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全校的友誼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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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寶和紫悅相談甚歡,一見如故……雖然某種程度上的確是“故交”。紫悅運用看來的知識,對籃球、足球、遊泳、賽跑、跳高等等運動侃侃而談,雲寶不禁對這個纖弱的女孩刮目相看。
    “誒,反正還有點時間,不如你和我們踢一場,怎麽樣?”雲寶提議道。“興許你還能加入我們的校足球隊。”
    “啊?”紫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作為小馬時就不善運動,更別說以這身別扭的人類軀體了。讓她踢球,難如登天。“我隻是喜歡看別人運動,自己對它們可一竅不通!”
    “哎喲,你就別謙虛了!”雲寶大手一揮,脫口而出。“對運動如此了解,體能還能差到哪兒去?”於是紫悅隻好尷尬笑笑,硬著頭皮上了球場。
    結果就是,她作為守門員被踢到懷疑人生,噢不,是懷疑馬生。要麽球在反應過來前入網,要麽不知何時出擊而被踢穿襠球,要麽幹脆頭球入門。後來她換到前場,表現更是辣眼睛:速度慢、方向感差,差點踢烏龍球,還摔倒了好幾次;但她沒有中途放棄,也沒有因表現差而中斷比賽,還是堅持踢了十幾分鍾。
    球員們開始還笑話她,但隨著時間推進,他們也不說話了,認認真真和她踢。雖然贏她很簡單,但最後大家都沒說嘲笑的話,隻是鼓勵道:“你大概真是第一次踢球,對第一次接觸足球的人來說,你表現已經夠好了。”
    雲寶很欣賞這種永不言棄的精神,即使紫悅踢得很差,也很熱情地與她攀談起來。交談中紫悅得知,雲寶和蘋果嘉兒曾是很好的朋友,直到一次誤會令她們心生嫌隙。因為沒談好日期,蘋果嘉兒的義賣和雲寶帶人過來助陣錯開,她們都知道這是誤會,但誰也沒主動道歉。
    當然,僅憑這一件事還不足以令她們的友誼徹底破裂,但這件小事就像牆邊的裂縫,不去修補就遲早蔓延開來。她們之後也產生了許許多多的小矛盾,但幾乎都沒有很好解決。就這樣,這些小裂縫彼此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大裂縫,這時候再想修複友誼,為時已晚。
    雲寶不是沒想過冰釋前嫌,但以她好麵子的個性,再加上她不擅長說那些動情的話,總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說合適的話;就算有機會相聚,也會因為舊事重提又變回爭吵。最終雲寶放棄了對這段友誼的想法,打算朝前看。
    雖然她說得輕巧,看似真的放下了,但紫悅看得出來,她始終放不下。想來也是,一段真摯的友誼以分道揚鑣收尾,有誰能釋然呢?雲寶又補充說,過去校園裏的運動員們和其他團體關係匪淺,但都因為類似的原因彼此疏遠。
    看來這裏的友誼問題比紫悅想的還嚴重,如果她想成功讓他們團結起來投同一個人,就必須先化解這些積壓已久的矛盾。想來想去,她有了初步的主意。
    現在她已經和運動員們熟識,可以轉移至下一個陣地了,於是她匆匆道別,前往雲寶提過的戲劇社據點。通常戲劇社在學校大會堂排練,以前還允許所有學生旁觀,現在隻允許社員進入。紫悅的身份比較特殊——她是新來的,所以戲劇社為了拉她入社破例允許她進去。
    大會堂空間很大,大舞台下有數不清的柔軟座椅,一排接著一排,舞台上橫梁的燈光齊齊照到下麵的演員身上,慷慨激昂、抑揚頓挫的台詞通過擴音器響徹整個會堂。
    在演員們前麵,是台下的幕後工作人員,其中有一位極為顯眼:紫色打卷的優雅波浪長發、雪白的皮膚、淡藍色女士襯衫、紫色裙子和長筒靴,以及那標誌性的口音,正是這個世界的珍奇。
    她坐在同配色的導演椅上,用喇叭向演員們喊話:“親愛的,這段我需要更有爆發力一點!爆發力,明白麽?還有你,我需要你的情緒更具衝擊感,就像我一樣……”
    “‘戲劇是一麵鏡子,我們可以從中看到自己。’”紫悅恰到好處地引用了一位戲劇家的名言,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珍奇饒有興趣地摘下紅色眼鏡往後看,眼前一亮。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我聽說過你,親愛的。”珍奇走前幾步,似是用時尚專家的專業眼光審視紫悅。“親眼一見,沒想到你那麽漂亮,還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很適合演少不經事的公主。”
    周圍的社員都讚同地點頭,這個新來的確實很適合演年輕小公主類型的角色。
    “你剛剛說了提托·奎林的名言,你對戲劇有研究?”珍奇好奇問道。
    “不算研究,隻是感興趣罷了。”紫悅經由之前的成功融入,此時已經自信了不少。“相比戲劇本身,我對演員的服裝更有興趣一些。”
    珍奇的眼睛更亮了,難道這個新來的是她的知己?她大喜過望說:“好好好,親愛的,請你評價一下他們的服裝。”她指著台上身穿精致服裝的演員們。
    紫悅隨即調動自己的記憶,硬是講得頭頭是道。盡管她對時尚並不算感冒,但過去跟那位珍奇耳濡目染,多少懂一些。果然簡評幾句後,珍奇甚至興奮得破音了。“太棒了,太棒了!親愛的,你一定得加入我們戲劇社!”
    “可我不會演戲。”
    “有誰是天生就會的呢?‘戲劇是生活的一部分’,會生活,演戲就一定不差。”珍奇脫口而出自己的理念。“我始終覺得生活要品味,人生就是舞台。其實生活和戲劇的邊界並不明顯……”
    她正要高談闊論時,旁邊的社員及時打斷了她。於是她咳嗽兩聲以掩飾尷尬,隨後說:“親愛的,我覺得你很有天賦,你肯定能在我們社團裏大放異彩!”
    “可我已經加入了那些運動員的圈子……”
    “運動員?!天呐,親愛的!”珍奇驚呼。“為什麽要和那些四肢發達的人混在一起?這是浪費你這身材的底子!”
    “對啊,他們根本不懂藝術。”“就是,他們不懂得欣賞我們奢華的戲服,總是把‘實用’掛嘴邊。”“整天大汗淋漓的,多不雅觀!”社員們各種吐槽,紫悅算是看出來了,這些戲劇社的成員和潮流圈子的人重合度相當高。
    “但不可否認,運動也是一種形體美。”紫悅見縫插針道。“比如文藝複興時期的精美雕塑,絕大部分都精準地展現了人的形體美。強壯、健康、活力……”
    眾人被說得啞口無言,紫悅說的沒錯,形體美也是藝術的重要部分。好半天功夫,珍奇才撇嘴說:“不談這個了,總之親愛的,你一定得加入我們,社團需要有天賦的演員!”
    於是紫悅隻好同意,在珍奇攛掇下上台演了一小段。也許她在這方麵真有天賦,就算之前沒怎麽實際演過,也能很自然地將理論聯係實際。待她演完,台下爆發了激烈的掌聲,就那麽幾個社員,鼓出了二十幾個人才有的效果。
    趁著休息空當,紫悅和珍奇談起了時尚問題,紫悅還預言下一種流行色是黑色,珍奇深以為然。接著,紫悅問道:“我聽說你打算競選秋季舞會公主,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碧琪都參加了,我為什麽不能參加?”
    “為什麽她參加了,你就得參加?”
    “因為我不能讓這麽一位不尊重時尚、不尊重朋友努力、隻顧自己玩樂的人獲勝!”珍奇頗有怨氣地說。“即使要再冒被餘暉爍爍暗算的風險。”
    “可我聽說,你們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
    聞言,珍奇表情突然變得落寞,眼神閃過一絲哀傷。“那是……唉,不再是了。”接著她不情願地斷斷續續講了一些,紫悅努力拚湊出完整的過程,發現和雲寶跟蘋果嘉兒的情況類似,都是由一個誤會開始,小矛盾不斷,都沒有好好解決,最後釀成大矛盾,一切都無法挽回。
    碧琪對時尚一竅不通,總是在不恰當的時機壞珍奇的好事,或是在不恰當的場合亂搞笑。珍奇認為這是對方隻顧自己玩樂,自己一味忍讓,卻換得對方變本加厲。忍讓!那位珍奇也經常如此。
    和剛剛熟絡的戲劇社團告別,紫悅懷著心事前往室內體育場,她推測碧琪還在那兒布置場地。果然,偌大個空曠的體育場,隻有碧琪一個人在咋咋呼呼地搞裝修。紫悅敏銳地注意到,盡管碧琪很喜歡喝蘋果汁,但隻在初見時喝過一瓶,到現在那些滿載的板條箱一個都沒動。
    “碧琪,這麽晚了還不回家麽?”
    “我得先搞完今天的任務。”碧琪一邊細聲說,一邊吹氣球。“舞會就在明晚,絕對不能出差錯!碧琪從不掉鏈子!”
    “我注意到了,你連那些蘋果汁都沒動。要是我,可能忙到一半就想喝一瓶。”
    “對啊!那些蘋果汁金燦燦、香噴噴、氣泡濃鬱、99純天然,入口順滑、唇齒留香……”碧琪一邊說一邊舔嘴唇,口水差點流出來。“但這是舞會要用的飲品,我不能動。頂多舞會當天把欠的都喝回來。”
    紫悅點點頭說:“你真盡職盡責。”
    “謝謝,我也這麽覺得。”碧琪滿意地跟著點頭。
    “可我聽柔柔和珍奇說,卻不是這樣。”
    “柔柔和珍奇!”碧琪撅起嘴唇說。“我還沒說她們呢,她們就先說我了!她們跟你說啥啦?”
    “珍奇說你總是不顧場合,隻顧自己玩樂而總壞她的好事,她一直在忍讓,你卻變本加厲;柔柔說你不關心朋友,不在乎朋友心裏想什麽,也不關心她們的情緒。”
    “我的老天爺啊!真冤枉!”碧琪不滿喊道。“珍奇每次活動我都有捧場,幫她活躍氣氛、鼓勵她,否則她哪能像現在那麽自然地在眾人麵前演講?她一直不說,我以為她很滿意我的貢獻,沒想到她根本不領情!連句感激都沒有,那真的很傷人……”
    “那柔柔呢?”
    “柔柔她你也知道,又害羞又怕生。我一直想幫她克服這一點,但她總是想和動物們呆在一起。我做了許多努力幫她,她的膽子確實比以前大了些,結果換來的隻有埋怨!”
    “這些明明都是誤會啊!”紫悅驚呼。“你們分明都知道,為什麽就放任它們擴大你們的嫌隙呢?”
    “我……唉——”縱是永遠樂觀的碧琪,此時也唯有歎息。很多時候,理論上一句道歉、實話就能冰釋前嫌,然而在實際情況中,說出那句話相當困難。“反正……反正我不需要不懂感恩的朋友!”碧琪宣言式地大叫,但更像是氣話。
    “我算是明白了:你們總在等對方先道歉。”
    “當然!我又沒錯,為什麽要我道歉?”
    紫悅掩麵沉思,看似這些矛盾隻是在爭搶誰先道歉,但其實道歉隻是表麵,更深層的意味在於:誰要先為友誼退讓。每個人都不願為朋友改變自己的一部分,這無可厚非,也無可指摘;但沒有退讓、沒有遷就、沒有真誠的友誼,就像是無根之水、空中樓閣。
    沒有人能強迫朋友遷就自己,也不必須為朋友而委屈自己。但需要明確一點:當你為友誼付出必要的代價時,友誼也會還以喜人的回報,甚至你會因為這份遷就而成長,變得更好。當然,給予與索求是雙向的,一味忍讓、一味索求、一味給予都是不健康的關係。
    紫悅必須得想個法子,不止讓她在這個世界的朋友們,也要讓坎高的其他學生明白這個最基本的友誼道理。但具體該怎麽做呢?
    她一邊想一邊離開體育場,在路過一間教室時,她看到蘋果嘉兒正在裏麵奮筆疾書。她看了看門牌,上麵寫著“校報辦公室”。門沒關,她便輕敲門背,輕聲問:“我能進來嗎?”
    蘋果嘉兒抬頭一看,見是紫悅,熱情歡迎道:“是紫悅啊!歡迎,你對校報有興趣?太好了,我們正缺人手!”
    紫悅知道校報這種東西,小馬穀的可愛軍團就曾搞過,還在裏麵刊登了柔柔在送水行動中的英勇事跡。可校報不應該廣受歡迎嗎?尤其是對一所學校來說,怎麽會缺人手?
    蘋果嘉兒聽了紫悅的疑問,長歎氣道:“以前當然不這樣。可自從學校氛圍一蹶不振後,大家都對其他圈子的人不感興趣了。像校報這種需要采訪各個學生的活兒,自然就沒多少人願意幹。”
    “好吧……”紫悅湊頭看過去,看到蘋果嘉兒正對一篇稿子發愁。“你似乎有點麻煩,我能看看麽?”
    蘋果嘉兒幹脆地遞過去,解釋說:“離截稿日期越來越近,我還沒想好其他文章來湊足版麵。舞會是肯定要寫的,其他能寫的都寫了,其他的我正在想,可……”
    紫悅一邊認真傾聽,一邊在草稿上用鉛筆圈點勾畫(雖然她用手拿筆宛如康複訓練)。蘋果嘉兒拿過來一看,一邊驚歎“我的老天爺啊,你的字真醜!”一邊照著她的標記修改文章。這麽一改,整篇文章頓時更有活力和文采了。
    “要不是你的字太醜,你真有成為編輯的潛質!”蘋果嘉兒直言不諱。“怎麽樣?要不要加入我們校報編輯部?”
    紫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改變話題道:“這篇文章即使改過,也不大適合放進校報裏。學校裏真沒有能寫的了?可我看雲寶的足球隊還在操場訓練,他們有什麽比賽?”
    蘋果嘉兒不情不願地說:“他們即將和水晶預科學院有一場‘友誼賽’。雖然不想吹捧雲寶那家夥,但在她的帶領下,足球大概是為數不多能和水晶預科五五開的項目了。”
    “這不是很好嗎?就寫他們訓練和賽前準備,動員會啊、球員感想啊都能寫!甚至比賽當天還能專門出一版大書特書。”
    “我知道,可是……”蘋果嘉兒欲言又止。“我和她關係很僵,而她又是所有校隊的隊長。”
    “雖然你不說,但我大概能猜出你們關係不好的原因。”紫悅平淡地說。“但一直僵著解決不了問題,難道校報以後都不寫校內的運動員了?”
    蘋果嘉兒果斷搖頭。作為學校的報刊,運動領域一個不寫,像話嗎?可要寫,她就得先搞好和雲寶的關係。
    “在搞砸我們友誼這件事上,我認為她的錯更大,所以她得先道歉。”蘋果嘉兒認真道。
    “巧了,雲寶也這麽說。”
    “反正得她先道歉,我再道歉。我這可不是鑽牛角尖,必須得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免得以後再犯。”
    “雲寶也這麽想……要不你們單挑比一場,輸了的先道歉,公平吧?”
    “不算公平,她是校隊的!”
    “你難道要承認自己不如她?”紫悅有點壞笑地說。
    “不如她?不如她?!”蘋果嘉兒這下再無猶豫。“比就比,別傳出去說我怕她的。隻要她答應,我們現在就比!”
    於是足球場上,雲寶和蘋果嘉兒開始了足球單挑,先進五顆球的獲勝。別看蘋果嘉兒沒加入校隊,但體能底子毫不遜色,速度可能慢一點,但耐力和力量卻比雲寶高。她們倆來回爭奪球權,旁邊圍觀的隊員們看得都呆了,蘋果嘉兒是他們見過第一位能和雲寶五五開的人。
    紫悅看得心裏直打鼓,她不知道她的計劃能不能成,但她相信這些朋友們的人品——如果她們真和小馬穀的朋友們對應的話。她一開始想的是,蘋果嘉兒必不可能在足球上贏過雲寶,而以她誠實加說一不二的個性,她肯定會信守諾言道歉。隻要有一個人道歉,一切都會好起來。
    但現在比分膠著,要是雲寶輸了呢?以她好麵子的個性,興許真難開出道歉的口;就算真道歉了,也可能態度不夠誠懇,導致蘋果嘉兒進一步誤會雲寶。正想著,比分來到4:4。
    此時雲寶持球,她一個完美的假動作騙過蘋果嘉兒,單刀直入,直奔對方球門。蘋果嘉兒連忙回防,就在即將擋到雲寶麵前時,不巧跌了一跤,這下自己這邊的球門大開,雲寶可以毫無顧忌地大力射門。
    但沒有預想中的“唰”的入網聲,雲寶放棄射門,而是走過來對蘋果嘉兒伸出了手。“沒事吧?”。
    蘋果嘉兒看了一眼擦破皮的膝蓋,疼得齜牙,但還是強說“沒事”。她搭上雲寶的援助之手站起身。“好吧,願賭服輸,我——”
    “對不起。”出乎意料的,在蘋果嘉兒道歉之前,雲寶先開口了。她一邊撓彩虹色的馬尾長發,一邊臉上掛著痛苦麵具,顯然想這些詞兒幾乎耗盡了她所有腦力。半天她才難為情地說:“我想為過去的種種道歉。”
    “幹嘛呢?你贏了!該道歉的不是我嗎?”蘋果嘉兒詫異道。
    “忘了那個賭約吧……總之,我向你道歉。”雲寶聳聳肩,坦率地說。“其實早該這麽做了,但一直沒合適的機會。就在剛剛射門的時候,我突然想到‘嘿,這不就是合適的機會嗎?你居然還在踢足球!’——反正就這樣。”
    “那麽,我也向你道歉。”蘋果嘉兒毫不猶豫地說。“我也早該這麽做了。”
    “還是……朋友?”
    “還是朋友。”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身上滿是汗漬和泥土、青草的混合汙跡,但臉上都浮現出真正的快樂。雲寶走到邊線,拋給蘋果嘉兒一瓶水,不忘抖機靈道:“你看我先道歉了,在這方麵還是我贏!”
    蘋果嘉兒笑著翻了個白眼,隻是說:“啊對對對。”
    紫悅很高興她幫忙化解了一對朋友的矛盾,但還有其他朋友的矛盾等待解決,甚至還有整個學校的各個團體之間的矛盾。不過縱使工作量看似巨大,她始終有信心。
    天色漸晚,紫悅不得不考慮過夜的問題,難道睡圖書館?好在穗龍及時掏出奇跡先生的筆記,說他會安排好一切,到時候在學校門口等他就好。
    紫悅和穗龍在校園門口等了五分鍾,奇跡先生和特麗克西踩著單車出現了。紫悅沒見過這種新奇的交通工具,貌似也就碧琪有過類似的道具。她剛坐上奇跡先生的後座,就差點失去平衡掉下去。
    於是他隻好慢慢騎,一路上交流目前的進展。交流著、交流著,奇跡先生感覺他們這倆校外人士根本沒做什麽事,哪像紫悅在學校裏差點通關。總結原因後,奇跡先生認為這是餘暉爍爍的鍋,讓她約那位特麗克西出來,到現在都沒個準信,還不如靠他們自己呢。
    他們找了一家旅館,租了兩個房間,紫悅和特麗克西倆女生睡一起,奇跡先生和穗龍睡一起。特麗克西更想在自己家過夜,但不能冒被那位特麗克西發現的風險,隻好出來將就。
    在睡覺前,他們開了個短會,商討明天,也就是最後一天的行動計劃。奇跡先生決定自己來,不指望餘暉爍爍那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