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餘暉爍爍的改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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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圖書館,餘暉爍爍在走廊裏遇到了閃電阿紳,這個藍發的英俊男孩本來開朗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他不會忘記餘暉爍爍在秋季舞會前後的行為,也不會忘記她變身惡魔的場景,更不會忘記她玩弄自己感情的事。
他對她無話可說,擦肩而過,背著電吉他走向音樂室。餘暉爍爍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跟了上去。阿紳聽見後麵的腳步聲,停下來,頭也不回地問:“餘暉爍爍,你想幹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看你們排練。”
“如果你還打算搞事的話,我們不歡迎你。”阿紳的語氣相當冷酷。說實話,他沒罵人就已經很克製了。試想一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好女孩,感情持續升溫,結果告訴你一切都是假的,她其實一直當你是棋子——阿紳花了很久才釋然,甚至都不想再見到她,但她總是在他麵前亂晃,有事沒事提及那些事,真的很傷人;更何況她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變身成了一個惡魔,妄圖控製整個學校。
“我已經向宇宙校長保證過不再……作惡,信不信由你。”
“是嗎?我不信。”阿紳脫口而出。
“那你希望我怎麽做?像以前那樣?”餘暉爍爍半嘲諷地說著,轉用柔和的語氣,假惺惺地說:“你~喜歡這種?”
“住口!你真是……真讓我惡心!”如果不是情緒到極點,向來紳士的阿紳是不會這麽說的。“你的生活中有哪些東西是不充滿謊言的?餘暉爍爍,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是什麽嗎?那就是我悲哀地發現:我對你一無所知。”說完阿紳就快步離開了,轉過走廊時,餘暉爍爍恍惚間看到他臉上悲傷的表情。
閃電阿紳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和她相處那麽久,到頭來全是謊言,他不知道她說過的話裏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也許全都是假的;可他呢?他當初可是坦誠相待,幾乎什麽都告訴她了。
但餘暉爍爍知道,她跟他說的不全是假話,大概一半以上都是真的,比如她確實喜歡音樂和繪畫,不喜歡運動。這種情形讓她想起自己和宇宙公主,曾經她固執地認為宇宙公主說的一切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隻是為了阻礙她在魔法上更進一步——也許就和她跟阿紳的關係類似,宇宙公主說的可能有相當部分是真的。
那種感覺又來了,就是和特麗克西的桌遊社鬧僵後、秋季舞會看到宇宙校長時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之前從未有過,她隻能深呼吸幾次,默默往校外走去。
到家後,她看著空蕩蕩且昏暗無光的客廳,感到了另一種情緒:孤獨,這個她很熟悉。過去在小馬利亞,她作為最有天賦的獨角獸、宇宙公主的關門弟子,時常和孤獨打交道——類似“無敵是多麽寂寞”;但在這裏的孤獨截然不同,這裏的孤獨是因為別人討厭她,而不是敬畏、敬仰和欽佩。
往常像這種時候,她會打開社交網絡發點東西,然後畏懼她的“好友”們會瘋狂點讚;或者強迫某個人和她聊天,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聊作業之類的。
但現在,她打開好友列表,發現所有同學都刪了她的好友,因為奇駿團精神在紫悅的幫助下重建起來,學生們也知道了餘暉爍爍的真麵目,不再畏懼她(當然還會害怕她曾變身惡魔的過去)——此時不刪,更待何時?
隻有一個學生賬號還在,那就是特麗克西。餘暉爍爍試著向她發信息,結果特麗克西反應過來,把她拉黑了。她將手機往沙發一丟,沒好氣地叫道:“沒朋友就沒朋友,我不需要!”
接下來她要麽看電視,要麽打遊戲,至於作業,她早在學校就做完了。因為沒有朋友,她隻能打單人遊戲,聽說《提雷克的崛起》很好玩,她也買了,但一直沒機會玩,因為最起碼都需要兩人遊玩。她很想玩,就試著一人玩倆手柄。
遊戲越打越浮躁,第一關都過不去,就差砸手柄——一人操控倆角色還是太難了,她隻好早早睡覺。但在床上也睡不安生,隔壁房子裏有人在過生日派對,很吵。
她怒氣衝衝地打開門想要理論一番,打開門才發現對方是一群78歲的小男孩、小女孩,她滿心的怒火隻好憋回去,不然罵哭這些小孩子就不是隨便能解決的事了。
“你們能不能小點聲?我要睡覺。”餘暉爍爍強壓怒火道。
“睡覺?現在才七點!”屋子裏的小壽星說。“我們還有好多好多好多活動呢。”
“好多?具體多少?”
幾個孩子舉起雙手掐著算,幾乎算不明白,最後隻說大概要玩到10點。餘暉爍爍無奈地長歎口氣,感覺回去睡也不是,說他們也不是,隻好悻悻離去。不過就在即將出屋的時候,小壽星叫住了她。“大姐姐,不如你也來參加我們的派對吧!”
餘暉爍爍愣住了,這是她第一次被邀請參加生日派對,對方還是個陌生人。“真的?”她想要確定一下。“你們得想清楚,我的名聲……不太好。”
“名聲?那是什麽?”“‘民身’,我發音正確不?”“真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聽這種回答。”……孩子們嘰嘰喳喳,顯得有些鬧騰。還是坐在蛋糕背後的小壽星止住話頭,問餘暉爍爍:“你不會故意破壞生日派對吧?”
餘暉爍爍想了想,搖搖頭。
“那你就可以參加派對。”小壽星奶聲奶氣地說。“誒,你以前參加過別人的派對嗎?”
“參加過,不過很少。”餘暉爍爍說的是實話,她隻參加過阿紳的生日派對,而且去的時候還別有用心;至於在小馬利亞,她唯一的熟“馬”是宇宙公主,但對方不過生日,她也不知道自己老師的生日是什麽時候。說起來,她還不知道宇宙校長的生日。
“那我們得跟你講講待會兒的活動。”小壽星相當熱情,遞給她一張潦草的手寫日程表,上麵還有錯別字。
於是,餘暉爍爍半個晚上就在隔壁度過了一個生日派對。難忘嗎?並不,這個生日派對處處透露出“隨便”,和自己的生日派對根本沒法比。她的生日派對是怎樣的呢?過去在小馬利亞,她還沒拜入宇宙公主門下時,她的父母對她相當苛刻,如果當月的學習任務沒有達標,她就沒資格過生日;就算過了這關,她的生日規模也和成績相關,隻要父母不滿意,她就隻配得到一層無奶油蛋糕。後來她的成績無馬可比,她的生日派對才奢華起來,但除了親戚,沒有其他小馬過來參加——她沒有任何朋友。
待她拜入宇宙公主門下後,生日派對就熱鬧多了。宇宙公主會專門在皇家宮殿騰出一個大房間,定做蛋糕、食物和各式甜點,請樂隊和閃電天馬隊過來表演,有時候公主太忙可能不會到場,但的確為她做了很多。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一次生日派對,是宇宙公主送了她一本魔法日記本,隻要在上麵寫字,公主那邊就能同步收到。不過在這些變化中,有一點始終沒變——她沒有任何朋友。
她在人類世界也過了一次生日,是宇宙校長堅持為她辦的,到場的隻有兩位校長和幾位老師……噢,還有閃電阿紳。當時很冷清,氣氛都沒熱起來,百無聊賴下她甚至戳氣球玩。後半夜她和宇宙校長談了很久的話,正是在那時,她覺得在這裏是有人在乎她的。
可要這麽說的話,宇宙公主和宇宙校長對她不都一樣嗎?為什麽她隻記得對宇宙公主的恨呢?
有了這些記憶,她才記起自己的生活不全是學習和爭強好勝,仍有一些美好時刻。隻是她對某些東西執念太深,忽視了這些本該反複品味的記憶。宇宙公主和宇宙校長對她都很好,還有閃電阿紳,她覺得她應該為兩位校長和那個男孩做點什麽——這樣才“公平”。
派對一直進行到晚上十點半才散場,看來孩子們對時間把控仍然不夠精確。小壽星意猶未盡地說:“怎麽樣?精彩吧?”餘暉爍爍條件反射想嘲諷,但立刻止住,改口道:“嗯,還不錯。”
她們熱情道別,餘暉爍爍回到昏暗的房間,又變回孤零零的。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橫豎睡不著,思來想去走向衛生間,看向鏡子。她已經向宇宙校長許諾自己會改,但怎麽改?往什麽方向改?她毫無頭緒。
也許紫悅那樣就是她們所希望的,可是……這是否代表她要強迫自己模仿對方,喪失自我?反正她的自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是嗎?
想到這,她雙手沾水,試著把發型弄成紫悅的順直長發,但僅往鏡子看一眼就馬上弄了回來——太醜了,這發型不適合她。
……
第二天,雲寶、柔柔、蘋果嘉兒、碧琪、珍奇肩並肩走進主建築前廳,談論昨天特麗克西的反饋。雖然特麗克西沒能完成任務,但珍奇還是決定履行諾言,喜得對方當場放出豪言,說珍奇以後看她表演都免費;不過可能覺得太虧,後來又改成三次免費。
“特麗克西那邊已經失敗了,你們還有什麽辦法?”珍奇問。
眾人紛紛搖頭歎息。
就在這時,餘暉爍爍主動找上她們,破天荒地正經背了挎包。“嘿,呃……嘿~~”她一邊說一邊調整音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一些。“今天你們想讓我幹什麽?”
眾人聽她語氣,個個單挑眉毛——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們這邊沒什麽好主意。”雲寶直截了當地說。“要不你說說看?你說活動,我們看看能不能和你一起做,然後或許……也許大概可能你就能學到什麽東西了。”
“我決定向紫悅學習。”餘暉爍爍脫口而出。“她用短短一天半就讓全校都喜歡她了,我猜兩位校長的‘理想型’也是她那種。既然她能做到,我也能——隻要知道她的‘方法’。”
“我不覺得模仿別人是個好主意……”柔柔小聲說,但沒人聽到。
“她怎麽吸引你們注意的?”餘暉爍爍問。
“她出現在足球場中,說的話聽上去很了解這項運動。”雲寶說。
“她潤色了我的新聞稿,還讓我和雲寶冰釋前嫌。”蘋果嘉兒說。
“她出現在戲劇排練現場,引用戲劇家名言,還對時尚頗有研究。”珍奇說。
“她讓我和珍奇、柔柔化解矛盾,而且理解我的熱情和興奮,沒拿這個說事……噢,似乎她還是先知。”碧琪說。
最後是柔柔,她看了一眼餘暉爍爍,說:“她為我挺身而出,敢於公開對抗——你。”
餘暉爍爍感到五個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有點難為情,但很快調整過來。“好了我知道了。那麽我就按這些活動都來一遍。”
“我真不覺得這是好主意。”柔柔小聲說。
“嘿,反正試試也沒壞處。”雲寶安慰道。“至少看看她改正的決心有多大。”
她這麽一說,眾人才勉強同意。接著她們根據時間各種安排,總算排出一個大家都接受的方案:課間和蘋果嘉兒搞校報,中午和碧琪一起玩,下午和柔柔一起看珍奇的戲劇社排練,以及雲寶的足球隊訓練。
如果計劃沒錯,她們大概真能讓餘暉爍爍變成嶄新的人;但結果隻會令她們失望。
首先是校報,餘暉爍爍沒法采訪除老師以外的任何人。其實她對采訪很在行,畢竟她剛來不久時,就是用采訪作幌子套取了雲寶她們的信息。可有這種“珠玉在前”,沒人敢跟她吐露任何消息了;那就撰稿吧,可是一些人聽說餘暉爍爍會寫稿,表示要是她寫了,就拒絕看那一期。
如果隻是這些“小問題”,蘋果嘉兒不會在意;但餘暉爍爍總是不經意間表現出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態,嘲諷蘋果嘉兒的文筆和寫作風格。蘋果嘉兒堅持平實、簡練的語言和嚴謹的文風,但餘暉爍爍為了博眼球,更希望寫誇張、辭藻華麗的文章,甚至不惜和事實相背,起一些和內容不符的標題。
餘暉爍爍不明白為什麽蘋果嘉兒不同意她的看法,明明她的這些建議會讓校報觀看量直線上升,這對編輯組全體都有好處;蘋果嘉兒堅稱校報是為了全校師生,而不是為了個人的升遷——傳達真實有效的信息才是第一要務。最終蘋果嘉兒沒好氣地“趕”她去碧琪那兒。
午餐時蘋果嘉兒拒絕發表意見,吃完蘋果套餐後就回去繼續忙校報了。碧琪異常興奮,因為她為和餘暉爍爍一起“找樂子”,製定了許多活動。
午間大多數人會選擇休息,但碧琪正在“糖分爆炸”狀態,活力充沛,先是帶她去合唱團,但合唱團的人對餘暉爍爍態度冷淡;之後帶她去啦啦隊,此時啦啦隊正為校足球隊和水晶預科的比賽準備節目,餘暉爍爍毫不留情地指出她們表演的各種問題,而啦啦隊成員也有脾氣,想要跟她爭論,碧琪不得不提前帶她走;再然後她們去了年鑒編寫委員會,結果她為“全校最惡毒之人”選到自己而大發雷霆,覺得編寫組故意針對自己,憤憤離去……
碧琪安排了這麽多活動,結果隻是讓餘暉爍爍不停被冷眼相待。她覺得碧琪是故意的,雖然她的確“罪有應得”,但用不著以“帶她玩”的借口“懲罰”她……這太不好受了。碧琪大呼冤枉,然而餘暉爍爍聽不進對方解釋,自顧自離去找柔柔。
柔柔更是了,見到她跟見鬼似的,餘暉爍爍必須上手攬著她才行,否則她就要跟兔子一樣跑得沒影。兩人走在走廊時,所有同學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們,柔柔漲紅了臉,渾身顫抖,但餘暉爍爍隻當她害羞,抓得更緊了。可她們並沒有什麽實質性進展,柔柔在她身邊不敢說一句話。
下午放學鈴剛響,她們就去大會堂看珍奇和戲劇社排練。自從奇駿團精神重建,戲劇社的戲路寬了很多,現在他們就在演一出科幻劇,講的是兩個星球的王子和公主突破戰亂,終成眷屬,並帶領兩個星球實現和平。
餘暉爍爍翻了個白眼,指責這出戲幾乎沒有原創,根本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翻版,戲劇社有不服的跟她論戰,都敗下陣來——餘暉爍爍作為全校學習最好的學生,文學史自然不在話下。
珍奇當然很生氣,本來時間就不多,被她一攪合,排練五分鍾,論戰半小時。珍奇強壓不滿,讓她和柔柔好好看著,排練照常進行,可她仍舊不安生,雖沒有直接發表意見,但不停地發出“嘖嘖”聲、搖頭、歎氣、翻白眼,對台上的演員造成很大影響。本來演員們表現還行,可經她這麽一弄,越來越不自信,動作越來越不標準,甚至還忘詞。
珍奇忍無可忍,讓她不要搞這些動作,問她故意搞這些動作是為了什麽,報複嗎?餘暉爍爍也來勁了,表示自己對事不對人,這出戲就是不行,還不如直接演《羅密歐與朱麗葉》,莎翁的經典不需要蹩腳的改造。她和珍奇越吵越激烈,柔柔還想勸架,結果反被她波及,於是自行離開。
兩人吵完不歡而散,柔柔又不見了,餘暉爍爍隻好獨自前往足球場。這一天下來她憋了一肚子氣,為什麽紫悅跟她們處得來,自己就不行?隻有一種解釋——她們故意針對自己,否則還有別的解釋嗎?
雲寶看她臉色不太好,盲猜其他同伴的“改造工程”不順利,但“不順利”的估計還是太樂觀了,事實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可雲寶並不知道。
雲寶提議餘暉爍爍加入二隊,和主隊打一場熱身賽,但她總是拒絕,表示看她們踢就好。於是兩隊踢了二十分鍾,雲寶再次邀請餘暉爍爍來踢,但她再次拒絕。又一個二十分鍾過去,雲寶第三次邀請,餘暉爍爍還是拒絕。
最後半場過去,雲寶直接挑明了,表示足球這活動就是要親自參與才能領會團隊精神,光看能看出什麽門道?餘暉爍爍說通過前半場的觀察,她已經摸清楚了所有球員的基本信息,包括慣用足、偏好射門方式、速度排名、耐力排名、陣型等等。雲寶聽得目瞪口呆,但還是立刻搖頭,堅持要她上場。
於是,下半場她不情不願地跟二隊上場。她以前踢過足球,所以不算完全的菜鳥,事實上除了體能不太跟得上,技巧方麵反倒不俗。雲寶說要重視團隊精神,那麽她就得千方百計幫二隊取得勝利。
二隊成員心裏也打鼓,畢竟這是她們第一次和餘暉爍爍組隊,本就沒配合,再加上對她惡魔形態的恐懼,那配合更是變成負數了,開場沒多久就丟了一個球。餘暉爍爍搖搖頭,覺得要獲勝,隻能是“出奇”。
接著眾目睽睽之下,她做了一個驚動所有人的舉動——鏟球,而這隻是二隊和一隊的友誼賽!餘暉爍爍鏟到球後立刻往前場跑,感覺這一分穩了的時候,雲寶大聲叫停比賽,並直奔她而來。
她以為雲寶要誇獎她的鏟球技術,結果雲寶隻是怒氣衝衝地質問她為什麽做這種危險動作——“怒氣衝衝”都算輕的,好在被鏟的隊員沒什麽事,不然雲寶可能真要做出什麽來。要知道和水晶預科的比賽將近,要是真有一個一隊隊員因為餘暉爍爍的鏟球而受傷,後果不堪設想。
餘暉爍爍不明白,她遵照雲寶的指示重視團隊精神,為了二隊的勝利做出了她認為最合適的戰術,為什麽會被責罵?事實上的確如此,她鏟到球以後離得分就不遠了,這根本沒道理!至於受傷,她對自己的技術很有把握,起碼有70的把握,對方“大概”不會受傷。
可雲寶聽了更生氣了,幾度壓下怒火,最終沒有繼續斥責,隻是禮貌地請她離開球場。“你對勝利的渴望還是超過其他任何事物,你到底要如何改變?”這就是雲寶最後說的話。
餘暉爍爍當然不服氣,離開球場後悶悶不樂。她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她比紫悅更適應人類世界,在很多方麵做得比本土人類還要出色,為什麽她們就是不滿意?為什麽紫悅能輕而易舉地贏得她們的信任和好感,她卻不行?
也許是紫悅有“公主光環”,也許是她們嫉妒自己,也許是她們還對自己的過去的耿耿於懷,也對,任誰也無法輕易釋懷,尤其是她還變成過惡魔。
但為什麽她現在有點難過?這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情感。待她回過神來,才發覺兩頰涼颼颼的,那是自眼角滑下的兩道淚痕;她還覺得喉嚨有些哽咽,說不出話。
似乎做人類,遠比她已經掌握的還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