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我是有婦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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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大礙,養兩天就好。”容毓拿起鞋襪,給林月嬌穿上。
林月嬌連忙阻止,“我自己來……”
容毓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清冷,林月嬌收回手,看著他給自己穿鞋。
容惜芸捂著嘴笑嘻嘻走到一邊。
“咦,這是怎麽回事?”趕來的容遠荇驚訝問道。
容惜芸拉著他走到一邊,“沒什麽事,走走走,我們去涼亭,別打擾哥哥和嫂子。”
容遠荇擔心地看了林月嬌一眼,但是被容惜芸拉走,也就隻好跟她走了。
穿好了鞋襪,林月嬌正打算站起身,卻被人一把抱入懷中。
“哎?我能走。”
容毓低頭,眸光落在她的臉上。
這赤裸裸的目光,倒是把林月嬌看的不好意思。
“你看我幹什麽?”
容毓薄唇微抿,笑了,“你男人在這,用不著傷殘自己走路。”
“喔。”林月嬌俏臉微紅,老老實低下頭,窩在他的懷中。
其實並不嚴重,這點扭傷對於林月嬌來說,能走著回去。
偏這個人,硬生生把她寵成了傷殘。
容毓抱著林月嬌回到涼亭,拿著兩串冰糖葫蘆的容奇終於回來了。
“哇,三哥你好快啊,謝謝。”容惜芸拿起冰糖葫蘆,笑眯眯說道,“這麽熱的天,沒有冰鎮酸梅湯怎麽行。三哥,麻煩你再跑一趟。”
容奇汗如雨下,怒瞪容惜芸,“你還想吃什麽?一起說,有完沒完!”
“三哥平時就是這麽對遠荇哥哥的,有什麽感覺呢?”容惜芸挑眉看他,問道。
容奇不服軟的性子,就算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也不會承認,僵硬著一張臉說道,“你等著,酸梅湯。”
轉身又蹭蹭下去趕馬車。
林月嬌看著這一幕,不由好笑。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容奇來來回回跑了七八趟,徹底累趴下了。
容惜芸倒也沒變本加厲折騰他,看見容奇真的累壞,就罷手了。
林月嬌拿起麵前的酸梅湯,遞給他。
“你們會這麽好心?不會在裏麵吐口水了吧?”容奇一臉狐疑,英俊的眉峰挑了挑。
容惜芸一把收回碗,“不喝就算了,嫂子,我還可以再喝一碗。”
“豬都沒你吃的多,身為容家的千金,你適可而止。”容奇搶過酸梅湯,咕嚕咕嚕喝了一大碗。
容惜芸跺腳,“喂,你現在還是我的仆人,你信不信我再讓你跑一趟。”
“不好意思,馬車在被你折騰了一天之後,已經壽終正寢了……”
“啥?”
吵吵鬧鬧著,一行人在霞光漫天的黃昏裏,走下玉泉山。
晚風涼快,消散了暑熱,林月嬌窩在容毓懷裏,旁邊的容惜芸和容奇嘰嘰喳喳鬧著,容遠荇安靜地跟在一邊,很有一家子郊遊晚歸的氣氛。
半路遇上一輛馬車,看見他們一行人立即停住了。
雪知願一臉詫異從馬車裏走出來,“咦,表哥,惜芸,你們這是去哪?”
“回家呢。表姐,你怎麽在這啊?”容惜芸驚喜道。
雪知願溫柔一笑,“和幾個好友踏青,正打算返回,沒想到你們也在這,玉泉山太大,倒是沒碰見……”
她的視線落在容毓和被抱在懷中的林月嬌身上,心就像被砍成了七八塊一樣。
“嫂嫂這是身體不適嗎?”雪知願關切問道。
林月嬌抿唇一笑,“不小心扭了腳,無礙。”
“喔,那可要小心養著。”雪知願關心說道,轉而看向容奇,“這是怎麽弄的滿頭大汗,今兒這麽熱鬧,怎麽不叫我……”
容惜芸也很可惜,“還不都是三哥他……”
“咳咳!”容奇連忙咳嗽了一聲。
容惜芸好笑,但還是改口道,“因為,因為那個,那個家族聚會,對,容家家族聚會,所以就沒叫表姐。下次一定叫你,有什麽好玩的,惜芸怎麽會忘記表姐呢?”
但是家族聚會這四個字,已經刺傷了雪知願。
“願兒,我們先回去了,明天見。”容奇推著容惜芸就往外走,深怕她不小心說漏嘴。
容惜芸不明所以,“喂你這麽急著幹什麽啊,表姐,明天我去找你玩……”
一大家子人走了,雪知願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攥著拳頭。
腳傷沒什麽大礙,第二天就能正常走路,漠北那邊傳來書信,局勢初定,黎墨謙攜林子衿回京述職。
馬上要見到妹夫一家三口,林月嬌心情也頗好。
禮訓沒再出什麽亂子,一連十天,風平浪靜。
“小姐,萬火教的信。”鳶尾拿著一封信急匆匆走了進來。
林月嬌拆開一看,眉峰一挑,“寧不歸,這家夥竟然又來京城了。重要事情相商?”
寧不歸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既然說有要事,那肯定是真的有天大的事,隻能麵談。
但是想到容毓,林月嬌薄唇微抿,“回個口信,我和世子一同見他。”
約見的地方在美人閣。
這是林月嬌的地盤,也不怕他耍花招,而有林月嬌特意掩護,寧不歸在這裏很安全。
夜色已深,家家戶戶的燭火熄了,但是美人閣正是熱鬧之時。
“你這美人閣的姑娘倒是真的美,看來日進金鬥,生意不錯啊。”寧不歸唇邊挑起一抹邪笑,看著走進來的兩人說道。
“你要是喜歡,給你挑十個姑娘,不收你錢。”林月嬌黛眉輕挑,似笑非笑看著他,“就別再惦記我們家世子了。”
寧不歸一口氣悶在胸腔。
“你也不管管?”寧不歸挑了挑眉,看向容毓。
一襲紅衣的容毓牽著林月嬌在他對麵坐下,薄唇抿起,“夫人說的對,我是有婦之夫。”
“一丘之貉!”寧不歸無語凝噎,徹底敗下陣。
林月嬌笑容狡黠,“教主大人別激動,畢竟你是差點嫁給世子的人,我當然要隨時保持警惕,以免你們舊情複燃,是不是?”
“我……”寧不歸感覺胸口更悶了,不想再跟她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說道,“西域,你父親大敗了一場。”
林月嬌臉色一凝,隨即故作輕鬆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哪有隻贏不輸的,輸一場也沒什麽關係。”
“我不是危言聳聽,西域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冷離殤為入主中原,花費了三年時間在西域布了一出大局。令尊不管是勝是敗,隻要還在西域,就注定掉進坑裏。”寧不歸邪肆地桃花眼流露出一絲冷意,“而現在,這場大敗,隻是這個陷阱的第一個坑。”
林月嬌心下一緊,看向旁邊的容毓。
“世子,我爹那邊,真的敗了一場?”
“嗯。消息明早就會傳入京城,不要擔心,嶽丈大人並無危險。”容毓攥住林月嬌的手,給她溫暖。
他的眼線比朝廷的急報快一些,今天已經收到消息。
不過一場大敗,林長青也沒有生命危險,容毓並不想林月嬌擔心,所以沒有告訴她。
容毓看著寧不歸,冷淡說道,“大昭敗了一場,那又如何?”
“我有冷離殤在西域一部分作戰計劃。”寧不歸坦白說道,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慢條斯理道,“西域那邊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需不需這份情報,你自己不妨判斷一下。”
起初,西域襄國假裝臣服,想要趁機將南蠻軍一舉殲滅。
“世子,我爹是怎麽敗的?”林月嬌問道。
容毓的情報顯然不比寧不歸差,對西域戰事了如指掌,說道,“鎮壓作亂小國之時,被友軍背叛,四麵夾擊之下,潰敗。”
友軍,就是西域臣服大昭的藩國。
西域數百藩國,至少有一半臣服大昭。
“打仗打的就是情報,南蠻軍對西域的情況兩眼一抹黑,就算是再驍勇的軍隊,也打不贏這場仗。像這次大敗的情況,隨時可能再出現。”寧不歸看向兩人,唇邊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當初被趕出大昭,我遠走西域,在那裏建立了一點根基。很不巧,冷離殤在西域布局的時候,也沒注意他的得力幹將,其實是我的人。所以他的計劃,我知道一半。一半,已經足夠決定西域的最終勝負了。”
事關爹爹,林月嬌有點心慌。
“你的條件?”容毓盯著他,開門見山。
寧不歸桃花眼微眯,“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神殿有一卷竹簡,我要拿到它,需要你們幫點小忙。”
“竹簡?”林月嬌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又是這玩意兒,當初容毓就是用一卷竹簡,交換了流月珠。
竹簡對於寧不歸來說,比流月珠都還重要。
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竹簡。
“需要怎麽做?”容毓眉峰微皺,直接問道。
林月嬌一愣,“世子,你不是不想他得到竹簡嗎?”
“無妨,那東西沒什麽用。”容毓隻是簡單回了一句,沒打算解釋。
寧不歸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就知道,容毓會幫忙的,這下,取得竹簡最大的阻力,沒了。
“你們應該已經聽到消息,半個月後,神殿聖女歸京,舉行祭月儀式,竹簡作為他們的聖物之一,自然會出現在儀式上。”
神殿的信仰圖騰是月,而聖女,則是神殿從小暗中培養的繼承者。
“祭月儀式是你們朝凰四宮籌辦,鳳凰宮也有份。我要一份詳細的地圖,五枚能出入祭壇的令牌,離開的時候,我還需要人接應。”寧不歸說道。
林月嬌想了一下說道,“地圖我讓人繪製,這不難。鳳凰宮能分到一些出入令牌,我直接給你,但對外說是你偷的。”
令牌被偷,雖然鳳凰宮會被問責,但也不是什麽很大的罪名。
要是林月嬌親自動手去搶竹簡,那就等同於叛國了。
“我接應你。被人追殺,你往我這邊逃。”容毓道。
到時候他率兵保護神殿安全,假意追殺寧不歸,趁機掩護他離開。
寧不歸聽見兩人這麽說,放下心,臉上依舊是邪氣的笑,“有二位這番話,我就放心了。神殿也並不太看重竹簡,隻要我得償所願,冷離殤的計劃,立即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