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冤屈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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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必有緣故。一個人悶在心裏,終歸不是個辦法。說出來,眾人分析,或許能理出個頭緒。季兆珠雖說是個樸質的種田人,慢言細語,說的還就有道理。
季上揚聽了父親的一番話,這會兒也清楚了許多,說道:“事情說蹊蹺,確實蹊蹺,我家菱塘裏陡然有好多的鴨毛。潘世德他家養了一趟鴨子,兩個小夥經常到我們細溝河放鴨子,他說他家少掉十五六隻鴨子,口口聲聲說我家偷吃了他家的鴨子。朱秀福斷了這場官司,要我出兩石稻子賠給潘世德,另外他們十幾個人吃的茶食說的也要我承擔。”
二兒子季時穀嚷著說:“放屁!我家根本就沒有逮過他潘世德家的一隻鴨子,連鴨屎都不曾吃過他家的。這純粹是栽贓誣陷我家。”季時堆說:“人家栽贓我家,我家怎能認輸啊?”季時田、季時家兩個小兒子丟下飯碗,走出去站在河邊望菱塘。
季上揚的母親劉忙慣氣憤地說:“我家不曾得罪過你潘世德,你潘世德為什麽放我季家不得顧身呢?”季兆珠說:“上揚呀,你想一想,你夠曾在哪個地方得罪過人?……肯定是有人借機報複你,弄了個硬癟子叫你吃。”季上揚想了想,忽然說道:“這一定是朱秀福他搞的鬼。他五六次要我當甲長,我就五六次回他不當,他一直懷恨於我。”
兩個小兒子回到屋裏,季時田說:“菱塘裏的鴨毛是多得很的,南邊、北邊都有。”季時家說:“不曉得我家菱塘哪來那麽多的鴨毛,甚至菱塘中間都有。”
季兆珠說:“在家裏生悶氣是沒用的。時堆,你吃過飯,撐船上朱陽莊,請你家姑父孫春喜到沈家埨找人。時穀呀,你跑上西裏堡找你家姨丈駱朋康,找他請出紀朝東上去找人。不找人幫忙,朱秀福他執意來玩你,他怎肯饒了你呀?”
第二天下午,季時堆船撐到家,隨即將姑父孫春喜弄得來的周瑾區長寫的條子送到錢鬆蓮的茶館裏。朱秀福見到了條子,當即笑著對季時堆說:“你回家,你回家,情況我曉得了,你回去告訴你家老子,沒你家的事了。”
紀朝東來到周家澤,朱秀福笑嘻嘻地招呼道:“紀老板,你今日忙到我們周家澤,有什麽事?”來人謙和地說:“朱大保長,我受人之托,查點一下,夠是季上揚吃了人家的十五六隻新鴨子,如若真是他家吃的,一切統歸我給錢。要給多少錢呀?請你把賬算一下。”
朱秀福愣了愣,狡詐地說:“唉,這是個誤會,旁邊人家吃的鴨子,大風一吹,鴨毛全刮到他家菱塘。紀老板,這事真的是個誤會,誤會誤會。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潘家少掉鴨子,跟季上揚半點交關都沒有。嗯啦,紀老板,在我家過宿,我找人陪你打一場麻將。”
紀朝東擺著手說:“既然是場誤會,那我就回去了。朱保長,不打擾你了,這就告辭。”朱秀福隨即站起身彎弓作揖,說道:“紀老板,你不肯賞光,那你好走!”客人向東奔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