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眾魔齊聚一堂,佛陀的恩情還不完!傳說中的妖王,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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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河國,西尾城。
    午後,淨土真宗裏外都回蕩著信眾們阿彌陀佛的禱告聲。
    本堂的阿彌陀如來金像前。
    雖然本堂的木門全部朝外敞開,可來來回回的僧兵與和尚卻隻能看見那盤腿坐在金像前,半垂著眼,不怒自威的蓮光法主一人。
    統率著三河國內,整個淨土真宗上下數萬人的僧人坐於破舊的蒲團之上。
    被稱作蓮光的法主渾身筋肉虯結,身似熊壯,脖掛粗壯的橡木色佛珠,身披灰敗古舊的袈裟,口念佛經,麵容威嚴而悲憫。
    本堂內的另一側,槌子落在木魚頭頂的沉悶聲音均勻回響,仿佛永不會停止。
    蓮光法主身側,一白淨的小沙彌正提起掉漆茶壺,微笑著為他斟茶。
    淅瀝瀝……
    啪。
    茶水的落勢陡然一止。
    蓮光法主念經的動作同樣一滯。
    他伸出粗礪的五指,端起那未滿的茶杯,抿了口滾燙的茶水後淡淡發問,
    “病苦施主,何事發生?”
    白淨的小沙彌在眨了下眼後回答:“三河邊緣的某一處,眷屬同在下的聯係突然全部中斷了。”
    “而且是一下子,一點兒都剩不下了。”
    小沙彌有些驚訝地比劃了一下。
    說著,小沙彌那張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一抹憂色,他後退半步,放下了茶壺,做出了道別之勢,
    “蓮光法主,近日承蒙照顧……”
    蓮光抬起手掌,輕輕放在了沙彌的肩膀上,轉頭麵無表情地看向他,
    “施主無需擔憂,那劍聖老兒十日前便被引去南海道最南端修行去了。”
    “如今,絕無可能趕到三河。”
    蓮光鬆開五指冷聲道。
    於是小沙彌重新坐下,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此次施主手下眷屬的損失,或許是因為今川義元的到來。”
    梆梆,梆。
    槌子與木魚的敲打聲忽地停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宛若兩塊粗木摩擦的沙啞聲線:“今川治部大輔助義元麽……自來到三河境內,貧僧常從路旁之人的交談中聽聞這名諱。
    似乎,是這一塊地區的統治者,也叫大名。”
    圓潤光滑的木魚前,渾身木色的和尚放下手中槌子,雙手合十著僵硬開口。
    “達摩,錯了。”
    蓮光扭頭,嚴肅地糾正,
    “——是能將整片三河國重新變得安定平穩,無事發生的大大名。”
    這下,可是誰也不願意見到的場麵了。
    眾人自許久之前合力,謀劃了不知多久才將三河變成了如今這幅理想的模樣。
    現在那今川義元一來,就想將其變回去?
    哪兒會有這麽好的事。
    達摩不語,重新敲起了木魚。
    小沙彌,或者說病苦聽完這話後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數秒後,病苦從衣物內襯裏取出一張無比詳盡的地圖擺在了蓮光身前,然後朝著上方一指:“這裏。”
    病苦所指之處,赫然是上杉澈與今川義元遇見大量腐彥的第一個村莊!
    尚不待蓮光開口,達摩就蹭地站起,沙啞開口,
    “且讓貧僧去解決此人。”
    這時,一隻撲騰著翅膀的白鴿迎著午後暖和的日光飛來,穿過大開的門扉,落在了蓮光厚重的肩膀之上。
    蓮光打開它爪旁的小木筒,將其中的卷紙取出,在一眼掃過後忍不住爽朗一笑,
    “諸位,那今川大軍晨間才剛開撥,此不過先頭部隊而已。
    故而,暫且不急。”
    正提起茶壺,將滾燙的茶水不斷朝著口中倒去的病苦聽後揚起嘴角。
    大軍?
    他可最喜歡這個了……
    達摩正要坐下繼續邊敲打木魚,邊在心中背誦佛經,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了咚咚的鍾聲。
    鍾聲緩慢而宏大,令蓮光的笑容更盛了一分。
    不過片刻,就有小沙彌自門外匆忙跑來,恭敬地朝著獨自坐在空蕩蕩本堂之中的蓮光法主躬身提醒道,
    “法主,一日一次的‘報恩講’要開始了,今日來祈願與禱告的施主們相較於前幾日來的還要更多些,望您……”
    “貧僧知曉了。”
    蓮光自蒲團上拔起,拖著被磨破了多處的袈裟走到了小沙彌身旁,朝他雙手合十,和善地躬身道,
    “多謝小僧及時提醒。”
    “不……不不,我隻是盡到了應該的職責……”
    剛入門沒多久的灰衣小沙彌有些慌亂地擺擺手,一緊張居然連自稱都說錯了。
    蓮光也沒多說什麽,而是直接朝著偌大的廣場方向走去。
    那站在原地的小沙彌先是看著在日光的照耀下,渾身仿佛都在冒著耀眼金光的阿彌陀像。
    再望向了連布鞋與袈裟都穿破了,卻仍舊舍不得換的蓮光。
    “法主大人……平日裏真節儉啊。”
    小沙彌正感歎著,卻突然見到蓮光的身旁多出了一高一矮兩個和尚。
    “咦?是不是我看錯了?”
    “——我已經在那個沙彌身上種下種子咯,誰讓你不讓他先走看見了我和達摩突然出現的。”
    裝成怯生生小沙彌的病苦嘀咕道。
    “無妨,病苦施主。”蓮光露出和煦笑容,“那是他應得的命數。”
    “呃……”
    這人類也太虛偽了。
    饒是病苦都不由得被這話弄得惡心了一下,於是他在心中詬病了兩聲後也不再說話。
    不久後,蓮光不急不緩地走到了寬闊無比的廣場之中,再抬起步子邁上台階,走上了建在廣場之中的高台。
    蓮光將目光從背後已經蓄滿了一半願力的佛像身上移開。
    他轉身,麵朝向廣場與寺門,還有在此之外的通向山腳的成百上千級台階。
    同樣,也是麵朝著那已經在廣場上,寺門外,還有那些在台階上擠滿了無數信眾看去。
    蓮光微笑地聆聽著密密麻麻的美妙禱告聲。
    病苦跟在他的身後走來,朝下投去目光——
    無論是男女老少,患有何種疫病,此刻居然都虔誠無比地朝著他這始作俑者跪伏著。
    他輕聲呢喃,
    “人類,還真是一種愚笨的生物啊。”
    “是啊,這些未開智的愚民簡直同蠢豬沒有任何區別,還是有了病苦施主你才能將他們的價值一點不剩地榨幹。”
    蓮光不動聲色地回道,緊接著抬起雙手,在鍾聲停下的那一刻讓自己的聲音遍傳寺廟內外,
    “肅靜!”
    在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後,他才露出悲憫的笑容,繼續高聲道,
    “因施主們一直以來的信仰虔誠,令阿彌陀如來也為之感動,在今日特此賜下可治愈一百五十二人之份之佛恩!”
    蓮光的周身有溫暖的佛光綻放,和背後那豎起手掌的佛像相得益彰,簡直像是一尊慈悲的佛陀在世。
    蓮光雙手合十,
    “南無阿彌陀佛。”
    頓時,排山倒海般的禱告聲響起,
    “南無阿彌陀佛!”
    接下來,蓮光後退幾步,讓病苦這個“受了佛陀恩賜的純潔小沙彌”站在前方,“認真”地從人群中點出被治愈者來。
    病苦隨機一指:“這位施主,請上前!”
    下方,那懷中抱著昏迷高燒了數日不止的男孩的婦人當即露出狂喜之色,連滾帶爬地攀上了台階,來到了病苦身前。
    婦人高舉手中男孩,重重地磕頭,忍不住流下了慶幸的淚水,
    “還請大師賜下佛恩!”
    “勿著急,施主。”病苦伸出散發著熒光的手指,微笑安撫道,“有了阿彌陀如來的恩賜,您的孩子定會平安無事。”
    病苦往那男孩的額頭輕輕一點,將他身上的疫病與後遺症盡數吸收。
    立刻,那高燒到幾乎瀕死的男孩便睜開了雙眼,自己坐起了身,朝著婦人迷迷糊糊地道:“娘親……”
    婦人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將男孩一把摟入懷中,邊哭泣邊低頭,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病苦:“施主不該謝我,而要謝阿彌陀如來。”
    於是婦人立刻改口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病苦頷首,
    “好了,下一位……”
    被隨機點中的人們欣喜若狂或是自己,或帶著家人地走上台階,跪伏在了病苦的身前領受“佛恩”。
    ——病苦自然能輕鬆地將這些源自於他的疫病治好,再完整地治愈這些普通人。
    但同時,他也會讓上前的所有人成為新的潛在病原體,再散播種子讓零星的普通人逐漸成為眷屬預備役。
    蓮光聽著底下傳來的一聲聲感謝,感受著佛像中愈發精純深厚的願力,笑容也不免更真摯了一分。
    直到傍晚,足足一百五十二人的佛恩療愈終於結束了。
    病苦也“不免”露出疲憊之色。
    在後方一直點著上升的願力的蓮光扶住他的身子,大袖一揮,
    “今日的報恩講到此為止,還請諸位有序下山!不要傷了自身與他人!”
    無人抱怨。
    唯有一聲聲親眼見證了佛恩,所以愈發虔誠的阿彌陀佛傳出。
    蓮光俯瞰著如潮水退去的人海,想起這一周來比以往百年積攢還要更多耳朵願力,感慨一聲:“真輕鬆啊。”
    “真輕鬆啊。”病苦微笑複述道,“看來,選擇與法主閣下合作的確是正確的。
    這些人類在法主的操縱下,簡直就像是定時出現退去的垃圾一樣。”
    站在一旁看了幾乎一下午的達摩聽著二者的對話,再回想起自己見到的一幕幕,從懷中取出了那枚光滑的木魚沙啞道,
    “師父,我不太懂。”
    達摩問:“為何我上次明明遵循師父你說的‘正大光明’,‘做事留一線’的做法,提前告知了那一家人要殺他們,還特意留下了那個懂事的孩子不殺。
    可最後,他卻無比恨我。
    為何蓮光與病苦閣下愚弄人們,一個也沒有放過,隻是稍加偽裝,卻能收獲那麽真摯的感謝與願力?”
    木魚微動,從其中傳出了個渾厚老成的聲音:“哈哈!那是你還沒悟到啊,達摩!”
    木魚裏傳出大笑聲,
    “這是為何,那是為何,為師現在講了你也懂不了——等你以後見得多了,也自會明白了!”
    目送著人潮退去,蓮光朝他招手道:“達摩,今晚要吃齋飯嗎?”
    “吃飯吃飯!”
    病苦吹起口哨。
    人類的吃食可是有趣的很,相較而言,他那一個個眷屬做出來的食物簡直比垃圾還不如!
    達摩雙手合十,微微躬身,
    “那今日,也有勞法主了。”
    夕陽西下。
    淨土真宗內眾佛隱去。
    ……
    ……
    ……
    “山鯨村。”
    今川義元也再度複述了一遍。
    她沉思兩秒,而後露出恍然表情。
    先前駿府城鐵匠所說的“天工”,似乎就與其有關。
    這也是澈君惦記了很久的事。
    “既然如此。”今川義元提議道,“澈君,我們還是去那村中問問吧。”
    “好。”
    好不容易碰到了線索,上杉澈可不會讓其溜走。
    但應有的警惕不可少。
    他從儲物背包中取出素槍,驅馬來到了今川義元的身前:“義元公,接下來的路請緊跟在我的背後吧。”
    本來穿著當世具足,想要說不必如此的今川義元在見到上杉澈那嚴肅的表情後猶豫片刻。
    最終,她還是點點頭:“好。”
    短暫的交談聲到此為止,接下來唯有馬蹄落地的響動回蕩在夜色之中。
    這山中距離村子不遠,頂多兩三千米,所以雖然特意讓馬匹放慢了步子,但也沒幾分鍾就趕到了村子附近。
    靠近了之後,今川義元才在心中咦了一聲:“這村莊……為何設有完備的塔樓和拒馬?”
    她正想告訴靠近的上杉澈小心些,數道箭矢就自村子的塔樓上立刻射出。
    咻咻咻!
    可這些力道尋常的箭矢,對於上杉澈來說簡直和慢悠悠飄蕩下來的羽毛沒什麽區別。
    他揮動素槍,將襲來的箭矢盡數擊落。
    被當成的目標的今川義元非但沒發怒,反而露出微微的喜色:“澈君,這村中還有不少活人。”
    ——在如今三河國的惡劣情況之中,對夜色中的不明目標先進行攻擊的行為她表示理解。
    ——若是將那些怪物放入村中,那就不止是一場慘劇了。
    “停手!”
    在弓弦的緊繃聲中,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明亮的火把出現在了塔樓之上,照亮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警惕麵龐與幾個緊張到臉都發白的小年輕。
    那舉著火把的男人將目光掃過上杉澈,而後在後方穿著全套具足的今川義元身上猛地停下。
    男人立刻高聲道:“他們不是妖魔!打開門……”
    “不!我親自下去開門檢查他們有無被妖魔感染!”
    說罷,男人就下了塔樓,先從厚實木門的縫隙中鑽出,再從拒馬之中走了出來。
    上杉澈將視線從牌匾上大大的“山鯨村”移開,落在了一手舉著火把,一手警惕地拔出太刀的男人身上。
    “在下是山鯨村村長,鯨五郎。”
    吞吐著些許內氣的鯨五郎開口:“不知二位大人是……”
    “陰陽師,澈。”
    上杉澈朝著鯨五郎的臉龐彈出一道微末的雷光,讓後者驚得立刻渾身緊繃。
    他淡淡道:“我身後是今川家的大人物……這雷能證實我的身份,讓我們先進去,免得被妖魔趁虛而入可好?”
    陰陽師……澈!?
    鯨五郎凝視著上杉澈手中不斷躍動的雷光,回想起那在這些日子裏不知被談論了多少次的傳聞,於是不疑有他。
    畢竟,妖魔難道還能操縱天雷?
    而若是拒不從命,恐怕他下一刻就得在這雷霆之下變成一塊黑炭。
    鯨五郎立刻躬身,招呼人下來移開了拒馬,
    “兩位大人請進。”
    那些年輕村民們在村長的命令下,一句怨言和質疑也沒說,而是效率極高地移動障礙再開門,讓上杉澈二人牽著馬入了村中。
    自然,也就沒有發生什麽有人看不慣,跳出來挑釁的狗血事件。
    走入村內,今川義元發現山鯨村內的建築和陳設幾乎沒受什麽影響,反倒是村民們居然已經做好了離開村子的打算。
    鯨五郎已經隱隱猜到了這位身著當世具足的大人的身份,所以在注意到今川義元視線的落點後立刻開口解釋,
    “近日來,三河國內不斷傳來妖魔出現的噩耗……我們這邊狀況還算比較輕的。”
    說到這,即將被迫背井離鄉,成為難民的鯨五郎攥緊拳頭,露出了憤恨的表情,
    “如果再遲一些,可能就跑不掉了。”
    今川義元停住步子,開口:“那鯨五郎。”
    “小人在!”
    鯨五郎咽了口唾沫,聽到那披甲的女人不容置疑地輕聲道:“以後你要是見到同樣從三河國的逃難者,就對他們說……”
    她特意縮略了代表著“禮儀”的通名,道出了平常會被她認成大不敬,乃至於說一次就拖下去砍頭的名諱,
    “——今川家當主,今川義元已經來了。”
    鯨五郎如遭雷擊,在反應過來後即刻跪在了地上,
    “您就是……”
    “是,我是來挽回三河局勢,將這些作祟的大妖盡數斬殺的。”
    今川義元低頭,朝著跪拜在地上的鯨五郎一字一頓地保證道,
    “一切,都會沒事的。”
    鯨五郎深深地將頭顱俯在地上,將心中的萬千話語化為三個字道出,
    “感謝您。”
    等到後邊的鯨五郎和今川義元交談完畢後,上杉澈才朝著帶他們去空屋子的前者問道,
    “為何此處取了個山鯨村這般奇怪的村名呢,是有什麽原因嗎?”
    鯨五郎:“為了不讓後人忘卻山鯨之事——不遠處有座山中,敢於傷人的大型山鯨特別之多。
    甚至以前還有著‘山鯨妖王’存在的傳說。”
    上杉澈聞言,忍不住露出了一瞬的喜色。
    對上了!
    全都對上了!
    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隨著鯨五郎走入閑置已久,似乎已經很久沒人來過的房子,上杉澈聽到他說,
    “兩位大人,現在僅有此處,略有寒酸……”
    “無需解釋。”今川義元擺手,“鯨五郎,你現在隻需告知我們你知曉的一切現況,然後再拿來一副地圖即可。”
    因為那在遠江國遇見的武士阪田是在一周前逃出來的,口中的信息肯定有許多失了時效。
    “是,大人。”
    身為村長的鯨五郎也不含糊,當即就從路邊拉了個巡夜的小青年,讓他去將地圖取來。
    接著,就開始朝二人一點一滴地講述東三河這塊的現狀。
    ——奇怪的疫病在城中大肆流行。
    ——僅存在於傳說中的妖魔不斷現身。
    ——以往活躍的山鯨們此刻反倒沒動靜了。
    上杉澈聽完後在心中總結了一下。
    然後,居然驚愕地發現三河國,至少是東三河的情況比他預估的要好上太多了。
    因為雖然各類奇怪的疫病流行在城市中,病苦眷屬也經常出現。
    ——但像是他們之前見到的那種全村覆滅的慘狀,卻幾乎沒有。
    可這不對吧。
    要說病苦眷屬啃不動有著不少武士的城市倒還情有可原……但若是想要覆滅村莊,難道又有什麽難度嗎?
    依他來看,完全沒有!
    “病苦,到底在玩些什麽花樣……”
    上杉澈嘖了一聲,緊接著見到鯨五郎從房門口取來地圖,將火把置於一旁後鋪開。
    他怔了一下。
    因為這地圖,竟意外的有些精致與詳細。
    上杉澈蹲下身子問道:“那座常有山鯨出沒的山在哪兒?”
    鯨五郎不多問,用手指在有著鮮明標注的村子旁畫了個圈,
    “在此處,若是騎馬大概隻需二十分鍾的腳程。”
    村長猶豫了一下,可還是提醒道:“雖然近日來山鯨出現的少了,但為了兩位大人的安全,最好還是不要入內。”
    迎著二者的視線,鯨五郎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用有些發抖的聲線道,
    “因為,我在小時候曾親眼見過那傳說裏幾乎沒人相信的山鯨妖王……它幾乎有一座小山那麽大,是真正可稱‘山鯨’的存在。”
    山鯨妖王,真的存在?
    傳說居然也可能是真的嗎。
    再結合上近日那些山鯨都突然隱沒的現象……
    上杉澈沉吟片刻,尋思若是那山鯨妖王擁有智力可以交流,那說不定還有機會將其轉化成暫時的幫手?
    如此,甚好。
    既然天工與妖王的存在都明確了。
    ——那便在明日一早就啟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