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宅男的殺傷力(求雙倍月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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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惟庸破防不是沒有緣由的。
    雖說早就在宋朝剛開國不久,丞相就不能坐著議事了。
    但遍數整個大明,除了皇帝與太子之外,就剩下他這個丞相是最有權柄的了。
    現在胡惟庸親眼見到了王布犁竟然坐在了太子朱標對麵的椅子上,他的屁股怎麽就能坐的住呢?
    就算上朝的時候,太子朱標也不過是再一旁站著。
    整個大殿能坐著的隻有天子一人爾!
    胡惟庸還在思索當中,就瞧著王布犁臉色頗為愉悅的跟他打了聲招呼,飛快的離開此地。
    那股子歡呼雀躍的神情,著實是讓胡惟庸有些發酸。
    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處理政務,現如今看來陛下心中早就對王布犁十分看好了,否則也不會這般恩寵於他。
    胡惟庸不知道王布犁因為什麽事情高興,反正這小子一直窩在公主府裏不上值,他就覺得不正常。
    他不相信王布犁不是那種不懂分寸之人,怎麽能夠憑著天子對他的恩寵就肆意妄為呢?
    目前的信息胡惟庸知道的太少了,以至於他無法做出合理的推斷,隻是在心中暗暗思索。
    “胡惟庸,你來了。”
    朱元璋招呼他上前,詢問那個偽造的蒙古人侯爵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胡惟庸連忙打起精神來,回複著目前的進度。
    “陛下,我覺得此事還是不要大張旗鼓的宣揚為好,不如先找個屍體給扔到北元的境內,屍體上搞封信,偽裝給蒙古的也速迭兒被人殺死,搶走身上財貨。”
    “也速迭兒?”
    “此人是阿裏不哥的後代,同忽必烈爭奪帝位失敗後,他的後裔們大多生活在瓦剌地區,對於祖上的落敗,想必他們這群人都會不忿。”
    阿裏不哥同忽必烈爭奪皇帝位,四年大戰被忽必烈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也促成了元朝的分裂,刨除元朝,還有四大汗國。
    胡惟庸目光深沉的道:“如今他們看見忽必烈的子孫被我大明打的狼狽逃回蒙古地區,他們這些一直在蒙古生活的人,更加野蠻,戰鬥力比北逃的這批人是有著差距的。
    我認為,隻有也速迭兒他有野心,就不會真的服從如今這個北元皇帝愛猷識理答臘。
    他們之間相互戒備,與其讓他們團結在一起,不如先惹起他們的內亂。”
    朱元璋聽了胡惟庸的建議後,輕微點頭。
    論搞陰謀內鬥這方麵,王布犁還是差了些火候,不如胡惟庸這麽老辣。
    大張旗鼓的雖然能鼓動一些普通牧民,但更多的是那些蒙古人不一定能聽得懂漢話,不理解什麽意思。
    不如先鼓動蒙古貴族們相互爭鬥,反正那些蒙古人都被視為奴隸,普通牧民想要反抗的也少。
    朱元璋深知,真像水滸傳那裏振臂一呼就造反的人,始終是少數人。
    大多數人還是想要依附強權過活,如何自己也能有點特權那就更好了。
    作為同許多底層人打過交道的朱元璋也深知這一點,王布犁所言的走底層蒙古人路線根本就走不通。
    他們愚昧的很。
    “就按照你說的這個思路辦。”朱元璋一錘定音:“好好寫一個方案出來,朕最後還要看看別的補充的地方。”
    “是。”
    胡惟庸便下去回到辦公地,組織人繼續籌劃針對北元的陰謀。
    王布犁在大殿上擁有一把椅子的事,從胡惟庸嘴裏蹦出來之後,塗節、陳寧等人皆是沉默不語。
    他們都是輔佐朱元璋的老臣了,深知天子對於椅子的看重。
    王布犁他怎麽就如此入了天子的眼?
    別說是女婿了,就算是其餘藩王也沒有資格同太子朱標同座在一起啊。
    就算王布犁坐在太子的下首,他們也能理解。
    偏偏他坐在了太子的對麵,這著實是讓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
    尤其是老朱也不是一個重女輕男的皇帝!
    光憑著嫡長女寧國公主的身份,怕是也無法達到這種效果。
    “胡相,雖說王布犁得陛下恩寵,但他也是淮西集團的人,他應該主動向我們靠攏。”
    憋了半天的塗節,最終說了一句屁話。
    胡惟庸沒有搭理他的話茬,而是看向陳寧。
    陳寧更加冷靜,也善於分析。
    “胡相,先前給王布犁介紹女子成親,也並非惡意。”陳寧攤手道:“而且我們屢次向陛下推薦提拔王布犁,都是好意,隻是陛下一直不同意。
    故而我們仔細想想,我們同王布犁之間的關係絕非敵對。”
    胡惟庸輕微頷首,是這麽個道理。
    王布犁他一直都在基層做事,他們都在中書省做事,雙方之間很難發生什麽衝突。
    中間隔著好幾個直屬領導呢。
    尤其是胡惟庸等人也不會把眼光放在一個縣衙的典史身上,就算是摁他,依照王布犁的官職,他都不夠格的。
    最低也得是個知縣呐!
    堂堂丞相正一品的官職還要低頭下去為難一個從九品的典史,那才叫跌份呢。
    雖然因為介紹姑娘成親那件事,胡惟庸麵上有些掛不住,但總歸另外一個人介紹的天子的女兒,放在誰身上都知道該怎麽選。
    綜合下來一思考,王布犁同自己並無什麽仇怨,而且也沒有什麽作對的理由。
    大家完全可以聚在一起,成為一條船上的人。
    胡惟庸思考著想要讓他兒子去同王布犁交朋友,不過隨即又熄滅了這個想法。
    他兒子性子比較張狂,怕是不會同王布犁尿到一個壺裏,反倒會節外生枝。
    胡惟庸瞥了陳寧一眼,算了吧,這個老夥計性子更凶,然後就盯上了塗節。
    反正上一次是你給王布犁拉媒牽線的,現在由你去接觸也比較好。
    “我?”塗節有些懵逼:“胡相,難不成讓我去給王布犁問問他想納妾不?”
    現如今也沒有規定駙馬不能納妾,但納妾的話還需要經過公主的同意。
    “我不幹。”
    塗節連連搖頭拒絕。
    胡惟庸指了指他:“除了給他送女人之外,你就沒別的想法了嗎?”
    公主府的侍女少不了,那批人全都是王布犁潛在的女人,哪天公主身子不方便,王布犁來了性趣,就由她們頂上去為駙馬服務。
    “我隻是讓你去接觸他,並不是讓你去給他送女人。”
    胡惟庸其實是不放心把這件事交給別人去辦的,塗節雖然有些糊塗,但勝在忠誠聽話,有些事就得安排他去幹。
    “那我明白了。”
    塗節一下子就放心下來。
    胡惟庸也鬆了口氣,盡早把王布犁拉上他這條大船,才是最為緊迫的事情啊!
    就衝著王布犁能坐在那第三把椅子上,胡惟庸就感到他的重要性極高。
    不好好利用起來,如何能行?
    王布犁回了公主府後,就立即宣布開始在後花園烤串。
    朱明秀連忙上來詢問,父皇有沒有為難你啊。
    王布犁抱著她先是點頭,等她微微癟嘴,才開口:
    “陛下的性子伱又不是不知道,他天天忙個不停,如何能看見別人一直閑著?”
    “可是夫君也是在忙活大事啊,父皇他怎麽就不理解?”
    “嗨,陛下不懂咱們忙的價值,等這玩意風靡大明之後,才會體現出來價值。”王布犁拍了拍自家媳婦的肩膀:
    “不用管他們,咱們自己知道自己再做事就行。”
    侍女們開始忙碌起來,上炭火準備烤串。
    這些事自是不用王布犁親自動手的,主打的就是一個享受。
    於是天色漸晚後,正在吃串的王布犁收到消息,說是中丞大夫塗節求見。
    他嚼著嘴裏的串,不用想這就是胡惟庸給差遣過來的。
    “夫君,你與他相熟?”
    “不熟,沒說過幾句話,估摸是來拍馬屁的,你就說我喝醉了,睡下了。”
    朱明秀輕微頷首,她也不會輕狂到讓麾下說駙馬讓我告訴你他喝醉了的話。
    然後塗節就吃到了閉門羹,公主說是駙馬吃醉了酒,目前不方便接客。
    塗節也沒話說,隻是給寧國公主行禮之後,才慢悠悠的走了。
    畢竟公主都親自出麵,不可能誆騙他啊!
    塗節明天也能同胡惟庸那裏交差了。
    王布犁才懶得摻和到胡惟庸的團體當中,人家是身不由己,或者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老胡他也不想停下來的。
    權勢這個玩意,在你得到後,沒有人願意輕易放手。
    “夫君,他如何會來尋你?”
    朱明秀接過王布犁遞給她的羊肉串,上麵還撒了一些孜然草藥,甚是美味。
    反正在吃食上,夫君就時不時的喜歡往上麵撒點草藥,說是味道更加好吃,尤其是十三香這個秘方,大多也都是藥材。
    “不知道,在我沒有同你定親之前,他就想給我做媒,把另外一個女人嫁給我。”
    “呸。”朱明秀哼哼的攥著拳頭:“虧我對他還挺有禮貌的,未曾想他竟然這般惡毒。”
    “幸虧我沒答應他。”
    王布犁哈哈笑了幾聲,其實那個時候老朱反應迅速,在胡惟庸下手之前先下手了。
    要不然王布犁還不知道要如何不傷人的拒絕這門親事。
    畢竟一個朝廷大員從三品給你一個不入流的縣衙小吏說媒,那可是天大的機緣呐。
    第二天,胡惟庸接到塗節的匯報,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過他一想,依照王布犁的脾氣,當然不會理塗節這個人,畢竟二人曾經有著不小的“矛盾”。
    差一點就要讓王布犁當不成駙馬。
    胡惟庸捏了捏自己的額頭,一時間想不到該怎麽把王布犁給拉上船來。
    這小子真是的持寵示驕,誰的麵子都不肯賣!
    現在也不去縣衙上值,不知道天天貓在公主府裏做什麽,難不成是在造小人?
    年輕男女剛成親沒多久,自然是熱情的很。
    胡惟庸一時間也沒什麽辦法,王布犁這小子自從搬進公主府之後,越發的墮落了。
    他一丁點也不上進。
    不上進的人,你拿他沒有辦法啊?
    靠著這點派人去彈劾他,說不定到了陛下那裏又有說辭。
    況且作為丞相的胡惟庸也清楚,王布犁不緊緊是江寧縣的典史,他還是國子監的主簿,甚至還全權負責天子陵寢的建造以及京杭大運河入江口的改造工程。
    光是處理工程上的事情,胡惟庸就覺得王布犁處理的井井有條,感覺他上輩子都幹過似的。
    別看開出去的工錢挺高的,但一分都沒有用朝廷往外撥錢,都是那些大富商們主動購買專項國債。
    就這,還有許多商人氣的直拍大腿,恨自己手慢了沒有搶到,希望天子開恩,也給他們個機會。
    尤其是當地百姓也都念叨著天子的好,紛紛叫嚷著下次還來。
    胡惟庸仔細分析一二,沒有人輸,大家都很滿意。
    天子衝著王布犁這個機靈腦瓜子,不知道為朝廷省下了多少錢,所以陛下對於王布犁悶在公主府內,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這小子怎麽就能在公主府裏待的住咧?
    胡惟庸想不明白,一個大男人天天待在家裏,同一些女人混在一起,他就不膩味嗎?
    隨即他又想起王布犁那看著強壯的身體,這小子抱著寧國公主,就跟呂布抱著貂蟬一樣。
    可呂本他雖為漢末武力第一之人,可長久下去,也是被酒色所傷。
    胡惟庸掰著自己的手指頭算,就算王布犁他算不得呂本那強悍的體魄,可是瀟灑個十年還是沒啥問題的。
    於是胡惟庸臉上也掛上了愁苦之色,年輕了不起啊?
    陳寧瞧著胡惟庸陷入沉思,開口道:
    “無需著急,王布犁他總有出門的時候,如今西北地區在鄧愈的帶領下,大明節節勝利,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胡惟庸眼睛一亮,他險些忘記了此事,按照慣例而言,取得大勝,天子必然會迎接鄧愈等人,到時候一幫人配同,王布犁也能出門。
    之後舉行宴席的話,那又的是機會。
    “亦或者駙馬長久不上值,天子會先受不了的。”
    陳寧提了一嘴,當時王布犁成親後有二十多天不去縣衙上值,惹得天子十分不爽快,遂把他叫進宮來批了一頓。
    當然大家都是這麽說的,真批評還是假批評,他也不知道。
    胡惟庸先是點點頭,隨即又頷首:“你說的對,但咱不相信這小子真能憋得住不出門?”
    然後讓胡惟庸失望了。
    他可能沒聽過宅男這個詞,但從王布犁這裏確實感受到了。
    這小子是真的能在家裏躺著。
    眼瞅著天氣越來越暖和了,這小子愣不出門,一丁點上進心都沒有。
    即使胡惟庸讀過三國演義,可他依舊不覺得諸葛亮出山前是個宅男。
    “他怎麽敢的啊?”
    胡惟庸聽著手底下的匯報,他都派人去暗中監視公主府了,隻要王布犁出門,就趕快來報。
    可王布犁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呢。
    她們還想法子出去街上逛逛。
    這小子倒是好,一天天在公主府裏快活似神仙。
    畢竟胡惟庸覺得陳寧說的等鄧愈、沐英等人領兵回來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咧,他們在西北取得大勝,肯定是要繼續進攻,開疆拓土的。
    尤其是天子得知他們初勝之後,更是鼓勵他們,既然高山病不是咱大明士卒的阻礙,那就繼續給咱衝鋒。
    必須把這幫吐蕃殘部給剿滅幹淨,順便讓西域等地的小國也瞧瞧咱大明的兵威,看誰還敢來捋虎須!
    尤其是河西走廊這塊地界,還在北元的控製當中,看看有沒有機會奪回來。
    目前而言,胡惟庸拉攏王布犁上賊船最大的障礙,就是他不出門,你說氣不氣?
    金山大帳內。
    高麗使者李子鬆發現大元皇帝愛猷識理答臘如今生活困頓,時不時的就要遷徙,衣食皆是艱辛。
    堂堂皇帝,連口腹之欲以及華麗的衣服都不能保證,當真是有些難繃。
    尤其是愛猷識理答臘越發的衰老,看起來不久於人世一般。
    可能是早年玩雙修,過早的掏空了身體,顛沛流離以及丟失大片國土逃亡的路上,更是難挨。
    可以說整個人都處於鬱悶的狀態,他的身體能健康的了?
    李子鬆瞧著越發衰老的大元皇帝,連忙上前說著一些話。
    高麗從大明那裏誆騙來一些絲綢和茶葉,正是天子所稀缺的,他受高麗王所托,將來會送來一批。
    愛猷識理答臘對於高麗這般懂事,忍不住老淚縱橫,別看他是皇帝,可在草原上的威信下降的極快,就算是粗茶葉也難尋。
    有的時候吐口水,都像是吐血一樣。
    “好好好,咱大元還是有忠臣的。”愛猷識理答臘連忙誇獎了他一句。
    李子鬆是李仁任的心腹,他知道李仁任的打算,但第一次針對大元皇帝也得先送點好處,等他用完了,才好從中說錢的事嘛。
    畢竟高麗也很窮啊,你大元身為宗主國,可不得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前來匯報,說是草原上發現了一具屍體。
    愛猷識理答臘很是疑惑,這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如何需要上報。
    太尉哈剌章見有高麗使者在,便請大汗先讓使者下去休息,他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要匯報。
    雖然愛猷識理答臘不知所以,但他卻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更不用說高麗使者不過是給他送一些茶葉和絲綢,關係還沒那麽好。
    於是等李子鬆退下之後,太尉哈剌章連忙低聲:
    “大漢,也速迭兒極大可能已經同那乞兒朱元璋他勾結起來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