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墨溟說道：
    “去兵部查了嗎，是哪支兵馬調動。”
    呂公公怯生生的道：
    “這正是奴婢想不通的地方，兵部那邊說，昨夜皇城附近，並無兵馬調動。或者說有調動，但無需經過兵部，所以兵部的人並不知情。”
    墨溟眸子晦暗：
    “能圍剿鼎劍門的，必然多達數萬人馬，而且全部都是精兵悍將。南楚兵製之中，能夠繞開兵部直接出兵的隻有禁軍、禦林軍、還有城外的虎賁軍。”
    “啊？”
    呂公公用蘭花指捂著嘴：“那一定是虎賁軍了。禁軍和禦林軍輕易不會出城，也沒那麽多人馬。”
    “虎賁軍？”
    那就是父皇的旨意了？
    墨溟渾身一震，感覺頭頂的天都塌了半邊。
    從父皇稱病，到鼎劍門被澆滅，父皇兩次破壞他的計策。
    他感覺自己已經被父皇攥在手心裏，隨時都會被捏死。
    但他知道自己已無退路，稍有遲疑，滿盤皆輸。
    現如今，就看蘭飛狐和宇文盛二人能否成事。
    …
    墨淵從封賞大典回城之後，第一時間去了宮裏麵見墨煊禹和陸南瑾。
    而李常威則是回到陸家。
    剛到門口，門房見這個小毛孩身披鎧甲，背上挎著一杆長弓，不免打趣笑道：
    “喲，咱們小將軍回來了，小的給您行禮了。”
    李常威尷尬的抓抓後腦勺，笑道：
    “陳叔，您就別笑話我了，我哪是什麽將軍啊，頂多就是給雁王殿下牽馬的小馬夫而已。”
    “常威，可別這麽輕賤自個兒，世子爺派你去軍中曆練，又能被雁王殿下帶在身邊，這是在栽培你呢，你可得爭口氣，千萬別當個馬夫，要當大將軍。”
    李常威爽朗的笑道：“是，陳叔，等我長大了一定做大將軍，做萬人敵。”
    門房老陳給他豎起大拇指，給他遞了塊黑糖芝麻餅：
    “好樣的，來，吃塊餅。”
    “謝陳叔，對了，我從軍這段日子，府上有什麽變化嗎？”
    “變化？呃…世子爺和五少爺，會試都中榜了，咱們陸家終於要出兩個文人了，沒準還能考個狀元出來。”
    “真的？”李常威眼眸子錚亮，“那可太好了。還有嗎？你跟我說說。”
    陳叔摸著胡子，想了半天，說道：
    “還有什麽呢…哦，對了，府上來了一個小毛孩子，比你大幾歲，叫觀言，是少夫人收留的，也在你們水雲間伺候著，你以後在府裏不愁沒伴了。”
    “觀言？那我找他玩兒去！”
    “去吧去吧，這孩子！”
    李常威扛著弓箭就跑到水雲間，進了院子見陸瀾和顧星晚在庭中賞花，趕緊跪下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小人李常威，見過世子爺，少夫人。”
    “喲，常威回來了，小兔崽子，過來讓爺瞅瞅。”陸瀾笑著對他招手。
    李常威從軍之後，整個人比以前勇敢多了，臉上少了當初剛入府時候的怯生，多了幾分軍人的豪氣。
    “瘦了，黑了，不過倒是長高了不少。行軍打仗很辛苦吧？”
    陸瀾有種兄長心疼幼弟的心態。
    “不辛苦，這一路上雁王殿下他們對小人極好，隻是小人本事微薄，若不是多逞他們關照，怕是早就死在沙場上了。”
    顧星晚也笑著誇讚：
    “看來常威確實長大了，說話都有個大人模樣呢！”
    “嘿嘿！”
    李常威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隨後他抬頭注意到庭箏姐姐旁邊，站著一位端茶倒水的小童，比他高一個腦袋，麵相清秀漂亮，分不清是個男娃還是女娃。
    顧星晚注意到李常威的目光，說道：
    “常威，他叫觀言，以後你們可以結伴一塊玩。”
    “是！”
    李常威向在軍中一樣大聲回應，可他才五歲，英武的動作神情，跟矮小的身材形成鮮明反差，分外好笑，引得院子裏的丫鬟們一陣哄笑。
    觀言也是傻兮兮的笑看著他。
    陸瀾又賞了他一塊桂花冰糕，問道：
    “今日封賞大典進行得如何？”
    “嗯…挺順當的，不過太子殿下在封賞台上，和雁王殿下似乎有矛盾。”
    李常威不懂人心世故，看見什麽就說什麽。
    陸瀾又問：
    “雁王殿下說什麽了？”
    “他說…這南楚的江山，不能落到太子這種人手裏。”
    陸瀾和顧星晚對視一眼。
    兩人心中皆是一喜。
    墨淵終於下定決心，要奪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