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年長的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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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跟在王布犁身後,一直想要說話,可王布犁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直到離皇城遠了一些,王布犁才開口道:“不用開口說什麽,我自是信你的。”
    朱棣這才鬆了口氣,嗯了一聲:“可能是巧合。”
    “不錯。”
    王布犁也是認同是巧合。
    因為要削弱蒙古的計劃,就變相的盤活了高麗、日本之間的海上貿易。
    朱元璋派人去日本那也是說的過去的。
    但是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王布犁準備今後還是要多加觀察,在下定論。
    就在溜達的時候,沐英站在對麵,笑道:“妹夫,四弟,好久不見!”
    沐英屬於朱元璋的“長子”,比朱標年紀都大,同樣也是朱標的鐵杆心腹。
    當年在雲南得知朱標病逝,悲痛之下因此患病,沒多久就中風倒地突然就死了。
    “大哥。”
    朱棣率先叫了一聲,美滋滋的立馬過去。
    對於沐英年紀輕輕就能作為副帥出征十分羨慕。
    “大哥。”
    王布犁也跟著拱手喚了一聲,在街上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稱呼什麽官職。
    “這幾日可沒少聽藍僉事跟我複述你的陰謀詭計。”
    沐英哈哈大笑了幾聲,按下去了王布犁行禮的手,順便道:“一起走走。”
    沐英走在中間,環顧著周遭:
    “在西北那荒漠的地方呆的時間久了,我發現南京越來越繁榮了,城外河邊還有番邦人在裝船。”
    “那是,你也不瞧瞧自己所在江寧縣是誰治理的。”朱棣在一旁給王布犁吹捧道:
    “若是大哥去隔壁上元縣看看就能瞧出差距來。”
    沐英臉上依舊帶著笑,他雖然一直都在大都督府內做事,近兩年也在外麵練兵征戰,其實沒怎麽見過王布犁。
    王布犁大婚的時候,他還在外麵練兵呢。
    主帥鄧愈班師途中突然病逝,還是他主持全軍返回。
    此戰過後被朱元璋封為西平侯。
    但是這個名字他是了解的,而且此番在西北作戰如此之順利,也全都賴王布犁的方法。
    故而沐英覺得王布犁是一個有本事之人,再加上又聽聞他與太子一直交好,還是自家人,那更是自己人了。
    “話不能這麽說。”王布犁雙手背後慢慢踱步:
    “上元縣也是在發展的,隻不過發展的速度跟不上江寧縣,他們那裏的營商條件並不如我這裏寬鬆罷了。”
    “這麽說妹夫還是比較擅長治理民生的,那當一個典史還是屈才了。”
    沐英頗為讚同的點頭,因為街道經商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多是被統一管理。
    尤其是一些商鋪不允許往外私搭亂建,這樣就能避免道路被侵占,同時也可以有效的避免火災的蔓延。
    沐英也是讀過不少書的。
    在大都督府裏也是掌管京師滅火隊的活,為此他以前沒少研讀有關宋朝的書籍。
    而且他發現溝渠裏也是沒有任何垃圾堵塞,願不得去歲下大雨的時候,江寧縣都沒有被雨水淹沒。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見識到王布犁是有先見之明的。
    “那肯定屈才啊。”朱棣再一次小嗬嗬嗬的道:
    “咱妹夫不光是治理民生是把好手,那在軍事上更是有自己的見解。”
    “領教過了。”
    沐英站在原來藍玉的位置,被藍玉用王布犁的招數給陰了一把。
    為此藍玉哈哈大笑,心中異常舒爽。
    沐英他能不印象深刻嘛!
    “什麽屈才不屈才的,我以前做這種事的時候隻不過是為了減少蒼蠅蚊子的數量,免得京師當中有人染病,造成大規模瘟疫。
    至於下大雨排水完全是順手為之,恰巧趕上了。”
    對於這方麵的說辭,沐英同朱棣都沒有反駁。
    畢竟王布犁在醫術方麵已經展現出來異於常人的認知,再加上他爹那神之一手,直接給人開膛破肚還能救活人。
    就這麽一對比,人家說蚊子蒼蠅能帶來瘟疫,那就是真的。
    “我在西北也看到了不少,那裏的蚊子吸血更嚴重,不僅是人,連牛羊都叮。”
    沐英又回想起那裏的蚊蟲,確實容易咬人。
    “鄧將軍是被蚊子咬了一下嗎?”
    “啊?”
    沐英瞪大眼睛,隨即有些不自信的點頭:“隱約見到他身上有個包。”
    朱棣更是盯著王布犁,生怕他說鄧愈突然病亡是因為被蚊子給叮了一下。
    “哦。”王布犁搖搖頭:
    “其實就算解剖了鄧將軍的屍體都不一定能看得出來病因,就當他是被帶著病菌的蚊子叮了一口引發的疾病吧。”
    “那不能如此說。”
    沐英連忙製止王布犁的說法:“這要是傳出去的話,那將來還有士卒願意前往西北開疆拓土嗎?”
    王布犁止住腳步,悠悠的道:“這麽說其實你們此番西北之行並沒有盡全力,有部落還有實力可以反叛大明?”
    “當然了。”沐英覺得有些奇怪:
    “難不成咱大明出去是要跟蒙古人一樣,把比車輪高的男子全都殺光嗎?
    那他們這個部落也就滅亡了。”
    大明才不會帶著這幫俘虜返回中原,那不是懲罰他們,而是帶著他們來中原享福來了。
    西北地區本來就地廣人稀,去的人少。
    大明想要控製那裏,還需要充實人口呢,豈能隨便殺戮。
    降了就不殺了。
    尤其是搶劫貢使的是有專門目標的,大明也不會胡亂殺人。
    免得西北那片的番子,人人自危。
    “今後再去西北作戰,還是需要注意蚊子的,多備些艾草,也不是所有人都被蚊子叮一下就會得病,人跟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
    王布犁也不是很了解西北的狀況,但他曉得按照大明目前的醫療水平,被一隻蚊子叮一下會死,沒什麽奇怪的。
    “我還以為隻需要避開他們用死羊汙染的水源就行呢。”
    沐英也是心有餘悸,他跟著鄧愈身邊還沒怎麽學習,就直接把人給搞沒了。
    “那些帶著病菌的蚊蠅正是從患病的死羊身上出來的。”
    王布犁衝著過路的人點頭示意,因為已經有人認出他來了,壯著膽子來打招呼。
    沐英愣了一下。
    這麽一說,那完全就說的過去了。
    還是他想的過於片麵了。
    原來郎中的作用如此重要,他不光是能用在平日裏,行軍打仗的時候也能用得上。
    藍玉就用王布犁的計謀狠狠的給他上了一課。
    “大哥,你聽見沒?”
    朱棣頗為興奮的道:
    “反正我是想好了,待到我就藩之後,定然有機會去打蒙古人,到時候我就請妹夫去給我當軍師謀劃一番,那個時候你可不能跟我搶啊!”
    “哈哈哈,到時候再說。”
    沐英從來沒有覺得他會被派到雲南去鎮守。
    而且這麽多年的研究也多是針對北方的蒙古人。
    打蒙古人,擒獲殘元皇帝這件事,他內心也是隱隱期待的。
    按照王布犁的說法,那些老將都不適合再次領大明北上南下之類的奔波。
    還得看他這種較為年輕的將領,遍數周遭,目前能夠跟他競爭的也就隻有藍玉。
    但沐英認為他們二人出征,他肯定為大帥,藍玉為副職。
    無論是信任程度還是個人資曆這方麵,藍玉都是不能同沐英媲美的。
    朱棣一聽這話,暗道壞了。
    自己先把王布犁給漏出來了,到時候自己肯定是爭不過沐英的。
    朱棣大驚失色,連忙看向王布犁,卻見他隻是笑了笑,心裏登時就有底了。
    無論如何,軍師還是向著我的。
    定下心神的朱棣仔細想想,若是能把沐英推到征雲南梁王的戰事上,可就不一定能夠趕得回來了。
    哎。
    那可真是一個好主意。
    南方若是打下雲南,不可能不派人駐守的,光靠著鐵柱子在廣西那裏指定是不行的。
    對於鐵柱的軍事水平,朱棣內心還是極為鄙夷的。
    這小子一丁點他爹的本事都沒有繼承在身上,反打是有些沉迷於享樂。
    朱守謙去了廣西之後沒了朱元璋馬皇後的製約,可真是那自己當土皇帝一個樣,沒少幹惡事。
    從上到下都欺負了個遍,連負責保護他安全的指揮使也是屢次被朱守謙的人給欺淩。
    廣西王府周遭皆是苦於朱守謙的肆意妄為,就連在鳳陽練兵的朱棣都聽說了。
    朱棣知道父皇鐵定是知道鐵柱子做過的惡事,但一直都沒有表態,即使王府的文臣武將都集體上書。
    朱元璋也是裝死,絲毫沒有想要訓斥教導的意思,反而放任為之。
    當然幾年後看不過眼的朱元璋才把他叫回南京訓斥讓他反省,但朱守謙還會寫詩譏諷老朱了。
    於是一怒之下朱元璋才把他給廢成庶人,關在鳳陽。
    朱棣收回心神一下子就穩重起來,咱的軍師誰也別想奪走。
    沐英確實不這麽想。
    按照王布犁目前受到重要的趨勢,明顯是把他往文臣方向培養的。
    大明如今的將帥足夠多,作戰經驗豐富的也不在少數,根本就不缺武將。
    但是用的趁手的文臣,那可就不一樣了,屬於稀缺臣子,尤其還是天子的自家人。
    按照陛下的意思,絕不能輕易把王布犁給外放出去,即使是滅蒙古人這種事。
    那也隻需要在京師這裏提前謀劃一二,具體的實施情況還需看現場將領的反應。
    王布犁對外倒是沒有瞞著的意思,畢竟那也太容易讓人引起誤會了。
    “其實封狼居胥、勒石燕然這種活,我也挺願意幹的。”
    王布犁依舊慢喲喲的走著:“若是有機會我定然不會安心待在後方的。”
    他比劃了自己的身體:“咱這身也是跟百戰老兵練過殺招的。”
    “哈哈哈。”
    沐英放聲笑了起來,到底是年輕人,還是喜歡吹牛逼。
    頗有些自己當年的情況,看樣子還需要再曆練幾年。
    吳王朱橚也一直都在一旁等著,他雖然知道王布犁與四哥都被叫走,但他們倆鐵定不會進皇宮的。
    按照父皇那時時刻刻都想看奏章的習慣,為啥要留他們閑聊。
    果然是讓自己給等到了。
    在問好過後,朱橚連忙道:“妹夫,郎中醫院近幾日一直都在流傳認父子遊戲。
    這幫人總是把血液滴在碗裏,瞧瞧都誰與水的血液融合,那他們就是同一種血型,可以相互輸血。”
    “啊?”王布犁頗為驚愕的道:“誰告訴他們的,哪個老將這麽閑,去郎中醫院耍這個?”
    “嘿嘿。”朱橚叉著腰頗為得意的道:“當然是我啊!”
    “那天我目睹全場的過程後,心中十分的震驚,回到郎中醫院去找人試驗了,結果還真試驗成功了。”
    朱橚臉上止不住笑意:“我就發現了,若是將來在百戶當中都刺破手指看一看,誰與誰的血型相同。
    萬一將來上戰場受傷需要輸血,那就能即使挽救一名士卒的性命。”
    “哎呦。”
    王布犁未曾想朱橚想的竟然會這麽長遠,連連開口道:
    “這個想法那可太好了,就是有點費血。”
    朱橚被王布犁說的一愣。
    他算數不是很好,反正就是一個人能跟一百個人進行實驗對比,那就需要一百個碗。
    若是其中有好幾個人與他血液相融,那就說明他們都不用驗了,接下來隻需要再驗那些不相融的士卒血液。
    總歸是有點費血費時,但平日裏時間多的是,紮一下手指頭也不是什麽大事。
    雖然會有誤差,那能拯救大多數人也算是極大的進步了。
    王布犁瞧著朱橚掰扯手指頭又詢問道:
    “你都不明白怎麽輸血呢,就能想到這一出,確實是極為有天分呐,今後在醫學的曆史上必定會有你朱橚的大名。”
    “哈哈哈。”
    朱橚忍不住放聲大笑,那可真是太好啊!
    沐英同朱棣聽著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雖然聽得不太懂,但總歸是五弟他幹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連王布犁這個“醫學大家”都能這麽誇他,看樣子是真的有天分。
    “妹夫,五弟,伱們說的這些個,在戰場上那麽緊急,該怎麽輸血啊。”
    沐英是久經戰場的考驗,他知道直接戰死的士卒不多,但戰後因為受傷而死的士卒確實不少。
    “對啊,妹夫,這個法子你既然說了,可得教教我啊。”
    朱橚從被吹捧的感覺當中回過神來,連忙追問方法。
    王布犁也沒拒絕,隻是缺乏材料:“那我想想該怎麽教你在戰場上急救輸血!”