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特米亞定了五點的鬧鍾，但是溫暖暄軟的床鋪一直扯著她往下沉，真正從床上掙紮起來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
    每到這時候她就無比慶幸男朋友是跟自己同學院的——拉文德曾經談了個赫奇帕奇的男朋友，兩個人出門約會時必須提早十五分鍾出發。
    如果喬治是赫奇帕奇或是斯萊特林的話，她穿上衣服就得飛奔出門了。但是現在她甚至能花十秒鍾思考要穿什麽衣服，收拾好自己的頭發之後還能化個淡妝。
    赫敏跟帕瓦蒂和拉文德去霍格莫德了，現在還沒回來。她一邊係靴帶一邊蹦出門，手裏還拎著出門要穿的鬥篷，然後差點被丟在門口的火弩箭絆倒。
    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也一樣安靜。壁爐靜靜地燃燒著，偌大的空間裏隻有喬治一個人。可能是等了有一會兒了，他把鬥篷脫下來搭在手上，露出裏麵深灰色的高領毛衣。他聽到聲音後抬頭看向右邊的樓梯，然後倚著沙發後背張開手臂。
    阿爾特米亞今天穿的淡棕色翻領毛衣的袖口有一圈柔軟的白色毛邊，下身是咖啡色的麂皮半裙，手裏拎著的鬥篷也是棕色的。她還給自己編了一個小辮子，上麵夾了一串小小的蝴蝶結夾子，垂在披發上漂亮極了。他也能看出她化妝了——睫毛比平時濃了一些，嘴唇亮晶晶的，仰頭笑著的時候眼睛裏的光像是陽光下波光粼粼的黑湖。
    喬治抵著她的額頭蹭了蹭，然後捧著她的臉淺淺地親了親——臉好小，親起來像顆橘子糖。
    “這是你新買的嗎？”他問。
    “是啊！”阿爾特米亞有些驚訝他連唇膏都能看出來，驚訝之後又覺得很高興，“你覺得怎麽樣？”
    “很甜。”喬治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能繼續嗎？”
    他顯然還記得上次親花了阿爾特米亞塗了五分鍾的口紅後她有些不高興的事。
    “這是唇膏。”阿爾特米亞鬆開一隻手，有些得意地去翻口袋，“我特意——”
    她的話沒說完，喬治就再次俯身親了下來。他這次吻得很深，像是在抿一顆總是不化的糖，連舌頭上都沾了橘子的味道。
    阿爾特米亞很喜歡跟喬治接吻，哪怕是生疏的第一次都很舒服。他的嘴唇很薄，偶爾會有些幹燥，但在接吻時會變得濕潤柔軟。他們每次都會親很久，如果周圍沒人的話她還會在結束時湊上去——就像現在這樣，一下一下地啄著。
    當然喬治也不是總這麽聽話——應該說是經常不聽話，總要去咬阿爾特米亞的耳朵。他還喜歡把頭埋在她頸窩裏，灼熱的呼吸總是弄得阿爾特米亞很癢。她覺得他很想親她的脖子，但是到最後也隻是用臉蹭了蹭——或許偶爾會帶過嘴角，但阿爾特米亞會裝作不知道。
    *
    禮堂裏大多都是一二年級的學生，隻有少數高年級的在。阿爾特米亞掃了一眼，大多都是圖書館的熟麵孔。
    他們挑了個離教師餐桌最遠的位置。喬治去遠一點的湯碗裏盛奶油湯，阿爾特米亞則是給兩個盤子裏卷了滿滿的意麵。早餐吃過的一點麵包早在魁地奇訓練裏消耗完了，現在兩人都饑腸轆轆——喬治端著湯回來時嘴裏甚至還叼了個羊角包。
    阿爾特米亞等他過來坐下後就迫不及待地開吃了。她從沒覺得霍格沃茨的麵條這麽好吃過，熱騰騰的奶油湯也熏騰著熱氣，聞到那股奶香味似乎就能品嚐到奶油綿密香甜的味道。
    喬治咽下盤子裏最後一口麵，一邊拿約克郡布丁一邊說：“我決定吃很多來犒勞自己的肚子，以此獎勵它沒有在剛剛接吻時叫起來。”
    阿爾特米亞放下喝空的湯碗，用力點頭表示讚同。今天家養小精靈做了黃油蘑菇，她加了很多進奶油湯裏。
    她把嘴裏的蘑菇咽下去了後才開口道：“那樣我會笑場的。”
    “是啊，”喬治說，“感謝梅林，沒讓我們的情人節更加完蛋。”
    “不要覺得完蛋，”阿爾特米亞試圖感化他，“今天的你簡直讓我記憶深刻。”
    “好了，”喬治用一個裝滿烤牛肉的約克郡布丁堵住她的嘴，“不要再提魁地奇了，好嗎？”
    “……不過我確實需要一些參照物，”阿爾特米亞把咬了一半的布丁拿下來，眉頭微微皺起，“你們二年級的時候也打成那樣嗎？”
    喬治抱住了自己的頭。
    “當然，我喜歡你今天的頭發！”阿爾特米亞趕緊道，“那真的很酷！這件灰色的衣服也很好看！”
    “明年情人節我會從蜂蜜公爵鑽進霍格沃茨找你的，”喬治很快把頭抬了起來，“要是那時你也安排了魁地奇訓練——當然，除非你以後的目標是去打聯賽——你會嗎？波特治療師？”
    “說不定呢？”阿爾特米亞裝出思考的樣子，“奧利弗還來信問過我和哈利的職業規劃，問我們要不要去普德米爾聯隊。”
    “別騙人。”喬治說。
    “好吧，”阿爾特米亞聳了聳肩，“但我總覺得他會寫的。”
    “無法反駁。”喬治又拿了一大塊牛排，切好後把盤子放在兩個人中間，“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你明年還要在情人節安排魁地奇訓練，那我就要去偷你的火弩箭了。”
    “不，今年的問題我們不要留到明年解決。”阿爾特米亞放下叉子，“我已經想好補救措施了。”
    “我願意和你一起去斯內普麵前接吻。”喬治欣然道。
    “明天，”阿爾特米亞伸出一根手指，“我們是一組，好嗎？”
    喬治一時不知道這到底算什麽補救，但還是順著她的安排思考了一下，最終得出結論：“可憐的古特和珀克斯。”
    “他們明天絕對起不來，”阿爾特米亞保證道，“你和弗雷德分開打。”
    “我也起不來。”喬治說。
    阿爾特米亞看了眼教師席，然後飛快親了親喬治的嘴角：“那我去叫你。”
    “我的宿舍在右側正數第五個房間。”喬治立刻改口。
    迎著幾個格蘭芬多一年級的視線，阿爾特米亞感覺自己臉頰的溫度有些高，用手背抵了抵後岔開話題：“我們等會兒去哪裏？”
    “去黑湖，”喬治笑眯眯地說，“我知道新生坐的渡船被放在哪裏，我們去試試能不能滑出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