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Chapter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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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離O.W.L.s考試隻有四周的時候,教授們就不再在課上講新知識了。他們把這些時間留給學生們做模擬試題,或是重複練習著揮舞魔杖的動作。
    或許是因為兩周前的職業谘詢,阿爾特米亞第一次在考試前感到如此焦慮。五年來的魔藥筆記、她複習時整理的錯題和重寫的所有沒有達到‘O’的論文堆起來幾乎有兩英尺高。但這些東西似乎並不能讓她的思維變清晰,反而讓那些魔藥的定義、用途和成分在她的腦子裏攪成了一團漿糊——這令她幾乎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在考場上從這團漿糊裏扒拉出來一些有用的知識。
    這讓每周一次的魁地奇訓練和穿插著的D.A.集會成了少有的能稍作喘息的日子。
    魁地奇球場長出了綠如綢緞的草坪,微風拂過泛起碧綠的漣漪。高高矗立的球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金光,觀眾席上坐著一些受不了圖書館壓抑的氛圍改來這裏複習的學生。偶爾抬頭時他們如果剛好撞上進球,也會像是在賽場上那樣高聲歡呼。
    阿爾特米亞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五月的天氣和煦,她在沒下雨的時候也會獨自帶著課本和筆記去觀眾席的角落複習。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距離她上一次坐上觀眾席已經過了整整四年了。
    她從褪色的座椅上站起來,搭著欄杆俯視這一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球場。從頭開始教她和帶她的伍德已經畢業,艾麗婭也很久沒來訓練了。還有斯萊特林那個令格蘭芬多恨得咬牙切齒的前隊長也畢業了,更別提會在今年離開的、她最熟悉的對手和隊友。
    赫奇帕奇的塞德裏克和莫裏,拉文克勞的羅傑·戴維斯,斯萊特林的蒙太、普塞和沃林頓,還有喬治、弗雷德和安吉利娜。
    幾乎所有球隊都會迎來大換血,甚至除了格蘭芬多,其他球隊今年畢業的正選裏都包含了隊長。她不熟悉他們的替補,所以根本無從得知明年的比賽陣容——直到那時,她熟悉的球場還是她熟悉的球場嗎?
    鼻尖傳來清新的草木香氣,風果然是從禁林吹過來的。阿爾特米亞回過神,轉頭眺望時剛好看到最高的那棵樹晃了晃,驚起了好幾隻麻雀。而黑湖在旁邊波光粼粼,水盡頭的山淡得像是隱在了霧裏。
    阿爾特米亞忽然覺得自己對霍格沃茨就是一個從陌生到熟悉、再從熟悉到陌生的過程。
    照這個道理來講,現在的她對霍格沃茨的熟悉度應該正處於峰值。
    阿爾特米亞想著想著就笑了。她坐回去重新翻開課本,覺得自己一定是被各種粉末的溶解速率曲線折磨瘋了。
    *
    今年格蘭芬多的最後一次替補訓練被阿爾特米亞安排在周四上午,結束時剛好到吃午飯的時間。
    因為天氣很好,所以阿爾特米亞想找喬治一起去禮堂打包點食物帶去野餐。吃完後剛好可以寫一張他回想了整整一周才默出來的他考O.W.L.s時的題目,反正今早他就宣布他寫好了。
    阿爾特米亞一邊想一邊往本子上記錄今天的訓練內容,然後碰了碰右耳的傳訊耳釘。
    “訓練結束了嗎?”
    “阿爾特米亞?”
    跟耳釘裏的聲音一起響起的是德米爾紮的聲音。阿爾特米亞停下羽毛筆,回頭看向那個圓眼的小姑娘:“怎麽了?”
    “……有一些事情,”德米爾紮顯然有些緊張,不停地往後麵看著,生怕誰突然鑽出來似的,“你等會兒有空嗎?”
    阿爾特米亞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隻能看到被風吹動的簾子:“有空。你想說什麽?”
    德米爾紮明顯地鬆了口氣:“我不太確定——我們能找個更隱蔽一點的地方嗎?”
    阿爾特米亞有些猶豫,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在問誰:“你介意多一個人嗎?”
    二十分鍾後,阿爾特米亞、喬治和德米爾紮帶著從禮堂打包的兩袋食物來到了打人柳附近的草地上。
    這裏的草長得比魁地奇球場的更茂密,坐下來時甚至能遮住整條腿。
    德米爾紮完全沒想到多出來的這個人會是喬治,而喬治更是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多的人竟然會是羅賓斯。
    天知道他在禮堂外看見她跟著阿爾特米亞一起出現的時候,甚至懷疑過這人是哈利喝複方湯劑變的。
    “不用,我來吧。”他雖然很匪夷所思,但還是叫住了急著要去鋪野餐墊的德米爾紮,“這裏沒別人,你們抓緊說事吧。”
    “是這樣的,”德米爾紮深吸一口氣,“我就是想問,漢娜·艾博是不是你們的朋友?”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阿爾特米亞有些驚訝,正在放餐盒的喬治也詫異地回過頭。
    “吉米說,他姐姐曾經看到赫敏跟艾博一起從級長盥洗室裏出來。”德米爾紮慢慢道,“還有一次,她看見你和艾博在廚房門口——”
    吉米·珀克斯的姐姐?阿爾特米亞皺起眉,不太記得赫奇帕奇還有誰姓珀克斯——等等。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露出了一個驚悚的表情:“薩利安妮·珀克斯?”
    “對,”德米爾紮用一種十分理解的表情看著她,“我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想想吧,一個斯萊特林和一個格蘭芬多——並且吉米說他們的關係還不錯。”
    阿爾特米亞迅速道:“除了吉米,她還跟別人說過嗎?”
    “沒有,因為這是她根據你們的星盤算的。”德米爾紮有些猶豫,“她是不是修過占卜課啊?”
    “……她修算術占卜課。”阿爾特米亞抹了把臉,心說見鬼了。明明維克多教授什麽作業都沒布置,怎麽還有人上趕著去算星盤啊?
    還盯著她和赫敏算——不是,她以為這樣的斯萊特林隻有潘西一個。
    阿爾特米亞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薩利安妮·珀克斯的交集。她在斯萊特林裏其實不太起眼,尤其是在馬爾福和潘西的對比下。她和她的所有接觸似乎就僅限於每周一節的算術占卜課,並且還經常不在同一組。
    不過再仔細想一想——不管是為了什麽,她竟然都能在韋斯萊笑話商品店沒開始宣傳的時候就找到喬治和弗雷德買東西——
    阿爾特米亞避開腳邊的一朵小花,突然覺得珀克斯這個斯萊特林當得有意思極了。
    她甚至還有一個進了格蘭芬多球隊的弟弟。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德米爾紮,“你今晚有空嗎?”
    德米爾紮正期待地看著她,聞言拚命點頭。
    “今晚七點,在休息室等我。”阿爾特米亞說,“現在先吃飯吧。”
    “所以你們真的是朋友咯?”德米爾紮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在野餐墊上坐下,“這太酷了!我要收回所有罵過他們的話!”
    “先別告訴吉米和裏切。”阿爾特米亞遞給她一塊披薩,不忘囑咐道,“這是秘密,明白嗎?”
    “明白!”德米爾紮興奮道,激動得臉都紅了。她低頭咬了一口,突然意識到什麽,抬頭就撞上了喬治莫名的目光。
    德米爾紮:“……”
    她剛剛是不是把他擠去對麵了?
    “你吃麵包嗎?”她的隊長還在旁邊關切地問,“還是焗飯?”
    她們坐得很近,手臂貼著手臂,她靠過來時她甚至都能聞到垂下來的馬尾的香氣。
    但是她對麵坐著的是一名七年級的擊球手。
    雖然她已經非常努力地吃飯想要長高了,但是她毫不懷疑喬治·韋斯萊能把她拎起來當球棍用,又或者拋起來當遊走球打。
    德米爾紮咽下嘴裏的披薩,然後把阿爾特米亞遞給她的麵包和焗飯一起抱在了懷裏。
    “我下午要上魔藥課。”她大聲宣布道,最後順了瓶南瓜汁,站起來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