米亞第一次不想自己知道正確答案，但是真切抄的那十遍書比她想象的還有用，比如現在她看一眼就知道那些空格裏需要填哪些廢話。
    為了魁地奇許可表，她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忍著惡心把每一個空格都填上了。
    兩節課上完後烏姆裏奇滿意極了，用手指撫摸著脖子上粗粗的蛋白石項鏈，沒怎麽刁難就在申請表上簽了字。
    “希望你保持這個學習態度，波特小姐，”烏姆裏奇把申請表還給她，“今天做得不錯。”
    阿爾特米亞僵著臉笑了笑，感覺自己被逼著吃下了一大碗鼻涕蟲。
    *
    吃完晚飯後雨下得更大了。天空已經黑了，大雨像是密不透風的帷幕一樣砸在草地上，把長袍和護具都濺上了泥水。
    繞場飛了三圈熱身後，阿爾特米亞發現喬治和弗雷德騎掃帚的姿勢有些奇怪，於是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你們兩個怎麽了？”
    “測試新產品，”喬治拋了拋手裏的球棍，“不影響訓練，繼續吧。”
    “今天我打算讓你們練習‘樹懶抱樹滾’，腿不舒服的話沒法做。”阿爾特米亞皺了皺眉，“這個天氣練傳球沒什麽效果，比賽時天也不會黑成這樣。”
    “我沒問題，”喬治看了弗雷德一眼，“你呢？”
    “我也是，”弗雷德聳聳肩，“比不上這場雨對我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
    “好吧。”阿爾特米亞也不糾結了，“現在，大家穩住掃帚，然後雙腿交叉扣緊——羅恩，你最好把腳交疊起來。”
    “——太滑了！”羅恩一邊抱怨一邊試著調整。
    “接下來還有更滑的。”阿爾特米亞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先看我示範——看不到？那就再圍近一點。”
    “你要往哪邊倒，就鬆哪一隻手——當然，不鬆手也可以，但我發現單手做這個動作會快一些，就像這樣。”
    她鬆開左手，整個人往左邊翻下去，到最低點時換手握住掃帚，又幹淨利落地翻了回來。
    整個過程不到一秒。
    安吉利娜吹了聲口哨：“漂亮！”
    “謝謝。”阿爾特米亞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正色道，“非常實用的躲避遊走球的技巧，我相信大家都做過這個動作，但那大多都是無意識的。我們並沒有係統練過，這在賽場上是相當危險的。”
    “危險？”羅恩說，“我以前看你們在掃帚上轉圈跟玩一樣。”
    “全憑本能。”哈利說，“我一旦這麽幹就證明我實在躲不開了。”
    羅恩：“那你躲不開的次數還蠻多的。”
    “哈哈，等著看吧。”哈利假笑兩聲，“全場就守門員不會到處亂飛，等他們抓不住我就要瞄準你打了。”
    羅恩：“……”
    “好了，大家先自己練習二十分鍾，然後我來向你們打遊走球。”阿爾特米亞拍拍手示意他們散開，“可以先在低空練習，確保自己不會摔下去後再升上正常高度——現在開始！”
    *
    “發燒糖的副作用，有小概率導致雙腿水腫。”訓練結束後，喬治半搭半掛在阿爾特米亞肩上，一瘸一拐地往更衣室蹦著，“我們正在研究更有效的解藥。”
    “吃兩顆腫兩個，我覺得這不算小概率。”阿爾特米亞小心地戳了戳他的腿，感覺布料確實繃得很緊，綁著的護具看著也很勒，“所以這個也會賣得便宜一些？”
    “不，這還在試驗階段，”喬治一本正經地說，“我們——”
    “這麽嚴重嗎？”羅恩跟上來，看了看努力踮著腳的阿爾特米亞，義不容辭地抬起了喬治的另一隻手，“我來吧。”
    “謝謝你，羅恩。”喬治感動道，指了指前麵正在跟安吉利娜拌嘴的弗雷德，“但我覺得弗雷德更需要幫助，你去幫他吧。”
    “你當我傻嗎？”羅恩架著他往更衣室走，“弗雷德會把我殺了的。”
    喬治：“？”
    他不由分說地把手從羅恩的肩上掙脫下來，然後重新把自己掛回了阿爾特米亞的身上。
    “我就喜歡這樣走，”他慢吞吞地說，“彎著腰對我的脊椎有好處。”
    “聞所未聞，”阿爾特米亞盡力讓自己不打滑，拖著他打開更衣室的門，“摔了誰負責？”
    “愛誰負責誰負責吧，”喬治笑著甩了甩頭發上的水，“我負責摔得帥一些就行了。”
    更衣室的桌子上放著阿爾特米亞在訓練前就準備好的提神藥劑，打開保溫壺後胡椒的味道彌漫了整間屋子。
    哈利一進來就打了個噴嚏，把頭伸出簾子透了好一陣氣。
    “把自己弄幹，然後一人一杯，喝完才準出去。”阿爾特米亞放好杯子後又把藥箱找出來，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瓶沒用完的消腫藥水。
    “白鮮也要補了。”她自言自語地合上箱子，把它放回原來的地方後站了起來，“喬治！”
    喬治伸長手臂接過她拋來的藥瓶，用另一隻手跟弗雷德擊了個掌：“十分！”
    “不行，我還是不喜歡這個味道。”凱蒂用掌根抵住太陽穴，耳朵裏噴氣的感覺讓她難受極了，“我討厭下雨天！”
    “忍忍吧，我們在下雨天比賽的幾率比在晴天比賽高多了。”安吉利娜把淋濕的頭發散開，給自己倒了一杯提神藥劑。
    “已經算好了，畢竟按照阿爾的推算來看，比賽那天還會有雷暴。”哈利說。
    “什麽推算？”
    “我們阿爾可是維克多教授的寶貝學生，”哈利把眼鏡當成發箍推上去，這樣濕透的頭發就不會遮住眼睛，“她在算術占卜課上學了好多本事——你們都沒上過這門課吧？這門課教用行星夾角推算天氣。”
    “我已經為我出生日期道過歉了。”羅恩說，“很抱歉那天太陽位於雙魚座，顯然我的到來加劇了下雨的概率。”
    “她不是說有四個水象？”哈利說，“還有誰？”
    “我還算了替補，”阿爾特米亞說，“他們的名字在後麵，你翻一頁就能看到。”
    “梅林啊，可別告訴伍德，”弗雷德大笑，“他知道了得返校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